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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用刷子刻阵法?

帝尊(正经):方便!

刷子(摊手):嗯,对,我上面有宫辞天主刻好的阵法,戳一个上去就行。

小蛇(无语):其实你就是个手残对?

帝尊(望天):嗯哼~

☆、尊品净月莲

当流烨终于炼化好了青龙血的力量,已经是夜里了,来参加莲会的众人也都各自在安排好的地方入睡了。

金莲早已缩在床上入睡了,金色的朦胧光晕一吞一吐,看起来颇为安详。

流烨趴在窗户口看着外面坐在树枝上对月喝酒的人,忍不住有些疑惑。

他好像经常看到这个人在一个人静静的喝酒,却总也不见他醉一点。

人都说借酒消愁,他也是有什么愁的吗?

还没等它想清楚,蓦然一阵吸力传来,眨眼之间已经被抓到了一个人的手心里。

重华倒提着某条蛇尾巴,饶有兴趣的道:“嗯,不错,已经到玄级巅峰了,再上一步,到了地阶就能化形了。”

倒挂着的流烨:“……”

请让我上去,谢谢。

白蛇在半空中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好不容易用蛇头蹭着树枝爬到高处去,对着某人“嘶嘶”的吐了吐蛇信子,红瞳里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狼狈。

某人压根就没察觉到人家的怨愤,似笑非笑的弯了弯眼角,“刚刚在想什么,这么盯着本尊看,我也是会害羞的啊。”

流烨:“……嘶嘶。”

帝尊大人,你真的知道害羞为何物吗?

不过他刚刚想的事情肯定不能说出来,蛇尾巴轻轻晃了一下,仰着头道:“我有点想踏月哥哥,都没和他们告别。”

重华摸了摸下巴,挑眉:“喔……只是这样?”

流烨犹疑了一下,点头:“嗯。”

重华叹气,伸出一指点在它额心的鳞片上,“闭眼,凝神细看。”

流烨只觉额心一凉,一股清凉的灵力徐徐传进它脑海里,隐约是一些模糊的画面,依着他的话闭上眼睛,顿时就看到了一片熟悉的泽林。

浓郁的血腥味冲天而起,熏染的整个泽林群兽咆哮,一条巨大的青龙蔫蔫一息的躺在被鲜血浸染的土地上旁边是泽林深处听到惨叫声而跑过来看情况的泽林凶兽们,包括回去湖里继续织衣服的踏月麒麟,以及重伤的饕餮也过来了。

众凶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条青龙,眼里是浓浓的惊骇,以及畏惧。

说是龙,其实也不然,因为那几乎已经没有了龙的象征,全身光秃秃没有一片鳞片,龙角龙爪的地方更是六个血洞,说是一条巨大的青蛇也不为过。

踏月麒麟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一幕,毕竟都是妖兽,看到青龙这惨样,它也好歹有些兔死狐悲,不由就问道:“大人……您这是?”

重华站在龙头之处,俊美的面上无波无澜,眉眼之间笼着一层浓浓的寒霜,身周飘荡的花瓣带着沉沉的血腥味,整个人的气势沉渊若海,就像一尊俯瞰天地的威严神像,令人忍不住就想膜拜。

而他也的确就是神。

这天地间唯一的神。

他淡淡瞥了眼欲言又止的麒麟,语气虽然平缓,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它动了不该动的人,该罚!”

麒麟突然打了个哆嗦。

大人平日里看着平易近人,真正发起怒来,却是不怒自威,光这眼神就能将人吓死。

动了大人放在心上的人,的确只能说自找死路。

青龙动了动伤痕累累的身子,惨然一笑,“……重华,你好!这碎身之仇,我记下了!”

重华淡淡笑了,他踩着满地鲜血,一步一步走到青龙身侧,不顾衣摆早已染上殷红,漆黑的眸底荡起一层冰寒的杀机,一眼看去,凉薄到渗人。

“龙溟,你妄图碎它龙身之时,可有想过,它那时,可是比你更痛,更苦?你是他这一世的亲身父亲,悉心培育它五千年长大成龙,却亲手把它送上绝路,它那时又是如何想的?”

心碎,身裂,魂分,记忆一瞬间恢复之时,前世的绝望和以身祭阵的痛苦,所有的感觉一起涌上,他都有些不敢想象,那小小的身子,到底是如何撑下来的。

而眼前这个人,却是造成凤歌如此境遇的罪魁祸首。

试问,他又如何能饶得了他?

他一挥袖,地上散落的龙爪龙角浮空而起,一道紫光闪过,半空中绽开一朵灵力凝成的紫色莲花,花苞徐徐旋转着,落在龙身残片之处,花瓣蓦然闭合,一道刺眼的紫光瞬间亮起,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神术——虚空封印!

凶兽们骇然。

浩大肃穆的声音响彻泽林,带着来自神的威严:“青龙,你好歹是震天地八方的四圣兽之一,龙身可碎,却不可辱,本尊将你之残片封在此地,若你有朝一日修回龙身,自可取回这残片重登天主之位,如若胆敢生出一丝异心……”

重华轻轻眯了眯眼,弹指一飞,一片花瓣落入青龙额心,“九天十地,将再无你容身之处!”

挥袖一震,虚空裂开一道黑色的裂缝,庞大的龙身被一团紫光包裹着缓缓的缩小,最后没入了裂缝之中,消失不见。

“现在,滚。”

这却是将青龙抛入了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任他自生自灭了。

踏月麒麟在一边看着这一幕,有些不解,“大人……为何只是封印?”

倒也不是它对青龙真的就如此仇视,只是动了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如果是它,必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大人所要保护的那个人,定然就是那条小蛇了。

青龙之子,不是那条深居简出,却以短短五千年修成圣阶的龙族天才白龙子慕白,又是谁呢?

堂堂白龙,却沦落到如今一条小蛇的地步,定然是被人碎了龙身,龙身残片也肯定不是被封印这么简单,而重华如今所作,却已是难得的宽恕了。

重华轻轻摸着手腕上缠绕着的小白蛇,眉目之间漾着一层淡淡的柔色,语气清淡,却不乏属于神祗的尊贵,“青龙是它这一世之父,于它有五千年养育教导之恩,平日里待它并不薄,且它毕竟有开天震地稳八方之功,可死,却不可辱,本尊成全它的尊严,然它所犯之事,却需它自己来偿还。”

踏月麒麟恍然。

青龙身份尊贵,确不可行此侮辱之事,若有青龙残片流落出去,被人肆意炼化成法器,或是入药,怕是整个龙族都会震怒,到时只会给小蛇带来数不清的麻烦,如今碎他龙身之事,只是他自作自受,大人以神罚之名亲自动手,尚还可在接受范围。

帝尊的确思虑周到,待这小蛇不是一般的好。

也幸好,当初这小蛇伤痕累累来到泽林里,它们也并没有妄图加害。

“踏月。”

重华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灵光凝聚,化成一朵涤荡着月华的白色莲花,“你此次助本尊良多,这朵尊品净月莲,算是回礼。”

凶兽们一瞬间红了眼,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纷纷投向踏月麒麟,眼中明晃晃喷着一股贪欲的火焰,如若不是那朵莲花明晃晃就在重华手上,它们可能早就一哄而上了。

尊品灵花对凶兽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圣品灵花还算勉强可以忍住上前争抢的谷欠望,那么尊品灵花,对于一万年也不一定能提升一点修为的尊品强者,这种一朵就可以升一个小境界的灵花,绝对是让人如痴如狂梦寐以求的!

就算对象是他们老大,泽林王者踏月麒麟,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冲上去抢!

然而如果这人是帝尊……

凶兽们默默扭头——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踏月麒麟也是欣喜的,然而它的欣喜完全和别人不一样,它在地上刨了刨爪子,一脸荡漾的说:“以后终于可以不用担心衣服掉了,我要把它炼化成衣服,一件有灵智,会自己贴在我身上的衣服!”

重华:“……”

凶兽们:“……”

刚刚准备去迎接主人的净月莲:“……”

不,我不相信我的主人是这样的!我拒绝跟着它!

净月莲默默的把花苞闭合了。

山阴猫忍无可忍的挥爪子:“老大,你是雄的,雄的!”

踏月麒麟白了它一眼,“雄的就不能穿衣服了?我可不像你们,整天不穿一件衣服到处跑,我可是一头有修养的麒麟。”

凶兽们:“……”

老大,貌似我们的鳞片和皮毛就是衣服来的?

所以你到底是要穿几件衣服啊!

话说……刚刚大人貌似把青龙的衣服给扒了?

凶兽们仰头望天——嗯,我们什么都没想。

踏月麒麟可不管它们在想什么,一脸激动的凑上去,前肢一弯对着重华行了个礼,“多谢大人赏赐。”

重华抬了抬手,“不必,这是你应得的。”

踏月麒麟迫不及待的站起来,一口就朝净月莲叼了过去,打算衔着回家慢慢炼化成一件漂亮的衣服。

然而它并没有咬的起净月莲。

白色的莲花把所有花瓣死死扒拉在重华手上,花心之中竟然冒出几串水珠,看着很像流泪。

——帝尊救命啊!我是尊品净月莲,我不要做衣服啊!

重华默默的扭过了头去,有点不忍直视。

——嗯,送出去的东西,总不好再收回来,不过放心,这头麒麟对自己的衣服一向很好,你不会吃亏的。

帝尊大人不负责任的想着,然后就看着麒麟像个恶霸一样一点一点扒拉开净月莲紧紧扒在他手上的花瓣,一脸荡漾的叼着回湖里去了。

帝尊大人淡淡望天:……祝你好运。

凶兽们:帝尊大人,我们听到了来自净月莲的哭声……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之净月莲版衣服:

麒麟:咩嘿嘿,我也终于要有一件永远不会掉的衣服啦!

净月莲:……你这个恶霸,离我远点!

麒麟:小莲花,我会对你负责的。

净月莲:不……不需要!把你的脏手拿开!

麒麟:就要就要,你是我永远不会掉的衣服!

净月莲:哇呜!帝尊,救命!这只麒麟好可怕!

话说,我貌似丢了几个熟悉的小可爱Σ(っ°Д°;)っ

☆、本蛇生无可恋

送走了麒麟,重华随意挥了挥手,“戏看完了,都散了。”

顿了顿,他又慢悠悠的补充:“净月莲是踏月麒麟的,别让本尊看到它落在其他兽手里,饕餮,尤其是你。”

正准备暗搓搓跟着麒麟走的饕餮顿时身子一僵,扭头瞥了瞥身边同伴看过来的目光,尾巴僵硬的甩了甩,迈开爪子“哧溜”一声就跑自己窝去了,徒留身后一串滚滚烟尘漫天飞扬。

九尾狐甩甩尾巴,叹气,“真是个麻烦的。”

众凶兽赞同的点头,和重华道别后,便陆陆续续回自己窝了。

等所有兽兽都走光后,重华一手捏了个法诀,满地殷红的龙血被一层紫色灵光卷着飘飘悠悠升上了半空,随着灵光闪烁不休,半空中的龙血越来越少,最后只余了巴掌大的一团,颜色却越加的殷红深邃。

剔除糟粕,取其精华,这一团青龙之精血,已是足够一条没有修为的蛇升上天阶,甚至圣阶了。

重华手指一动,分出一滴精血,殷红的龙血飘飘悠悠转到了小白蛇紧闭的嘴边,转了一圈之后,似乎是没找到可以进去的地方,血珠晃啊晃,晃啊晃,突然从小蛇的鼻孔里钻进去了……

钻进去了……

进去了……

去了……

流烨:“……”

“啊啊啊!”

白蛇突然一个哆嗦醒了过来,蛇身扭啊扭的在半空中晃来晃去,最后缠住一段树枝团团卷上去,死劲拿鼻子在树枝上蹭啊蹭,蹭啊蹭,简直像是发了疯。

重华懒洋洋的靠在树枝上,仰头望天:“谁让你不张嘴的。”

流烨:“……阿嚏!”

它打了个喷嚏,晃晃脑袋,又打了个阿嚏,红色的眼瞳充斥着满满的怨念,控诉的死瞪着某个人。

我那时昏迷的,昏迷的!哪会张嘴啊!你不会把我的嘴捏开吗?

重华就像没看到一样,拿起一壶酒漫不经心的喝着,淡淡道:“那可是青龙的精血,一滴就够你涨两个小层次的修为,算你有福。”

流烨:“……阿嚏!”

虽然很感谢你给了我这滴精血,但是……

你让我以后怎么再吃饭啊!

满满都是心酸……

某蛇内心悲桑逆流成河,默默的把自己团成个团子,一口咬住小尾巴。

我是条被人坑的小白蛇。

重华微微弯了唇角,“想见的人见到了,如何,可还满意?”

流烨……默默的啃了一口小尾巴。

闻得到味道,看得到画面,摸得到触感,就是……听不到声音。

所以它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这就和上次在青木殿的议事,别人都在那里商讨事情,只有它被封了听觉,什么都听不到,明明身处一个世界,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中间一条跨不过去的沟壑深可见底,牢牢横在两人中间,谁都越不过去。

重华一口一口品着壶中的酒水,仰头望着天边明亮的月色,淡淡道:“不让你听,是怕你生心魔,每个阶位的人都有他所处阶位的秘密,若想早日参与进来,那就尽快提升实力。”

流烨抬起脑袋看着他,蛇信子一吐一吐,红色的眼瞳里渐渐燃起了某种信念,它深吸了口气,张开口想说些什么,“……阿嚏!阿嚏!阿嚏!”

重华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看着它,“本尊还以为,你会说你要努力修炼呢。”

流烨:“……”

其实它的确是想说这个来着……

流烨盘在树枝上蹭了蹭鼻子,默默的不说话了。

鼻子好痒……

阿嚏!

继续啃尾巴……

阿嚏!

帝尊大人看着小蛇的惨样,似乎终于良心发现,伸出一条手臂轻轻招了招,“今晚月色正好,随本尊前去逛一圈。”

流烨抬起头,有点疑惑的看着他。

重华一挑眉,“怎么?不去?”

流烨“哧溜”一下松开树枝,顺着他伸出的手臂缠绕而上,然而它的蛇身实在太粗大,一条手臂根本不够它缠的,流烨眼珠转了转,“嗖嗖嗖”几圈直接缠在了重华腰上,正好把一颗蛇头晃到重华面前,探出蛇信子吐了吐:“嘶嘶。”

重华蹙了下眉:“……说人话。”

流烨张了张嘴:“……阿嚏!”

重华:“……”

帝尊大人捂了捂额,半响没说话。

流烨心虚的把头低下去。

它打喷嚏的时候,其实有侧过头的……

嗯,所以你还是干净的。

重华突然想到什么,在自己空间里翻啊翻,翻出一块白色的帕子,看着低垂着头的白蛇,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笑容要多奸诈有多奸诈。

一刻钟后……

帝尊大人带着身上缠着的白蛇出发了,刚出了院子就遇到了和宫辞闹别扭的青莲,本来还郁闷的喝着酒的青莲一侧头看过来,顿时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

“你你你你…………”

他一手指着重华,“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简直惨不忍睹。

重华淡淡一眼飘过去,“有话便说!”

青莲顿了好半响,飘忽着道:“……你是要带着蛇打劫?”

流烨鼻孔里喷出一股气,吹的前边的面纱直接飘了起来,红色的瞳孔恨恨的瞪了眼乱说话的青莲,高傲的仰起头。

本蛇是仙女蛇!蒙着面纱的仙女蛇!才不是强盗!

没见过蛇蒙面纱吗?

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嗯……话说,小白蛇,你片片站立的鳞片出卖了你其实很羞耻的事实。

青莲默默的想着,然后就看着重华身上缠着条蒙着面纱的“仙女蛇”,一路晃晃悠悠往远处走去。

等等……那个方向……

金家?

莫非是要谈一下金莲和金钺的事?

这可是件大事,他晃了晃脑袋,连忙跟了上去。

重华一路朝金家的院子走了过去,一边瞥了眼身边跟着的某莲花,“跟着做什么?不去找你家那位?”

青莲仰头哼哼,“我要离家出走。”

重华直接无视,“这已经是你第三百二十四次这么和我说了。”

青莲一噎,转瞬又道:“这次来真的,本莲花貌美无双,走到哪不被人捧着,偏偏遇到个蠢货,一见了其他莲花就犯花痴,我好歹要给他点教训尝尝。”

重华懒洋洋的挥挥手,“哦,那祝你好运。”

青莲怒了:“你这什么态度!我在跟你说正经……”

“嘘!”

重华竖起一指抵在嘴唇上,淡淡道:“到地方了,安静点。”

青莲:“……”

我果然是朵没人要的莲花,连这朵莲花苞都瞧不起我……

青莲直接内伤了。

重华可不管青莲在想什么,他顿下步子,看着前边桥梁上静静站着的人影。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黄衣,面容也甚是平淡,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他唇角勾着一点笑,淡淡望着前边缓步而来的两人,即使看到重华身上缠绕着的白蛇,面上也无什么明显的变化,在这浓墨重彩的夜色里,那一袭黄衣就像一抹飘摇的浮萍,几乎要掩埋进背后的深色之中。

然而正是这么个人,修为却已有圣阶巅峰了,只差一脚,便可踏入尊阶,成为主掌一方天地的强者。

他见了人来,便从桥上走了过来,单膝跪地一拱手,恭声道:“帝尊,恭候多时,在下金家现任家主金池,愿为帝尊解惑。”

重华饶有兴致的挑了下眉,“金池?那个传说中没有金系灵根的金家废柴,金钺从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子?”

金池点头,面上表情无一丝变化,“正是在下。”

重华这次有了点兴趣,挥袖一扫,花瓣飞舞,凝聚成一把紫色的椅子,他闲闲坐了,一手抚摸着身上冰凉的蛇身,玩味的看着他,“你倒是说说,本尊要问的是什么?”

金池依旧是跪在地上的,重华没让他起来,他就不敢动作,低着头想了想,道:“帝尊想问的,无非就是我父亲,金钰公子,以及金家各尊品长老的去处,说实话,其实我并不太清楚,因为我之前的身份比较尴尬,金钰是金家唯一承认的继承人,暴露实力,容易被金钰打压甚至灭杀,唯有忍气吞声才可活下去,是以一直隐藏实力游荡在边缘勉强苟存,至于他们究竟在做什么,我并不知道。”

“后来有一天,帝尊突然宣布卸除父亲的天主之位,金粼长老一去不回,所有金家核心直系之人,包括所有长老,一时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我这才以圣阶巅峰修为勉强镇压下混乱的金家,帝尊所问,我倒的确是知晓一事,其他的,恕帝尊饶过在下不知之罪。”

重华微微眯了眯眼睛,淡淡道:“说!”

金池深吸了口气,脸色隐隐的,有了些苍白,“父亲身边,曾出现过一黑衣之人,身上有莲味,脸上半边墨莲纹,我只见过那么一次,却差点因此送了命,我圣阶巅峰,不是他一合之敌。”

重华脸色一变,身边青莲也皱紧了眉,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发觉了一丝凝重。

黑衣,莲味,莲纹,实力深不可测……

几乎呼之欲出的答案。

流烨拿脑袋蹭了蹭重华,红瞳一眨一眨,眼里隐约有些挣扎。

重华低眉看向它,“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流烨张了张口:“……阿嚏!”

重华:“……”

流烨继续张了张口:“……阿嚏!阿嚏!”

重华:“……”

青莲:“……”

青莲以诡异的眼神看了眼重华,“蛇是不会生病打喷嚏的,你做了什么残忍的事?”

帝尊大人默默望天——哪有,只是喂了它一滴青龙血……

……而已。

☆、保养花瓣的帝尊

回去的路上,流烨继续带着面纱打喷嚏,吹的面纱翩翩飞舞,真像个被微风怜爱的仙女。

嗯……如果忽略那条颗三角形的蛇头以及那风是喷嚏……的话。

青莲的眼神一路往诡异的方向狂奔而去,他忍不住道:“它打喷嚏打的这么厉害,你到底对它做了什么事情?”

重华直接拎着蛇头对着他,“流烨,你说,本尊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流烨眨巴眨巴眼,对上青莲看过来的目光,张开嘴:“……阿嚏!”

青莲:“……”

青莲尊上深吸一口气,“做了就点头,没做就摇头,别说话!”

流烨……摇了摇头。

重华无辜的眨眨眼,“所以说,本尊还是很纯良的,对得起蛇心。”

青莲:“……”

他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莲花!

不对,是莲花苞!

青莲果断越过这个话题,低头沉吟一会,道:“刚刚那金池所说,你以为如何?”

重华重新把蛇头拎回自己怀里,一边隔着面纱用灵力给它揉鼻子,口中道:“七分真,三分假。”

青莲挑眉:“哪里真?哪里假?”

重华把舒服的直打嗝的某蛇换个姿势,继续揉啊揉,“他在金家待遇之事是真,黑衣人之事,以及他所说不知金钺下落之事是假。”

青莲点头,倒是与他所思相同,他想了想,有点不放心的问:“你觉得,那黑衣人,真是那个人?”

“是,也不是,那更可能是一丝投影。”

重华伸出一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你别忘了,它的本体可还在这里,帝心莲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世人可以忘,你们却永远忘不了。”

青莲默然。

一边把蛇头搁在重华肩膀上的流烨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帝心莲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现在流传天地的传说里,关于紫宸帝尊的传说其实并不多,涉及到十八万年以前的更是寥寥无几,几乎没有什么记载。

九万年前人妖大乱,战乱弥漫九天十地所有地方,血漫千里,尸横遍野,紫宸帝尊以帝心莲之身横空出世,平天怒,止乱世,登帝位,掌天地,是九天十地之主,更是有史以来,第一位登临神位的神祗。

关于帝心莲是如何出世的,出世以前天地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谁也不清楚,世人只知道,帝心莲不能开花,一旦开花,会吸尽天地灵气,导致天世界直接崩溃,往后便只有十方地界这么一处天地了。

世人惶恐,言说,帝莲花开翻日月。

然,帝莲花开,又何止翻日月?

青莲同情的看了眼重华身上牢牢缠绕的白蛇,“我觉得,你现在又在把凤歌的事情重新演一次。”

重华眸光低垂,一指在白蛇的鳞片上轻轻划动着,“总要带它找到它所失落的东西。”

“找到之后呢?”

重华仰头望天,淡淡道:“谁知道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青莲侧过了头,忍不住一声叹息。

这个人,总是太过温柔。

明明可以抛开不理,却总要揽到自己身上,到头来惹了一身的桃花,累人累己。

以前的凤歌是如此,现在的流烨也是如此。

虽然这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但……

这也实在太累了啊……

要搁他身上,准得心伤致死!

真比起来,他和他家那位,其实幸运很多了。

但是!

家还是得离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总得给那货一点教训尝尝!

青莲雄赳赳气昂昂的想着,冷不丁听听一边重华飘过来一句话:“既然你要离家出走,就去梵金天帮我盯着点金家,尤其是那个金池,刚刚我没有打草惊蛇就是为了引蛇出洞,你放点诱饵过去,看能引出什么线索。”

青莲:“……”

不,我不离家出走了,我错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想的,重华已经带着他家大蛇走了,留下原地一朵莲花对着深邃的夜色瑟瑟发抖。

回了自家院子里,重华把白蛇放在地上,拿着个大刷子洗洗涮涮一番,拎着条**的白蛇往地毯上一放,就躺床上准备睡觉了。

嗯,作为一朵莲花……苞,他需要足够的睡眠,让自己的花瓣更漂亮。

争取每天都美美哒。

岂知才刚刚入了眠,就被身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

他睁眼一看,一条白蛇不知啥时候爬到了自己床上,三角形的蛇头几乎凑在了眼前,猩红的蛇信子对着自己“嘶嘶”的吐啊吐,看起来颇有些狰狞。

重华疑惑的看着它,“怎么了?”

流烨低着脑袋在他身上蹭了一下,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嗯,鼻子还有点难受。”

重华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需要本尊帮忙?”

流烨低着头看不清它的表情,只有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没事,现在好多了,你可以把意识沉进灵台里,这样我就不会打扰到你了。”

重华也没怀疑,确定它没大碍后,便把意识沉进了灵台里,基本不知外事了。

流烨探出蛇脑袋瞅了瞅,蛇信子小心翼翼的在他脸颊上舔了舔,见他始终闭着眼睛没有反应,红色的眼珠转了转,蛇嘴咧开,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它扭着蛇身爬到房间角落里,翻番找找一圈,取出三个很精致的小瓶子,然后用蛇尾巴卷着爬回了床上,看着依旧熟睡的人,它一扭头,用嘴巴咬着扒开了一个瓶子。

嗯,既然你本体大到无边无际,我没办法帮你涂,那就趁着还是人形的时候给你涂。

它用细小的蛇尾巴探进瓶子里,沾了点药液出来涂在重华脸上,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哪里都没放过,一路涂到脖子那里,被衣服给挡住了。

它歪了歪头,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件白色的里衣,有点苦恼。

脱下来?

它看着脖子那里白皙细腻的皮肤,再看看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胸膛,鳞片……红了。

嗯……略羞耻。

可是不脱没办法涂药液啊!

它想了想,干脆闭着眼睛,一口朝衣服咬了下去,不管不顾的随意拉扯一番,然后睁开眼睛一看,差点把尾巴上的药液给打翻了。

原本好好的衣服被它扯的乱七八糟,露出底下隐隐的皮肤,最重要的是,那件原本崭新的衣服上,多了很多坑坑洼洼的洞,一看就知道是谁的牙齿咬的。

完了!

闯祸了!

流烨惊恐的拿尾巴捂嘴,却忘了尾巴上还卷着几个玉瓶,结果直接塞了个玉瓶进去,好悬没被卡死。

算了,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破了,说不准把药液涂一次,兴许可以将功补过呢。

流烨这么想着,微红着脸把衣服扒拉开,继续用蛇尾巴涂涂涂。

话说这个人皮肤真好。

流烨边涂边想着,很快就涂完了一个瓶子,继续换第二个上去,然后一涂……它就尴尬了。

嗯……这好像是玉灵土?用来养水的?

流烨看着那白皙皮肤上黄褐色的一块,用蛇尾巴挠了挠脑袋。

算了,反正不会有啥坏处,一起上。

三个瓶子凃下来,床上原本白皙俊美的一个人,成功被它涂成了个泥人。

流烨:“……”

其实它不是故意的……

它甩甩尾巴,心虚的垂下眼睛,全身上下白色的鳞片全部变成了淡淡的粉。

……羞的。

感觉要完,它要不要出去躲一躲?

这时重华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是要醒来,流烨一瞬间直接懵逼,全身的鳞片片片炸起,“嗖”的一下扑在了床里侧,一团一团把自己卷成个团子,然后伸出细细长长的小尾巴,小心翼翼的……盖在了重华眼睛上。

嗯,这样他就不会一醒来就发现了。

某蛇自欺欺人的想着。

幸好重华也只是嘴唇动了动,没有醒过来,流烨略安慰的探了探头,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重华终于睡醒了。

他动了动身子,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全身都像被一层泥糊上一样皱巴巴的僵硬,不舒服极了。

蓦然睁眼,然后被眼前盖着的某一个物品糊了一眼,抬起僵硬的手拨拉开来,仔细一看,原因是条蛇尾巴。

他有点不以为意,然而这点不以为意在看到自己全身上下的惨样以后,默了。

他眨巴眨巴眼,以为自己看错了,打算揉揉眼睛,然而一抬手,手上也是满手的泥。

重华:“……”

他默默的看了眼床边扔着的三个瓶子,然后把视线移到里侧的蛇团子身上。

流烨:“……呼呼。”

重华额角青筋跳了一下:“别装睡了,你尾巴僵了。”

流烨继续:“……呼呼。”

帝尊大人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身上紫光一闪,原地蓦然出现了一朵……泥莲花苞。

花瓣之上满满的泥土,简直惨不忍睹。

莲花苞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蛇脑袋上空,蓦然往下一落……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床……塌了,地……陷了。

“咳咳咳……”

一条白色的蛇从满地废墟中艰难的爬出来,用蛇尾巴挠了挠有些晕乎的脑袋,刚刚一抬头,就见到一朵泥花苞从半开的窗户飞了出去,“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

流烨:“……”

喂!你还顶着满身泥呢,好歹把泥扒了再出去啊,这样不怕丢人吗?

它连忙追了出去。

莲池里。

依旧是最顶端灵气最浓郁的水池。

莲花们挤在一起用神念窃窃私语。

“那就是帝心莲吗?怎么满身泥呀?”

“你懂什么,那可是玉灵土,养莲花最好的土!”

“是呀是呀,给我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它竟然涂了满身。”

“还有琼华液和青木液的味道,啊!真舒服!”

“啊,不愧是帝心莲,真奢侈啊!”

帝尊大人顶着满身泥土飘在池中间,边听着莲花们的惊叹声,边悠悠闲闲晒太阳。

本帝尊终于被其他莲花羡慕啦,好爽!

☆、日常坑蛇的帝尊

当流烨好不容易在莲池里找到重华的时候,它的表情是懵逼的。

帝尊大人在莲池里晃啊晃,晃啊晃,悠闲到不要不要的,偶尔还滴溜溜转个圈,溅起一朵小小的……泥水花。

偏偏其他莲花还争着抢着朝它跟前凑,泥花朵朵开了莲花们一身又一身,然而莲花们花瓣飞舞,莲瓣飘动,有的甚至也跟着转圈了,那姿态看起来要多欢乐有多欢乐,简直就是一出群莲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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