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璇会这样坦白的原因,是她看明白了谢丛琰与寇凛不和。
谢丛琰终于将刀收入鞘中。
问出了该问的,楚谣交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事情与他无关,留给寇凛。
然而寇凛并未从佛像后走出来。
寇璇还在讲述:“进入云南境后,恰好又赶上云南王叛乱,我与护卫们也失散了,独自带着阿凛东躲西藏。两年后,先帝驾崩、淮王谋反的消息传来,知道镇国公府被诛了九族,我便想要回洛阳去,可我发现谢埕的人竟还在寻我……我带着阿凛绕了远路,先去了湖广,尝试找一找阿凛的外祖父,那时天灾战祸频发,单是路上就走了三年,又在湖广待了一年,实在找不到,便给了人牙子点银子,让他们将阿凛绑去扬州卖掉……”
谢从琰道:“随后你孤身去了洛阳?”
“恩。”寇璇道,“老家主告诉我,小姐当年生下少爷您之后,身体虚弱至极,一直也调养不好。您满周岁时,她已是命在旦夕。而淮王夺嫡失败,膝下两个孩子连同傅家的子孙全部被诛。小姐知道不必再躲了,主动去找了谢埕将军,将少爷您托付给了他。”
谢从琰若有所思:“贺兰家也算对我有恩,老家主竟没想过来找我讨要好处?”
寇璇叹了口气:“贺兰家的人胆子小,祖传的,只想着偏居一隅做点小生意,不愿承担太多风险,央着小姐别将他说出去。还劝我也别去趟这浑水,搞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恰好贺兰哲瞧上了我,老爷子便让我留在贺兰府里,当年我愿替小姐引开追兵,老爷子极是欣赏我……又过两年,塔儿谷一战后,爆出谢埕竟有个外室子,能不能承袭爵位闹的天下皆知,我心里已有个底了。”
谢从琰思忖片刻:“贺兰哲是否知道我的身份?”
“绝对不知道!”寇璇生怕谢从琰误会,连忙解释,“少爷,贺兰老爷子谨慎的很,不会告诉任何人,关于我的身份,只对贺兰哲说是对他们贺兰家有恩的罪臣之女。”
谢从琰微微颔首。
“距离咱们徐家出事,过去二十九年了。淮王谋反,也已将近二十五年。我在贺兰府后宅待了将近二十年,应是没几个人还能认出我了。”
不然的话,她早早去和寇凛相认了。想到这里,她讨好着道,“少爷,您想让阿凛他们夫妻失和的话,我有办法的……”
谢丛琰截住她的话茬:“当初你杀他亲人,借用寇家身份,我当你是形势所迫。如今不知补偿,竟还一心想着利用他?”
寇璇毫无半分愧色,理直气壮地道:“他那亲姐姐不过是个没见识的妇人,从蜀中到湖广,那一路乱的很,能不能平安到达谁也说不准。何况阿凛待在我身边,我待他不薄,不然他岂会记着我恩直到今天?要知道,养活他的那几年,正是大梁立国以来最乱的几年,没有我,哪有今天的他?”
话音一顿,她小心打量一眼谢从琰,“少爷,人总得知恩图报,您说对?”
此话一语双关,谢从琰笑了一声,提刀指了指寇凛藏身的佛像:“你别来问我,去问他。”
寇璇微愣片刻,朝着他指的方向,仔细分辨,竟看到露在外的云纹长衫一角。
这衣裳是寇凛今日穿的?!
跪着的寇璇脑子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瞳孔中的恐慌遮掩不住,难以置信的看向谢从琰:“少、少爷!您竟设计我!”
他一定早猜出了自己与他有些关系,故意来套她话!
寇璇又悲又怒,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明知我是徐家的人,您怎么能?!”
谢从琰不搭理她,手里的刀重新挂回后腰,提步往外走:“人交给你了,随你处置。”
这话是说给寇凛听的。
“少爷!少爷!谢从琰!”寇璇根本不敢去看寇凛藏身的佛像,巨大的恐慌将她笼罩,扑上前抱住他的腿,“你不能这样对我,谁都可以这样对我,唯独你不行!当初若不是我引走追兵……”
谢从琰的腿被她牢牢抱住,停住不动,垂下视线看着他:“自我有记忆以来,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你们为保我付出了多少辛苦。”
寇璇哭道:“可这是事实啊……”
谢从琰蹙着眉:“我没求着你们保我,这恩为何要我还?是我母亲求你了么,那你去地府找她还。”
寇璇吃惊:“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不是觉得自己救了只白眼狼,十分不值?”谢从琰冷笑道,“没错,你的感觉是对的。谢埕舍命为我的前程铺路,我都不会感激他,更何况是你?这些年你不来找我邀功,不也是摸不准我的性格,怕自己捞不着好处,反还被灭口?”
“我没有,我对小姐忠心耿耿,不去找您,只是怕万一连累……”
“难受么?舍身去保的孩子薄情寡义,六亲不认。可被你害惨了的孩子,却视你如生母一般爱重。饶是如此,你还贪得无厌,不知珍惜。”
谢从琰本想一脚踢开她,终究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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