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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原脸色骤黑,来不及骂他,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裴霄来给我送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裴霄:善良的我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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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意

裴原本以为,裴霄是来接圆子,礼节性地送些礼物来报答的。

他和宝宁一起出去,晚风习习,走过两排木香栽成林荫路,绕个弯儿,便瞧见在门口等候的常喜。

二十来岁的小太监,瘦高像个麻杆,眼睛精明如同灰老鼠,滴溜溜转来转去。瞧见宝宁从远处款款而来,常喜嘴角咧开一点,转眼又看见裴原的高大身影,他暗道一声不好。是挑错了时间了,碰上这个煞神。

“稀客啊,”裴原慢悠悠走到门口,抱臂看向常喜,“你主子让你干什么来了?”

常喜不敢开口,他想把裴原支走,慢吞吞道:“奴才是来,嗯,其实倒也与殿下无关……”

“说话那么慢,看来是难以启齿。”裴原手指摩挲着下巴,“那就别说了,陈珈,把他给我按趴那,东西抬走。”

常喜大惊失色,不知裴原为何如此无礼命令,挥舞双手后退两步:“四殿下,你未免太过野蛮了些!”

没人理他。陈珈打了个响指,身后呼啦啦涌出七八个男性家丁,手拿兵器将常喜和他带来的脚夫团团围住。常喜目瞪口呆,下意识转头要跑,陈珈往他膝弯踹一脚,按趴在地上,长刀抵住他后脖颈:“不许动!”

随后命令道:“东西抬进去!”

眼看着那些家丁像是强盗一样,就要把箱子运走,常喜以手捶地,悲愤道:“四殿下,东西不是给你的,你不要强抢!”

裴原本转身走了,听声音,又回头:“不是给我的,你抬我家门前做什么?”

“是给四皇子妃的!”常喜大喊道,“我家殿下让我来递话!”

闻言,裴原的脸色骤然冷下来,宝宁也满脸惊愕。

她对裴霄没什么好印象,就觉得那男人冷冷淡淡的,像个哑巴一样,还是非不分,纵容季嘉盈仗势行凶。简直比最初的裴原还要讨厌。裴霄应该也是不喜欢她的,来送什么东西?

裴原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陈珈松开他,下颚微扬:“说!”

常喜灰头土脸爬起来,小心翼翼瞟眼裴原神情:“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裴原笑了,颔首道:“不杀你。”

常喜松了口气。他咬咬牙,转述道:“侧妃娘娘今日做出些无礼举动,我家殿下送这些礼物,第一是为侧妃向四皇子妃道歉。第二是,殿下良善宽友,知晓四殿下一家生活略有窘迫,四皇子妃更是无华美首饰可戴,无华贵衣裳可穿。我家殿下说,四皇子妃丰神仙逸,美如洛神,只有华服珍珠可配美人……”

听到这席话,宝宁结结实实愣住了。

她偏头看裴原神情,只见他脸色黑如锅底,已在暴怒边缘。

常喜哆哆嗦嗦不敢说下去了。

过好半晌,裴原咬牙切齿道:“你好大的胆子!”

“我家殿下也只是一片好心……”

裴原忽的上前一步。常喜以为裴原要踹他,仓皇后退,但预想中疼痛没有袭来,只听耳边“锵”的一声,裴原一把抽出陈珈刚收入刀鞘的长刀。

常喜躲到陈珈身后,哭声道:“说好的不斩来使……”

裴原恶狠狠瞟他一眼,拖着刀到那几个箱子边,振臂几刀挥下。木屑纷飞,银影闪烁,不过片刻,打头的那些箱子均被劈开两半。

一个盛放珍珠的匣子被砍坏了,晶莹圆润的南海小珠哗啦啦洒了一地,更多首饰七零八落躺在地上,一片狼藉,珠光宝气。

常喜心疼地哎哟哎哟叫出来。

宝宁更加震惊了,看出来裴霄是花了大手笔的。但他为什么会送她这么多珍贵的东西?

裴原回头看到宝宁惊讶的表情,心中酸意翻江倒海。

好的东西,他也不是没有送给过她,无论得着什么东西,都得巴巴先捧到宝宁眼前,但没一次见她露出这样模样。不过是个野男人,一点小小恩惠就哄得她开心了?

盯着裴原渐渐诡异的神色,宝宁大概猜出他在想什么。裴原那个小心眼的样子,宝宁领会过。

但这次,她真的说不清,况且还有这么多人,也没法说。

宝宁想着,已经有过孟凡的前车之鉴,若裴原还因为这种事情与她翻脸,她就真的要将他赶出去了。

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宝宁率先开口道:“常公公,太子殿下或许有些误会,东西我们就不收了……”

“收啊,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为什么不要。”裴原打断她的话,他语气阴森森的,明显的阴阳怪气。宝宁叹了口气,随他去。

裴原没再看宝宁,他掂着刀,打量最后的那个大箱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不知道里头放着什么。裴原刀尖挑动箱口的锁,顿了顿,一刀将锁劈开,旁边立刻有人过来把盖子打开,露出里头畅游的几尾金鳞鲤鱼。

裴原问:“送鱼来做什么?”

常喜磕磕绊绊道:“听说,听说四皇子妃喜欢……”

裴原心头的那股酸火已经顶到嗓子眼了。他冷哼了一声,把卷刃儿的刀在水里搅了搅:“还打听的挺明白?”

宝宁站在一旁,她知道裴原现在心里有气,她没打算管,就想看看裴原到底要怎么撒这股气。

他又是沉默。但捏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俨然是盛怒了。

“太子如此慷慨宽仁,若是与他客气,倒显得本殿过于小气了。这些东西,本殿收下,请常公公回去后代为转达本殿的谢意。本殿不但要谢他,还要回礼。只是实在囊中羞涩,没有好物相赠,就送他一道奇景。”

裴原视线扫向常喜:“让他赏一赏人鱼奇观。”

常喜本还高兴,觉着自己功成身退,现听着裴原这袭话,又感到脊背发凉,阴风阵阵。

裴原冲陈珈勾勾手指,冲他耳语几句,陈珈领命,裴原搂住宝宁的肩带她往庄子里走,不再管身后的事。

宝宁不解,小声问他:“你刚才吩咐了什么?”

身后传来常喜的惨叫声,随后是嘴被堵住发出的呜呜声,宝宁疑惑,要回头看,被裴原将头掰正:“你不要管。”

宝宁只好作罢。

她没看见,身后,常喜被扒得只剩一件底裤,裤腿紧紧缠着,从腰口处往里塞了五六条鲤鱼,冷硬鱼鳞磨蹭光裸小腿,常喜疼的直叫。他想挣扎,但手脚俱被绑缚住,腰口也收紧,那几条鱼只能留在他裤腿里。

陈珈又捞出一条,鱼脑袋塞进他嘴里,常喜便叫也叫不出了。

他被扔进那个装水的箱子里,由陈珈护送着,押回了太子府。

……

回去的一路上,裴原都阴阴沉沉的,他不说话,宝宁也没有开口哄。

圆子见宝宁回来,乐呵呵地扑过去抱她的腿,奶音道:“姨姨,你又出去了好久,想你。”

裴原酸溜溜问:“哦?那你就不想我吗?”

圆子鼓着脸看他,没说话,掉头跑去玩了。

裴原骂道:“儿子老子一个样,都是讨人嫌的货色!”

宝宁无奈看着他,裴原手负在身后,没理会宝宁,径直走进了屋。

过一会,刘嬷嬷送来晚膳,直到吃完,裴原也还是那副死样子。宝宁自己洗漱,铺床,一句没搭理他。

屋里灯亮起来,宝宁换上亵衣,她收拾停当了,坐床上往手背上抹香膏。裴原在桌边擦刀,心不在焉,时不时瞟她一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别扭什么。根本没有理由。他没生宝宁的气,就是觉得心头涩涩,憋着火儿。

裴原偷偷看宝宁侧影,她头发披散在身后,腰肢纤细,胸前鼓鼓,慢慢地脱离少女身形,长大了。小脸莹白,嘴唇娇嫩,睫毛长长的,又美丽,又乖巧,喜欢她的人很多似乎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她都成亲了,怎么还是有不长眼的东西!

裴原砰的一声把刀摔在桌上。

宝宁叹气,把装香膏的罐子合上放到一边,温声问:“你还要折腾多久才肯睡觉?”

裴原目光不善地盯着她,暗暗想,要不就弄条金锁链,将她锁在屋子里算了,哪里也不要去。

宝宁摇摇头。她还是高估了裴原,由着他自己想开太难了。但他现在这样也算不错了,至少没发火,要一点点地变好,宝宁觉得还是要给他一点鼓励。

宝宁下地,走到裴原身后,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枕在他肩窝处:“你在想什么?”

裴原刚才还在想,若有了金链子,是要拴在她的手上,还是脚上,现在被宝宁一抱,这些阴暗想法转瞬就烟消云散了。他舍不得。

裴原道:“我在想,我后悔了。”

宝宁问:“后悔什么?”

她身上暖暖香气,裴原拳头攥紧,又松开,将她拉到怀里坐好,嗓音暗沉:“我就该早点和你行房事,生个孩子,是不是就能将你套牢了?”

宝宁惊讶地抬起头,对上裴原眼睛,见他眼神不似开玩笑,吓了一跳,弹起身就要跑。

“上哪儿去?”

裴原一把将她扛起来放到肩上,大步朝床头走去,转身拉上幔帐,抱着她一起跌进软软的被衾中。

……

苏明釉要被吓死了,她那会时候听见庄门口有响动,她待在屋里实在是寂寞,瞧见热闹,便让丫鬟扶着去凑。没想到竟看见了常喜!裴霄身旁的近侍太监。

这也就算了。

但是,她竟然还看见了赵前!

苏明釉不由回忆起了去年那荒诞的一夜……

她至今也没觉得自己错,她是裴澈的夫人,她吃穿不愁,荣华富贵,但唯独没有被爱过。可谁不希望被疼爱呢?裴澈有他的温柔乡,他喜欢那个总陪在他身边的丑丫鬟,她就不能也去寻找自己的温柔乡吗?公主可以豢养面首,她凭什么不可以。

赵前,赵前……他看见她了吗?

苏明釉不想被他看见,那样的话,她努力维持的平静生活就又要被打破了。

但是,她又觉得寂寞。

苏明釉屏退了丫鬟,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最后还是道了句罢了。赵前是裴霄的侍卫,就算他只是寂寂无名的小喽啰,也是裴霄的人,与他接触,实在风险太大。四弟和四弟妹待她很好,她怎么能做忘恩负义的事?

便就这样……

作者有话说:青年节快乐,前排送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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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

等再有空掀开幔帐时,桌上蜡烛已经燃了大半了,屋里暖融,充斥着引人遐想的味道。

裴原嗓音低哑,笑声问:“味道好吗?”

宝宁狠狠推开他,捂着嘴赤足跳下床,把嘴里东西吐到小盂里,羞赧回头:“下次不要弄到我嘴巴里!”

“是我错了。”裴原坐起来,他身无寸缕,不嫌害臊,两手撑着床沿低低地笑,“一时没忍住。”

他身上有汗,浅麦色肌肉上一层油光,瞧起来贲张有力,上身不穿就算了,下身也不穿!宝宁不由想起刚才那事,不敢再看他,吐干净嘴里东西,觉得还是一股怪味,到桌边取茶水漱口。

“不穿鞋子,以后得小病怎么办?”裴原站起身走她身边去,将她搡回床上,“坐着去,我给你弄。”

宝宁捂着眼睛:“你能不能穿条裤子!”

裴原心情愉悦,慢悠悠斟半杯茶水,端到宝宁嘴边,调笑问:“含都含过了,还怕看?”

宝宁羞愤,又不知怎么反驳他说法,别开脸不搭理他,咕噜咕噜往嘴里灌茶。裴原又取小盂来,接她漱口的水,看她极为嫌弃地漱了好几次,蹲在地上笑。

宝宁用脚踢他肩膀:“你笑什么?”

“宝儿,那可是好东西。”裴原手背抹去她嘴边的水渍,“咱们商量下,下次别吐了,多浪费。”

“我不要!再不帮你弄了!”宝宁扯过被子将自己包裹严实,警惕看着裴原,“我这次是被你欺哄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发丝散着,脸颊还有红晕,裴原看着她小嘴一开一合,又想念起那时美妙滋味来。她生涩又可爱,动作笨拙,眼神羞怯,但那份羞怯更能点燃浴火。

“小白眼狼。”裴原眸色渐暗,“我没让你舒服吗?”

他故意用刚才做了坏事的手指点她的腮,“我也想那样伺候你的,可你害羞,不愿意,浪费了我这一条好舌头。琼浆玉露,谁不喜欢。我要你的,你吝啬。我大方地赠给你,你却不喝。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宝宁尖叫一声,抓了软枕砸他:“你怎么还说!”

裴原握着她的手背放在唇下亲吻,大笑出声。

他那会的阴愁郁闷一挥而散,再看宝宁,怎么看怎么喜欢,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形影不随才好。

裴霄等人,他本不惧,但若涉及宝宁,又控制不住地想多。

裴原觉得,自己肯定是有些毛病的,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宝宁能永远在这间屋子里,哪里也不去,那该有多好。他用世间珍宝打造出一条锁链,锁在她纤白的脚踝上,系在床头。他会把她喜欢的东西都捧回来给她,给她呵护,给她疼爱,只要她不见任何人,不做任何事,像笼中雀一样,眼里心里都只有他。

如果他对宝宁的喜爱再少一分,裴原想,他可能真的就这么做了。

但现在不行了,比起他自己的满足,裴原更希望宝宁能满足。束缚与控制是他的天性,但如果为了宝宁,他愿意学着慢慢放手。

只是他不知道,宝宁到底爱他有几分。这份关怀与在意,到底是因为他是她丈夫,还是单单因着他是裴原?

……

“你怎么不说话了?”宝宁看了裴原半晌,他蹲在地上,那会还笑着的,现在眼神却像放空了一样。

宝宁担心地将他拉起来,查看他的膝盖:“是屈着太久,疼了吗?”

“你躺这,我给你按按。”宝宁拍拍身边位置,眉心蹙起,“很疼吗,要不我打些热水来,给你敷一敷。”

裴原回过神,他看着宝宁的眼睛,感觉到她的善意,心底软了下。他又想,宝宁到底为什么留在他身边,这问题或许也没那么重要,毕竟她只要会留下就好。他们这一生注定密不可分。从她最开始选择留下的那一天,这个结局就不可更改了。

“不疼,别忙了。”裴原拉住宝宁,不让她动。

裴原舔舔唇,暧昧问她:“还想吃糖吗?长长的糖。”

宝宁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对上裴原促狭视线,她心头一惊:“不要了!”

裴原道:“那换我吃你的。粉色的豆子糖。”

宝宁来不及逃跑,已经被裴原按在枕边,他覆上来,轻音道:“宁宁,你别躲我,身体近一点,我才舒服。”

……

等他终于尽兴,已经是第二日晚上了。一天时间里,在床上吃了两餐饭,刘嬷嬷送到房门口,裴原开门取进来。

宝宁一半的时间都是昏沉睡着的,她也不知道裴原花样怎么那么多,搂着她不肯撒手,腻腻歪歪,很烦人。后来她不愿动,裴原自己也玩得很好,舔来啃去,将她当成大块肥肉一样。吃一会,睡一会,醒来继续吃。翻来覆去的,一天很快过去。

宝宁想,她再也不敢收别人的东西了,也再也不要有别人送她东西。裴原的后劲,她实在受不住。

睡了一白日,天黑后反倒精神,饥肠辘辘,宝宁穿好衣裳到厨房里煮汤圆。

裴原在旁边烧火。

宝宁问:“现在几时了?”

裴原出去看了眼月亮:“大概戌时。”

“不算太晚。”宝宁让裴原看着锅,别把汤圆煮在一起,自己去一旁切小菜,“要不要给圆子也盛一碗?他或许还没睡。”

“他平时不早就睡了。”裴原手里掂着柴棒,“小孩晚上别吃这样粘东西,积食了肚子疼,闹起来太吵。”

宝宁笑着看裴原一眼:“听你语气,还是挺关心他的?”

“关心个屁。”裴原冷呵一声,柴火往灶里一塞,“老子可不帮仇人养儿子。”

宝宁心想,你就继续装。

汤圆很快煮好,捞到小瓷碗里,软嫩白胖,配上爽口的小菜,吃起来很不错。懒得端到屋里去,就坐在厨房里凑合一口。蜡烛燃起来招蚊子,赶也赶不走,裴原干脆吹熄了,两人坐在门口,借着明亮的月光吃完这口饭。

晚间静谧,星星也很亮,宝宁不忍打扰这样宁静,和裴原说话也是小声的。

这样环境里,房门被推开的吱嘎声显得极为刺耳。

宝宁闻声望去,瞧见圆子小心翼翼地从侧房钻出来,轻轻带上门。他先是跑到正房门口看了看,见里头灯熄着,放下心,颠颠地跑到院门口的垂柳树底下,仰起脑袋,嘴里发出咕咕咕的奇怪声音。

“圆子怎么了?”宝宁惊诧地看向裴原,“他睡魔怔了?”

她把碗放下:“我过去看看。”

“等会儿。”裴原拦住他,低声道,“再观察观察,这孩子一直都不对劲,看他这次到底想干什么。”

圆子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几乎有一刻钟,嘴里念念叨叨的:“怎么还不来呢?是我来早了吗?”

裴原带着宝宁悄无声息走到他身后,又盯了圆子以后,开口问:“谁要来?”

“啊!”圆子惊跳起来。

待看清面前的脸,圆子后怕地拍拍胸口,惊魂未定:“姨姨,你都没声音的。”

“圆子在等谁呢?”宝宁上前摸摸他的头,也跟着往树上看。郁郁葱葱的叶子,只有蝉鸣,哪见人影?

圆子犹豫着:“我不知道在等谁。她,她也不让我说。”

“你真的不说吗?”裴原威胁地扣着他后脖颈,低声恐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还吞吞吐吐的,我就把你当成坏小孩了。咔的一声,你的脖子会断。”

圆子不经吓。而且他是信任裴原的,他觉得裴原不会害他,还有就是,圆子担心那个人找不见他,他急于向裴原求助。

圆子攥了攥小拳头,冲裴原道:“我在我的家的时候,每到月底,晚上在院里的树下等着,树上会往下掉糖果!”

裴原与宝宁对视一眼,不可置信问:“你是做梦吗?”

“不是!真的会掉!只有月底,晚上,没有人的时候,会掉糖果!”圆子仰头看着树,“我有一次见到树上的人影子了,像个姨姨,很瘦很瘦,戴着黑色的面纱,是她给我糖果。”

宝宁觉得圆子的话实在太……她不敢信,怀疑圆子是没睡醒,在胡言乱语。小孩子在没睡醒的时候,是会说胡话的。

“这次我换了新家,我怕她找不到我,所以早早来等。”圆子失望道,“我是不是把她弄丢了?”

宝宁叹气:“圆子,回去睡。”

圆子问:“姨姨,你不信我吗?”

“这样,你回去睡,我替你在这守着。”裴原骗他,“如果树上真的有人往下扔糖,我告诉你,你起来捡。”

圆子道:“不能让别人看见的,那个姨姨说,要背着人。”

裴原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让阿黄和吉祥来守着,你放心去睡。”

圆子信了。他被宝宁领着到屋子里,躺下后还拉着宝宁的手:“姨姨,你一定要等那个扔糖的姨姨噢,要叫醒我!”

宝宁应和他,圆子很快睡沉,宝宁又守他一会,见呼吸平稳,不是装睡,才放心地出去。

魏濛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在正屋门口和裴原说话。

“小将军,放在崇远侯府的眼线刚才来回话,说世子妃与世子这次闹得挺厉害,和侯夫人哭了一场,今早动身来溧湖小住散心了。世子妃现在就在贾家的庄子里,离咱们这十几里路。”

裴原问:“贾龄跟来了吗?”

“怎么可能。”魏濛摆手,“贾龄现在每日都要去青罗坊看他的大肚子外室,哪有空管世子妃。”

他们好像在谈论一些要紧的事情。宝宁站在原地,踌躇着该不该过去。裴原和她招了招手。

魏濛知道裴原和宝宁在这件事上已经达成了共识,很高兴,又将季向真来了的消息和宝宁重复了遍:“小夫人,这下可要靠你了!”

宝宁问:“我该怎么办?直接去大姐的庄子递贴拜访吗?”

“那样太刻意,肯定不行。”裴原摇头,“不能去访她,贾龄肯定派人手看着她的。贾龄多疑,若你登门,他定会怀疑你的居心,还会怀疑你在查他。要让世子妃自己来找我们。”

这事有些难办。三人沉默一会,宝宁忽的福至心灵:“如意楼!大姐那么期盼一个孩子,如意楼是给孩子开的店,过几日就要开业,将这消息广为散布出去,大姐说不准会去。”

裴原眼睛一亮,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稍一作想就迟疑了:“她会不会怕触景生情,更不会来了?”

“那……”宝宁思忖片刻,抬头道,“听说前朝的大户闺女选婿,会在楼上往下抛绣球,接到绣球的就做女婿。咱们若不也试一试?选个全福妇人抛球,接到的送一只高僧开光的送子观音,还能沾到全福妇人的喜气,多子多福。大姐应该会来的!若她还不来,咱们就,就再想旁的办法。”

魏濛赞道:“这主意绝妙!”

裴原眼中也露出赞赏神色,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尽快,三日后就开业。”

宝宁笑起来。

她觉得自己被肯定了,这种感觉很好,比做了好吃的菜后被大家称赞的感觉更好。

稍叙几句,魏濛要走,转身前想起什么,笑道:“刚才说起高僧,我就想起了个同样玄玄妙妙的事情。昨日说起圆子是裴霄的儿子,我动了心思,又去查了查裴霄的那个通房,想看看到底是何等的宠爱,才让她有孕生子。你猜怎着?那通房竟在生产当日就去世了。难产走的,很是可惜。”

听到难产两字,裴原下意识看宝宁一眼,心头一跳。还没影的事儿,他现在竟隐约中生出几分害怕来。

宝宁没往那方面想,她专注于魏濛的话,点头道:“是很可惜。但这怎么就玄妙了呢?”

“她是个通房,没身份,不能与丈夫合葬的。裴霄为她择了处风水不错的孤坟,让人悄悄埋葬了。”魏濛捻着自己下巴,“有个传闻说,盗墓贼觉得这通房受裴霄宠爱,肯定陪葬很多,就去挖坟。但是,坟墓掘开后,里头并没有人,也没有尸骨,那个通房似乎自己跑掉了。”

作者有话说:开头需要细品,很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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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

如意楼的开业庆典在三日后,在溧湖镇最阔气的秋水街上,靠东侧。

溧湖是个山清水秀的小城镇,除了祖祖辈辈居住在这的人,还有很多从京城来的大户人家。富贵人家有了闲钱,喜欢置办庄子,溧湖风景独好,离京城又不远,成了首选。

现在刚刚入伏,天气还没到肆虐炎热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来溧湖避暑了。小镇子变得热闹起来。

宝宁穿一身喜庆的石榴红裙子,在西侧的酒楼吃茶点,看揭牌。

苏明釉和圆子都来了,魏濛也在。苏明釉以往见过的人太多,怕人认出她来,脸上蒙一层白色面纱,坐在宝宁的对面。两人不时说几句话,但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多时间盯着楼下,看熙攘人群。

宝宁将这段时间自己鼓捣的小玩具都摆在门口的摊子上,雇了几个嘴会说的管事,在演示吆喝。五颜六色的竹蜻蜓、会自己跑动的小木马,还有一人高的不倒翁。门前还放了一排摇晃的小木马,孩子可以坐上去,木马像小秋千一样晃荡荡,一刻钟十文钱,好多小孩排着队要骑。

生意比她想象中好得多。

苏明釉望着楼底下,半晌,带些酸意道:“宝宁,大嫂可真羡慕你。”

宝宁笑着问:“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命好,心想事成。”苏明釉叹声道,“不似我,丈夫无影无踪了,留给我遗腹子。娘家不肯接待我,我身无分文,原本也是身份高贵的,现在却要过寄人篱下的苦日子。”

她形容忧愁,宝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她觉得苏明釉这段日子越发奇怪了,刚开始来的时候,她笑容还是很多的,流落很久,终于有个安稳住所,应是很高兴。但越往后,笑容就越少。

宝宁大概能理解苏明釉的心情,如今安稳日子对苏明釉来说已经不是珍稀的东西,她习惯了,想要的就更多。一回忆起以前富贵无束的日子,便觉得眼下的生活很是贫乏。

这是人之常情,但对于宝宁来说,还是有点难以言说的滋味,就像是养了只填不饱肚子的狼。

宝宁安慰她:“大嫂至少有孩子,生下来就是你的依靠,无论是男是女,我都会和阿原商量,送你一套房产,让你们娘俩能够安稳度日。以后大哥若回来,那是最好,你们一家团圆。若万一……大嫂也无需牵挂,我们会照顾你。”

苏明釉笑了笑,隔着面纱,宝宁看不出她笑容几分真心,她道:“那就谢谢弟妹了。”

宝宁也没再说话,她有着别的心思,没太多精力分出去应付苏明釉。

宝宁瞟向对面,看到如意楼二楼的全福妇人已经款款上楼,准备抛绣球了,不由紧张起来。

不知道大姐会不会来。

找大姐来,是为了说服她,最好是说服她,刺探贾龄手中的密报。贾龄身为奉车都尉,掌管圣上前往行宫避暑的一切车驾事宜,他与裴霄联手,若裴霄存了刺杀圣上的心思,贾龄无疑给了他最好的助力。

算日子,离圣上启程大概还有半月左右,贾龄的部署应该已经做好,他最近没有与裴霄再往来,手中密报应该还没有送到裴霄手上。

如果能更改或调换密报,给裴霄错误的方向,那对裴原接下来的行动是大有助益的。

宝宁大概明白裴原这次护驾如果成功,意味着什么。他可以重获圣宠,洗脱现在的罪名,如果能够借此机会除掉裴霄,甚至有一定可能入主东宫之位。裴原现在处境比最开始已经好了很多,但他仍是戴罪之身,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是抬不起头来的。

圣上现在对他的态度是不管不问,但若以后,圣上心思一转,还想要追究呢?

裴原和她都会落于危险之中。他们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去,也是提心吊胆,难以周全。

宝宁知道,就算她无法说动大姐打通贾龄的这条路,裴原还会有其他的办法,但她希望给裴原一份自己的力量。往大了说,她是在为他们的前途谋划。往小了说,从私心上来讲,宝宁一直都觉得,男人的心是会变的。

她如果想要牢牢攥住裴原的心神,维持住现在他们的恩爱日子,她一定要做些什么的。除了衣食上的照料,还要让裴原看到她的光彩,让裴原觉得,她无可取代。

这是宝宁小小的私心。她不要一时的安稳,她要的是长长久久,无论以后裴原身居何位,她都能有底气地站在他身边,经营她喜欢的日子。

所以,这次能不能在季向真的问题上帮助到裴原,就显得很至关重要了。

……

裴原和魏濛在一帘之隔的隔壁桌子喝茶。苏明釉在,他们不方便同桌而食,拉了一道帘子。

圆子坐在窗边,咔嚓咔嚓地嚼嘴里的硬糖。

那天晚上,圆子非说树上会掉糖,裴原和宝宁干坐了一晚上,第二日朝阳升起,天都亮了,也没见着圆子说的那个女人。圆子不信,大哭了一场,哄了很久才好。

裴原冲魏濛道:“糖的那事,有点诡异,真真假假的,你还是看着点。”

魏濛小声问:“不会真是那个通房从坟里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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