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年在太庙受了伤,又置了气,老皇帝这几年身体越发的衰败,一年里倒有半年都是病歪歪的。没有皇帝的雨露可争夺,这后宫自然就清静起来,最近三年更是连新秀女都没选过。
老皇帝也是早早放出话去,说他已经年过五十,无意再选新妃,民间适龄女子只管各自嫁娶,不需要再为选秀耽误青春了。
这对有野心的家族来说也许很令人失望,但是对后宫那些已经大权在握的女人,或是那些注定入宫就要守活寡的少女来说,却是个绝好的消息。
尤其是端贵妃,她如今不过二十五、六年纪,正是女子容颜最好的年岁,本就秀雅的容色添上精致的妆容,加上身为贵妃积下的凛凛威仪,俨然已是稳坐后宫容色第一的宝座。
这几年皇后身体欠佳,与皇帝的情分逐年浅淡,她却是朝夕服侍,越发地跟皇帝亲厚起来。只是不管皇后与皇帝的情分怎么淡薄,她的情分又与皇帝多么深厚,皇帝却似乎完全没起过废后以她代之的想法,这么些年过来,皇后仍是皇后,贵妃也仍旧只是贵妃,百尺竿头再难寸进。
她膝下既育有皇子,家世也极为显赫,因着皇后这几年身体不佳,她几年前便寻了个机会从老皇帝那儿要下了协理六宫的权力。
说起来是协理六宫,可实际上却是夺下了近半的治宫之权,若说前几年她偶尔还要在皇后面前作低伏小,恭维逢迎一番,这几年就已经是能够跟皇后分庭抗礼的存在,甚至在某些地方,她的命令倒是比皇后的还要更管用一些。
这边端贵妃正跟亲信的宫女说着话,见贵突然像看见了什么,快步走了出去,再进来之后却是附到端贵妃耳边轻声说道:“娘娘,刚刚传过来的消息,说是皇后进了兴德宫后不久,二皇子也紧跟着进去了。”
“老二也去了?”端贵妃一怔,皇后去兴德宫倒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这当娘的前脚进去,当儿子的紧跟着后脚也跟了进去,这代表什么?这就是表示皇后这趟去兴德宫定然不是为了后宫里那些柴炭花销的事情,那会是什么事呢?
“别的先不说,只是这般的冰天雪地,老二倒是也能出来随意走动了,看来身子是大好了。”暂压下心中疑惑,端贵妃缓缓转着手里的薄胎粉彩小瓷碗,杏核般明丽的双眸倒映在润白的蜜乳柔光中,微微荡漾出凌厉的波纹来。
“听说去年落雪的时候还复发过两次,但今年入冬以来,似乎一直挺好,就连太医院那边进的药也大半都停了。”见贵禀报完消息后,就退到了不远不近的距离,恭敬地立着,听到端贵妃的问话,立刻应和着回答。
“说起来口口声声地喊着老二,可是老大早死得尸骨都凉了,这老二可是真正金尊玉贵的嫡长子呢。”
皇位继承,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是大夏立朝以来数代帝皇一直在遵循的规矩,虽然基于种种考虑,并没有将这条规矩写进大夏律法,可是前几代的皇帝基本上都还是依此立储的。
只是到老皇帝继位的时候曾经出过嫡、长之争,但最后还是身为嫡子的老皇帝占了上风,而身为长子的顺王则被远远封去了长海,到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想必有生之年是再没机会回到京城了。
“老二可是既占着嫡,又占着长,哎,要说起来,尚暄可真是没法跟人家争呢。”端贵妃小口啜着手里的蜜乳,轻叹口气。半晌没听到见贵接话,便抬了抬眼,问道:“对了,尚暄呢?这段日子有没有再逃学?”
“回娘娘,这些日子四殿下很是上进,并没有再逃过学。”
“上进?哼!这两个字从来就跟他没什么关系,反正你们就惯着他,当本宫不知道呢,昨儿是不是又捉弄来教棋艺的客师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四、五岁的小孩一样不懂事。
赵灏也是的,当初本宫选他做尚暄的师傅,是想着他年纪轻,有傲性又有学问,应该能压得住尚暄那浮躁性子,谁知道教起学问来还不如陆朝忠那个老头子,本宫听着都乏味,不要说尚暄和宋建文他们几个皮猴子了。
你传我的话,让赵灏从太学馆那边再挑几个脑子活泛的客师过来,那些个琴棋书画什么的,若是四皇子不爱学,就不要学了,左右也没什么大用。”
“是,娘娘,奴婢一会儿就着人传话过去。”
“还有,一会儿再派人去府里传个信,请夫人进宫一趟,前几天皇上赏了本宫几块好皮子,本宫想着让夫人带回去给老爷子做几件冬衣,就算是我这当女儿的一份孝心了。
还有,顺便去趟安国侯府,请我大姐也一并来一趟,她上回说喜欢宫里制的玫瑰露,我特地给她留了几瓶,让她过来取,正好与母亲一起在本宫这里吃个团圆饭。”
“是!”见贵立刻点头,转身就出了门,拿着牌子让传令的小太监即刻前往户部尚书府及安国侯府传话。
端贵妃终是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手里的蜜乳,将那粉彩小瓷碗放进了大宫女蕊烟捧来的托盘,又接过蕊香递来的香巾擦了擦唇角,这才袅袅婷婷地站起身,“更衣,该去给皇上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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