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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再敢拦。

这天恩浩荡,磕几个头算什么?有了这佛爷镇着,便是王爷遇了也要掂量一番,那不亚于太后老佛爷的真身临世。

姝菡行了礼,仍觉心里难安,复追问:“那日我昏睡后,到底出了何事?”

宫嬷嬷看看左右,凑近了答:“毓庆宫那位大逆不道,已经贬作庶人,配往崤山守灵。英亲王和安亲王两位亲往押解,今日午时方回京复命。太后主子嘱咐您,安心。”

短短几句,将一个当朝储君的废立盖棺定论,姝菡听了这声安心,心里似乎也真的平静不少。

“老奴还有一句体己话。”

“嬷嬷请讲。”

宫嬷嬷贴上姝菡耳畔,“主子她舍不得您受辱,却也实在无法,就在三日前,圣人发落了那位之后,转脸就着人问起违逆太子的宫人何在?太后只言,早和贤主子定下您的终身也上了玉牒,这才将一场浩劫避过去。您若实在不平意,便多看看这尊佛像,想想老祖宗她一片慈爱,心自然也就静了。”

姝菡如此才确定,老祖宗如此匆忙把她送进安亲王府中,的的确确是为了活她一命。

一个以下犯上的宫女,太后便是作为嫡母也难在天子跟前回护她周全。

但是一个上了玉牒的亲王侧福晋,便能让太后挺直腰杆争上一争。

她早该想到的。

至于安亲王府肯低头认下这门亲,不用多想,也必定是权利博弈交换的结果。

想她一个孤女,何德何能,让太后老祖宗为她牺牲至此?

002

安亲王送走了来贺他小登科的几个兄弟,便先回了书房。

他沐浴更衣濯发后,看看天色,离将息还早。

身上的酒气没了,头脑却仍微醺。

白日里去寿康宫,老祖宗苦口婆心和他嘱咐:“那孩子是个良善的,平日为人不求不争,你便是不喜,也看在我老婆子的面上,给她一方小院子,做个富贵闲人,我也定会想方设法如了你的愿……虽她没流着我的血脉,却似我的眼珠子一样金贵,你若敢慢怠了她,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定要和你没完。”

安亲王在灯下哂笑,母妃也好,老祖宗也罢,就连府里的女人们都似乎认定,这个海佳氏是被强塞进王府,不得他喜欢。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几时透出过这个意思?

不过这些也不打紧,一个侧福晋的出身,也足够她在府里安然度日。福晋虽小家子气,却不是心狠手辣的女人。

今日是和那犟丫头的大日子,可她满身的伤,既然不能同房,他原想独自宿在外院。

安亲王已经命人掌灯,准备在外书房混上一晚,却听说,寿康宫的宫嬷嬷亲临,代老祖宗送来一尊白玉观音,已供在他侧福晋正房的西墙……

太后她老人家的举动,反倒激起安亲王三分逆鳞。

这简直是明明白白告诉他:这人你得给我像尊大佛一样供起来……

安亲王愤怒之余,不知为何有些烦躁:“小邓子,跟我去海棠院。”

小邓子看自家主子爷面上泛红,也不知是醉着还是醒着,或者干脆是气的,便小心伺候着他往后宅走。

彼时,姝菡已经在铃儿和映儿的服侍下喝过汤药,准备睡下。

按她所想,凭她眼下的尊容和狼狈,安亲王今晚未必会过来。

虽没到落锁的时辰,她却早早吩咐把灯都灭了。

睡是睡不着的,只独自躺着发呆。

周遭太静,想法便不由自主冒出来。

她成了这府里的侧福晋,如无意外便要在这院子里过上一辈子了。

便是安亲王得继大统,也是换去处更大的院子。

一辈子啊,时间那么长,要找点什么营生打发?才不会像后宫里那些带着怨愤的女人一样可怜?

正胡思乱想,外面突然一阵吵闹。隐约听众人道:“给王爷请安,王爷大喜。”

姝菡惊得汗毛竖起,于黑暗中忍痛半坐起身。

他怎么来了?

随即,有人从外面推开了五蝠海棠纹门板。且一言不发朝着床榻大步走来。

“你是谁?你站住。”

明知道这个时候能进门的没有第二个人,姝菡却还是虚张声势,掩饰自己的慌乱。

安亲王没因她的问话停步,却被桌子边的方凳绊住,随着哐当一声,安亲王怒骂:“哪个奴才伺候的?掌灯。”

果然有人拿着火折子进来。

屋子里霎时亮了,姝菡也更慌。

看着身形高大有如杀神的男人逼近,姝菡只瑟缩靠在墙边叫人:“王爷吉祥。”

安亲王也不说话,向身后挥手。

门被从外面关上。

他背着光,低头端详着慌作一团的女人。来时的火气早在见了她之后散了大半。

平日只觉得她长得顺眼,是个乖巧的。

今日在灯下细看,另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他后院的女人算不得多,也就白氏留给他印象深一些。

相比之下,同是柔弱形貌,这女人和一惯作张作致娇生惯养的白氏还不大一样,是受伤后还要倔强的顽抗,带着点蠢相,真正的惹人怜。

想到这儿,他鬼使神差般伸出了手,按上了她的肩头。

“过了今夜,你便是我安亲王府的侧福晋,勿再在人前露出这副畏缩的模样了。便是哪天真遇见了祸事也别怕,凡事有本王呢。”

姝菡听他说着安抚的话,手上的力道也算得上温柔,却不知为何更怕了。

“奴婢谢王爷体恤,只是眼下夜深了,奴婢身上带着伤,怕是无法服侍您安寝。您看?”说着眼神飘向门口,赶人的意图十分明显。

安亲王反倒坐上床沿。“要称臣妾。”

说着,伸手将半卧半坐的姝菡扶着躺好。

“王爷,奴婢,不,臣妾身上刚结痂,实是不能侍寝……”

安亲王拉下帐子,低笑出声:“哦,你想的竟是这码事。”“放心,本王还不至于色急至此。老祖宗让我多照拂你,我既应了她,今夜便不能宿在别处。”

姝菡仍是不自在:“那王爷可否熄了灯?”

安亲王无奈,说了声“麻烦”,仍下地去。

没了光线将人心晾在明处,姝菡方感压力不似方才大。

“王爷不宽衣吗?”

“将就一晚。”

“王爷的马鞭摘了,硌着臣妾了。”

“闭嘴。”

“王爷……”

“你还睡不睡?”

“王爷在身边,臣妾睡不着……”

安亲王掀开帘子坐起来,下地喝了口温茶。

“你睡,我今夜去厢房。”

被院子里的晚风一吹,安亲王头脑清醒了许多,今晚上的自个儿,真不像自个儿。

那帐子里不谙世事的女人,也不似其他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怀疑你们在养肥我,但是我没有证据_(:з」∠)_

☆、【心意】

001

安亲王醒来时,天还没大亮。

他坐起身,也不急着叫人。

头上一胀一胀地疼,不知是饮了酒的缘故,还是因厢房里倒春寒着了凉。

屋子里没燃香,却带着腻人的潮气,他不假思索地伸手推开窗。

院子里还没动静,只余最后几株绿云间的西府海棠,正垂头丧气地坠着蕊丝,像是打了败仗的将军转眼随风扫地。又像是,昨夜明明畏缩却对自己委曲求全的海佳氏侧福晋。

联想到自己最近情绪的反常,安亲王有片刻失神:这已经不是头一回。

似乎每次遇见这个女人,都会给他些“惊喜”。让他明明恼恨得想把人拉出去打上十板子解气,却每每在最后关头狠不下心。

真不知那女人给他灌了什么迷汤,明明不是个惑人心神的妖姬样貌,却勾得他心火旺。

静下来仔细想想,可能因着她这个人,和府里被规矩教化得千篇一律规行矩步的安分女人们相比,多了些意趣,也多了份坦荡。

远的不说,再没哪个女人敢在侍寝的时候对他说,“王爷在身边,臣妾睡不着……”。

想起这茬的时候,小邓子刚好在门外听见动静,带着两个侍女进来伺候,他身后还跟着那木都鲁氏和捧着常服的倩儿。

安亲王便没来得及收住嘴角挂着的笑意。

“请王爷安,爷今日看着分外健朗,想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那木都鲁氏说着亲自取了热巾子给安亲王擦脸,就像无数次他宿在她主殿正房里一样,却终归不大一样。

安亲王从她手中接过帕子,拉她同坐在榻上。

“怎么亲自过来了?”

按理说应是让海佳氏承宠后去主殿给身为女主人的那木都鲁氏请安,但海佳氏现在还不能下地,情况特殊另当别论。

“臣妾顾念着侧福晋身上带伤多有不便,怕是伺候的不周到,遂带着换洗的衣裳过来,没扰了爷的清梦?”

“你来的正好,我确有几件事要和你商量。”

那木都鲁氏坐直了身子,一副受教聆听的样子。

“太子倒了,朝堂上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说不得哪日就变了天。外面如何先不论,咱们府上万不能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最好闭紧了门户,少言是非。”

“王爷放心,臣妾定会约束好府里的人。”

“嗯,再有,府里添了新人,很多旧规矩和人事安排,也要改改。”

那木都鲁氏没领会他的意思,只好试探:“每月侍寝的时间,臣妾已经重新拟了,正想问问您的意思。”

安亲王将凉掉的巾子递给小邓子,“且说来听听。”

“咱府中如今有一个侧福晋,一个庶福晋,另四个格格。臣妾想着从前的规矩也不必大动,便将我月初那十五天匀出来五天给海佳氏侧福晋,余下的不变,仍旧每人三天。”

安亲王打断她:“也不必如此,前头十五天照旧在正房,后面是海佳氏五天,白佳氏三天,剩下的,也不必特意排了。”便是余下的日子,全凭他自己心意。

那木都鲁氏看安亲王给她体面,难掩饰脸上喜意,嘴上却推让:“这怎么使得?臣妾都这把年纪了,合该让了年轻妹妹们为咱们府上开枝散叶。”

安亲王再次打断她继续交待:“我看海佳氏屋里是你的大丫头映儿在顶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回头我向母妃再要几个本分妥帖的添补进来。白佳氏月份大了,过阵子这位份也要提上一提,顺便也要多备上些人。”

那木都鲁氏听闻安亲王要提拔白佳氏,脸上的笑便不那么自然:“都听您的安排。”

“我去外书房用膳,你也早些回房。”

“臣妾和王爷一道出去。”

002

姝菡一觉睡到次日辰时,险些错过早膳。

听铃儿说福晋一大早来海棠院亲自将安亲王接走了,顿有种如蒙大赦的错觉。

昨夜安亲王去了厢房,她却用了很长时间入睡。

意识半睡半醒的时候便已经想好,无论是为了守住自己的本心,还是为了费佳氏的尊严,后院里争宠这条路,她都断然不会选。

虽她隐约觉得,安亲王或许对她存了几分青眼,但她却很有自知之明:历朝历代以色侍君的女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是身首异处便是遭万人唾弃。

更何况,以她那点“姿色”,也就只比乾清宫里站桩的御前女官强上一些,想凭此留住安亲王的心无异于痴人说梦。

早膳过后,映儿捧着几本册子进了屋。

是时,姝菡正半靠在桃木床的木架上。她让铃儿找了张炕桌放在身前,又用笔架撑着本药经打发时间。

右手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只胳膊上还有两道鞭子痕,相比左边却好上太多。

吃饭梳洗不行,翻个书页勉强使得。

“侧福晋,宫里赐下的赏还在屋里堆放着,可要造册入库?”

姝菡本以为那木都鲁氏会过手打理,倒是没想过如何处置这些物什。

确切讲,她连这些赏赐有些什么都不知道。

铃儿在一旁提醒:“那些都是太后老祖宗和两宫娘娘的恩典,奴婢倒想跟着掌掌眼,省得连自己院子里的宝贝都不识得,倒让人笑话了去。”

姝菡想想也是,这些东西虽贵重,却不能变卖,更不能损了伤了,过了眼也好心中有数。

“那你便让映儿姑娘带着你开开眼,顺便也誊抄一册存起来。回头我有机会进宫,也好知道到哪处谢恩。”

映儿终究是要回主院的,只在一旁唱名,由着小太监把东西呈给姝菡过眼,再由着铃儿录进册子。

从早间到午后,总算折腾完。又要分别重新封箱,抬到东边库房里锁好。

姝菡那时终于知道,太后是有多疼她。

屋子里有八只箱子算是体己,院子里停着十六台的陪送,里头除了亲王侧妃该有的妆仪之外,贤妃和淑妃两宫主位共赏下了四对如意两套头面,余下的都是太后老祖宗的私库珍品。

珍珠玛瑙翡翠碧玺和各色珠宝装了两满箱、绫罗绸缎钗环首饰又是两箱、古玩字画经史子集两箱外加成套的常服两箱。

便是用作郡主的陪送也尽够了。

如果不是因为规制有限,怕是不止如此。

姝菡心下感激,只能盼着早点康复,再多替她老人家抄上几卷经书。

东西归置的差不多了,姝菡只把从前母亲留下的那只红木匣子单留出来,让铃儿放在她的案头。

布置好这些,她也有些乏了,便躺回去歇了个盹儿。

再睁开眼,安亲王背对着她坐在床头的八仙桌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手边是下午放在姝菡床头的木匣,此时敞开放在桌上。

而安亲王手里,攥着块荼白色的绢布,姝菡隐约觉得眼熟。

等想起来那是安亲王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旧物,已经吓得不知如何同他解释了。

安亲王适时转过身来:“那生肌的良药不见你用,这块不起眼的帕子,你倒是藏得紧。”

作者有话要说:菡菡:我没有,我不是,你听我解释!_(:з」∠)_

小剧场:

徽徽:菡菡,我听说汉人夫妻间,时常叫些爱称的,诸如谢郎,容郎,玉郎啊……

菡菡:王爷的意思是,也让臣妾取一个?

徽徽星星眼:嗯(乖巧.JEPG)

菡菡:徽郎~

徽徽:欣喜若狂!!!菡菡叫我徽郎了!!!

-=-

等等,徽郎?感觉哪里怪怪的?

☆、【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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