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带着王夫人真搬家,却听着前头忠顺王府的人找了来。
如今忠顺王爷给皇帝办事,抄了好几个府宅,贾政一听说门房忠顺王府的长吏点名找自己,当下便白了脸,又连忙问道:“带了多少人?”
那门房觉得二老爷这话问的奇怪,带着一股讥笑说道:“就长吏和两个小厮啊,如今已经在偏厅等着了。”
贾政这才稍微放下了心,想着定然不是为了甄家的东西前来。
贾政回屋换了身衣裳这才前去,那忠顺王长吏见了贾政一双带着探视的眼睛把贾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后靠在椅背上翘起了腿冷冷说道:“王府丢了一个伶人,要是旁人倒也罢了,偏偏是我家王爷最爱的,这不外头都说他失踪前几日和贵府的宝二爷素有来往。”
这话一出,贾政气的浑身哆嗦。忠顺王爷之前不显山露水,可如今大家才明白,这忠顺王爷他就是皇帝的人,况且如今又担着抄家的事,京城里谁敢惹他。
“犬子素来便在家读书,会不会误会了。”贾政说着,便见那长吏一张脸带着冷笑,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儿子在外干了什么,恐怕你这个做父亲也不知道,不如请他过来问一问,要是那个伶人找不到,到时候就不是我上门了。”
这话一说,贾政看向一旁的小厮道:“还不快去把宝玉给我叫来。”
那小厮跑着便去了院子里,见了宝玉当即便把宝玉拉了过来,宝玉一进门便面如土色,见了贾政连话都不敢多说,忠顺王府长吏冷冷的看向宝玉,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淡淡的说道:“宝二爷,琪官在哪?”
“我不知道,只听说他前几个月在城南置办了田庄,兴许在那。”宝玉说着便偷偷看了一眼贾政,长吏起身抱拳离开。待那长吏一走,贾政当即便对宝玉道:“你不长进倒也罢了,竟然还敢惹到忠顺王爷头上,你是嫌我活的太长了是。”说完便叫了两个小厮把宝玉按在长凳上,直接打了个皮开肉绽。
宝玉哪里吃过这个苦头,没多久就昏死了过去,贾母叫了婆子过来相劝,贾政虽气不服,可看着宝玉这昏死的样,最后便罢了手。
贾政回去后,便见着贾赦站在陶然居,见了贾政道:“听说方才忠顺王府的长吏来找二弟,吓得我都不敢出门了,不知忠顺王府找二弟何事!”
贾政本就又气又怕,如今被贾赦当面问起来,当即羞愧不已,也不管王夫人等人自己先坐着马车便走了。
张瑛一早便带着三春和黛玉宝钗出了门,一开始采买东西,二来也是想着此去滨海一去就是好几年,府里的姑娘们又要有好几年不得见,于是便趁此机会好好聚一聚。
探春今儿难得有些怏怏的,倒不是王夫人贾政搬走,而是赵姨娘贾环也一并走了。原先在一个府宅住着,探春十分嫌弃赵姨娘,更是不喜贾环的猥琐,可如今要分开了,探春这心理倒是难过起来。
赵姨娘虽粗鄙无脑,可到底是探春生母,要不是赵姨娘怀胎十月哪里会有今日的探春,更何况赵姨娘不堪,可在探春幼时也常偷偷给探春送吃的用的。
这边宝钗素来便是个知心人,探春心思旁人都略知一二,只是黛玉等想着探春是个好强的,这些话不便多说,只拉着探春看首饰布料。独宝钗乘着众人闲聊时拉着探春劝了两句,探春心知宝钗是好意,只是有些话放在心理还成,一旦说出来便只觉得难堪又难过同时还带着淡淡酸涩。
一行人从首饰铺子出来,便进了一间刚开张的酒楼包厢。因着今日府内分家,姑娘们虽出了门可面上仍旧是淡淡的,始终高兴不起来。倒是迎春面色带喜,今儿又连着买了好了首饰布料,更是买了不少小玩意。
惜春见迎春不住的查看买的胭脂盒子便笑道:“这定了亲就是不一样了,二姐姐这是女儿悦己者容啊!”
迎春当即便笑了,放下了打开的颜值盒子,看向惜春道:“爱不爱美的,我就是自己看的,和旁人没什么关系。”
黛玉接口道:“二姐姐买了什么颜色,我方才买重了。”
探春听闻便笑道:“难得出来一次,我喜欢的味道都各买了三盒。”
“没必要买那么多,要是你们需要,我让我哥哥帮各位带过来就成了。”宝钗说完,探春接口道:“哪里好麻烦薛大爷,再者我瞧着方才那铺子的胭脂是老板娘自己做的,格外干净也细腻。”探春说着打开一盒递给宝钗。
宝钗一看,天青色的陶瓷盒子里一摸淡淡的粉色胭脂透着一股清香。“确实是好东西。”宝钗说着便递给了边上的惜春。
方才一行人就惜春和宝钗没买胭脂,惜春虽素来清冷,可到底是小女孩此时见那胭脂确实好,不免后悔到:“早知道这么好,方才就买了。”
“这有何难,待会再去一趟买了便是。”张瑛说着,听着楼下传来人声,起身开了窗子,见着下面正好差役押着罪妇而过。
宝钗站在张瑛身侧脸色微变,迎春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惜春黛玉二人则不免红了眼眶。原本都是养尊处优的贵妇小姐,如今却身着破烂衣衫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更有些泼皮无赖指着几个貌美姑娘说着下流话。
“那个是不是史大姑娘!”黛玉指着跟在一老妇后面的粉衫的女子说道。
张瑛遥遥看去,确实是史湘云,史家被抄家,男子流放女子发卖,难道今日便是发卖的日子。宝钗低头不语,迎春面带忧色,惜春则淡淡坐了回去,只黛玉看了看张瑛道:“湘云年纪这么小,自幼便没了爹娘,如今又遭逢巨变。”说完这话,黛玉顿了顿道:“也不知在哪里发卖。”
张瑛没想到今儿出门回遇见这事,也着实是巧了,见着黛玉一脸不忍,低叹一声道:“犯官子女一律充作官妓,这事咱们帮不了。”
也是史湘云运道不好,史湘云和卫家订了亲,这卫家被抄家灭族,史家紧接着也被抄家,史湘云作为史家长房嫡女,早就在上头的名录上,哪里有那么容易救出来。要是个丫头小厮不过多花些银子便能买出来,这种犯官女眷着实难办。
众人心中也明白过来,一时便没了兴致,张瑛也有些难过,遂草草回了府。
这才刚回府便听着宝玉被贾政打的昏死过去,又是一阵人仰马翻,请了两个太医过来,到了后半夜宝玉总算是醒转过来。那宝玉素来有些呆病,他在屋内养了两日,除了鸳鸯代贾母过来看了两次后,便没旁人过来于是便叫了晴雯来问。
晴雯这人素来便有些直,听了宝玉问询,毫不掩饰的说道:“二老爷搬走了,几位姑娘都如今都要理家,哪里有功夫过来。”晴雯说完,见宝玉一脸不敢置信,便软了声音道:“宝二爷也好好想一想,二爷不日便要去滨海赴任,二奶奶是定然要同去的,这家里将来就要二姑娘三姑娘持家,如今乘着二奶奶还在自然是抓紧交接,兴许过几日便会来看宝二爷了。”
之前晴雯叫宝玉都称呼二爷,可如今琏二爷在外在内都被人直呼二爷,于是乎为了分清两人称呼,下人们只叫宝玉为宝二爷,时间一久,连宝玉屋里的丫头都称呼宝玉为宝二爷。
宝玉之前还不觉得,今儿听得晴雯一口一个宝二爷,只觉得难听的很,当下便黑了脸,冲着晴雯道:“在屋里你怎么也叫我宝二爷,平白显得生份。”
晴雯奇道:“宝二爷好奇怪,府里的人都叫宝二爷,难道我就叫不得,更何况琏二爷如今府内福外都认他是贾府的二爷。”
晴雯不说还好,说了之后,宝玉当即便黑了脸,指着晴雯道:“你这是要故意来气我不成。”晴雯虽心高气傲,可对宝玉也是一力维护,这些日子要不是晴雯处处拔尖,宝玉这边丫头早就心散了,如今被宝玉一说,当即丢了帕子,看着宝玉道:“二爷好大的脾气。”说着便出了屋子。
宝玉心情不畅快,离了晴雯别的丫头也不再跟前伺候,或者说自从二房失势后宝玉屋里的丫头便一日比一日懒散,之前好歹还装装样子,如今贾政王夫人一走,那几个丫头索性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这不晴雯赌气一走,连个端茶的人都没。
“宝兄弟在么!”宝钗进门连个丫头都没看见,一路便进了里间,听着宝玉声音:“宝姐姐别进来。”
宝钗站在门槛那,摇着扇子闻着里屋传来一阵阵的酸臭味道:“怎么了,是膏药不好么,我特意带了我家的药丸来,专治这种伤。”宝钗说着便要进门,宝玉来不及穿裤子,拿了一旁的被子盖住。
待宝钗进屋这才见着床下的尿壶都满溢了出来,宝玉头发黏糊糊的粘在头上,被子泛着一股酸臭味。宝钗送药本就是薛姨妈的意思,如今一件宝玉这幅邋遢模样,顿时便倒了胃口,可还是强撑着说道:“我给宝兄弟特意送了药丸来,让晴雯给你敷一敷,过两日就好了。”
宝玉苦笑一声,略微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丫头和我拌了嘴,赌气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那还有旁人没有!”见着地上隐隐有水渍,也不知是尿液还是别的,一张脸微微带着红晕道:“要不我给宝兄弟把晴雯给找来。”
还不等宝玉说话,宝钗便放下了药丸出了屋子,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晴雯并没走远,不过是在后方修补衣裳,宝钗走过去,便见着晴雯正在缝补宝玉的一双袜子。
“我给宝兄弟送了些棒疮药过来,晴雯姑娘去帮宝玉擦一擦,这药专治这种打伤。”宝钗说完,便见着晴雯抬了头看了一眼宝钗,带着点审视道:“宝姑娘去过宝二爷屋里了?”
宝钗被这一问便有些不自在,点了下头道:“一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我就进屋了。”说着看了看晴雯手里的袜子道:“这个袜子用了好几年了,怎么还补,换一双就是了。”
听了这话,晴雯看了看宝钗,丢下袜子起身道:“谢谢宝玉娘来看宝二爷,我家那个宝二爷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也不读圣贤书。”晴雯说着,叹了口气接着道:“宝姑娘想必也看到了,这些丫头们看着年纪小,可一个个的都是人精,之前还稍微做做样子,如今是连样子都不装了,一个个的整日见不着人,就这宝二爷还整天作妖。这衣服等物宝二爷不要旁人做的,都要身边人做的才穿,可我一个人哪里忙的过来。”晴雯说着干笑一声,自嘲道:“好端端我说这些给宝姑娘听作甚,不过是白抱怨了。”晴雯说着便起身去宝玉屋里。
宝钗一起过去,一路上见着花草长得乱七八糟,墙角处更有不少蛛网缠绕,想来是下人极不上心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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