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什么打听到了吗?”傅楼屿放下书,捏了捏眼角,看了一下午,眼眸都有些酸。
“不曾打听到,二人在屋内聊的,外边有人守着。”管深要是靠太近容易被发觉,“不过睿王出来的时候神色不对劲,不像是欣喜之色。”
“知道了,下去。”傅楼屿收起书,坐直了些,倒了杯茶喝了口润润嗓子。
“管深这意思是睿王没有说动澹台明俊?”玲珑看向他。
傅楼屿瞧见玲珑的唇瓣都起皮了,茶杯递到她唇边,“你觉得澹台明俊是傻子吗?”
玲珑就势抿了口,润了唇瓣,“当然不是,不仅不是,澹台明俊还是一只老狐狸呢,想必他已经察觉到了睿王之事,若烟县君委实不是澹台明俊和亲的最佳人选,且澹台明俊自己也晓得娶若烟县君的可能性不大。”
“还有一个缘由,若烟是庶女,澹台明俊看不上。”澹台明俊也是一个有气度的男人,怎么可能看得上被人硬塞给自己的庶女,他和亲娶回去的可是太子妃,就算日后不一定可以成为皇后,那北麓的太子妃也不能是庶女,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也是,澹台明俊不可能任由大楚这般轻视于他,他也晓得嫡庶之别在大楚有多重要,如果是公主还好说,只是一个王府庶女,他还用不着放在眼里。”玲珑站起来抻了抻腰,又看向傅楼屿,“那你觉得澹台明俊会挑一个怎么样的?”
“首先会是嫡女,其次,怕是会选一个官位不上不下的,好拿捏,到时候他的目的达成了,日后他登基,也绝对不可能册立大楚女子为皇后,届时只需要一个借口,大楚也不可能去管这件事。”
原本北麓和亲想带回去的是太子侧妃,正妃之位并不想给大楚,是大楚要求大楚女子只做正室,澹台明俊正好又没有正室,这才变成了娶正妃,但这也只是一时之计,日后北麓皇后决计不会是大楚女子。
“和亲这般为难的事,真是苦了那些姑娘了,被家中推了出来,只为了那个爵位。”如果没有一点甜头,那些人也绝对不会答应。
“如今大楚国力不够强盛,能用一个女子就平息的战乱没有人会不同意。”和亲这件事也不知道是大义还是悲哀,无论是大楚还前朝,多少的和亲女子死于他乡,可在位者是不会怜惜一个女子的。
“夫君,我们一定要努力,让大楚国力强盛到无人可欺,让大楚的女子日后都可以不必和亲,就算是和亲那也是对方八抬大轿,千里红妆的求娶,是所有人都愿意争着去的好去处,而不是被迫委身敌国。”
玲珑握住傅楼屿的手,同为女子,最能明白那种感觉,只愿日后再无和亲的姑娘,再无娇魂飘荡在异乡。
“好,我答应你,终有一日,大楚再也不和亲。”傅楼屿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也是一个承诺,不仅仅是给玲珑的承诺,更是给大楚女子的承诺。
一个天下太平的承诺。
“好。”玲珑笑着挠了挠傅楼屿的手心,“走了,去用晚膳。腹中空空呐。”
——
睿王回府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他以为自己开出的条件还算优渥,谁知道澹台明俊如此不识抬举,居然一口回绝,还搬出陛下。
他要是能通过陛下这一边,还能去找他?
睿王早知道陛下是不可能同意若烟和亲,可为了傅高朗,却不得不拼一次,这次傅高朗得罪的是叶家,那个太子妃精明的很,恐怕不会罢休,他可不想白白损失一个儿子,把一个儿子培养长大费了他多少心血,要是就这样废了,就算是庶子,他也舍不得。
说到这个,他就后悔,早知道就不去威胁傅阳旭了,也不至于被傅阳旭下套,折损进去了一个儿子。
可他又不能去找傅阳旭,澹台明俊他也动不了,身上满是憋屈,都不知道到底该怪谁。
澹台明俊只说到时候看,没有把话说绝,可他的意思睿王怎么可能会不懂,分明就是婉拒,而且澹台明俊竟然那般懂大楚的嫡庶之别,不是一个好糊弄的。
见睿王的低气压,府里的人都压低声音,缩紧脖子干活,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睿王。
还未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跑出来一个西侧院的丫鬟,睿王一看见就想发火,还以为是若烟又在闹,强压住火气,最好不是若烟的事,“什么事?”
“回禀王爷,刘侧妃有喜了。”丫鬟战战兢兢的,生怕睿王一个生气扭断了她的脖子。
“什么?侧妃有喜,你确定是刘侧妃?”睿王不敢相信,若烟都这么大了,这么多年他对刘侧妃的宠幸也不少,可她的肚子却再也没有动静,如今在他决定把若烟送去和亲的时候刘侧妃居然怀孕了?
“是的,府中的大夫诊断,的确是有喜了,但最近刘侧妃胃口不佳,大夫说胎儿有些许不稳当。”睿王早已过不惑,刘侧妃也三十多了,算得上是老来得子,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欣喜的事。
“本王去看看。”睿王有些激动了,这个时候刘侧妃还能怀上,说明他雄风不减啊,这多让人欣喜,几个孩子都大了,突然来了一个小的,这添丁之喜如何都遮掩不掉啊。
睿王喜冲冲的到了西侧院,却瞧见刘侧妃正吐的昏天黑地,睿王一看,这不就是害喜的征兆吗?顿时心头更加欣喜。
“敏娘,怎么会吐的这般厉害,请大夫了吗?”睿王扶着刘侧妃的肩膀,女人梨花带泪,哪怕三十多了,注重保养的她也看不出来年纪,反倒是风情万种,时常迷的睿王找不着北,这才会在刘侧妃只有一个若烟的时候还这般宠幸于她。
“妾身给王爷请安。”刘侧妃柔柔弱弱的起身要行礼,看那样子像是随时都要倒下了,引得睿王连忙扶着人。
“敏娘,别多礼,快坐下,还不快请大夫来,没看见侧妃都这般难受吗?”睿王看了屋子里的几个丫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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