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还没推举出合适人选。
德妃的五七过了,七七过了,民间开始屠宰了,嘉和帝还在高枕软卧,听老儿子小孙子说书讲故事。
水泽而今混成了养心殿的小主子,时常提醒太医太监宫女们:半个时辰到了,皇爷爷该翻身了?
或者说,一个时辰到了,皇爷爷该按摩了?
又或者说:天黑了,皇爷爷是不是该沐浴了?
又或者吩咐:皇爷爷手脚冰凉,给我爷爷换个手炉。
水楹与水潡两个大点,有时候不好说话嘛,都推着水泽出头。然后他们帮腔:对啊,对啊,时辰到了呀。
总之,几个人把嘉和帝伺候的舒舒服服。
乾元帝被儿子兄弟抢了风光。
德妃是腊月初四薨逝,皇太后给她掐着日子,跟小花精这么商议:“太上皇最好三月三醒来,不然就耽搁圣母皇太后下葬了,天气热了,都用了好些冰了。”
皇太后不懂得医学,这人睡了几个月,手脚都麻木僵硬了,十天半月很难恢复。
小花精便道:“三月三啊,还有一个月呢。
我听太医说了,这人睡得太久了不活动,腿脚要萎缩,脑子会愚笨,很可能瘫痪,那就麻烦了。
太上皇福大命大,吉人天相,二月初二龙抬头,这是太上皇的本命日,或许就好了呢?”
皇太后闻言一笑:“嗯,也有道理,那就借瑗儿玉言了。”
旁人听着似乎两个女人在祈祷嘉和帝早点醒来。
其实,两个女人在商议什么时候让嘉和帝醒来。
这日正月二十八。
皇太后就为嘉和帝醒来造势。
恰好这日乾元帝与十三前来探视嘉和帝。
皇太后就蹙眉跟太医说道:“本宫听说,这病人不能睡得太久了,不利益血脉流转,是不是把太上皇搀扶起来练习走几步?”
太医有些为难:“太上皇晕厥,四肢没有知觉,走路肯定不成,除非……”
乾元帝忙问:“除非什么?”
太医便道:“除非找个力气大的人背着太上皇,再将太上皇的腿跟前面人的腿绑上,然后,前面的人拽着太上皇的胳膊走动,带动太上皇一起走,这需要背负的人力气要十分大才成,身体僵硬的人特别重。”
十三闻言忙着请命:“本王力气大,本王背着父皇走。”
乾元帝也道:“朕力气也不小,朕先试试,不成的话,十三弟再接替。”
太医们说着动手,将太上皇的腰腿跟乾元帝绑在一起。
太上皇不能动,根本不配合,身体还往下滑溜,整个像是背着一坨肉。
那个难受的滋味可想而知。
乾元帝背了一刻钟,已经大汗淋漓。
小花精只给他治愈术,增加他的体力,却没给清洁术,得留着汗水让人观摩。
乾元帝足足背了嘉和帝三刻钟,整个人汗如雨下。
太医终于开恩:“陛下,今日训练的足够了。”
然后,嘉和帝被放下来的时候,水泽水楹水潡帮忙。
水楹抬着陛下的头,水潡与水泽抓着手。
水泽忽然惊喜的喊叫:“父皇,皇爷爷捏了我了?”
大家都不相信,太医也不相信。
大家都问水潡:“你可有感觉?”
水潡的武功不及水泽多矣。
他也不及水泽六识敏锐。
水泽可是从胎儿还是吸纳灵气。
如今就是个行动的灵气吸纳器皿,只是小花精没教导他修炼。
一点点的动静,水潡根本感觉不到。
他摇头:“并没有感觉?”
大家很失望。
水泽拧眉:“没有吗?”
却知道水潡不会说谎。
这个堂兄最老实了,不然也不会天天被他欺负。
大家很失望。
太医将嘉和帝的手捏来捏去,嘉和帝一动不动。
太医翻看嘉和帝眼皮的时候,蓦的烫了手一般惊喜交加哭喊:“快看,太上皇哭了,太上皇的确有知觉了。”
太医院的压力太大了,太医院上下都快哭了。
乾元帝并不知道嘉和帝哭了,他浑身的汗水,热气腾腾,嘉和帝那点滴的泪水的温度,根本难以察觉。
水泽最高兴:“看,看,皇祖母,孙儿说得不错。”
乾元帝与十三都哭了:“父皇,父皇,您能听见吗?”
嘉和帝又流泪了。
皇太后上前替嘉和帝擦泪,回头道:“这是好事,你们别哭了,太上皇这不是伤心,应该是高兴。
儿孙这么孝顺,太上皇是该高兴。”
乾元帝却不贪图功劳:“太医院上下伺候太上皇尽心尽力,统统官升一级,赏银百两。”
太医一年的俸禄只有一百二十两。
一百两很不少了。
太医院倒是不贪图银子,却是一个个高兴嘉和帝终于有知觉了,跪地山呼万岁:“陛下仁孝,感天动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母后皇太后千岁千千岁……”
“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王爷千岁千千岁……”
太医们可谓喜泪迸射,老命终于保住了,挨着个儿给在场的贵人行礼磕头。
屋里的人不是皇帝的老婆就是皇帝的儿子,不是万万岁,就是千千岁。
太医们却是应该感谢皇太后,不是皇太后提议,没有今日的喜讯。
嘉和帝有知觉的消息传遍后宫,嫔妃们惊喜交加,却是喜忧参半。
傍晚时分都到了慈宁宫请安。
皇太后给大家吃个定心丸:“陛下醒来喜事,是大家的福气,等圣母皇太后安葬,本宫就会带着陛下去南苑疗养,你们同心协力守护皇宫的功劳,本宫不会隐瞒。为了给圣母皇太后祈福,宫中要放人,各宫庆典人数,将年纪到了的宫女,或者家里有困难的宫女登记造册,交给皇贵妃过目,该有的赏赐安置费,都要核算起来,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后宫嫔妃,尤其是原储秀宫与钟粹宫的才人宝林,竟然齐齐跪地,三呼千岁。
先是遣散了储秀宫钟粹宫的宫女內侍嬷嬷,如今又要遣散宫女。
敏妃越发眉头紧锁。
皇太后特特留下她安慰:“有本宫在,只管安心。”
多的却是不再说了。
皇太后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是铁证如山,给人听取就是天大的祸事。
当晚,皇太后正在高兴,算计一步一步都按部就班,甚好。
蓦的,桂嬷嬷悄悄进来禀报:“太后娘娘,有人投书。”
投书或许鬼鬼祟祟?
皇太后心中有所猜测,宫中需要避讳的人,就那么几个。
皇太后展开信件,果然是废太子求见。
皇太后马上招了小花精商议:“我那个姐姐真是了不得,这种地步,还有人愿意效忠。”
小花精便道:“他三番两次的求见,必然手里有筹码。”
皇太后颔首:“本宫也是这么认为,徐家当初被称为徐半朝,文官几乎都跟徐家有关系,后宫亦如此。
废太子两次谋反,虽然不成功,却也显示了他们的人脉之广。
本宫的意思,还是要见一见,他手里的东西很可能能够让朝堂重新洗牌。
或许,这就是瑗儿的机会也不定。”
这话让小花精想起黛玉所仆算的上上挂。
小花精也有疑问:“他直接求太上皇或者陛下,不是更直接?”
皇太后摇头:“你不了解他,他苟活这些年,一心东山再起。
如今死心了,不想活了,剩下就是儿孙。
或许,他的筹码对皇帝无用。”
那就是证据对自己有用。
小花精蓦的通透了:“莫非不是忠顺王,而是云贵?”
皇太后颔首:“胡家有个女儿做了忠顺王世子侧妃,很受宠,儿子都三岁。
只怕胡家从太子妃被剥夺了养子那一刻,就被放弃了?
“为了追求功名利禄,这些人比狼还狠毒。”
皇太后知会了乾元帝,她却不说是废太子就见,而是这般劝说乾元帝:“忠顺王党羽在朝堂搅风搅雨,不知道那一日又要跳出来,本宫与他有血脉牵绊,就去劝劝他,或许,他能够替皇帝解除眼下处处受制的局面?”
要想不受制,那就是搞掉夏衍与他的党羽,空出首辅与六部的官位,安排嘉和帝的人脉。
那般一来,皇帝就能够令行禁止,乾纲独断。
乾元帝应了。
皇太后又道:“本宫怕他狗急跳墙,让瑗儿陪伴本宫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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