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的是又,就是因为在这之前的几天,菜价,油价,甚至连布料的价格都上涨了。平常的时候微起微跌都是正常的,可这段时间的价格不是能用正常物价涨跌来解释的通的。如果这个时候再结合了之前被这么多人都看到的王世安被判一案的话,都不用细想就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个时候百姓都说大老爷圣明,那是因为秦般的行为给他们做主了,可这个做主在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的基础上的话,那就是秦般的错了。
“让他们闹。”秦般稳坐泰山,平日里该是干什么,如今还是干什么。
没过多久,就听见刘安回来的动静。之间刘安直接走到了秦般的对面,微微拱手,然后说:“已经叫人去砸了那几家主要的大店了。”
秦般知道和这些人说什么理都是没有用的,有些时候,就是要学习他们这些无赖的行为。你再想,作为一个商人,在什么情况下你会着急?那么有什么事情是他们解决不了的?当官的他们为什么之前会愿意来和之前的知州大好关系?秦般不是没有针对这次的事情做出对策,只是他没有说罢了。这个时候看那些个人,就觉得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少爷!”秦财听到刘安的话,一时间睁大了眼睛,砸?这……
秦般此时正以一种很放松的姿势仰靠在椅子上,身后站着刘安,正轻重适当地替他揉捏着肩膀,时不时还在头上按两下。刘安会武,对人体的穴位熟悉,虽说不如那些个丫鬟什么的,都是被教过而他只是个野路子。可毕竟习武之人还是个男人,手劲大些,还能掌控,按在穴位上,效果比那些小丫鬟都要舒服的多了。这还是之前有次刘安见秦般肩头僵硬,似是不舒服,随手帮忙按了两下,秦般才发现的。
“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不出两天,他们定是会找到我门上。”语气微扬,带着些笑意,还有轻佻的转弯,这都是秦般不以为意的证据。
“那,那,那他们不会认出来是我们的人吗?”秦财有些担心,他没见过这样的手段,不知道怎么做评价。虽说他知道只要是少爷做的决定,那必然是对的,只是心中的担心还是存在罢了:“这还是刘安带人去的,他们都见过刘安的。”
“我没露面,找的也是上次我们去的那个村子里的那些村民。”虽然说那些村民也都是秀水的人,可这些商家,每天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他们铁定是记不住这些往常都不怎么有交集的那些个小村民。
“知道事我做的也没事,怕他不成?”刘安的性子很妥,秦般就比较狂。他一点都不担心,就算是知道了是他们在这里做鬼,那那些人还能把他怎么不成?是要闹上知州府还是砸了他的车?
“……”这会儿不只是秦财了,连刘安都有点无奈。算了,自家少爷什么样子他们还不知道吗?也是那些人找死,再说了,这也没做错什么。
果然,这秦般在府里还没等多久呢,就听林德过来说以陈钱为首的八个商贾都等在府门口,希望见秦般。秦般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说:“他们想见就见?本知州公务繁忙,暂时没空。”
“不好意思,我们家老爷处理公务,拍不出时间见各位了。”林德在得到秦般的话之后,自己就去了那大门的地方,对着一群眼巴巴瞅着的人毫不留情:“在下斗胆提醒各位一句,老爷是知州,想见老爷的方式有二,其一,上拜贴,其二,上讼纸。”这话的意思就是明摆着说这些个商贾没规矩,当这个知州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看着大门在面前关上,这些平日里习惯了作威作福的大老爷们,脸色铁青。实际上这次事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但是他们有什么办法?他们家大业大,铺子也多,虽说是可以让家里的家丁守着一两家铺子,可这么多的铺子,得要多少的家丁?守都守不过来了,也只能求助着官服了。
陈钱有点无奈。这次的事情还真不是他想加入的,他没这么傻直接撞到秦般的口子上。那个时候王富发帖子的时候,他都推脱说自己病了。这错就错在他没去,若是他去了的话说不定还能阻拦这些人脑子有问题的行为,可等他知道的时候,这些人都已经拧巴成一团开始涨价了。他虽说不参与,但是也没办法,若是别家的价格都涨了,就他家保持原状赚是铁定可以赚一笔,但是这之后呢?等着被排斥,被赶出秀水?为了躲避风波,甚至他都关了铺门。也不是没想过告诉王富他们秦般的身份,但是你想,一开始他因为自己的私心,想先和秦般关系巴结好了,这以后那些人再要去巴结的时候,怎么关系也比不上自己了。这会儿说出来,不就是告诉别人,他私心暗藏吗?大家都是这个样子,但是明面上摆出来的话就不好看了。
“这,这可怎么办?”到了这边的这些商贾没有王富。王富他家的店没有被扰,因为秦般之前也说了,就从这些被他拉拢去的人下手,到时候如果只剩下王富一个人的话,也就翻不起什么风云了。
“我怎么知道!”陈钱颇是郁闷。他反正是讨厌死王富了,简直就是脑子有问题。自己要作死还一定要拉上他们一起做陪葬的:“你们自己想,最近做了什么。反正我是觉得这个新知州大人,和之前的都不同
。”说完就自己率先甩手走了,跟这些人没什么好说的,多说多错,那个时候这么厉害,现在来求人了?
☆、二十四章
“王老爷,这,这都已经三天了,不是我们和你不一条心啊,实在是再这样下去,咱们也耗不起啊。”
王家的花亭中,零零散散进来了许多人,这不过半日,竟然是聚齐了秀水这块地的各大商贾。原本在坐的人都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来找王富,虽说商人嘛,就是朝利看齐的,但是这之前说好了要结盟的忽然你说要退出还真的不太厚道。可除了这起先来的第一个人,他们看到越来越多人的花亭,心里的那点不安早就放下了。你说如果说这新知州一般来说就是给他们施压谈话之类的,都没事,但是这姓秦的新知州,他居然知法犯法,找了人来闹事,这一连三天开店就被砸被堵门口,换谁谁吃得消?
你说之前有个什么人闹事的话,他们还能找知州办事,但是现在,知州的府衙大门虽说对着他们大开,但他们上门,知州不见。他们一定要报官,让府衙的人来管,等他们到了地方,那些刁民早就散开了,衙役们刚走,这人又聚集起来了。这一看他们就是一伙儿的,没见有次他们其中的一个掌柜气不过,说是知州不办实事,也不去追拿那些刁民,结果人家衙役直接鄙视地看着那个掌柜,说他辱骂官差,诬陷良民,然后拖回了衙门关了起来,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这,这个秦般,也太……”结果太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倒是把自己气的面红耳赤的,差点喘不上气来。
人家君王还杯酒释兵权,你说总得来个先礼后兵的?谁像这个新知州一样,一来就这么不安常理出牌,一点面子也不给的?倒真不怕把他们都得罪光了以后难办事的吗?
这其中除却陈钱、王富、还有刘贾,就是齐家最有发言权了。齐姓的当家是这群人中挺少见的瘦子,个子不高,不过那双眼睛看着就贼亮,转动起来很是机灵:“这我们这群人不过是小打小闹的,他秦般当然不怕,依在下看,真的没办法只怕还是得叫陈老爷请出已经上京了的陈知州,不对,现在都不能叫知州了。”他也知道秦般是从京城来的,但是想想,这京城的官,除了刚考完科举的时候被分配的,其他什么时候调到下边都是算下放,那你无缘无故的,怎么就被贬了?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那不管怎么说,也比不上刚刚被升官去京城的陈关啊。
原本陈钱今天来只是表个态,他明确想好了,不管怎么说,那他也不能暴露了。可没想到就在他打算默不作声听完这场聚会的时候,话题居然扯到了自己的身上。虽说想来也是应该的,但是他就是觉得是这个姓齐的看他不顺眼,然后强行拉他下水的:“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这个秦大人是从京城调来的。”
王富就不太明白了,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虽说,他没告诉这些人秦般的家世,可他是从京城调来的,这是明晃晃的事实,大家都知道的。不管怎么说,人家能在京城站住脚,那么铁定了就是京城有人脉关系的,他们是怎么觉得自己能斗得过人家的?
“他京城到咱们这儿怎么着也算是贬的,怎么比得上如今的陈大人,风光得意呢?”齐厚不死心地说。
原本这些人也是没想到,经过齐厚这么一说,再看陈钱现在这幅犹豫的样子,就都觉得是不是陈钱不想帮忙。再一想,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说要做这件事的时候,陈钱就万般推辞,就算是到了最后,他也情愿直接关了店门,不做那生意,也不愿与他们为伍。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蹊跷?
“呵,都说陈老爷精明,不是有什么计划?”王富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会儿看陈钱这拖拖拉拉的样子,说话自然是不好听。他就是觉得,如果陈钱一开始就同他们一条战线,那么就算是看在了陈大人的面子上,这个秦般也不敢放肆。保不准,这次的事情,有可能就是陈钱借秦般的手对付他们的,若是他们都受到了打击,那么他陈家就一家独大了。哪怕是以后出了什么问题,总之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能再威胁到他陈家的地位了。
陈钱本来就是被迫来的,这会儿被人这么看着,还得听着王富就差说这都是他预谋的这种嘲讽的话了,那叫一个气的。自己没脑子,还要来怪他?就算是现在闯祸的是王世安,他也不会去保,保不保的住不说,白白散了他一大家的。这群人又是谁?只见他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冷声道:“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在下告辞。”也不顾身后那些人是什么个表情什么个想法,居然真的直接甩袖子就走了。本来他陈家也不用怕坐在这里的谁,他们自己找死,那也别怪别人坐收渔翁之利了。
“这……”等到陈钱走了,花厅中的其他人才都觉得事情不对,不管怎么说,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唯一的仰仗也就是陈钱了。如今陈钱被气走了,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觉得没办法,然后叹了叹气。
刘贾那个时候也算是帮了王富。这些人中他于王富的关系最好,也是这些人中,算是书香气息参合的最多的一家了,本身也不喜招惹事情,若不是王富开口他根本不会加入。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和陈钱想的一样,也不是他儿子,虽说可以拉上一把,但是没必要就定要为了这个什么道义让家族受难了。于是率先拱了拱手,略带歉意地说:“我刘家本就不喜事端,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刘某也不打算继续下去了,不过诸位放心,刘家不拖各位后退腿,之后会与陈家一般关店几日。”然后也率先走了。
这第一个人可以说关店,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总之之后的这些人,总不好再说不拖后腿但是也不参与关店休业了?刘贾走了以后,这些人,后悔的脸都青了许多。王富是被气的,剩下的这些人是因为觉得自己迟了一步,错失先机。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也不可能再继续这项明显是自杀式行动了。他们没有人是从二十一世纪过去的,也不可能有那些恐怖组织的洗脑式觉悟,这个时候不选择明则保身的,都是傻子。时间看上去很长,其实也没在脑子过多久,只是转了两圈,就有第一个人站出来,表示自己要退出,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等到最后,整个花亭只剩下王富一个人傻傻地坐在主座上,面色红润,但是异常的红润。然后就见原本许久没有动静的王富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捂住嘴的手指间是鲜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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