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怪不得房玄龄和秦琼之前会对他说,他之所以不懂是因为他没见识过。
现在魏征明白了,他的确没见识过。
人不可能同一时间出现在两个地方。
魏征怀揣着谦虚求教的态度,请秦远为他解惑,询问他下一步该怎么查。
秦远提议道:“此案本是在泾州案之后,用来给秦将军添罪的。但因为泾州案没有顺利进行,这招诬陷的作用就不太大了。但现在因为魏公突然关注了这桩案子,令这案子变得又重大起来。
如果那位操纵者现在也在关注此案,我们就可以引蛇出洞。我们可以公开堂审,做一出戏。堂上魏公坚持要一视同仁,欲惩处秦将军,而我们则要为秦将军求情。两方争论的最关键就在于,这封信是否真出自于花牡丹的意愿。
这之后就请魏公发布告,悬赏寻找当初给花牡丹代写书信的那个人。我们还会传消息出去,就说只要确认信为花牡丹亲自找人代写,才可惩处秦将军。”
魏征还是不解,问秦远:“怎知写这封书信的人就是罪犯?”
“一则送信的时间很巧,刚好在泾州案之后,花大海夫妻就来状告秦将军。二则给花大海夫妻送信的男子,自诩是个商贩。声称因为收了一名花姓貌美女子的钱,才来送信。”
魏征不明白秦远为何会怀疑这名送信之人。
“一些百姓是会这样托付商人帮忙往老家捎信。”
“顾青青曾经说过,花牡丹平常在家,只要出院见外人,就会戴上面纱。那她若特意出门去送信,就必然会蒙上面纱,送信的商人又怎会知道她是个美人?最多应该形容‘是一位花姓的蒙面女子’。”秦远解释道。
魏征点了点头,感慨秦远所言确有道理。
接下来,魏征就照着秦远的提议,发布告寻找写书信之人。
秦琼此刻则非常开心了,他的冤屈得以洗刷多亏了秦远,所以坚持要和秦远结义为兄弟。
秦远不好拒绝这般热情的秦琼,胡乱点点头表示可以,然后就看见秦琼拿出一把刀,要人取酒来,打算歃血结义。
秦远立刻不干了,连退了几步,保持与秦琼之间的安全距离。
“远弟,你这是作甚?”秦琼疑惑地睁着着他的虎眼,无辜地望着秦远,让他赶紧把手伸过来。
“不伸。”秦远可不想浪费自己可以救人命的血,“我们一定要歃血结义?不能口头约定?”
“不能。”秦琼铿锵道,“喝了混着我们彼此血的酒,我们就算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那我不结义了,怕疼。”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流一滴血算什么,别矫情。你要是自己下不了手,我来随便割一下就完事了,很快的。”秦琼主动走向秦远。
随便割一下?秦琼上次随便割一下,就把罗艺的人头砍掉了。
秦远坚决不愿意,拔腿就往门外跑,碰巧看到魏征在院里,秦远就躲到魏征身后求庇佑。
秦远从屋子里跑出来的时候速度非常快,魏征还未及回过神来,人已经躲在他身后抓住他的衣袖了。
这秦远跑起来这么疯!?
魏征还不及开口问秦远是怎么回事,就看见秦琼拿着一把匕首从屋里气势汹汹走了出来。
秦琼环顾四周后,发现秦远躲在魏征的身后,就直奔魏征而来。
“秦琼,你要干什么!”魏征厉声大喊,吓得秦琼止步不敢动了。
秦琼发现魏征看自己的眼神不对,赶紧把手里的匕首丢了,跟魏征解释他只是想和秦远结义,奈何秦远连手指都不肯割一下。
“那就是人家不愿意。”魏征警告秦琼稳重点,“你们都多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瞎闹。”
“可是他已经答应我结拜了,现在这是说话不算话。”秦琼较真儿道。
“那是你没告诉我结拜需要滴血。我现在改主意了,我们还是做普通同僚比较好。”
“不行!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秦琼弯腰捡起匕首,还要继续对付秦远。
秦远让魏征赶紧帮帮他。
魏征捻着胡子笑,转而爽快让路。他还教育秦远作为君子守信是应当的。
“我不是君子!”
“那你就更应该学做一个君子。”魏征继续道。
眼看着秦琼要扑过来,秦远急忙对魏征道:“可我如果和朝廷重臣结拜的话,就有结党之嫌。魏公之前还说要监督我,不管了么?那以后我就随便和朝臣们结拜了哈。”
魏征愣了下,立刻用自己的身躯挡住秦远,再次出言呵斥秦琼,令他不许再继续欺负秦远,也不许再与他结拜。
“我就是愿意与他结拜,怎么了,这跟魏公有何关系!”秦琼不服,今天他非要拉秦远做自己兄弟,反正秦远已经答应他了。
“朝臣之间,该如君子结交那般淡如水。”魏征拉住秦琼,开始博古论今,举出各种例子,提醒秦琼该和同僚相处得进退有度,切忌过火。一旦过火了,很容易惹祸上身,比如前朝某大臣云云。
秦琼听魏征喋喋不休地讲了半晌之后,脑子听大了,接着见魏征还要拉着他进屋继续讲,秦琼服了,连连跟魏征作揖。
“魏仆射,请放心,我决不会再有跟秦参军结拜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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