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九公主为后,这则消息被毫无预兆地宣布出来,像是一颗石坠入深湖,激起千层涟漪,将湖底的泥沙搅了出来,大魏维持于表面的风平浪静也开始松动。
一时之间,朝野上下满是哗然。
大臣们本来就不服魏濯用阴狠手段得来的皇位,有的人拉帮结派想要起兵勤王,有的人暗地里筹谋计策打算用旁门左道弄死他。
还有的和平使者,满腹经纶的老臣整日书写文章,企图感化谋朝篡位的新帝。
更有言官激情以对,仗着九公主失踪,七公主失智的情况,逼魏濯娶公主,说他不娶就对不起皇位对不起大魏。
他们没有忘记魏濯在程明殿前对他们的侮辱,出来后蛰伏多日,各个派别紧紧地团结在一起,互相鼓气,互帮互助,形成了一条鲜明的战线。整天硬气地跟魏濯对着干,骨头特别正。
这个战线不包括魏濯那一派的人,也不包括蓝家人。
蓝相被荣升为左相之后,喜滋滋地以为自己会变为国丈,等啊等,等到自己女儿被禁足的消息。
再等,又等到魏濯封后的消息,他差点一口气背过去,扶着旁边的人说不出话来。
大臣们的表情千姿百怪。
魏濯跟他们相看两生厌,已经有好几日未上朝,今日的典礼,还是几日以来头一次与这些一心想赶他下位的人面对面。
“皇上,你,你怎么能娶九公主!”一名老臣手指颤颤巍巍地伸出来,指着他:“九公主她可是失踪了啊!”
偏偏龙椅之上的人气定神闲,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眼光直直地盯着他们看,“人找到后,直接入住未央宫,有何不可?”
下面的人被他看地心里发毛,也确实说不出个一二三四。而且这一决定直接让其中的中和派缴械投降,中和派本来就不想闹成个两败俱伤,魏濯这般开窍明事理,他们满意极了。
激进派吹胡子瞪眼,言官们集体失言。
魏濯的视线淡淡扫过来,“朕深思熟虑,决定立姝儿为后,多亏你们的提议了,赏。”
连闺名都叫上了。
周围的大臣刀子一般的眼神向这个方向射来,仿佛是在看内奸叛徒一样。
言官冤枉,第一次被堵地说不出话来。
魏濯又看向面部表情丰富多彩的激进派:“先前升蓝相为左相,你们多次阻拦,朕却一味护着。如今蓝初云在宫中犯下大错,是他教女无方,再加上你们当初的忠言,倒是让朕看清楚了他能力欠缺的事实,相权先容朕收回,细细思量谁能担当大任。还望诸位爱卿不计前嫌,日后在用人之事上多多提点,为你们满腹才华得以施展,也为大魏的盛世千秋。”
“……皇上,圣明。”
朝堂顿时变得安静,他们只知道琼州山穷水恶,魏濯喜行不于色,残暴而狠戾,现在见他在朝谦和有礼,语气平和,也开始正视起他皇上的身份。
佝偻的身躯中那道修长格外显眼,程嵘与处在其中,皮笑肉不笑地独自发呆。
魏濯略过他,回想起那只木雕兔子,心里一阵闷堵。
“礼部尚书是哪位?”他之前没抢皇位时就很少上朝,多数的官员都觉得脸生,这时候只能用这种方式找人。
“臣在,皇上有何吩咐?”
“街头巷尾那些说书的……”
魏濯还未说完,礼部尚书就开始解释:“皇上,臣即刻取缔。”
“朕和姝儿的故事,跟民间传的有些不太一样。”魏濯眼眸低垂,“无需取缔,改成事实便可,以免被人误会。”
礼部尚书思量着问:“事实是……?”
“事实是朕年少轻狂,有眼不识明珠……造成退婚相隔几年未见的局势,其中令人惋惜之处,都是朕咎由自取。”魏濯叹了口气,自己或许是第一个在登基大典上念恕罪书的皇帝,“其他的,朕跟旁人的故事,姝儿跟旁人的故事,无凭无据,不可再传。”
“这……皇上,将您的故事公之于众,是否有辱皇家颜面?”
魏濯摇头,看向远处薄云携裹着的太阳,心事越发胀痛,该怎么才能让小姑娘心甘情愿地承认她是九公主,一封恕罪书,怕是远远不够。
在浣衣坊厌了烦了,会不会就回到他身边来了?
魏濯自嘲地笑了笑,明知道凭她倔强的性子肯定不会,但心里还是留了一丝妄想。
阮阮从浣衣坊到司制坊的路上,耳朵里全是阿珊说的话。
无事时叫魏姝仪,有事时称姝儿。
魏姝仪这三个字在魏濯那里可能是一块砖,一个挡箭牌,处处都有用武之地。
以前为他挡姻缘,现在帮他平朝堂,简直就是所向披靡。
她不知道魏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是怎么叫出姝儿二字的,深情款款地叫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九公主的闺名,这么一想,就觉得魏濯该去戏台子上说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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