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凤梨没有被野猫叼走,宋如锦顿时放下心来。她摸了摸凤梨柔软的羽毛,和风细雨般地劝它,“下次可不能这么贪玩了。”
凤梨懒洋洋的,一动未动。这时,屋子里传来一道声音,“表姐同谁说话呢?”
宋如锦转头一看——是贺兰明。他身上穿着寝衣,轻轻打了个哈欠,不疾不徐地朝窗棂这儿走来。
宋如锦顿时一阵愧疚,“我不知道你正在歇午……吵着你了。”然后又指着凤梨,颇为认真地解释道,“这是昌平公主赠的黄鹂鸟,早上飞走了就一直没回去……我是来寻它的。”
贺兰明点点头,眼中的睡意褪去了不少,看上去清醒了许多。他道:“表姐进来坐。”
宋如锦看了眼凤梨。凤梨黑黝黝的眼珠子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然后拍了拍翅膀飞走了,宋如锦便没再管它,转身进了屋子。
因为贺兰明适才还睡着,四围的竹帘都放下来了,屋子里便有些昏暗。熏炉里点着沉香,一应摆设精巧而不华丽,像是贺兰明内敛低调的性子。
宋如锦拣了张椅子坐下。旁边的小几案上放着一卷书,她翻开看了两眼,是她死活背不下来的《易经》。书上还有细细密密的小楷批注,应是出自贺兰明的手笔。
宋如锦顿时肃然起敬。
《易经》旁边还摆着一个小瓷盘,里面放了不少饴糖。宋如锦捻了一个吃了,觉得甜甜的很好吃,就又吃了一个。
贺兰明披了外裳出来,便看见宋如锦一口一个饴糖,吃得正开心。
他愣了愣,无奈道:“表姐,这饴糖是王太医叮嘱我吃的药。”
宋如锦顿住了动作,怔怔地问:“那怎么办?都快被我吃完了……”
贺兰明静默了一会儿。他不说话的时候,眼中也藏着温煦的笑意,安定而宁和。
宋如锦紧张兮兮地等着他的答复,半晌才听他道:“本就是为了补脾益气才吃的饴糖,少吃一点也不妨事。”
宋如锦便放下心来。饴糖很甜,吃多了有些腻,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清茶下肚,甜腻的滋味便化开了不少。
贺兰明隔着几案坐到了她的旁边。近日他吃了不少药,现在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草药味,偏他整个人都裹挟着温润的书卷气,蕴着雅人深致般的从容,那几分苦药的气息便没有那么突兀,反而与他颇为契合,仿佛这样的风姿这样的人,天生就该携着这一份药香,如此才算卓尔不群,遗世独立。
两人没聊几句,外面的天便阴沉下来,像是要下一场大雨。
宋如锦笑道:“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等这场雨过了我再走。”
她话音刚落,天空中就劈出一道雷来。
贺兰明忽然问了句:“表姐害怕打雷吗?”
宋如锦说:“小时候倒是害怕,但娘亲和姐姐都陪着我,渐渐就没那么害怕了。”
贺兰明道:“我也是……先时是很害怕打雷的,后来就不怕了。”
他五岁之前,确实很畏惧雷声。记得有一个夏夜,电闪雷鸣不止,他从梦中惊醒过来。那时候他不仅反应迟钝,还尤其笨嘴拙舌,也不知道唤丫头婆子进来陪着自己,只知道蜷在被子里发抖。
再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那晚他梦见了一个美貌的少女。少女行经一处荷塘,脚步微微驻留,微风拂过她的衣角发梢,她转过了半张脸,贺兰明一下子看清了她的模样——杏眼弯眉,唇颊都沾染着笑意。
后来每一次打雷,贺兰明都会梦见这个少女。看着她在窗下温书,在案前习字……他再也没有怕过雷声,他心里甚至有些渴盼打雷。
他同母亲说了这件事,因为他素来有些痴症,母亲便不怎么信他的话。
他就把这件事埋藏在心中。
没过多久,家里来了个道士,说他沾上了不该沾的业障,胡乱作了一通法,往他身上贴了一道符。
自此之后,贺兰明再也没有梦见过那个少女,甚至连她的长相也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她生得姿容昳丽,一双杏眼清澈若水。
他真是恨死那个道士了。
再后来,他每一次遇见长相秀美的姑娘,都忍不住盯着人家细看——他总觉得,他还能找到梦中的那个人。
直到来了外祖家。
那日身着孝服未施粉黛的少女掀起帘子进门,一双杏眼光华流转,贺兰明猛然觉得自己的心被撞了一下。
他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徐牧之:贺兰明!你这个颜控!离我的锦妹妹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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