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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眨了眨:“你……你很在意吗?”

这个问题上,她确实是有些敏感了,但是又不得不敏感。国公府里的姨娘多,姐妹也多,那么多活生生的例子告诉她,生个儿子是多么重要。

她的姨娘许氏,因为生下了府里的独子,得到了多少的风光。陶氏为了生个儿子,努力了快二十年,最后愿望落空,几乎疯了一场。还有大姐,她没孩子,险些被贾龄休掉。她的二姐,因为连着三年生了两个儿子,在崇远侯府的二房几乎说一不二,没一个姨娘敢到她面前拱火儿。

宝宁便担心,如果没孩子,裴原到底会不会在意?

裴原完全没有领会到宝宁的焦虑,他吃得挺撑,有些热了,拿着蒲扇扇风,给宝宁也扇。

“我当然在意啊,若我不能生,传出去,魏濛和那些兵不得笑话死我。但是也不一定,以后多多努力,会有的。”裴原捏着扇子柄,不怀好意地点她的小腹,“宁宁,到时你可得多配合。”

她在和他谈论在意的事情,裴原吊儿郎当,宝宁有些生气了:“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有什么可办的。”裴原不耐烦掐着她的腰,“大不了上别人家抱一个,唠唠叨叨的,这也算事儿吗?那你想怎么办,我到天上去把女娲娘娘逮下来,掐着她说赶紧给我捏个儿子出来,要不然我杀了你,这样吗?”

宝宁眼本来都红了,听他这样说,破涕为笑。

“我真是想不明白,你脑子里一天天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裴原冷着脸,拇指蹭掉她眼泪,“整日想的那些没影儿的事,你连孩子怎么生都不知道。”

宝宁下意识问:“怎么生?”

裴原转瞬联想到早上魏濛来的时候,脖子间的那点红印,眼神暗下去。

他伸手将宝宁衣领扯开一些,目光落到她锁骨上那颗红色的小痣上,齿尖磨了磨。

“爷给你上一课?”

作者有话说:别多想,没车,晋江不让开,但有糖

明人不说暗话,老板们,小寂寂渴了,想喝营养液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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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

宝宁被他眼神惊着了,磕磕绊绊问:“上,上什么课?”

“不是喜欢小孩儿吗?”裴原色.气地冲她笑。软塌靠着墙,他站起来,单膝跪在上头,把宝宁逼到墙角处,歪着脖子解衣裳。

烛光被他挡在身后,宝宁微仰着头,坐在裴原的影子里。

他很快就脱了个精光,里衣往后扔在地上,露出精壮的上身来。胸肌鼓胀油亮,腹上整齐八块板子,腰线流畅向下滑,下面风景隐进裤腰里。裴原身上有不少疤痕,但此情此景,不显得美意被破坏,反而更加剽悍。

以前也不是没看过,但今天,许是氛围过于暧昧,宝宁被他吓得有些呆。

裴原眼盯着她愈发泛粉的脖颈,唇角含笑。他手放在腰带上,慢慢地解,解开一半,不动了,去抓宝宁的手放到上面:“你来。”

宝宁手指都是颤的,她急忙往回缩:“我不会!”

“有什么不会的。”裴原道,“早上时候,不是你给我系的?”

他不由分说地捏着她腕子,这次不放在腰带上了,恶意地放在稍下一点的地方,那触感让宝宁一哆嗦。

裴原问:“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宝宁羞愤欲绝,脸红得要滴血,“我不知道!”

“你摸过的,忘记了?”裴原攥着她的手,不让她挣脱,死死按在那地方。宝宁发现手心里的触感慢慢变了,发硬,又烫。

裴原低声诱哄着她:“大虫子,会吐水儿,白色的水儿,黏黏的,在你手心里,很热,有些腥。”

裴原掌控着她的手,在上头缓缓地揉,宝宁察觉到,他眼神变了,呼出的气息也更沉了。

裴原欺身压上去,附在她耳边,轻声问:“想尝尝吗?”

宝宁快要哭出来了。她觉得裴原怎么能这么流氓呢,他就不能正经一点,不能好好说话。

裴原咬她的耳垂,低笑道:“怕什么,以后还会有更亲密的接触的,等你再长大点,不会受伤的时候。”

他手指点着宝宁的小腹:“会埋进这里,很舒服的。”

他的语气像个坏人。宝宁缩在裴原的臂弯里,终是忍不住,往下掉眼泪。

裴原不打算放过她,大掌在她腹上画圈,问她:“宁宁,你觉得,大虫子被你吃进肚子后,在这儿,”他揉揉宝宁肚脐位置,“会不会隆起什么形状呢?唔,比如说,被撑大了。”

宝宁推开他的手,转身要往外爬:“我不知道,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裴原拽着她脚腕给扯回来,捏她下巴,笑问:“不是想要孩子吗?总得先了解一下怎么生才行。”

宝宁连连摇头:“我不要了,不要了。”

“那可由不得你。”裴原轻咬住她的腮,狠狠嘬一口,手伸到她背后去解系带,“好宁宁,你看我都要难受死了,肉吃不到嘴里,总得让我喝点汤,让我摸摸……”

宝宁可怜地被欺在角落里,死死咬着唇,没过一会儿,眼里便起了雾气。

……

宝宁后悔极了,就不该给他做好吃的,让他吃那么饱。这人精力旺盛像头野兽,拥着她从软塌到桌边,从桌边到妆台,最后又扑床上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她那两块肉儿竟然还红着。

一摸嘴唇,也是肿的。

裴原餍足,眼睛比平常都亮几分,心疼去啄她唇角:“怪我,手重了,就是没想着你那样娇气,下次我放轻些,只吮,不咬了。”

宝宁才不信他的鬼话,一脚将他踹开。她侧身冲墙壁躺着,生气闭着眼,半句话不想和他说。

裴原摸摸鼻子,自觉地起身,给她将洗脸水打好,又去小厨房给她弄早饭,献殷勤。

刘嬷嬷已经开始做了,是宝宁昨晚定好的菜目,很简单,干菜椿叶拌粥。

昨天采来的椿叶将梗摘了,洗净后用热水焯,捞出来挤干净水,剁碎,拌上些盐,再搅进煮好的粥里。清香爽口,十分好吃。

再做个多放葱花的煎蛋饼,一小碟蒜末茄子,便就够了。

裴原帮不上手,他做的东西宝宁也不喜欢,只能在一旁等着。

早上的小院子生机勃勃,蝉虫太阳露头就开始叫。裴原双膝叉开坐在门槛上,盯着不远处那颗树,看一会儿,问刘嬷嬷道:“再过几天入伏了,找几个人把那些知了都逮起来,炸了,夫人会不会爱吃?”

刘嬷嬷手一抖,犹豫道:“不会爱吃?那玩意,挺吓人的。”

裴原“嗯”了声:“是挺吓人,但是酥酥脆脆的,味道不错,改天我亲自做,给她尝尝。”

刘嬷嬷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觉得现在的裴原和她以往接触过的不一样。在她印象里,四皇子性格强势,总是阴阴沉沉,很少笑,不好惹。他们相处也算有两三个月了,裴原总共和她说的话不超过五句,不是让端茶,就是让倒水。

但刚才的语气,虽然也算不上温柔,好歹是温和的。

谈论的内容更是温和,就像是个普通男人,街上遇着什么好吃的,多买一份,带回家给妻子尝尝。

刘嬷嬷笑了下:“小夫人肯定会很高兴的。”

裴原点点头,不再说话。

阿黄睡醒出门玩,头一偏瞧见裴原,颠颠跑过来。他屈指逗它,过一会,阿绵也跑过来,嘴里叼着朵宝宁种在窗底下的月季花。

裴原看得心头突的一跳,赶紧拍它脑门:“快快快,还回去,你没事闲的啃她的花干什么,等她醒了,还不得赖我头上,说我指使的?”

阿绵叫一声,把花嚼了嚼,吃了。

裴原看得发笑,指着它鼻子:“你有种。”

刘嬷嬷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唇角弯了弯,心中想着,四皇子看起来不近人情,私底下竟还挺会哄人的,说话也有趣。

端着饭回去的时候,宝宁已经起身了,坐妆台前梳头发,一见裴原进门,连忙拢紧了衣襟,警惕看着他。

裴原道:“放心,不弄你,快来吃饭。”

宝宁瞪他一眼,将信将疑地过去了。

裴原把食盒里的菜一样样摆出来,筷子也放好,任劳任怨像个老妈子,就差喂她嘴里去。宝宁被伺候得舒服,态度慢慢缓和,脸上也露出笑。

裴原看她笑了,胆子也壮起来:“宁宁,你还是要长进一些,就昨晚那点事,有什么好羞的呢?你还是要多学习一下,用些功夫,我后日去京城,到地摊儿处寻摸几个画本来。就那种画本,你懂我意思?”

宝宁的笑渐渐落下去。

裴原稀里糊涂喝完粥,继续道:“你没事多看看,那事儿的花样可多着呢,咱们慢慢探讨……诶你踹我做什么?”

“别吃了,出去,出去!”宝宁把他手里碗夺下来,搡着裴原的肩将他撵走,睁圆眼睛道,“别回来了。”

“我……”裴原还欲说话,宝宁退回一步关上门,砰的一声,门板差点撞上他鼻尖。

裴原也不在意,反正他吃饱了,心情也很好,理了理衣摆,慢悠悠地往书房的方向走。

……

吃好了饭,宝宁按部就班地去喂她养的那些东西。

阿黄吃肉粥,吉祥肉粥吃不饱,要吃大骨头,阿黄大骨头啃不动,只能喝粥。阿绵吃草,里头拌上一把盐,羊喜欢吃盐。还有水蛭,要吃新鲜的田螺,水蛭越生越多,一顿要吃一斤的田螺了。

裴原还是像以前一样,每隔半个月要解一次毒,卓有成效,也习惯了疼。

除了下雨天和解毒的时候,他就像是个正常人一样,宝宁原先最喜欢静谧的雨天,现在最讨厌。

但是现在并没有别的办法。

宝宁突然又想到,裴原后日要出门,可千万别碰上个雨天啊。话说回来,他出门是做什么去了?她根本没问。

是不是有点太不关心了?

经历了季嘉盈那事之后,宝宁对待裴原要处理的那些纷争,一直是有些避而不及的态度。就像这次,她连问都不敢,一部分是觉得自己肯定没什么帮助,还有就是,她心里是逃避的。

她喜欢宁静的日子,裴原的作为有悖于她的期望,所以她干脆不管不问了,就当没发生。

宝宁又想到,她真的可以逃避吗?他们是夫妻,以后会有孩子的,这辈子都很难分开了。夫妻一体,裴原的每一个打算都会对她有影响,无论是福还是祸,他们都该一起面对的,对?不是简单地蒙上眼睛捂住耳朵就可以解决的。

但是,对于宝宁来讲,这还是有些困难的一步。

……

喂完水蛭,宝宁上午就没旁的事了。她搬个凳子到屋外晒太阳,边琢磨着开店还要准备的东西,边和刘嬷嬷说闲话。

刘嬷嬷在纳鞋底,她回忆早上时候裴原说的话,感叹道:“夫人和四皇子的感情可真好。”

宝宁笑了笑:“还行,是挺好的。”

刘嬷嬷道:“婢子有时也在想,当初我年轻时候挑夫郎,怎么没选着个好的。不说多有出息,好歹知冷知热,能安分过日子的就行。若那样的话,他也不会早死,我也不至于刚生下小儿就到将军府去做奶嬷嬷,到如今,连个家都没有。”

宝宁没想到刘嬷嬷还有这样过往,一时吃惊,忍不住问道:“怎么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呢?”

刘嬷嬷叹气:“说起来,我也有过错,我当初若拦他一把,也不至于那样结果了。”

宝宁更疑惑了:“病了?”

刘嬷嬷道:“被人打死的。”

宝宁吓得手里书都掉了。她捡起来拍拍土,不可置信地重复:“打死的?”

“我嫁他时,他是个地痞混混,做赌场生意的。我不喜欢他那个行当,也不喜欢那个人,但他家中有钱,我被逼着嫁过去。”刘嬷嬷摇头,“成了亲后,日子就那样凑合着过,生了几个孩子,我最初时也劝过他收手,他不听。后来我忙着家事和看孩子,就懒得管了。”

宝宁问:“然后呢?”

“后来,他爹爹病了,花了挺多银子,家底都快掏空。他没过过这样穷日子,急了,可能是因为这个,才有的不好打算。我早注意到的,但我没管,我觉得,那是他自己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女人家,管好自己的那摊子活就够了。”

宝宁问:“那……然后呢?”

“后来一个雨天,他要出去。我发觉出他的不对劲了,太兴奋,而且大半夜的,出去做什么?肯定不干好事。”

刘嬷嬷继续道:“但我还是没管。孩子哭了,我去喂孩子,他就走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后悔,如果当初我拦一下,不让他去,是不是就不会让人打死了?或者更早一些,我多关心关心他,是不是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她把鞋底儿放一旁,拿帕子擦眼泪,不好意思笑笑:“小夫人,婢子在您面前出丑了。”

宝宁安慰地拍拍她的背,轻声道:“没事的。”

想起往事,刘嬷嬷不好受,宝宁的心也跟着缩起来。她感到害怕了,她意识到自己对裴原的关心实在有些少,宝宁想,就算她帮不上忙,至少,她应该知道裴原在做什么。

刘嬷嬷的丈夫和裴原八竿子打不着,他们的处境也完全不一样,但那句“被人打死了”还是让宝宁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她是不是,真的该,过问下裴原的事?

……

书房里,裴原正在看张云送过来的练兵日札,魏濛坐一旁研究溧湖的地势图。

他腿翘累了,换个姿势,问裴原道:“小将军,我觉得你现在根本就脱裤子放屁,贾龄是谁啊,小夫人的大姐夫啊,你若想知道他什么情况,怎么不找小夫人问问。若小夫人也不知道,送个请帖到崇远侯府,直接问她大姐季向真,枕边人嘛,旁敲侧击总会有些有用的消息的。”

裴原没抬头,淡淡道:“她不喜欢这些,别烦她。”

“你们俩可是夫妻。”魏濛站起来走到他身旁,急躁地敲桌子,“说句长远的,万一以后你真做了皇帝,小夫人不得学着做皇后?或者退一步,你回了塞北,还做你的济北王,那她是王妃,塞北九镇那样大,王妃不是个空名,要担起责任来的!”

裴原抬脸看他,不悦地皱眉:“她是姑娘家,你总逼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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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

魏濛还欲再说什么,被裴原挡住:“有那时间做点正事去,我们夫妻间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这怎么就不是正事了。”魏濛急道,“小将军,你真的得考虑下这条路子……”

裴原问:“我记着你手底下有个叫陈珈的小副尉?”

魏濛愣了下,果真被带偏了话题:“啊,是有,刚提上来的。小伙子长得跟黑煤球一样,木讷不太会说话,但挺机灵,带兵打仗也有些天赋,我准备再观察段时间,继续提拔他。”

“先借我用几天。”裴原搁下笔,“我后日出门,宝宁那边没人照看着,我不放心。树敌太多,多少眼睛盯着我呢,就想逮着这样岔子,你把那个陈珈给我调过来,做她的护卫。”

魏濛有些犹豫:“换个人行不?陈珈这孩子不错的,以后说不准还能往上爬,做后宅女眷的侍卫,岂不是大材小用。我手底下能干的兵多得很,长得好,说话还好听,换个别人……”

裴原神色冷冷的:“选了他,那是他的福气!”

魏濛讪讪闭嘴。

裴原道:“尽快让他过来。”

魏濛不情不愿领了命,往外走了。

裴原看他背影,冷哼一声,墩了墩手里的纸张。

老匹夫没成过亲屁都不懂,为什么非得选陈珈,真看中他聪明了?错了,看中的就是长得丑,不会说话。找个男人和宝宁朝夕相处,那是没办法的事,肯定不能选个讨人喜欢的,得让宝宁连看他一眼都嫌烦。

越丑越好。

……

裴原晚上回去的时候,宝宁正在院里鼓捣她的新玩具,投石器一样的东西。

木质的方方的底座,上头一柄大勺子,勺子使劲往下一按,松手后立刻弹回,将勺里的东西“嗖”的一下投出去。

刘嬷嬷和两只狗陪着她一起玩。勺子里头放上煮熟的牛肉块,弹飞出去,阿黄和吉祥飞奔着去吃。

宝宁胡乱比划着指挥:“往东一点,往东一点,不给吉祥了,它十块里吃了九块,太霸道!”

“阿黄跑起来呀!你可是六个月的大狗了,连两个月的弟弟都打不过,可不能这么弱!”

“对,阿黄快吃掉!”

“诶,吉祥,吉祥你不要咬狗!诶,你太不讲理了,快把阿黄尾巴松开,不要咬了!”

裴原隔了老远就听见宝宁着急地叫,刘嬷嬷也跟着叫:“吉祥快松口,不许咬人家的尾巴!”

他踏进院子,一眼就瞧见正在月季花旁边缠斗的两条狗。

阿黄和吉祥就像是小陀螺一样,不停地转圈圈,阿黄嗷嗷地叫,边叫边咽下嘴里的肉。吉祥低吼着咬它的尾巴根,用黑乎乎的大鼻子使劲地顶阿黄的屁股,折腾一会,两只狗终是失去平衡,被对方的腿绊倒,双双摔进花丛里去了。

宝宁生气地喊:“诶,我的花儿,我的花儿!!”

裴原面无表情地去拉架。

“我说,你就不该养两只狗,赶紧送走一只。”裴原大步走到窗底下,一手提着一只狗的后脖颈,拎出来扔到一旁,回脸训斥,“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招惹着两条狗去抢一块肉,你这不存心看人打架吗?”

花被撞倒一片,宝宁心疼地揪袖子,来不及扶花,赶紧去瞧阿黄的伤势。

万幸没见血,就是秃了一撮毛,回头一看吉祥,毛在它嘴里。

不过吉祥也没好到哪里去,它上午时候刚剔完毛,现在光溜溜的露着皮,阿黄两爪子上去,把它的屁股抓破了相。

刘嬷嬷赶紧喊了两个下人来,把它们送到偏屋去养伤。

阿绵卧在一旁,它歪着嘴嚼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裴原回身牵着宝宁的手拉她进屋子,她手刚摸过肉,一手的油,裴原嫌弃地扯她到盆架前头,搓胰子给她洗手。

“多大的人了,竟做些小孩干的事儿,嫌不嫌丢人。”

宝宁背靠在裴原怀里,手被他捏着,上头沫子丰富,一股茉莉花香:“轻点,弄疼啦。”

裴原“哼”一声,掐她指肚一下:“疼了好,给你长点记性,下回别干这蠢事。”

“再不干了。”宝宁低声认错,裴原扯了布巾子给她擦手,宝宁想了想,又道,“但我不蠢,我自己做出了投石器,按着兵书上画的草图,研究了好久才做出来的。等以后如意楼开张了,我一个要卖一两银子。”

裴原问:“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没想到你回来这样早,就没等。”宝宁甩甩半干的手,上前挽住裴原胳膊,脸贴在他上臂处蹭,“我给你留了好吃的,牛肉炖萝卜,在锅里呢,现在吃吗?”

裴原笑着揉揉宝宁的头。以前关系不亲密的时候,宝宁像只缩手缩脚的小兔子,现在亲近了,又很黏人,喜欢撒娇。

他的火儿又被勾起来。

裴原去把门合上,窗户也合上,大步走到宝宁身边去,一把将她抱起来:“抓紧咯。”

宝宁惊呼一声,就着这姿势,两条腿下意识缠在他腰上,手挂住裴原脖子,惊恐问:“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呗。”

裴原坏笑着将手往上伸,到上面,握了满手。

他恶意揉捏两下,低声道:“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以为没二两肉,一摸才知道,还挺大。”

宝宁浑身都紧绷了。昨晚的记忆涌上来,她又羞又怕,急于跳下去,裴原一手搂住她后腰,往她耳朵眼里吹气:“往哪儿跑?”

宝宁小声推搡:“你别碰我……”

“是我伺候你,你就一躺,不挺舒服吗?”裴原抱着她往床边走,哄她道,“好宁宁,我憋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尝着点肉渣,食髓知味,得让我亲亲,若不然你不是把我往疯了逼吗。”

宝宁跌进柔软的被褥里,裴原就势俯身,鼻尖挨着她的,似笑非笑样子:“要不然,你也来伺候伺候我?”

他抓着她的手,又要往下面探:“用小手,还是用小嘴儿?”

这人怎么一嘴的荤话!宝宁气都喘不过来了,她没有裴原那样厚脸皮,胸前又真的还疼着,不想再被他啃咬了。

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宝宁放轻声音道:“阿原,我难受,我小日子要到了,你别弄我……”

裴原果真住手,他拧拧眉:“已经来了?”

宝宁摇头:“快了,就这两天。”

“行,好好歇着,听刘嬷嬷的话,她不让你干的事你别干。”裴原闭眼,狠狠嘬她粉唇一口,克制着抬起脸,问,“不让碰凉水来着?”

宝宁前两个月第一次来小日子,这对她是个新鲜事,对裴原也是,都还在摸索着。

宝宁点点头。

裴原直起腰坐到一旁,将宝宁也拉起来,手掌放她肚子上,低声问:“觉得疼吗?”

宝宁细细感受了下,暗道一声糟了。她扯谎是不是遭报应了,刚才还一点感觉都没有的,骗了裴原说难受,就这一会的功夫,还真的就难受了。下腹处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宝宁的脸有点发白。

“好像真来了。”

裴原暗骂一声,脱了她鞋子塞进被里:“躺着,等我回来,给你弄热水去。”

他欲|望没消,额上汗涔涔的,衣摆处还有些鼓,急匆匆地推门出去。

宝宁半边脸埋进枕头里,有些歉意看他背影,但心里又觉得有点甜滋滋。她一直期待的就是这样生活,有个关心她的丈夫,她会疼爱他,他也会疼爱她,他们依偎着前行,相濡以沫,心心相惜,便什么困难都不会害怕了。

宝宁忽然又想起,她还没问裴原后日是要干什么去呢。

肚子越来越疼,宝宁迷迷糊糊地起身去换了月事带,回来倒头继续睡,那念头只在脑海里存了一瞬,很快被抛掉。

裴原这晚上过得难受。

也不知道宝宁怎么忽然就疼成那样了,他找刘嬷嬷要了红枣姜糖水的秘方,熬了一大锅,回来时候她哼哼唧唧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强给揪起来喂了糖水,又灌了汤婆子放她肚子边上。

裴原一晚上没怎么睡着,前半夜是听着她哼哼,给汤婆子换热水。后半夜是她又吵着说屁股黏,不舒服,要换亵裤。这时候宝宁不觉得害臊了,爱干净比一切都重要,裴原穿着大裤衩,迷迷瞪瞪下床给她找新裤子,还得躲屏风后面等她换完,这才被允许回来。

折腾一宿,第二天宝宁起来精气神十足,裴原满面的疲惫。

刘嬷嬷心里想着,这怎么和昨天早上完全颠倒了呢?昨早上起来不床的是小夫人,今天换成四皇子了。

……

裴原是当日傍晚的时候启程去京城的,临走前回院子查看了宝宁的情况,见她好好的,放下了心。

他把那个叫陈珈的侍卫给带了过来,简短介绍几句,嘱咐她道:“千万别自己乱跑,有刘嬷嬷跟着也不行,去哪儿都带着陈珈。”

宝宁打量着面前黑瘦黑瘦的小侍卫,很温和地笑了笑。

陈珈冲她行了个军礼,涨红着脸,憋了半天挤出三个字:“夫,夫人好。”

宝宁意外地看着他。这不是个小结巴?

裴原对陈珈的相貌和木讷都感到满意,他拉着宝宁到屋里去,又细细吩咐了不少话。宝宁嫌他唠叨,嗯嗯啊啊应着,实在受不住了,将他推出去道:“天晚了,魏将军在门口等你呢,别磨蹭了。”

裴原有些难过的样子:“我要离开你几乎一整日,不觉得想我?”

宝宁巴不得他赶紧走呢,以前还好,就从昨晚上开始,总是动手动脚的,过于讨人嫌了。

宝宁道:“我会想念你的,但是你还是快些走!”

裴原手拎着佩剑,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门,宝宁很欢欣地和他摆手,裴原脸色黑了,心中暗暗骂她没良心,白眼狼。

路过陈珈的时候,裴原低喝道:“少说话,多做事,听懂了没有?”

陈珈应着,裴原大步往外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宝宁已经不见人影了,真是盼他赶紧走呢。

裴原一声唿哨招来赛风,翻身上马,冷着脸朝庄口而去。

……

宝宁这一晚上过得舒服极了。

整张大床都是她的,随便翻来滚去,也没有人睡相不稳,总是拿大腿压她。第二日早上起来做了碗馄饨,宝宁吃饱了,洗漱打扮好,带着刘嬷嬷和陈珈一起上街看铺子去。

如意楼请的工匠多,预计半个月就能修好,现在还在拆墙。

宝宁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匠人拿锤子砸墙。听起来挺无趣的一件事,看着倒挺有意思。刘嬷嬷和她闲聊,说哪个匠人力气最大,哪个匠人技术精进,三锤子就能把墙砸漏,别人要砸七八锤。

陈珈像个木头一样在身后站着,眼睛四处扫视防备。

那个一身脏兮兮的孩子出现在街角的一瞬间,陈珈就注意到了。

穿着挺华贵的衣裳,也就三四岁的样子,光看布料,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手里拿着一个很精致的拨浪鼓。

但他脸很脏,衣裳也破烂,瞧着还不太聪明。

有人逗弄他,那孩子也不知道躲,傻乎乎在那站着。那人拉扯他袖子,像是想带他走,小孩着急了,呲着牙狠狠咬了那人一口,然后疯了一样地往宝宁所在的方向跑。他慌不择路,小短腿迈得倒挺快,瞧见陈珈挡路,脑袋一低就要从他裆下钻过去。

陈珈一把抓住他脖领子。

宝宁听见声音,急忙回头,看着这个一脸鼻涕眼泪的小孩,脑子一懵:“这谁家孩子?”

……

裴原和魏濛点了两壶茶水,闭着眼听隔壁屋子里的谈话。

墙壁厚实,本也听不太清,好在他们来得早,使些小手段,壁上钻一个洞,那边的声音隐隐约约就能传过来了。

崇远侯世子贾龄是个饱读诗书的儒人,裴霄也是,两人起先寒暄客套半晌,听得魏濛昏昏欲睡,直道酸腐。约莫过了一刻钟,两人才谈到正事,果真如他们猜测的那样,裴霄是想从贾龄这里知道圣上出行时候所乘的副车位置。

贾龄有着明显的弱点,他没孩子,虽是嫡长子,但地位并不稳。裴霄许诺他事成之后会除掉他的弟弟贾献,保住他世子之位,除此之外,还赏他千两黄金,波斯美人四个。

贾龄只犹豫片刻,很快就答应了,唯一的要求是再加些钱。

裴霄自然同意。

这两人说好了,都很高兴样子,举杯庆祝。

魏濛惊诧地瞪大眼,小声冲裴原道:“这,这就完了?我还以为得商量个一天半天的,这样大事,拍脑门就做了决定?”

裴原道:“贾龄有什么理由不答应的,若不抓住这个机会,早晚得被他弟弟挤下去。从他拿到奉车都尉的任命,裴霄递信儿给他叙旧的时候,贾龄就知道裴霄要说什么了。都是聪明人,他早就打算好。”

魏濛问:“那咱们还继续听吗?”

“来都来了,听听。”裴原手指扣着桌面,和魏濛道,“你知这告诉了你什么道理吗?”

魏濛问:“什么?”

“做贼不能太心虚。”裴原道,“裴霄谨慎过头了,他不敢邀贾龄到他府里,怕有人看见,要避嫌,才选的这茶楼。谁想到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咱们更胜一筹呢?这打洞窃听的本事,可不是谁都能想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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