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音打眼瞧见是他也没有大动静倒是虚弱地朝他笑了笑,裘礼烨寻思着开口的话,对面的人倒是先一步问了。
“阿彩如何了?今日……也当是监生考核头一日了罢,她去了吗?”
没想到这厮知道自己睡过去几日,连脑子也是相当清醒,不过他胸口的贯穿伤还在渗着血导致他除了平躺着全身是一动都不能动。
“裘彩撷固执得很,恐怕答应了你要去,做爹的我打断了她的腿她都能自己爬着去。”裘礼烨这番话说得很是不客气,年轻人,尤其是对他女儿有想法的年轻人,他瞧着就是不爽气。
“呵……咳咳,咳咳咳!”初时只是想低声笑一下,没想到演变成了抑制不住地咳嗽。李梵音明显看到裘礼烨这八风不动的朝堂大佛面上有了惊惶之色,然而他便看到用来捂着口鼻咳嗽的帕子早已被腥红染透。
裘礼烨想到的是天家那日说的“天妒英才”,或许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误会,这个年轻人着实不是长寿的样子。
“我去替你喊薛岐过来!你且等着。”
“不必了,裘相。咳咳,不必,我很好。”李梵音阻止他,倒不是他逞强,只是咳出了那些血块之后他反倒觉得舒畅了一些。
裘礼烨眼睛紧紧打量着他,似乎无论是如何瞧都无法从他这副惨兮兮的样子里瞧出“很哈”来。都说人之将死,周遭的人自然该善待之,只是李梵音那双晶亮的眼睛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和将死之人联系在一起。
“你那日来我府上说的话,我今日算是切切实实考量过了。阿彩尚年幼,你却……不知寿元几何。即便阿彩真心心悦于你,对你也好对她也好我都会阻止到底。”这坏人自然由他来做,裘彩撷欠了这厮的恩情自然也由他来还。只盼着自家女儿那一颗心没有白白搭上去,否则即便他此番放下了狠话却也是半点儿作用都没有。
“裘相何苦如此?可是因为瞧我如今像是立即便要死了?”
裘礼烨正色道:“即便不然,却也不似能护我女儿长长久久的模样。”
换言之,今日侥幸不死,往后仍旧是个短命的。更何况李梵音的年岁本就比裘彩撷大了九岁,如何推算他都势必早裘彩撷一步撒手人寰。年轻倒也还好,唯一蹉跎了阿彩大半的岁月就不知阿彩日后想起来会不会后悔了。
李梵音有些许着急了,“裘相,我这是中毒至于如此虚弱,却不是你看到的这般。只是这毒现下无法立刻除去,因着尚有必须要完成的事。”
他面上隐隐带着些苦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唯有阿彩我不想放手。我愿意徐徐图之,从不怠慢。我尽我的全力活得长久,你知我不会说软话,再这么下去恐怕事情结束后我会带着阿彩走得远远的,避开世俗避开阻挠,叫所有人都不得窥看一点阿彩去。裘相,你道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裘礼烨俨然被他不留后路的一番话震惊了,李梵音这人的心思深沉和奋不顾身连他看了都不禁要佩服几分,这些计谋若是都用在裘彩撷身上,这个小丫头恐怕被人卖了都不自知。
到最后在儿女问题上倒是裘礼烨禁不住退了一步,“你话也别说得太绝了,毕竟往后的事情尚不好说。你能否活到那个时候,宁王和天家容不容得你,还有……你所谓的事情能不能成都是变数。我虽然答应了阿彩还你这个人情,顶多是当个旁观者,敌众我寡你尚多注意些。”
若是万军之中都能全身而退,不得不说这样的人裘礼烨是欣赏的,计划缜密且心思细致当真的人中龙凤,配得上裘彩撷!
想到这里,如今已然躺在床上的裘相当真是头疼不已。自女儿九岁开始便要患得患失到夜里不能寐的“老岳父”裘礼烨,一会儿是国家大事一会儿是儿女私情,简直是要将堂堂朝中大元逼到失眠多梦。
罢了罢了,就该让那厮多吃吃苦、受受罪,她才能想到家中长辈的用心良苦。裘相深深叹了一口气,感觉不需得多久天亮起来了那恼人的魔笛之音就要穿墙而来。好似这笛子还是那病秧子送的,他姓裘的果然和姓李的不对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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