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贵,我们走,京城怕是守不住了。”端妃急切地抓着见贵的袖子。
“走?”见贵一脸无法理解地看着端妃。
“对,走,咱们一起走,”端妃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见贵看向她命宫女收拾好的金银细软,“你不是说过只要跟我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么?我们可以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开个小铺子,做个小生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见贵定定地看着她。
“这些话,是当年你对我说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吗?”端妃见见贵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有些急,抓着见贵的袖子撒娇似地使劲甩了甩。
见贵看着她仍旧美丽却不再清澈的眼睛,缓慢却坚定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袖子上拽开。
“我记得,不过,既然你也记得,那也应该记得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十八年前了。”
端妃有些惊讶地低头看着见贵把自己的手从他的袖子上扯开,抬起头,脸上蓦然间露出一抹恍然又凄怆的笑容:“所以……这句话已经不作数了吗?”
见贵并没有被她脸上那哀怨的神情所打动,只是淡淡地说道:“我说过的话永远都作数,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你难道不明白,现在哪怕明知前面是一条断头路,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因为你、我、尚暄,还有你的家族、我的家族,都已经在这条路上,生死荣辱我们都必须跟他们一起承担。”
“凭什么?这么多年,我做的还不够吗?当年明知咱们两个两情相悦,我爹却为了保住他的官位,硬要送我入宫。”
“而你家呢?他们把你当人看了么?就因为你是庶子,所以暄儿一出生,他们就一点也不心疼地把你给阉了送进宫来,他们根本就是怕事情败露,连累了他们,所以才要让你做个真太监,彻底断了别人的猜忌!”
“这样的家族,就是这样的家族,到了现在,又凭什么要咱们陪着他们一起送死?!”端妃挥手扫落满桌瓷器,不知从何时起,她养成了一发脾气就砸东西的习惯,这些年,她宫中摔坏的瓷器简直可以堆出一座小山,似乎只有瓷器破裂的声音才能够渲泻她的情绪。
见贵听到庶子两个字的时候,眼角眉梢微微地抖动了一下,但也只是一刹那便又恢复了冷冽的面容。
“你说错了,现在,不是咱们陪着他们一起送死,而是他们陪着咱们一起送死。”说完这句话,他倒是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看着端妃的神情也慢慢变得温柔,他牵起端妃的手,轻轻摩挲:“珠儿,去把暄儿叫过来,今晚,咱们一家三口吃顿团圆饭。”
京城主街上,杀声四起,段正弘一头一脸的血在乱军中奔走,可是似乎每一个方向都有炎威军的喊杀声在逼近。
他有些颓然地藏身到一处小巷里,勉强喘息,今夜,炎威军攻城,他本以为已经全盘掌握了炎威军在京城暗部的全部动向,可是直到东城门被内外夹攻,强行攻破,他才明白自己之前的自大有多么可笑,也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能够以三十万人马强抵禹国倾国之力来战整整四年的军队,跟他手下那些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在练兵场上跑跑马、操操枪的禁卫军到底有多大不同。
京城守不住了。
只是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段正弘开始认真思索这个他在今夜之前一直都没有认真去想过的问题。
而就在这个时候,相对还比较寂静的巷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十分遥远的钟声……
钟声?
钟声?
大仙的耳朵直直地立了起来。
“嘘——”大仙突然拍拍尚昕的肩,示意他不要说话。
尚昕、令无争还有卫隐同时停止交谈,有些不解地望向大仙。
“有钟声。”
大仙的话让众人皆是神色一变。
“快!进宫!”
一个时辰之前,太后寝宫。
面色潮红的伪帝在宫人的催促下十分不耐烦地进了太后寝宫,大冷的冬夜,他只穿着薄薄一件夹袄,额头还微微见汗,显然是又吃五石散。
“叫朕过来做什么?朕事务繁忙,你们两个自己乐呵不就行了,老来闹朕做什么?”伪帝不耐烦地摆手,嫌恶地看着坐在端妃身边的见贵。
端妃和见贵同时抬头看着伪帝,两人的目光都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让伪帝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暄儿,过来。”端妃朝伪帝扬了扬手,伪帝有一刹那的恍惚,似乎这个被他称为母亲的人上一次这么温柔的喊他,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下意识的,他竟然真的听话地走到了端妃面前,看端妃示意他坐下,他也乖乖坐了下来,恰好就坐在端妃与见贵的中间。
端妃抬起手,朝着伪帝的脸伸过来,似乎想要抚摸他的脸颊。
伪帝却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眼睛紧盯着端妃手上精致却尖锐的指甲套,头猛地向后一仰,匆忙躲避,端妃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暄儿,这些年是母后没有好好教导你,母后对不起你。”缓缓放下手,端妃不再试图靠近伪帝。
伪帝却是皱起眉头,狐疑地看看端妃,又看看见贵,“你们是不是又想要什么东西?御玺不是都在你们手上吗?不必跟朕来这套。”
端妃闻言无奈苦笑,“暄儿,你可知现在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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