第64章 新年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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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了瞧铜镜照出的影子,孙太后轻飘飘道:“昔日昭帝不就因高皇后薨逝,病情积重,过了四五年,便宫车晏驾么?”

从匣子里取出一只耳环,孙太后往耳上比了比:“儿子随老子,也没什么不可。”

自李氏怀了孙家嫡子,孙太后越发按捺不住。加上胡太医诊脉,说是男胎,她对赵陆的态度也渐渐变了。

若往常还能忍耐这个孙家扶持的傀儡,这时就是恨不能取而代之,好叫李氏的儿子一生下来,便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孩子。

金缕一震,又轻声应和道:“是。”

“走罢。”

孙太后起身,金缕在边上扶着她,只听她一面问:“这回是谁报的消息?倒难为她瞧得仔细,连指甲都能发觉。”

金缕一笑:“是个小公公,平日专管万安宫里的洒扫,正巧撞见了。觉得疑惑,就报到了奴婢这里。”

“哦?”孙太后便道,“难为他忠心,就赏他几两银钱罢。”

金缕应下,扶着孙太后朝殿外走去。

哪来这么多忠心的小公公?不过是陛下派人,让她告知孙太后其中几个消息罢了。

白日里要祭祖,还要受大臣及各位诰命的礼、赐宴。一天下来,孙太后累得不行。

回去路上,见赵陆仍拄拐,孙太后便道:“湖嫔身子如何了?陛下这样,身边该有个照顾的人才是。”

听见孙太后问起赵宜安,赵陆立刻露出为难的表情:“她、她还不太好……”

孙太后淡淡笑道:“陛下是担心湖嫔被人认出么?”

见赵陆果然一副被戳中心事的模样,孙太后又道:“用不着如此。既然咱们心里知道真相,就不必怕别人如何说。况且这样的场合,其他三人都去,却不让湖嫔去,难道湖嫔心里就高兴了?”

闻言,赵陆似乎琢磨了一番,最后释然道:“是母后深明大义,想得周到。儿臣这就去带人。”

孙太后便道:“正是这个理。”

只是赵陆虽然答应了,却等到开宴大半个时辰后,才领着人姗姗来迟。

孙太后有些不快,这时宴早歇了,众夫人三五成群去了亭子游廊说话,连认识赵宜安的人都没了。

又见赵陆带着赵宜安,另去了一座亭台,避开了人群腻腻歪歪。孙太后一时憋闷,唤来金钗,压着火问道:“孙妙竹呢?”

金钗回道:“妙才人瞧见陛下他们来了,正和其他二位才人同去问安。”

孙太后这才放心,又道:“盯紧些。”

芙蓉亭里,炭盆烧得旺旺的,赵宜安坐在榻上,披着斗篷,一面将手往赵陆怀里伸:“冷。”

赵陆捉住她的手:“炭盆在那儿。”

“不要,要你的……”

正说话,亭外小公公跑进来通禀:“三位才人来了。”

赵宜安霎时安静下来,将脸埋在赵陆肩头,悄悄道:“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见她如此兴奋,赵陆一时想笑,又及时止住,只轻咳了一声,道:“叫进来罢。”

三人便入内,奉上各自的贺礼,说了些吉祥话,又上来敬酒。

只见湖嫔坐在榻上,腿却搁在陛下怀里,歪头回道:“我不能喝酒。”

语气娇娇的,叫人心痒。

座下三人自然不会多痒,孙语兰胸中恨恨,只低着头不答话。

一贯说好话会调停的孙妙竹便站了出来:“娘娘身子有恙,是妾身们想得不周到,还请娘娘莫怪。”

赵宜安朝她弯唇一笑:“不怪。”

按理,孙氏三人是要留下伺候的,孙妙竹知道这个,所以并不怕湖嫔拒绝了她们的敬酒。

来得迟,赵宜安没吃上宴,赵陆便叫人另做了一桌,孙氏三人就在边上,替二人布菜。

斟了酒的酒杯就放在边上,赵宜安忽然伸出筷子,蘸了一下,而后含进嘴里。

赵陆眼疾手快,一把拍掉她的筷子:“不许饮酒。”

当啷一响,筷子掉了地,侍立的宫女忙上前拾取。

赵宜安偷偷瞧赵陆一眼,见他神色严肃,只好垂下头,随意指了个菜,小声嘟囔:“我想吃那个。”

是一道鹅脯,离孙妙竹最近。她便抬手夹起,放到孙语兰端来的小碟里,由孙语兰奉上前去。

随意嚼了咽下,赵宜安没了用膳的心思,便说:“好了。”

等候的宫女鱼贯而入,一一撤去碗碟,布菜的三人也各自净手,垂首侍立一旁。

坐榻上的二人又黏到了一起,孙语兰翻了个白眼,没力气再腹诽。

倒是孙妙竹,静静站着,看不出在想什么。

外人瞧着是耳鬓厮磨,谁知赵宜安是在悄悄问:“她下.毒了么?”

离得太近,呼吸可察。赵陆有些不适,略略退后一些,点头道:“嗯。”

就算孙妙竹临时反悔收手,今夜也留她不得。

得了肯定的话,赵宜安这才安下心来,又凑上去,抱着他小声问:“要等多久呀?”

这回赵陆不躲了,手心贴在她的后腰,忽然一变脸,只焦急喊道:“湖嫔?”

众人皆是一惊,抬头看去,只见陛下搂着湖嫔,一面捧着她的脸喊她。而湖嫔浑身软倒在他怀里,脸色微红,捂着小腹,一瞧就不正常。

一时间芙蓉亭里乱作一团,小公公被派去叫太医,应秋跪在榻边,细细替榻上晕过去的美人诊脉。

见她收回手,赵陆忙问:“如何?”

应秋却僵着身子:“奴婢不敢乱说,只等太医来了,才能——”

赵陆早急坏了,扬手打翻了榻边的小桌,喝道:“朕叫你说!”

“娘娘,”应秋发着抖,“娘娘是中.毒的症状。”

她一说完,赵陆就傻眼了,低头摇了摇赵宜安的肩膀:“宜安?”

似乎还有些茫然。

亭内伺候的公公宫女皆跪在地上,听见应秋的话,又连忙垂下头去,大气不敢出。

延月瘫在地上,连跪也跪不直。应秋撑着一口气,伏在榻边,冷静观察着赵宜安的形容。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只有孙妙竹,额头贴在地面上,忽然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孙妙竹: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傻x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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