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什么?不过是和公主说了几句话。结果你瞧,就派我到这里来了。”
言语中颇为哀怨。
莲平轻笑着摇头:“你果真没藏别的心思?”
宣荷垂着头,并不看她的眼睛,只道:“没有。”
“别骗我了,从前你就这样,撒谎时就不会与人对视。”莲平侧过身,碰上与宣荷的目光,“我知道你胆子大,如此,我来猜一猜,你是不是想让娘娘……出,宫,去。”
最后三个字的咬字轻之又轻,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见。
宣荷微震,却没有回应。
莲平便叹气:“往常元嬷嬷一直夸你机灵,怎么到了这时,你竟糊涂至此?”
宣荷犟道:“我哪里糊涂了?是你们被眼前的假象迷了眼,欢天喜地将公主送到不相干的人怀里。”
闻言,莲平松开她的手,好气又好笑:“你倒说说,是什么假象?”
“有什么好说的?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公主留在他身边,总有一日,那些事会藏不住。”
莲平默了一会儿,轻声问她:“你知道太医是如何细说娘娘的症状的么?”
宣荷一噎:“……不知。”
当初她们只听了个囫囵,很快就被赶了出去,之后也没机会再探听。
莲平便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笃定娘娘会记起往事?”
她的声音平平的,莫名叫人信服:“我不信依你的眼睛,会看不出娘娘到底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
方才小顺心也说,只要主子高兴就行。
二人的话重叠到一起,如一把钝刀子,在宣荷心上慢慢地磨。她觉得难受,一直不敢说出口的话也恍然间溜出了嘴:“就算如此,总要让公主有选择的机会。”
她抬起眼睛:“一直瞒着公主,算什么本事?”
知道宣荷执拗,莲平早摸透她的脾气,听见宣荷这样辩驳,莲平便将她的话细细拆分开来。
“你说要让娘娘选择,既然是选择,那娘娘必定是已忆起往事,众事皆知。但这样一来,真的就是对公主好么?知道自己父兄亡故,世上再无亲人,孤苦伶仃。有了选择,却忽然间置身这样的境况,这就是你想的对公主好么?”
“谁说公主一定再无亲人的?”
“难道你还想着让公主、让故去的丽嫔陷入丑闻么?”
宣荷咬着唇:“我不同你争这个。”
“没有谁同你争。”莲平看着她,“娘娘记起往事也好,一直记不起也罢,她的路,你我谁都不能替。”
静了几息,宣荷忽然落下泪来。
“哎哟,说不过我,就耍赖哭了?”莲平换上笑脸,抬手拿帕子去擦宣荷的脸。
宣荷避了一避,又将她手里的帕子抽出来,自己胡乱擦了几下,愤愤道:“从前我就说不过你,这回算赵陆找对人,我就勉强信你一次。”
又道:“你也是,他千里迢迢把身子笨重的你拉到宫里,你竟还替他说好话。”
莲平反驳:“我哪里替人说好话了?不过将我见到的东西讲出来罢了。”
又气:“你倒嫌我身子笨重了?以前哪一回我不比你做事干净利落的?只不过你一张嘴能说会道,总骗得娘娘的欢心。”
说着,捏了捏宣荷弯起的嘴角。
宣荷也摸了摸她的肚子:“几时能生?我听见说你成亲还吓了一跳,这会儿倒是连孩子都快有了。”
“大约夏天就能落地了,到时候你这姨姨的贺礼可不能少。”
“不少不少。”
又小心抚了几遍,小顺心正好端了托盘,敲门进来,是先前说的热茶和点心。
宣荷便笑:“你倒走运,用些点心再走罢。”
“这就赶我走了?”
“快吃了快走,我还得收拾完东西,早些回娘娘身边呢。”
莲平望着她笑了一会儿,最后也没有用点心,趁着寒夜,又被金公公安排送出了宫。
过了这日,宣荷忽然改了性子,再不拦着赵宜安去见赵陆,但她的脾气却没变多少。赵宜安身边伺候的延月与应秋,二人都是好说话的主儿,可宣荷不是,若有人服侍不尽心了,或是惹赵宜安不高兴,宣荷便撸起袖子,能将人啐到抬不起头。
她也拾起往常做点心的手艺,常去尚膳监替赵宜安做些可口小点。到最后,赵陆还辟了个小厨房,又叫她去尚膳监挑了几个帮手的公公,不用再麻烦奔来走去。
高兴的自然是赵宜安,又兼冬日逐渐过去,春意萌发,原本身上厚重的冬袄也要换成轻薄春衫,针工局的宫女来了好几趟,都是为了替她裁制新衣。
每回赵宜安都雀跃得不得了,只盼着春日早早来临,好叫她换上新裙。
作者有话要说:1号开始补更奥,我先稍微存一点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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