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媳妇无辜被休寻死,娘家告官,这案子,一般教训婆婆一顿,掌嘴罚款,或者劝和也罢了。
他能把婆婆当众脱了,不着寸缕打板子,还牵连婆家刻薄的小姑子妯娌,剥了衣衫抽鞭子。
婆婆妯娌小姑子人走了绝路。她们固然有错却罪不至死。
他就是心理扭曲,乱用职权。论理早该被罢官了,结果却年年升迁。”
皇太后叹息:“心里扭曲的人何止他一个,你知道上皇当初如何扭曲呢?
他竟让谢廷章穿女装扮成谢贵妃陪他饮酒作乐。干的那些事儿,本宫都不好意思说。”
小花精忙着安抚皇太后:“您辛苦,忍了这些年,总算忍出头了。”
皇太后嗤笑:“本宫早就想开了,香贵妃心里不快活了。
这也是本宫多年不插手后宫小主选拔的缘故,免得害人,香儿是个例外。”
京都一切平安,皇宫也安静如水。
到了九月初三,皇太后在慈宁宫设下酒宴,请了敏妃与马尚香,再有十五十六的母妃,十八皇子的母妃凝才人,再有小花精与水清水泽参加宴席。
傍晚,教坊司来了两个女相公说书,讲一些子孝孙贤的故事。
十三忽然进宫禀奏:上皇驾崩。
皇太后与小花精都是大惊失色。
皇太后遣散众人,忙问究竟,嘉和帝竟然是枉死。
原本乾元帝在营房摆了宴席,前去道观迎驾,却见道观空无一人。
旬日做功课的道士都不见了,找到嘉和帝的打坐的云房,却见嘉和帝与谢廷章两人对坐手谈,伏在桌上睡熟了。
乾元帝上前请安,两人一动不动。
他手上一推,嘉和帝整个人都僵硬了。
乾元帝大惊,嘉和帝嘴角血迹蜿蜒。
血迹不多,人应该死的很快。
乾元帝马上封闭了房门,只请了几位王爷,再有贾代善张阁老。
这件事情很明显是谢廷章所为。
堂堂帝王被男宠谋杀,不能这样记录史册,得有个正常说辞。
嘉和帝对安乐王很不错。
他没想到兄长死得这样窝囊,跪地哭道:“陛下,谢廷章刺王杀驾,罪该万死,应该五马分尸,诛灭九族。”
乾元帝道:“王叔所奏甚是,锦衣卫即刻动身,捉拿江南谢氏,诛灭谢廷章九族。”
贾代善说道:“陛下若是不想上皇的名誉受到影响,就不能暴露谢廷章的名字。
如此要法办谢氏一族,必须找一个恰当的理由。”
谢廷章名誉上已经死了。
若是此刻暴露他还活着,并且杀死了嘉和帝,民间必定编篡许多的香艳版本。
这事儿毕竟之前已经出了许多个谣言。
若是要诛灭谢家九族,就必须暴露他刺王杀驾的罪行。
这事儿就要另外想好说辞,并且记载入档,今后就不能再改了。
乾元帝这边正在商议,那边十七抓住了一个人摔在乾元帝面前。
他哭着跳脚咒骂:“四哥,这个狗贼,竟然诬陷父皇……”
乾元帝一看此人,正是起居郎顾镰。
乾元帝顿时明白了,抓起起居录也不看,丢回给十七:“处理了,让他重录。”
顾镰被十七踩着背心还在梗着脖子:“士可杀不可辱。
微臣只要还是起居郎,一字不改。”
乾元帝道:“那就砍了。”
不领旨就是欺君抗旨。
欺君抗旨,杀无赦。
张阁老这时忙着上前奏对:“陛下容禀,史官记录是职责所在。
不如,陛下命他将档案编入密档,外人无法看见。”
“他未必肯迷藏。”
张阁老道:“未经陛下允准,随意泄露宫闱机密,视同叛逆。
那时陛下要杀要剐,史官也不能谈论。”
乾元帝扶额,觉得这个法子也不错,等以后编篡上皇起居,再修改。
他现在没有这个闲暇跟这个倔头纠缠。
乾元帝摆手:“十七,你去,写好了你盯着他密封用印。”
安平王之前把谢廷章的尸体掀翻,乱踢乱打,心里想着一定要想法给皇兄报仇。
忽然间脑海一亮:“陛下,臣想起来了,这个谢廷章有个堂侄,曾经是辽东按察使。
他的罪过在杀与不杀之间,因为谢廷章的缘故,上皇一直没有决断,眼下就在锦衣卫的诏狱。”
这是想移花接木。
贾代善道:“王爷应该知道,锦衣卫的诏狱从来没有罪犯逃出来的案例。
上皇也不可能屈尊纡贵去诏狱探视这个不上台面的玩意儿。”
安乐王摆手道:“不是出逃,也不是上皇亲自探监,而是上皇思及谢贵妃旧情,召见谢文远。
谢文远却丝毫不顾念上皇恩德,忽然暴起用手镣砸伤上皇,不治而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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