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映白急匆匆出了衙门,就看到一脸焦急等待他的采枫。
采枫忙迎上来,慌里慌张的道:“不、不好了,家里来了个道士,把狗抓走了。”
“他怎么闯进来的?没有人守门吗?”
“不是闯进来的,他说自己是老爷的贵客。所、所以我也不敢太拦着,狗就被他拎走了。我没办法,就赶紧来找您了。”
老爷的贵客?就是说谢中玉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走进来的,难怪防不住。
宋映白没说话,一门心思往家跑,采枫跟不上他的步子,他便一个人先回了家。
一进门,正好看到管家在指挥下人搬东西,立刻上前问道:“那个道士在哪里?”
“哎呦,少爷您怎么回来了?”管家五十来岁,跟了宋俞业大半辈子了,见宋映白如此焦急,赔笑道:“哪个道士啊?”
宋映白直接说出了对方的名字:“谢中玉!”
“哦,谢道长啊,在……在……”管家心里发虚,难道锦衣卫这么厉害,谢道长才露面,他就知道了。宋映白来势汹汹,他不敢隐瞒,“可能在后罩房那边……”
这个家本质上属于伯父,很多事情,宋映白不能管,但是此时谢中玉冒出来了,他就不得不留心了。
走到仆人们搬运的物品前,掀开其中一个推车的罩布,见里面是整整齐齐码放的黑炭。
他撂下罩布,冷着脸往后罩房的方向走去。
等他走了,一个推车的管事咧咧嘴,对管家道:“咱们这个少爷不愧是在锦衣卫做事的,瞅着可真吓人啊。”
管家拿袖子打了他脸一下,“少爷是你能谈论的吗?干你的事情去!”
不过,说真的,这少爷看着还真是不好惹啊。
后罩房位于整栋宅子的最后面,是府邸最隐蔽的地方,宋映白平日里几乎不来这里,但此刻为了救幺零幺,也不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闯进来,在院内喊道:“幺零幺,你在哪里?”
然后挨个房间踹门,很快碰到一间踢不开的,他心知其中有鬼,后退了几步,就要运气,准备飞踹一脚的时候。
门突然打开,谢中玉袖手站在两扇门中间。
宋映白拿肩膀撞开他,闯进屋门,就见幺零幺躺在地中央,身体周围贴着奇怪的符箓,宋映白上前将符箓全部扯掉,使劲晃了晃,“喂,醒醒,醒醒!”
幺零幺双眼翻着,舌头吐出一半,幸好还有呼吸,但就是任宋映白怎么呼唤也没反应。
“你对它干了什么?”宋映白一字一顿的质问谢中玉。
谢中玉双手插在袖中,轻描淡写的道:“我能做什么,除妖喽。”
“你除哪门子的妖?!”宋映白上前,单手揪住谢中玉的衣领,“早说了这是我的狗,不是你寻找的那条!”
谢中玉没料到宋映白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一条狗而已,至于么。”
幺零幺的确是狗,但对宋映白来说是宠物狗,养了两个多月早有感情了,回头看了眼仍旧不省人事的幺零幺,恶狠狠的对谢中玉的道:“我怀疑你度牒造假,随我回一趟锦衣卫衙门!”
这时候就听一声严厉的呵斥:“映白,不得无礼!”
宋俞业背着手,表情严肃的走了进来。
谢中玉见状,双手使劲掰宋映白的手,费力挣脱,然后站到了宋俞业身旁,“这是令郎?脾气够大的啊。”
宋俞业微微发怒:“这是龙虎山的谢真人,你在胡闹什么?”
伯父自从把他过继做儿子,多数时间对他还是和颜悦色的,这是第一次不给好脸色,宋映白忙道:“父亲大人,有点小误会。因为这位道长总是将我的狗认为是他要找的那条,所以我才有些失去耐心。”
宋俞业奇怪的问道:“你们……之前认识?”
宋映白道:“之前因为误会,见过一次面。”
“就是同一条,只不过染了色。”谢中玉道:“宋大人,贫道就说一句,这狗留不得,必须得除。”
宋俞业瞅了眼谢中玉,正要对宋映白说话,宋映白就抢先道:“是,父亲大人,我这就命人杀了它,不劳真人动手。”
他看出来了,伯父是站在谢中玉那一边的,没必要纠缠下去。
宋映白说完抱起地上的幺零幺就往外走,宋俞业知道他只是把狗保护起来,叫他:“你站住。”
宋映白怎么肯听话,一边小跑一边道:“放心,我找人勒死它!”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看着他的背影,谢中玉啧啧出声。
宋俞业冷声道:“先别管他了,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不要再管其他的事情了,以后你就在这个院子内专心做事罢。”
“是是是,我都看到了,丹炉,炭火和药草都是上等的,您就放心,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宋俞业颔首,“我不希望出任何意外。”
谢中玉再次保证,“绝对没问题。”
宋俞业想到刚才宋映白的表现,脸色难看起来。
——
宋映白抱着幺零幺回到自己屋子,把它放到桌上,叫丫鬟端来冷水,宋映白手蘸着冷水,不停的往它脸上洒。
幺零幺毫无反应。
宋映白又唤了几声,它只是哼哼,他忍不住了,一手揪住它的项圈,把它的狗头拎起来,另一手上去啪啪就是两下,全打在狗嘴巴上。
“醒醒!醒醒!”他使劲摇晃狗头,“再不醒,晚上吃狗肉火锅了!”
幺零幺终于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睛,迷蒙的看向宋映白,怔了怔,委屈的呜呜了两声,泪光闪闪。
宋映白见它醒了,暂时松了一口气,但犯起愁来,家里是不能养了,得另外给它找个地方,可是一般的地方,万一那个道士再去抓它怎么办。
要是一般的道士也就算了,可他不仅是龙虎山来的,还是伯父的座上宾。
真叫人头疼。
其实宋映白想到了一个可以养活和保护幺零幺的地方,但是不敢开口。
“你既然醒了,就别在家里待着了,先离开再说。”
宋映白找来一个小被子,将它裹好,抱着它出了门,把它放下来,一起往锦衣卫衙门去了。
等要进门的时候,宋映白又用被子把它包了起来,捧着往自己的屋子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趴在窗户喊了声:“房家墨,给我开门。”
很快屋里的房家墨打开门,“大人,您回来了,黎大人等了您一会了。”
宋映白一怔,走进屋果然看到黎臻坐在他的椅子上,桌子上摆着一个棋盘。
黎臻正低头喝茶,见他抱着一个东西回来,不由得皱眉问道:“这什么啊?”
宋映白将被子一抖,把幺零幺扔到了地上,“你挺沉啊,胳膊都酸了。”
“看来你从道士手里把它救出来了?”黎臻盯着这条丑狗看,越看越不顺眼,真不知道宋映白为什么待见这狗,什么品位啊。
宋映白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叹道:“伯父弄了个道士在家烧炉子,正好那道士之前就看我的狗不顺眼,今天被他碰到,差点弄死。总之不能再在家里养了。可是它前两天又攻击了刑千户的随从,再叫人看到它公然溜达也不好,愁死了,我可拿它怎么办啊。”
黎臻闻言,没做声,默默饮茶。
宋映白眼神盯着桌上的棋盘看,但其实很想用余光看看黎臻的表情,他说这番话,当然不是白说话的。
他相信以黎臻的脑子,应该能听得懂弦外之音。
黎臻微微蹙眉,故作漫不经心的道:“……给程东一养不就成了。”
“不成,程东一家就一普通的民居,那个道士万一趁人不备跳进去把它抓走,怎么办?”宋映白道:“说来那个道士也是无理取闹,它不过是通人性而已,就断定它要成精,并加以迫害。”
“人家是道士,防患于未然也在情理之中。”黎臻明知故问:“不过,程东一家不行……你这条狗放在谁家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宋映白百分百肯定黎臻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装糊涂,他也没法子挑明,这种事只能对方主动答应,否则除非脸皮特别厚胆子特别大,才能开口。
黎臻瞄宋映白,察觉到他纠结的小表情,忍住笑意,冷静的道:“这样,咱们继续晌午的棋局,如果你能赢我,这条狗就暂时放在我那家养。敬国公府总不会有人敢闹事。”
“真的?”宋映白眼睛一亮,晌午那盘棋局,他可是有相当的把握的,整盘走势都对他有利。
“我叫人把棋盘整个搬过来了,位置都没变过。所以,咱们继续下。是该我落子了?”说着,将棋子落在棋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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