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辞眼眶微微泛红,“我若是会法术就好了,变得只有巴掌那般大,不管你去哪里,都可以陪在你身边。”
心头的不舍越发的浓烈,裴行璟轻叹口气,将她揽在怀里,“清辞,若有时间,我会给你写信的,别担心我。”
顿了顿,裴行璟神色严肃起来,“我离京的这一段时间,裴行煜可能会有动作,你要多加提防他,身边随时带着侍卫。”
宋清辞轻轻点头,环上裴行璟劲窄的腰,她可以听到裴行璟平稳的心跳声,“殿下,我等着你平安回来。”
裴行璟唇角漾起清浅的笑,他抚上宋清辞的侧脸,沉声道:“珠珠,等我回来。”
裴行璟带领一万将士先一步离开上京,剩余的队伍等待皇上的调令。不料,皇上陡然患了重疾,昏迷不醒。经御医诊治,皇上近日太过操劳,心力交卒,同时引发旧疾。
天下初定,为巩固统治,皇上并未将军权下放,军权掌握在皇上手里,皇上一日不醒,军队调令一日发不出去。事情紧迫,宋清辞无比的期盼皇上早日醒来。
提心吊胆了两天时间,沈夫人来到东宫,“清辞,你别急,太子还在路上,等皇上一醒来,数万军/队会立即出发。”
见到沈夫人,宋清辞心里平静许多,两日后,皇上终于醒来,粮草和将士立即出发。
皇上虽然醒过来了,但疾病仍未痊愈,他整个人沧桑许多,许是近一段时间形势紧迫,又许是皇上生了一场重病后,越发重视亲情。他下令解除裴行煜的幽禁,允裴行煜前来侍疾。
裴行璟不在上京,又正值动荡时期,王皇后和裴行煜心思活泛起来,两人整日抢着为皇上侍疾。宋清辞身为太子妃,不方便与皇上独处,偶而会跟着裴云蓁一起去到紫宸殿。
皇上这一场病着实不轻,鬓边的白发增添许多,说话时有气无力,宋清辞很是担心皇上的身体情况,她倒不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只是眼下裴行璟不在上京,皇上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宋清辞对着皇上身边的太监道:“高公公,父皇的膳食以及用药,劳烦公公仔细检查。”
高公公道:“太子妃放心,那些膳食,每次都是再三检查后才送到皇上面前。”
眼下上京一派平和,可宋清辞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裴行煜,自从宋贵妃死后,他看起来和以前一样,侍疾的时候彰显着一片孝心,宋清辞并不觉得裴行煜打消了那些野心。裴行煜此人,阴毒狡诈,不得不多加提防。
裴行璟在外征战,她要替他守好后方,好在宫里还有太后坐镇。
裴行璟带兵出征,他经验丰富,又制定好作战计划,谋略果断,势如破竹般节节击退敌军,重创高句丽与东突厥的士兵。
好消息传回上京,笼罩在上京沉闷的气息渐渐散去,皇上精神也好了许多。
一日,恰逢宋清辞侍疾,皇上放下手中折子,“行璟可有给你写信?”
皇上起了攀谈之心,宋清辞觉得意外,一直以来,皇上并不喜欢她。
她淡声道:“有。”
皇上轻声问道:“行璟身子如何,可受了伤?”
宋清辞平静的道:“殿下并未受伤,殿下亦关心父皇的病情,父皇勿要保重龙体。”
皇上依靠在椅背上,声音带着些无力,“昏迷的那几日,朕梦到了许多人,有行璟的娘亲,也有宋贵妃。行璟母亲去世的早,朕都快忘记她的模样了,在梦中她还是那么的年轻,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
重病之人总是会回忆起以前的人或事。皇上与裴行璟的娘亲成亲时,也是有过一段时日的恩爱时光,只是后来,随着裴行璟的娘亲的病逝,那些恩爱的时光渐渐被遗忘,皇上身边又有了许多女人。
皇上没有说出口的是,在梦里,裴行璟的娘亲对他很是冷淡,她指责皇上对不起裴行璟和裴云蓁。宋贵妃亦是如此,披头散发,嘴角流着血,冷冷瞪着皇上,怨恨皇上不该给裴行煜不切实际希望,是皇上助长了裴行煜的野心。
大病一场,皇上身子不如以往,他心里有许多困惑,想不明白为何宋贵妃要这么怨恨他。
皇上双眼呆呆的盯着前方,对着宋清辞道:“你说,是朕助长了四皇子的野心吗?”
宋清辞心里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只是这话不能对着皇上说出口,她淡淡的道:“儿媳不知。”
皇上自嘲的笑一声,“孤家寡人的滋味朕是体会到了,没有一个人敢对朕说实话。当初你不是敢反驳朕吗?怎么如今连句实话都不敢说出口。”
宋清辞只觉得好笑,孤家寡人,这一切都是皇上咎由自取。
裴行璟一心为国事操劳,成功与东、西突厥和谈,又捉拿了留王,推翻了留王的势力,数次在大宴危急时刻力挽狂澜。可当他被行刺的时候,皇上却是选择维护裴行煜。到头来,裴行煜怨恨皇上赐死了宋贵妃,裴行璟也与皇上离了心。
裴行煜胆敢行刺裴行璟,归根究底还是皇上太看重权势。他登上帝位之后,先是将他的几个儿子当成了臣子,然后才将他们看成自己的儿子。
若是皇上一开始没有对裴行璟起忌惮之心,也没有谋算着用裴行煜来制衡裴行璟,那么,裴行煜不会生出不该有的野心,裴行璟也依然会敬重皇上。
皇上看向宋清辞,脸色带着几分不满,“怎么不回答朕?”
宋清辞只是道:“父皇心里自有答案,儿媳不敢逾矩。”
诚然,依照她现在的身份,就算她惹怒了皇上,皇上也不会处置她。可宋清辞没有必要向皇上说明她心里的真实想法,皇上喜怒莫测,龙体又未痊愈,她不欲惹出什么事端。她只希望战乱早日结束,裴行璟可以尽快回到上京。
“虽然你不吭声,可朕知道,你觉得是朕对行璟不公。”皇上直直盯着宋清辞,“朕身处高位,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情,用行煜来制衡行璟,这是帝王之术,自古以来帝王都是这样的做法,朕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不管是行璟,还是行煜,他们都是朕的儿子,朕疼爱他们,不愿失去他们中任何一个。等行璟日后继承了皇位,你的孩子,还有其他女人的孩子,行璟会和朕有同样的做法。”
“太子不会和皇上有一样的做法。”宋清辞迎上皇上的目光,平静的为裴行璟辩解,“皇上可能是疼爱太子和四皇子的,可皇上更在意权势。但太子不是这样的,不管到时候他有几个儿子,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互相残害,他会用慈父之心,正确的引导。在他心里,亲人、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就算他成了帝王,他还是他,不会改变。”
皇上心头窜出一股火气,可他又觉得难堪,宋清辞句句话宛若在打他的脸。
他阴沉的看着宋清辞,“你就这么相信太子?人都是会变的,尤其登上高位之后,当他拥有了无上的权势和富贵,他会有更多的贪念。”
宋清辞反问道:“宫里几位皇子,太子从来没有主动打压过哪位皇子,更是仁善兄弟,时常抽查五皇子、六皇子的功课。皇上,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吗?”
皇上一怔,宋清辞对裴行璟这般纯粹的感情,让他意外,又让他觉得羞愧。他是裴行璟的父亲,却不知在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变得越来越淡。
他静默了好长时间,叹口气,“四皇子待会儿会过来,你先回去。”
宋清辞出去紫宸殿,恰好遇到裴行煜,裴行煜看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裴行璟进去皇上的寝殿,皇上慢慢开了口,“行煜,不管以前你做了什么事情,朕既往不咎,朕决定封你为平王,你的封地在西北。等行璟班师回朝后,你就去西北。你的娘亲和宋家人为你顶了一次罪行,朕不愿再看到再有这样的事情。”
皇上刚才问宋清辞是否是他助长了裴行煜的野心,虽然宋清辞没有回答,可她没有说错,皇上心里是有答案的。他知道,如今的局面,是他默许与纵容后的结果。是他做错了,那么也该由他来拨乱反正。
裴行煜脸上浮现冷笑,“自始至终,我只是父皇的一颗棋子。起初,父皇抬举我,大皇兄、二皇兄都没有的差事,却落到我的头上。我以为父皇对我寄予厚望,是在暗示我去争夺太子之位。可现在,我才明白,我只是父皇用来制衡太子的一颗棋子,你亲自推着我一步步走下去,却从来没有想过让我成为储君。你给予了我不该有的野心和希望,到头来却告诉我,让我当什么平王!”
“你这混账东西!”皇上怒不可竭,抄起紫檀木案桌上的茶盏砸在地面,“朕有何对不住你的?大皇子、二皇子没有的差事,朕给你了,还给你不少历练的机会。朕从来没有说过让你取太子而代之,是你自己野心太重。你胆敢行刺太子,这样的罪行,朕都替你遮掩着,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裴行煜轻摇头冷笑,“皇上明明知道行刺太子的事情与我母妃无关,可皇上还是毫不犹豫赐死了母妃。我倒宁愿皇上将我送去守皇陵,也不愿让我母妃白白丧命。”
“好啊,好啊!”皇上脸色发青,怒火攻心,“宋贵妃之死与朕无关,你若是不愿宋贵妃替你顶罪,当时你就该站出来阐明你的罪行,而不是将罪责推到宋贵妃身上。她是被你害死的,不是朕,是你懦弱胆小,害死了你的母妃。”
裴行煜眉宇间生出几分暴戾,宋贵妃的死一直折磨着他,他说服自己,是皇上害了宋贵妃,他怎么会承认宋贵妃的死与他有关?
皇上刚才那番话,刺激了他,裴行煜面色阴沉的走到床榻前,拿出匕首,“父皇,儿子不孝,可是儿子若不这样做,到时候没命的是我自己。”
皇上瞳孔瞪大,“你,你这是要弑君弑父!”
裴行煜神情狰狞,举起匕首,刺向皇上的胸膛,“儿子不孝,等父皇薨逝后,儿子会将父皇与母妃葬在一起的。”
成王败寇,裴行煜没有选择的余地,等到太子继位后,他不会有好下场。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这个时间,杀掉皇上,编造遗嘱,赶在裴行璟回京之前继承大统。
*
宋清辞出去紫宸殿不久,她不放心皇上和裴行煜单独待在一起,又瞧见宫里突然多了许多士兵,隐隐传过来一些动静。宋清辞心跳的很快,她最担心的就是裴行煜逼/宫夺位。
思及此,宋清辞赶紧回到紫宸殿,不料紫宸殿外不见高公公的踪影,宋清辞快步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倒在血泊里的皇上与高公公。
宋清辞脸色一白,身子打了个颤,裴行煜丧尽天良,竟然杀了皇上。
裴行煜听见门口的动静,转身朝宋清辞走来,手里提着匕首,刀面上殷红的血一滴滴淌在地面上,很是刺眼。
裴行煜直直盯着宋清辞,“嫂嫂,被你瞧见了,你说,我要不要也杀了你呢?”
宋清辞克制着心神,“裴行煜,你弑君篡位,名不正言不顺,太子马上就会赶回上京,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坐稳皇位吗?”
裴行煜不以为意的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父皇已经立下遗嘱将皇位传给我。等太子回到上京,不过是瓮中之鳖。嫂嫂还是先担心自己!”
裴行煜并不是孤身进宫,他早有谋算,赶在傍晚进宫,宫门大锁,他更是从其琛那里得来将士,占领了皇宫。只要再说服太后同意,到时间他就可以继位。即便有朝臣反对,将那些人杀了就是。
裴行煜阴沉的视线在宋清辞脸上游移,毫无疑问,他觊觎着宋清辞,宋清辞更是太子的女人,到时候当着太子的面羞辱宋清辞,一定很有意思。
寿康宫也被裴行煜的人把守,裴行煜冷冷出声,“皇祖母,你已经上了年纪,你若是同意孙儿当皇上,皇祖母自然可以继续享受那些荣华富贵,不然的话,孙儿只能让皇祖母去陪着父皇了。”
“你这孽畜。”太后高喝道:“弑杀君父,毫无人性,大宴的皇上永远不可能是你。”
太后怎么也不会容易裴行煜篡位,裴行煜将宋清辞与太后幽禁在寿康宫,宫里的消息传不出去,宋清辞只盼着陆怀瑾还有沈太傅能早点发现宫里的异动。
当然她最担心的,还是裴行璟。若是太子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回京,十分危险。
经历了这样的变故,所幸太后十分坚强,她并没有沉浸在悲痛之中,冷静的思考着对策。
就这么又过去了两日,宫外是什么情况,宋清辞并不知道,但她相信,沈太傅、陆怀瑾以及朝中一些肱骨之臣是不会轻易臣服裴行煜的。
这日,裴行煜派人将宋清辞带到紫宸殿,他阴冷的盯着宋清辞,“太子马上就要回到上京了,你若是愿意伺候我,我可以饶你一命。”
宋清辞冷冷出声,“我就是死,也不会委身于你。”
裴行煜皱起眉,“太子有什么好的,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宋清辞讥讽开口,“你弑君夺位,不敬当朝太子妃,你连给太子提鞋都不配。”
裴行煜手背上青筋暴起,他一直活在太子的光芒之下,方方面面比不过太子,他一直想要压太子一头。
裴行煜一步步朝宋清辞走来,正在此时,紫宸殿突然混乱起来。
得知裴行煜弑君篡位的消息后,裴行璟日夜兼程赶回上京,路上跑死了几匹马。
宫门口,裴云蓁哽咽的道:“三哥,皇祖母和清辞被裴行煜幽禁在宫中。”
裴行璟面色冷厉,朝堂上有沈太傅等人在,裴行煜未能成功篡位,可是依照裴行煜的性情,指不定会对宋清辞和太后做出什么事情。
陆怀瑾低声安慰着,“蓁蓁,太子回来了,太后和太子妃定会安然无恙。”
裴行璟一声令下,带兵重新占领皇宫,快步朝紫宸殿走去。
紫宸殿有不少裴行煜的人手,裴行璟挥刀刺向那些人,杀出一条血路。
“殿下。”看见裴行璟,宋清辞又惊又喜。
“太子这么快就回到上京了?”裴行煜冷戾的盯着裴行璟,他自知大势已去,纵然他有再多谋划,终究是败于裴行璟之手。
他故意激怒裴行璟,“可惜,你还是回来的迟了,太子妃已经是我的人了。”
裴行璟神色冷厉,挥刀刺向裴行煜的胸膛,再稍稍用力些,裴行煜就会没了呼吸,他威严出声,“父皇待你有生养之恩,你弑君夺位,篡改遗旨,幽禁皇祖母,污蔑太子妃的清白,柔奸成性,行止卑污,大逆不道,该凌迟处死。”
听到凌迟处死,裴行煜身子猛然往前,想要让裴行璟手中的剑刺透他的胸膛,一死了之。
裴行璟早有准备,抽出冷剑,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冷声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随着裴行璟回到上京,荒唐的逼/宫就此失败,裴行煜被凌迟处死,忍受千刀万剐的痛苦。
裴行璟去寿康宫,“皇祖母,您身子怎么样?”
坚持了这么多天,看到裴行璟回来,太后悲痛涌上心头,她这一辈子,已经经历过丧夫丧子的悲痛,没想到上了年纪,又经历了孙儿弑杀皇上的惨痛,“你父皇糊涂啊,他一心用裴行煜来制衡你,最后却死在了那个孽畜的手里。”
裴行璟跪在太后身边,“孙儿未能及时赶到上京,皇祖母,父皇的后事交给孙儿,皇祖母一定要注意身体,万不可悲伤过度,孙儿离不开皇祖母。”
“行璟快起来。”太后忍着悲痛,“这都是命,你父皇醉心权势,早晚会有反噬的时候。”
*
裴行璟回到上京,宋清辞提着的心才真正落地,宫变的那几日,她最担心的就是裴行璟的安危。
皇上驾崩,裴行璟继位,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回到东宫,暂时将所有繁忙的事情隔在外面,他将宋清辞抱在怀里,“清辞,你受苦了。”
“我没事,殿下,辛苦的是你!”看着裴行璟眉宇间的疲惫,宋清辞轻轻的抚着他的眉心,太子才是最辛苦的那个人,刚刚击退东突厥与高句丽,他又要赶回来处理这些事情。
裴行璟轻声道:“裴行煜通过裴云薇的牵线,与其琛勾结在一起,密谋夺位。父皇若是知道他最疼爱的儿女这般算计着他,怕是九泉之下也难瞑目。”
说起来也是讽刺,皇上最疼爱的是裴云薇和裴行煜,结果却死在了裴行煜手里。
“殿下。”宋清辞开了口,却不会知道该说什么,哪怕在临死前,皇上还是不相信裴行璟,忌惮着裴行璟。她心里为裴行璟感到难过,天家的父子之情,实在是让人唏嘘。
裴行璟轻轻的出声,“清辞,你说,我能当好一个称职的天子吗?”
宋清辞从来没有见过裴行璟有不确定的时刻,可是这会儿,一贯强大的裴行璟,却不那么自信了,他害怕有朝一日他会成为和皇上一样的人。
宋清辞环上裴行璟的脖颈,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殿下,皇上是皇上,你不是这样的人,方方面面你都会比他做的更好,我相信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裴行璟力道收紧,将宋清辞抱在怀里,是啊,他不会成为皇上那样的天子,他的身边有宋清辞,有太后,有裴云蓁,还有许多其他的人。等以后有了儿子,他会尽心的引导他们,而不是将自己的孩子当成棋子。
想起裴行煜临死前对她的污蔑,宋清辞出声解释,“殿下,我没有和裴行煜发生任何关系。”
裴行璟轻轻一笑,“别怕,我知道。”
裴行璟继位当天,举办了封后大典,宋清辞一身华贵的袆衣,一步步走向裴行璟。身上的朝服层层叠叠,重量并不轻,太和殿广场百官林立,气氛严肃,宋清辞却不紧张,她望着朝她而来的裴行璟,不由得露出盈盈笑意。
裴行璟前来迎上她,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踏上宫阶,一步步走的稳稳当当。只要裴行璟在她身边,宋清辞便觉得安心。
裴行璟勾了勾唇,“清辞,我的野心是整个天下,也是你。”
宋清辞抿唇一笑,俏皮的用指尖在裴行璟掌心划了一下,很幸运,当日逃出宫,她遇到的是裴行璟。
*
裴行璟登上帝位之后,联合薛延陀一起攻打东突厥,东突厥节节败退,其琛与颉利可汗四处逃窜,其琛逃跑的时候带上了那些美艳的妾室,却留下裴云薇。
裴云薇知道自己和裴行煜联手的事情败露,裴行璟一定不会放过她。她慌张失措的四处逃窜,在逃亡的过程中被人玷污,又失足跌入河流,没有人来救她,最终殒命。而其琛和颉利可汗相继被俘获,东突厥就此灭亡。
来自东突厥的威胁就此消失,大宴国力不断的增强,洗刷了前朝留下来的耻辱。
宋清辞成为皇后,和平常没有什么太大差别,宫里除了她,没有其他嫔妃。
在消灭东突厥与高句丽的战役中,沈惜珍也立了很大的功劳。
“沈姐姐,你太厉害了。”宋清辞快步朝沈惜珍走去,沈惜珍嫁给了一个将军,她也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当一个巾帼英雄。
沈惜珍比以往黑了一些,却比以往更加耀眼,“皇后娘娘谬赞了。”
宋清辞不讲究那些虚礼,“沈姐姐别和我这么客气,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你还叫我的名字就好。”
沈惜珍端详着宋清辞,“清辞,你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
哪怕宋清辞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也还是这样温和的性情。
宋清辞不由得感叹,“沈姐姐,时间过的可真快,上一次咱们见面的时候,你我都还没有成亲,没想到,现在你和我,还有蓁蓁,我们都嫁人了。”
沈惜珍开着玩笑,“你能与皇上走到一起,我也为你们高兴。指不定下一次见面,咱们都有孩子了。”
宋清辞吃吃笑起来,然后道:“沈姐姐,李将军待你好吗?”
沈惜珍脸上的神情柔和许多,“他就是个莽汉,不过,他待我很好。”
曾经,沈惜珍喜欢过裴行璟,还向裴行璟表明了情意。但现在,她遇到了待她好的夫君,每个人会遇到合适的对象,不管是早还是晚,不必着急,总会有自己的归宿。
沈惜珍问道:“清辞,你与皇上成亲大半年时间了,可有什么好消息?”
裴行璟后宫只宋清辞一人,绵延皇嗣的压力摆在那儿,但宋清辞和裴行璟并不着急,孩子的事情急是急不得的。
宋清辞轻轻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蓁蓁已经有身孕了,这也是个好消息。沈姐姐这次来到上京,可要在上京多待一段时间,等明日蓁蓁进了宫,咱们一起好好聚一聚。”
“蓁蓁有身孕了?”沈惜珍惊喜极了,“咱们三个,属她成亲最迟,偏她最先有了孩子。”
送走沈惜珍,张医女来为宋清辞把脉,这是宫里的规矩,每一旬把一次脉。
张医女眉头渐渐皱起来,又渐渐舒展,“娘娘,这是喜脉。”
喜脉?宋清辞眨了眨眼睛,她有身孕了!
宋清辞抿唇笑起来,“先别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我亲自去告诉他。”
去到书房的时候,裴行璟不在那里,宋清辞闲着没事,她看到书架上摆放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宋清辞走过去,拿过那个盒子。
打开一看,她微微怔愣,画纸上的女子是她。素雪纷飞,画纸上的女子着一身素白对襟袄,乌发低垂,身后是高耸厚重的宫门。
这是她逃出宫那日,遇到裴行璟时的装扮,原来裴行璟还画了下来,竟然还不告诉她。若不是她今个发现了,还不知道呢。
裴行璟进来,看见那幅画作,有些不好意思。
宋清辞柔柔的道:“殿下,这是你什么时候画下来的?”
裴行璟轻咳一声,“见到你的那一日,画了这幅画。”
裴行璟曾说过,也是在这一天,他喜欢上宋清辞的,宋清辞轻快的开口,“殿下,我很喜欢这幅画。不过,这幅画少了一个人。”
裴行璟不解,“什么人?”
宋清辞眸子弯起来,“还有我们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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