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及亲近的人的消息的时候,正常的人都会把安妈妈的这句话理解成他们谈及的那人离开了,郑铎也是这么想的。他此刻一听安妈妈说了这话,马上利落地下了马,几步就到了安妈妈跟前,也没想太多,直接下意识地问了一串的问题:“她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走的?她是一个人走的吗?她离开了你怎么也没有及时来通报?你是干什么吃的?”
还不等安妈妈回答什么,郑铎已经有了他自己的答案,杨柳一个弱女子,能去的地方着实不多,无非是她的故乡,或者这附近的镇子,她在这个时候离开是为什么呢?闹脾气?因为他娶了妻?那也太不懂事了。她现在是不是正在某处盼着他亲自去接她,只为了试探他有多在意她?那他是去还是不去呢?郑铎犹豫了一下,接是要把她接回来的,但他不能亲自去,让人去接她回来就已经很好了。她能这样做,心已经太大,再养下去,将来受苦的只能是她自己。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风行在听到安妈妈说那句话的时候,和郑铎的感受完全不同,她话音里的那一个停顿,她面上郁郁的神情……都让他心里咯噔,顿时就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了。不在了,也许不仅仅是不在这个城里头了,而是……不在这个世上了?难道是爷因为爷成了亲,杨姑娘一时没有能想开?
安妈妈见郑铎问完话之后就陷入了沉思,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是老奴没有照顾好杨姑娘,都是老奴的错。”至于让郑铎责罚她的话,安妈妈可不敢提,因为便是不提,她这顿罚只怕也是免不了的了。郑铎让她看着杨柳,结果她好好儿的,杨姑娘死了。
郑铎正要开口教训她,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杨柳她身上没有路引,是怎么出的城?”城墙那么高,她总不能是翻墙出去的?
“柳姑娘她……没有出城。”安妈妈这么一说,郑铎顿时就松了口气,“怎么?因为爷成亲了,所以她就不愿意住在爷安排的地方了是吗?”这气性……
安妈妈年纪不小,平日在府里头都极少下跪,这在外头下跪还是头一遭,她以为再和郑铎这样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下去,只怕她的膝盖就该跪废了,于是咬了咬牙,把本来挎着的拦着放到了地上,掀开了篮子上头盖着的白布,稍稍往前推了一些说,“这些……是我专程给杨姑娘买的。”
从没有听说过活人用纸钱的,用纸钱的,一般都是故去的人。
风行闭了闭眼,他的猜测果然是对的。这样的情况,真是糟糕。
郑铎呢,愣了好一会儿的神,好像听懂了安妈妈的意思,又好像没有懂,眼神落在那装着纸钱的竹篮之中好半响,他突然一脚踹翻了安妈妈跟前的篮子,“你这个老奴才,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你信不信我马上让你把这些给用了?”
“老奴不敢,不敢胡说,爷您……”‘节哀’二字,安妈妈觉得好似太重,“今天是杨姑娘的‘七七’。”
“当时怎么不报?”问完之后,郑铎已然反应了过来,七七四十九天,往前一推算,应当是他成亲前后的日子,当时确实是有人来报的,“你们说她,说杨柳出了事……她,她都这样了,你们只说她是出了事?嗯?”死了和出事了,能是一回事吗?
“老奴……都是老奴的错。”安妈妈不是不想说,她之所以没有让人明说‘杨姑娘死了,爷您要不要去见她最后一面’,便是怕撞了他的喜气。但事情发生了之后,有错的从来不是主子,而是他们这些奴才,因为主子永远都是对的。
再退一步说,就算是府里头的妾,主母进门的当天暴毙了,那也只能当做是死了只猫或是条狗,随便用草席一卷一埋就了事了,更何况杨柳只是个外室。
其实郑铎心里也是明白的,但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他刚才还想着要不要买些首饰什么的让安妈妈带回去安抚她一下,让她知道,他心里是有她的位置的,不论是多是少,确实是有的。可是现在安妈妈居然告诉他,她已经死了,这样突然,无异于晴天霹雳。
“怎么会,这么突然?”
被问及杨柳过世的缘由,安妈妈犹豫了一下,被砸的后脑勺已经没有大碍,可想起当晚的事情的时候,总是难免有些隐隐作痛,可这会儿……她却不敢多说些什么了。那些都是她的猜测,她一个下人,无凭无据的,能说些什么呢?便只避重就轻地说了杨柳住的正房失火的事情。
杨柳已经没了,就算爷对她有太大的情分,再多的宠爱,也都成了一场空,至于新夫人……八抬大轿地进了郑府,这辈子活着是郑家的人,死了是郑家的鬼,不论是人是鬼,都是她的主子。奴才攀扯主子,还是无凭无据的,那是能直接拖出去杖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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