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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不止那几人,凡是看到朱雀心火存在的,几乎都朝着凤歌飞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温牧转身看向重华,略有些心急道:“莲公子,你看……”

重华随意挥了挥手,“你走。”

温牧一抱拳,“后会有期!”

说罢,他飞快展开身形,就朝着朱雀心火追了过去。

重华站在原地望着凤歌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有点不对啊,朱雀心火才那么点力量?”

欺骗别人还可以,他好歹是不久前见过朱雀心火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被骗过了。

正这时候,周围突然亮起点点红色的火光,就像红色的萤火虫翩翩飞舞,一点一点从草丛里升了起来,照亮一方绿色的树丛,为这漆黑的夜色舔了点温暖,看起来梦幻而唯美。

流烨趴在金莲花心里看着这有点像梦境一般的场景,眼里渐渐升起一丝醉梦一般的迷离。

“重华。”

一道带着思慕,带着渴望,带着浓浓痴情的声音突然响起,音色有着一股特殊的华丽,又带着一丝微微的磁性,很是好听。

重华身形一僵,蓦然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飞凤红衣的华服男子。

那是一个用言语形容不出来的男子。

柳眉凤眼,悬鼻薄唇,五官轮廓极为漂亮精致,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一头漆黑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火红色的长衣上,只留了几缕在头顶上束了个火凤琉璃冠,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的华美,煌煌如烈日,华丽而张扬,就像上古壁画上面刻着的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静静的看着他,火红色的眼眸里溢满了数不清的柔情,唇角一勾,微微笑了起来,“重华,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重华同样回看着他,眼里的神色有些复杂,像是故人重逢的期待,又带着些许轻轻的叹息,眸光千转变化不断,最后停留在一抹微微的涩然。

“凤歌……”

凤歌轻轻的笑出声来,眸里全然是见到心悦之人的欢喜,澄澈纯净,毫无一丝其它的杂质。

“重华,我好想你啊……”

他忍不住走上前去,双手张开就朝他抱了过去,重华站在原地不避不闪,有点默许了他这个动作。

然而凤歌还是没能抱成功。

或者说,他的确抱上了,然而抱的并不只是重华。

他默默的低头,看着夹在他和重华身边的人……或者说是蛇。

流烨把整个蛇身牢牢缠绕在重华身上,抬起三角形的蛇头看着他,蛇信子一吐一吐,红色的眼瞳里明显的想凝聚出一点敌意,然而并没有成功。

流烨感觉很奇怪。

它看着面前这个如烈阳一般的红衣人,心里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灵魂在叫嚣着和他靠近,靠近,不断的靠近!它的感觉也告诉它,它不应该对这个人产生敌意,然而看着他不断地朝着重华走近,它还是违背着感觉爬了过来。

尽管感觉上对于他们抱在一起很欣然的接受了,然而它还是不喜欢其他人靠近那个人,尤其还是这么亲热的举动!

它咧了咧蛇嘴,露出四颗尖锐的獠牙,身上的鳞片也有点炸了起来,尽管眼神里依旧没什么敌意,然而它在努力用自己的动作表明——不要靠近这个人,不然我会攻击你!

重华:“……”

凤歌:“……”

喂!我们其实是一个人,不要自己攻击自己,这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凤歌嘴角抽了一下,刚刚重逢的喜悦强行被扭曲成了一种哭笑不得,他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有了种逗蛇的好心情。

流烨还在防备着他呢,突然看到这个人勾起唇角,微微笑了起来,笑容很好看很好看,一下子把蛇都迷晕了,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让蛇开心了。

凤歌笑眯眯的说:“小蛇,你就这么挡了我,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流烨“嘶嘶”的吐了吐蛇信子,“不管你是谁,他都没开口呢,你不能靠近他。”

凤歌唇角的笑容明显更深了,“我可是他最亲近的人,我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待了差不多一万年,我还帮他洗澡,陪他睡觉,还给他暖脸,他晚上睡觉没了我还睡不着,经常要抱着我入睡,你说我能不能靠近他?”

流烨:“……”

它的蛇嘴随着凤歌的诉说张的越来越大,最后听到那句要抱着他才能睡着后,成功把下巴坠到了地上。

红瞳里蓦然闪出两波眼泪,泪光莹然,看着可怜兮兮的,马上就要掉落了。

它默默的转头看向重华,眼里明晃晃多出一抹控诉––你竟然除了我还有别的蛇……不,鸟!他还和你有那么亲密的关系,你骗了我!

重华默默仰头望天。

没了凤歌睡不着之类的……

他脑海里想起一抹画面。

毛绒绒红彤彤的的小鸡仔在床上团成个毛团子,一边睡着个把脸埋在羽毛里的圣尊……

凤歌:“……唧唧?”

重华一把按住它,声音依旧闷闷的从羽毛里传出来,“别动!抱枕!”

凤歌于是默默的不动了,不忘再把羽毛放蓬松点。

重华睡得满意极了––暖融融的,毛绒绒的,真舒服!

所以这就是没了凤歌睡不着的真相。

在习惯了毛绒绒暖融融后,怎么能忍受每一个孤独寂寞的凉凉夜色呢!

绝对不能忍啊!

流烨依旧充满怨念的看着他,看的帝尊大人忍不住有点脸红,然而这么羞耻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于是果断祸水东引,挥了挥手,道:“好了,凤歌,别玩了,赶紧办正事。”

凤歌笑意吟吟的看着他,红色的眼里隐约有丝调侃,然而重华说的话他是从来不会拒绝的,口中应了一声,身上红色灵光蓦然暴涨,原地已没了那个漂亮的华服公子,一只小小的火焰凝成的朱雀在半空中飞舞一圈,看准小蛇,兜头便冲了下来。

不要!本蛇喜欢的不是你,别过来,走开走开!

流烨惊叫一声,扭身想要躲开,然而那速度实在太快了,它根本连动都没来得及动一下,下意识闭上眼睛,只听“砰咚”一声响……

流烨缓缓的睁开眼睛,就见着面前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朵很大的金莲,莲台下面牢牢压着一只惨兮兮的小朱雀,一丝丝火苗不断的从莲台底下冒出来,看得出来凤歌一直在挣扎着企图出来,然而事实是,它还是被牢牢压在了金莲下面。

小金莲像个救世神一样晃了晃花瓣,清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欢快,邀功一样的道:“流烨哥哥,我来救你了!我把这只欺负你的坏朱雀砸扁了!”

重华:“……”

被砸扁的凤歌:“……”

其实被砸的就是你自己!

流烨兀自还不知道,开森的甩了甩蛇尾巴,愉快的把心里那点微微的不自在忽视了过去,“谢谢你,流烨哥哥以后不拔你花瓣抽你花汁了!”

金莲一瞬间惊恐了,“原来流烨哥哥要拔我花瓣抽我花汁的!我不救你了!”

然后“嗖”的一下,随着一道金光闪过,金莲一瞬间就逃之夭夭了。

流烨:“……”

糟糕!太得意忘形,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它低头看向地上被砸扁的朱雀。

该说不愧是没有形体的朱雀心火吗?一缕一缕的火焰重新在地上凝聚起来,又变成了一只火红色的朱雀。

凤歌睁着红色的眼睛默默的看着它,眼里隐约有些狼狈,一脸怨念加控诉的瞪着它。

流烨……它“嗖”的一声一圈一圈把自己紧紧圈在重华身上,蛇头寻了个咯吱窝角落紧紧的埋了进去。

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

凤歌可不管它看不看得到,身上属于火焰的灵光重重飞舞,编织成一缕一缕漂亮的火灵,灵光闪烁,火焰纷飞,传说中的朱雀心火化成一只朱雀的模样振翅飞起,随着一道火光闪过,一瞬间便投入了白蛇身上。

白蛇身上的鳞片顷刻之间变成了火色琉璃一般的晶莹剔透,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成功把被它紧紧缠绕的帝心莲烧成了一朵黑心莲。

帝尊大人顶着一身焦炭一样的衣服,嘴一张,默默吐出一小口浓浓的黑烟。

所以说本帝尊最讨厌火焰了啊!

☆、魔音灌耳的朱雀

朱雀心火化成火光一瞬间投入白蛇身体里,流烨只觉身体突然热了起来,脑袋整个一懵,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了起来,灵魂顿时像是波涛汹涌的海水,一波又一波的流荡了不休,浪涛翻涌之间,隐约有一些记忆的片段闪现出来。

一个长的很好看的紫衣男子蹲在开满莲花的莲池边上,笑眯眯的看着地上一只毛绒绒还没齐毛的小朱雀,“你叫什么名字?”

小朱雀扇扇翅膀,“我叫凤歌。”

重华笑的更柔和了,“那你会唱歌吗?”

小朱雀继续扇翅膀,“会啊。”

重华站起身子,闲闲的往椅子上一坐,笑道:“来唱首听听。”

小朱雀很开森,终于有人听我唱歌啦!

它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闭上了眼睛,用朱雀很动听的嗓子唱起了歌:

“从前有朵莲花,他不会开花,

从前有个圣尊,他从不出门,

从前有颗蛋蛋,它是只朱雀,

从前有只朱雀,它很会唱歌!

圣尊我唱完了!”

重华:“……”

小朱雀半响没听到声音,睁开眼叫了起来,“圣尊圣尊,我唱完了!咦?人呢?”

眼前的椅子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一丁点的人影?

小朱雀懵逼了——我又把人给唱没了?

不远处的莲池里,一朵紫色莲花苞努力扒自己闭的紧紧的。

天呐!天下第一不能听的歌,花瓣都要枯萎了!

记忆的海洋里形形色色的记忆连续不断的翻涌着,碰撞着,不时激起朵朵浪花,随着水流渐渐平息,两段记忆很快就融合在了一起。

它全部想起来了!

它既是凤歌,也是流烨。

它有一个属于朱雀的,很辉煌的前世!

也有一个属于白龙子的,很惨烈的曾经!

流烨蓦然睁开眼,身上的红色迅速的消退,又变成了纯洁无瑕的白色,红色的眼睛定定看着身边黑乎乎的重华,眸里情绪千变,最后凝成了一抹坚定的执着。

“嘶嘶。”

它吐了吐蛇信子,嘴一张,开口就唱起了歌:

“从前有朵莲花,它很重很重,

从前有朵花苞,它很肥很肥,

从前有个帝尊,它每天坑蛇,

从前有条小蛇,它每天被坑。”

重华:“……”

凤歌的歌,他的噩梦!

悄咪咪飘过来的金莲:“……”

流烨哥哥这是被朱雀撞傻了?

流烨眨巴眨巴眼,继续开口唱啊唱:

“从前有朵金莲,它很傻很傻,

从前有朵金莲,它认爹当娘,

从前有朵金莲,它很傻很傻,

从前有朵金莲,它认娘当爹。”

流烨两首歌唱完,自我感觉非常棒,忍不住享受的眯了眯眼,蛇尾巴都翘了起来。

然而它现在的姿态是缠在重华身上的,那隆隆魔音一般的歌声直接穿耳入脑,帝尊大人被震的整朵莲花都不好了。

小金莲更直接,花心冒出一串水珠,“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流烨哥哥欺负我!”

人家明明就是娘生出来的!娘就是爹,爹就是娘,它肯定没搞错!

流烨甩甩尾巴,完全没有着急的样子,不紧不慢的道:“别哭,我再唱一首给你听,从前……唔?唔唔!!!”

然后被帝尊大人毫不客气的捂住了嘴巴。

重华大概是被气的狠了,捏着蛇尾巴一圈一圈从自己身上扒拉开,倒提着某条蛇阴森森的看着它,“你这是唱歌唱上瘾了?忘了本尊以前怎么教你的?”

流烨眨巴眨巴眼,伸出蛇信子在重华捂着它嘴巴的手心上舔了舔。

嗯,还是熟悉的莲香味,真好闻。

重华手指一动,慢吞吞的收回了手,眸光微微眯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它。

流烨微微弯起眼睛,红瞳波光流转,看起来有些隐隐的异色。

蛇还是那条蛇,然而总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多了一些什么,又少了一些什么。

重华手一松,流烨一瞬间落在了地上,抬起蛇头“嘶嘶”的吐了吐蛇信子,翘起蛇尾巴递到他手前,一双红瞳巴巴的看着他,眼里隐约有丝期待:“蝴蝶结。”

重华:“……”

流烨拿尾巴尖勾他的手指,“刚刚被朱雀心火把整个月华连同蝴蝶结一同烧没了,蛇都不好看了,快帮我重新绑个,要好多好多。”

重华:“……”

果然是他的错觉,这蛇还是好蠢啊。

然而这个想法才飘过脑海,流烨蓦然嘴一张,一道蓝色灵光带着一股清新的水灵气洒在了他身上,一阵清凉的感觉飘过,刚刚还黑漆漆的一身衣服,眨眼就变得……没了。

嗯,的确是没了,身上那身脏衣服完全不见了,连同被朱雀心火烧的黑漆漆的皮肤也变得白皙干净,没有一点火烧过的痕迹,就是……

没衣服穿了。

流烨甩甩蛇尾巴,微微的低下头去,脸上鳞片泛起一丝淡淡的红,“你身上有点脏,我帮你洗个澡。”

重华:“……”

他收回那句话,这条蛇果然还是变了点,少了点纯洁,多了点……胆子。

上次脱衣服好歹是趁他昏睡着,这次竟敢明目张胆的脱他衣服……

蝴蝶结不想要了吗?

虽然那件衣服差不多的确是被朱雀心火烧的很脆弱了。

重华深吸一口气,决定大度的不和一条蛇计较,正好踏月麒麟织的衣服还剩下两件,够他们穿了。

于是一莲一蛇穿上衣服,绑好蝴蝶结后,就准备坐下来慢慢的聊一聊了。

然而帝尊大人刚刚转了个身坐在椅子上,后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轻响。

重华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抬眼看去,流烨正低着头把玩着尾巴上的蝴蝶结,似乎是用力过度,一不小心……给咬断了。

流烨讪讪的松开口,扭着蛇身一路游到他身前,迎着重华难以言说的视线,默默的把尾巴搁在他腿上。

“给绑?”

重华:“……”

这蛇貌似越来越幼稚了。

于是最后还是给他绑了一次蝴蝶结。

流烨这次总算正经了点,闭上眼睛运起灵力,身上红蓝两色灵光流转,蛇头鼻子附近缓缓长出一根白色的龙须,头顶上也稀疏冒出来几根白色的鬃毛,身上鳞片泛起一层幽光,有十六片鳞片一点一点的从蛇身上长了出来,比起蛇身上原来的鳞片,这几片鳞片显得要更晶莹剔透,仔细看去,更是有丝丝亮银色的暗纹流转,看上去高贵而华丽,莫名便多了一种隐隐的威慑。

那是属于白龙子慕白的鳞片。

如今失而复得,终于又重新回到了它身上。

流烨缓缓的睁开眼睛,火琉璃一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暗沉的杀机,“这是我这几日里寻到的一些失落的残片,暂时只找到这些,剩下的气息不太稳定,我还没有着落。”

说到这里,它轻轻凝眉,“一万八千六百三十块鳞片被分散四方,鬃毛更是随处可见,最重要的龙角龙爪龙筋被施加了封印,可能不太好找,只有灵魂形态能感觉到些微气息,恐怕我还得继续化成朱雀心火出去寻找了。”

重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这样也好,分成两方行动速度的确会快些,只是你一直以灵魂形态出去,怕是多有不便。”

流烨轻轻点头,“所以我才会到这来取天池水稳固灵魂,刚刚那虚影应该把大部分人都引走了,也省了些麻烦,天池水还有五天才会出现,届时这里空间动荡极为厉害,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失散,你记得把我的身体抓好了,可千万别失散了!”

重华隐约听出了些什么,“你现在便要走?”

流烨甩甩尾巴,有些不舍的伸头在他身上蹭了一下,“虽然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但我无法容忍这样弱小的我待在你身边,天池空间动荡不休,但对灵魂形态的我并无什么影响,天池水我可以去取,你在这里等着便好。”

重华轻轻在它头上摸了摸,然后摸到几根稀疏的鬃毛,他默默的低头一看,嘴角小小的抽了一下。

嗯……这个……

怎么有点像人族老人头顶上那几根稀疏的毛发呢?

流烨还在那里有点忧桑的说着:“空间动荡可不是好玩的,你不擅长空间术法,可千万不要乱跑,到时候若是被空间波及了,我知道你肯定没事,万一你把我身体丢了……丢了……嗯……你在干什么?”

重华下意识说:“揉秃毛。”

话音落下,后知后觉的发现有点不对,他悄咪咪停了揉秃毛的爪子,很正经的咳嗽一声:“你的鬃毛有点少,要尽快长出来点。”

流烨默默的看着他,“然后继续给你暖脸?”

“错!”

重华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你的鬃毛有点冷,不像朱雀的身体暖融融,所以可以用来凉脸,阴凉阴凉的,应该也很舒服。”

比如有时候尴尬到脸红的时候,正好拿来降温啊!

啊!他真是一朵聪明的莲花……苞。

流烨:“……”

这种无语之外满满的迫不及待是怎么回事?

他有点想把所有鬃毛都找齐了。

心情一好,忍不住就想唱歌,蛇嘴一张,一首歌自然而然就唱了出来:

“从前有只朱雀,它有一身绒毛,

从前有身绒毛,它每天给暖脸,

从前有条白龙,它有一身鬃毛,

从前有身鬃毛,它每天给凉脸。”

唱完以后甩甩尾巴,自我感觉棒棒的,忍不住享受的眯起眼睛,“我真是条有才华的蛇!”

重华:“……”

帝尊大人整朵莲花苞都被这魔音震萎靡了。

到底是谁给你教的歌啊!本尊灭了他!

一边小金莲扇着花瓣努力给他降温。

——爹你息怒!

顺便不忘暗搓搓的哼哼一句:

“从前有朵金莲,它活的好痛苦,

给爹扇花息怒,被哥扒花抽汁。

从前有朵金莲,它活的好开森,

被爹宠着养着,被哥教会唱歌。”

我也是朵会唱歌的莲花啦,真有内涵。

帝尊:“……”

莲生……凄凄惨惨戚戚。

九天十地唯一一朵神品莲花,被一蛇一莲的魔音,成功阵亡。

☆、小蛇化形了

凤歌待了不多一会就走了,原地只留下一条卷成一团的白蛇。

他来的目的主要就是把搜集到的残片安在自己身体上,以及见一见日思夜想的重华,以他的高傲,根本不可能容许自己依赖着重华求存,在未达到该有的修为之前,他是不会随意出现的。

重华也明白他的坚持。

他在努力杜绝一切重华可以想到的,所有拒绝他的理由,包括最艰难的实力问题。

只要他们可以在一起,他会努力去克服一切遇到的问题。

哪怕前方迷雾重重没有一丁点的路,他也会用头撞出一条路。

即使鲜血淋漓,即使肉身消亡,即使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凤歌从来都是这么一个执着的人。

重华看着地上团成一个蛇团子的白蛇。

红蓝两色灵光在它身周幽幽闪烁着,周围的灵气越来越浓郁,这是要化形了。

凤歌找来的那些残片上附带的龙气,成功打破了玄阶巅峰迈向地阶的一道门槛,只需一个晚上,便可化形成功了。

这是最重要的一个晚上。

金莲飘在流烨上方,努力汲取着天地灵气,淬炼之后又送到流烨身上,一丝丝一缕缕,渐渐把一条蛇包成了个白色的蛇蛋。

圆不溜秋,巨型蛇蛋。

重华挥挥手,“差不多可以了,剩下的看他自己。”

小金莲收敛了灵气,半空滴溜溜一个旋转,飘到重华身边,忍不住有些好奇道:“爹,流烨哥哥会化成什么样子啊?”

重华懒洋洋瞥它一眼,“本尊不知道什么样,比起你这朵到了尊品都不会化形的金莲,可是强多了。”

小金莲花瓣一扇,不服气了,“我才刚刚诞生灵智!”

重华不客气的揭它短处,“可你实力比它强多了,堂堂尊品强者,连个化形决都不会,好蠢。”

小金莲:“……”

它默默的飘在了蛇蛋上方,紧紧挨着蛇蛋靠在了一起。

蹭一蹭流烨哥哥化形的灵气,会不会就突然学会化形决了?

我真是一朵聪明的莲花。

到凌晨的时候,蛇蛋突然裂开了一道裂缝,接着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有些蛋壳已经从蛇蛋上掉落了下来,化成灵气消散不见,缝隙里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一个白色的人影。

小金莲一瞬间就期待了,飞到半空中努力从缝隙里看啊看,然后不负众望的,蛇蛋整个从中间一下子,“卡擦”裂开了,露出里面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

那是个很漂亮的少年,五官和凤歌昨晚化的人形一模一样,只是他的气质要更为清冷,眉眼之间笼着一层淡淡的霜雪,白衣白发白肤红瞳,额心坠着一枚紫色的花瓣印记,就那么清清淡淡的望过来,自然而然就带了一点属于龙的高贵清冷,仿佛一朵种于高山雪原上的雪莲花,高贵冷漠而不可攀。

然而如果忽视了那头白发上面从头系到尾的蝴蝶结的话……

嗯……应该会更不可攀?

金莲被他的眼神冷的一个哆嗦,花瓣一瞬间都僵硬了。

怎么办,本来打算让流烨哥哥教我化形决的,现在都不敢动了……

流烨的眼神从他身上略过,晃到重华身上的时候,一瞬间就不会动了。

整条蛇都有点僵。

他微低着头,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淡色的嘴唇开开合合好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好……好看吗?”

重华在刚刚看到他的第一眼,眉眼就微微一皱,然而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好看的,很有气质。”

流烨于是开森了,头垂的更低了点,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然而皮肤却悄悄的红了。

他动了动腿,想往重华的方向走两步,然而习惯了用蛇身时候扭来扭去爬着走,化成人形一时没改过习惯,双腿往前一扭,“啪叽”一声就面朝地面摔在了地上。

重华:“……”

金莲:“……”

还我高贵清冷的流烨哥哥!

整个场面一瞬间有些寂静,流烨面朝地面趴着半天没动一下,过了一会,身上灵光一闪,又变成了一条蛇。

“嘶嘶。”

它抬起蛇头吐了吐蛇信子,默默把自己团成个蛇团子,一口咬住小尾巴……

忧桑了。

蛇生第一次化形,失败。

没脸见人了!

金莲悄咪咪飘到它头上,小小声的说:“流烨哥哥,可不可以教我化形决?”

流烨抬起头看了它一眼,想象着一朵金莲化成人形飘着走的状态,爽快的答应了。

怎么可以让本蛇一条蛇出丑呢?好歹要拉个垫背的啊!

于是一蛇一莲暗搓搓挤在草丛堆里学化形去了。

重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动来动去的草丛,眉间隐约有一丝深思。

前世的朱雀烈烈如火,煌煌如烈日,是个很热情很执着的人,今生虽然执着依旧,却是清冷如寒冰,不多话,更不太会说话。

简直就像是两个人。

能造成如此后果的,只有两种可能。

滴一种,他们不是一个人。

第二种,凤歌曾经把自己的灵魂,亲手分裂成两半。

第一种基本可以否定,凤歌的气息,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如若真的是第二种……

他眯了眯眼睛。

生生把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的痛苦,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那是比用刀把亲手一片一片的凌迟还要痛苦千万倍的惨烈。

究竟是什么样的绝望,会让他在**寂灭后,又忍受着如此痛苦,生生用灵魂裂解之法,将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

八万年。

在没有任何一个生灵的绝地忍受八万年的寂寞,没有一个生灵陪自己说话,甚至连一个能依靠的人都没有,从始至终,陪伴自己的只有心里那撕心裂肺的绝望,以及一丝丝渺茫的希望。

快了,再搜集点灵气,他就可以开花了。

我一定要忍耐,忍耐。

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然而,时间终究是把最磨人的刀,那样烈烈如火的一个人,又怎能忍受得了那无止尽的寂寞?

重华不难想象,他是如何忍着痛苦将自己一分为二,只为有个陪伴自己的人。

即使这个人,是他自己。

他不需要另一半说话,也不需要另一半做什么事,他只要听自己说,看自己做,就够了。

所以他的另一半,总是那么的清冷寡言。

他们是一体的,融合的时候,是一个人,分开的时候,也是一个人。

只是性格有所不同。

仅此而已。

同样的执着,同样的高傲,也同样的……

“砰!”的一声清响。

偷偷摸摸化成人形学走路的流烨又一次脸朝地成功摔倒。

帝尊默默的侧过头,抬手捂了捂额心。

同样的……

不忍直视。

原地灵光一闪,流烨又“嗖”的化成一条蛇钻进了草丛里,蛇尾巴在金莲身上敲了敲,“快好了没?”

不能出丑的只有我一个,一定要找个垫背!

金莲丝毫不知亲爱的流烨哥哥心里在想什么,还在努力的学着化形决,花瓣上朦胧的金光一闪一闪,憋着一股劲道:“快好了,流烨哥哥你对我真好!”

流烨甩甩蛇尾巴,很正经的道:“你一定要记得流烨哥哥对你的好。”

小金莲扇扇花瓣,脆生生道:“好的,流烨哥哥。”

流烨于是卷起蛇尾巴,等在一边看戏。

走路飘着走……

走路飘着走……

走路飘着走……

重华:“……”

你眼里的贼笑出卖了你心里的想法。

这么坑莲不好,一点都不好!

和谁学的啊,这熊孩子。

然而帝尊大人一点都没有要为小金莲出气的想法,明晃晃坐在了一边等着看戏。

难得的梵天金莲化形啊,一定要一饱眼福。

金莲身上的金光越来越浓郁了起来,随着一道刺眼的金光闪过,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亮闪闪金色衣服的年轻男子。

这是一个一眼给人一种很锋利的男子。

剑眉星眸,挺鼻薄唇,五官的轮廓线条利落而干净,眼睛狭长,眼尾微挑,那么淡淡一眼望过来,犀利的眼神一瞬间直刺人心,让人的灵魂都跟着一个颤抖。

是个让人敬而远之的人。

然而这个刀剑一般锋利的男子在上下打量自己一圈以后,眨巴眨巴眼,突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属于孩童的稚嫩尖叫:“啊啊啊!!!我怎么会长这样!我还没一个月大!我明明应该是个可爱的,穿着金肚兜的童子的!”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自己一圈又一圈,都快把自己看出个洞了,然而还是那个剑眉星眸的年轻男子。

一点都没变。

金莲的表情……成功裂了。

身上金光一闪,年轻男子消失不见,原地又出现了一朵金莲。

小金莲把花瓣牢牢闭合,羞的不敢见人了。

人家其实还没有一个月大。

我是个假大人。

我以后再也不要化形了。

下一次化形,说不准就成个老头子了!

恐怖!

重华:“……”

都说了你是梵天金莲了,是你自己不信!

人家金莲之前就长这样!

一边等着看戏的流烨:“……”

说好的飘着走呢?你好歹给我飘两步啊!证明一下不是只有本蛇一条蛇不会走路!

然而事实是,你还是一条不会走路的蛇。

重华淡淡望着它,心里颇有些玩味的想着。

一步一摔的蛇。

流烨默默的把自己团成个蛇团子,一口咬住小尾巴,忧桑的想着:

要不,下次摔个好看点的姿势?

☆、一条很大的美人鱼

好不容易化形成功,却学不会走路。

流烨有些小小的忧桑。

此时正逢早上,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简而言之就是——帝尊他又饿了。

流烨苦逼的在天池森林里寻找能吃的东西。

重华自己有一个很大的莲花空间,那里面灵气充足,灵花灵草,灵水灵兽应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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