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大概是月长青过的最失魂落魄的两天。
他的人生,一直按照他预计的在走。
他想要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每一步,都已经过千百次的推敲和算计。
原本以为,抓到了皇后和太子,等月舒华被迫上门,他就大仇得报。
可谁想,就在那天,他气冲冲的回到龙阳山,阴森森的对着两人准备讲些大道理时。
却听他们说了一个故事。
原来,当年的事情,一直都是一个误会。
月舒华直到现在也并未想真的成为皇帝。
他的父亲月舒云,当年的太子殿下,确实被人暗害,可,暗害之人,是成王,下手之人,是已经受到处罚,甚至曾经还是他的合作伙伴之一的九门提督贺兰韵!
“皇上当真是好人,他也确实无心朝政,可就算是这样,登基为皇的这些年,他却做的很好,矜矜业业,,为民为子,他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下人。”
“当年,他也是被你父王暗中写信叫回的。只是很可惜,回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看到你父王惨死,他一直暗中调查,终于,他查到了一切事情的真相,是成王,一直妄想成为皇帝,所以在你皇爷爷生病时,买通杀手,陷害太子。让你父王,背上了子虚乌有的大罪。”
“在你皇爷爷下令将太子暂时监禁府中时,成王捏造出许多你父王造反的证据。你皇爷爷自然不信,可他命不久矣,生命垂危。”
“身边的人也全是成王信任之人,成王便利用你皇爷爷的名义,对太子府下了最后通牒,最后,又以你父王暗中逃窜,起兵造反许多理由将太子府一百多人尽数杀光。这才是太子府灭门真相,带人闯入太子府杀人的,一直都是贺兰韵。”
“月舒华回来之后,已经无力回天,太子已死,你皇爷爷生命垂危,他虽利王狂澜,没有让成王顺利登基,可当时,朝堂形势十分复杂,成王人脉众多,他不得不将那件事情暂且搁置,但是这么多年,他从未忘记为你父王报仇。”
“渐渐的,成王的势力日渐消退,他不止一次说过,等彻底解决成王这个隐患,等长安能够独当一面时,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他要回去,过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这些说辞,跟月长青知道的完全不一样,他又怎会信?
“你们说的话,我半个字也不信,你早已是他的女人,月长安,也早已成了他养的一条狗!你们心里,自然是向着他的,至于我父王,恐怕早已被你们抛到九霄云外,你们,早已不记得他。更不承认,你,才是父王的女人,月长安,是父王的孩子!”
闻言,皇后笑的疲惫,早年,她爱月舒云没错,现在,她倒也当真希望成为月舒华的女人,可惜,一切都只能想想。
不,就算想想也不行,这一生,她们母女,已经亏欠月舒华太多,断不能在给他们夫妻增加间隙。
想罢,皇后微微摇头,“你错了,这么多年,他从未占有过本宫。”
月长青错愕的瞪大双眼。
皇后接着说道,“当年,他无意中知晓我有了你父王的孩子,为保住这个唯一的血脉,他才娶了我,并且册封我为皇后,长安为太子,私下里,一直以嫂嫂称呼本宫,十几年如一日,从未改变过,他给长安找了最好的老师,教他为君之道,只等有朝一日大仇得报,长安荣登大宝……”
“不,不,我不信,不信……”
“事实就是如此,容不得你不信,不然你以为,他当真不能生育么?”
“后宫佳丽三千,从未有任何人生下他的孩子。”
皇后叹息,“那是因为,皇上他心里早就住了一个人,后宫的诸多女人,皆入不了他的眼,他又怎去碰!”
月长青错愕,半晌没有反应,许久知道,终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他现在不还是有了叶贵妃,传闻,他与叶贵妃恩爱有加,这个,总不是假的!”
“叶贵妃,原名叶非烟,是云国首富叶重华之女,当年皇上在外游历,两人暗生情愫,并且,早已私定终身。”
月长青身子一颤,整个人都不可控制的朝后退了几步,皇后的声音,还在继续,她说,“当时,他们本准备找个日子就成亲,却因为你父王的急招,他急急回宫。”
“之后,皇宫大变,为稳住局势,保住你父王最后的血脉,他娶了我,十几年来,一直陪伴在我们母子身边,而他自己真正的妻子和孩子,却沦落在外,一直不能相认。”
“你,你是说,叶非烟才是他的妻子,那,那他的孩子呢?又是谁。”
“你们已经见过了,是那个传闻中皇上的义女,商云浅,她才是真正的,月舒华的骨肉。”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月长青久久不能平复。
他不想相信这一切,所以让人去做了调查,才知,很多事情果真如皇后所说。
才知,那个叫商云浅的女孩,才是月舒华的孩子。
而这么多年,月舒华为了离国皇室,为了给自己父亲报仇,为了自己的弟弟,竟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能见到,不能相认……
心中的仇恨,突然变成一场误会,月长青痛苦不已。
就在这时,身边的人送来消息,月舒华到了。
来人,是月长平,月长青的亲信。
月长平这个名字还是他亲自取的,虽然很俗气也十分的不好听,但月长平从未说过什么。
月长平是他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月长平手中拿着的,是月舒华送来的书信和相关证据。
其中,还包括成王的认罪书。
当年的真相,终于被一点点剖开,可是他,却好像觉得整个人都完全垮掉一般。
是真相,但是也在**裸的提醒着他,他过去十几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他所有的坚持,都是错的。
恨了不该恨的人,信了不该信的人。
身侧的人,是陪伴他一路走来的。
说实话,这些消息,连他都觉得难以接受。
事到如今,他们其实更加愿意相信,月舒华,就是杀人凶手。
可事实却在告诉着他们,他们错了。
“殿下,别这样,最起码太子没死,一切,都不算最坏的。”
月长青坐在凳子上,久久不能言语。
许久之后,他看着身侧的人,露出一抹苦笑。
“这些年跟在我身边,辛苦你们了。”
众人齐齐摇头,“月影派的人本就是亡命徒,若不是殿下给与我们一个安身之所,我们早已死了几百次。殿下对我们的再造之恩,永生难忘。”
从创建月影派,到现在规模壮大到数万人,从无到有,殿下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他们这些最初的伙伴,全都看在眼里。
月长青,他过的真的是太苦了。
只是很可惜,老天爷似乎总是喜欢与他开玩笑。
不过他想,或许这样也好,没有了仇恨,殿下或许会难过一阵子,但等他重新走出来,一切,又是新的开始。
他还有亲人!
他的亲人也从未背叛过他。
他们还是一家人。
这般想着,月长平有些动容,他说,“殿下,做错了事情不要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说一声,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劫富济贫改头换面,我们兄弟,都绝无怨言。”
月长青歪头,目光从身后十几人身上一一扫过,眼中情绪不断闪烁着。
“月舒华……可是在下边?”
“是的殿下,可要将他们带上山来?”
打,自然是打不起来了。
带上来休息一下倒是可以的。
而且月舒华早已说过,不会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当然,月舒华也并不是只身前来,他身边,还有那位叫商云浅的姑娘,以及,她的夫君,秦慕寒。
月长青摇头,“将皇后,月长安和初瑶送下去,另外,若是他们人手不够,就亲自护送他们回去。”
在几人讶异又释然的表情中,月长青再度说道,“成王盘踞皇城多年,余党必定还有许多,长平,你带上月影派的兄弟们,一起护送他们回宫。”
“殿下是打算?”
“皇宫经此大劫,损失惨重,御林军也死伤无数,他们人手必定不够用,你带着兄弟们过去,也好搭把手,若是表现的好的,到时候直接晋升为御林军,那么,兄弟们的后半辈子,才算是真的有了着落。如此,也才能说得上是真正的脱胎换骨。”
身侧的众人面面相觑。
对于月长青的身世,月长青从未有过任何隐瞒。
本以为他们固执无比的帮主在这件事情上还需多费口舌劝说一番。
这怎么才两天的时间,自己就想通了?
不过,看到月长青没有因此堕落,作为与他一起奋战过来的兄弟们自然很开心。
而且,从杀手转为御林军,这是他们之前从未想过的事情。
事实上,若是可以,谁愿意做杀手。
想谁做那众人口中的亡命之徒。
他们这些人当中,大多是孤儿,被家中抛弃,要么,是被人误会,不得已走了这条路的,真正凶神恶煞的,并没有多少。
此刻,听到月长青不但自己接受了现实,甚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帮兄弟们想好出路,大家更是觉得感激。
他们,终于可以不用躲躲藏藏的生活。
再也不用只能黑暗中出现。
他们,也能抬手挺胸的,出现在百姓面前,家人面前。
他们,可以回去问一问那些曾经抛弃他们的人一句,“我现在是御林军了,皇帝的人,你们可曾后悔过……”
一想到这些,这两天的萎靡气氛好似瞬间就被一扫而光。
大家脸上,都带着一种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见此,月长青也觉得欣慰。
“去,召集所有兄弟,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另外,告诉月长安,好生善待我的兄弟。”
大家都处于极度兴奋中,极少有人察觉到月长青话语中的不对。
只有月长平一人微微蹙眉。
月长平挥手,让众人先去安排,他马上就去。
月长青看着身边的人,月长青神色温和了许多,“长平,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殿下方才的意思,是不与我们一起离开么?”
闻言,月长青神色一顿,“我还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你们先走。”
月长平也是固执,“殿下不走,我也不走。”
闻言,月长青稍微有些无奈,“你这小子,这么多年,脾气当真半点也没改。”
月长平神色突然就放松了一些。
方才殿下的样子,他还以为殿下想不通要做什么事情呢。
现在看来,好似还是正常的?
他嬉皮笑脸抬头,“那也没办法,长平如今的样子,也是殿下您给惯出来的。”
月长青瞥了他一眼,“你与我年纪相仿,早已是月影派的大当家,说话做事,该沉稳一些。”
在这里,尚且有他纵容着他的这些小脾气,待日后到了皇宫,成了御林军,那些正规军眼高手低,必定会对他们这些杀手转行的人有所诋毁,到时候,必定需要长时间才能磨合。
若是处理不好,打架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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