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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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贵贵打定了主意便坚定不移。宋重把冯二狗提亲的事情给宋贵贵一说,她更加坚定了要走的信念。

莫说她之前对冯二狗就没啥好印象,冯二狗无才无貌无德有什么能让宋贵贵看上眼的。更何况梁孺早就扎根在宋贵贵心中,冯二狗连给梁孺提夜壶都不配。那日苞米地里面冯二狗干的龌龊事更是叫宋贵贵对她恶心万分。

说什么都得走,前一个卫响躲都躲不及,后一个冯二狗眼看就要逼到家门口去了。就算是死在外头,也不能给这两个人做个一妻半妾的。

宋贵贵要走,缺了一笔钱,她得找宋重从丽娘那里把她交的月银再偷出些回来。这么做是难为了宋重,未料到宋重当天晚上就帮阿姐把行路盘缠弄来了。在这个人情冷薄的家里,宋重是宋贵贵唯一的暖心了。

夜半三更,宋贵贵动身,宋重相送。

宋贵贵没有别的不舍,便只记挂这个弟弟:“阿重,姐姐对不起你,让你做了这种事情,阿爹以后就靠你了。”

宋重红着眼眶,眼见宋贵贵这就真的要走了,头脑还是发蒙的。

“阿姐,我真不知道这样帮你究竟是对是错。”

“你难道想让阿姐嫁给冯二狗吗?”

“当然不想。”

“那就是了,我非走不可。”

“可你一人上路,此事真的非同小可。”

“我还得过些时日再走,待阿姐考取了医女资格。医女行路畅行无阻,受朝廷保护,便无需担忧。”

“话是这么说,可……可我总是不放心。”

宋贵贵知宋重从未经历过这么大的事情,可也真是难为他了。

“阿重,不必为我担心。姐姐如今是被逼到死胡同上了,可姐姐不想就这么认命。置之死地而后生,姐姐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宋重静默无语,良久帮宋贵贵将包袱系在身上,哑着嗓子哽咽:“这一分别,不知道我姐弟二人何年何月再相见。”

宋贵贵与宋重抱了抱:“一切会好起来的。”

“二里远的地方,我替阿姐张罗了辆马车,车夫姓牛。我不敢让他靠家中太紧,这二里地只能阿姐自己走过去了。”

“嗯。”宋贵贵将包袱挎紧,勉强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走了。”

说罢,压抑着情绪,再也不看宋重的表情,也不看家门一眼,宋贵贵一路上小赶小跑地向前面走。

方才她故作轻松,其实心里怕得要死。宋贵贵怕她哪怕再看宋重一眼,再看家门一眼,便再也走不成了。

离家之前宋贵贵才感受到,家这个地方,哪怕诸多不好,也是难以割舍的。

**************

北朔苦寒之地,将士们却风餐露宿,饥不果腹。这已经是鹿鸣军被困凤鸣山的第五日,军心已有涣散之向。残兵伤将比比皆是,战况惨烈。

宋贵贵便在这里忙得衣不解带,不眠不休也已经两日。

昙香给宋贵贵打了盆洗脸水,递过去一块热面巾道:“贵贵,你擦擦脸,一会儿就去歇歇。你这么不眠不休地拼命,仔细自己熬不住,也成了伤病。”

宋贵贵打了个哈欠,也是极累得狠,可看着剩下没来得及整治的病患,又是放心不下:“可他们?”

“哎呦,你自己都快撑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

昙香见宋贵贵这么不顾及自己身体,有些微怒。她们这一路从眉山镇行到北朔,整整用了半年,可是吃尽了苦头。

宋贵贵比不上她,昙香曾经江湖风餐露宿磨练过一身好筋骨。这半年来,衣食住行都简陋不堪,宋贵贵身子本就娇弱,如今更是操心劳累更是不如以前,却还是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

昙香知道,宋贵贵这么拼命,除了是真担心将士们的伤之外,更是因为她急着鹿鸣军早日离开风鸣山,可以与鹰潭军汇合。

鹰潭军是大景帝国里面最出色的军队,从军兵将全是清一色的上士刹武军。昙香知道宋贵贵心中心心念念地挂着那个人。

尽管这半年内,她们四处打听,也未曾得到梁孺半点讯息,可昙香知道宋贵贵嘴上不提一句,心里头却丁点儿没有放弃。只不过在多番打听梁孺下落却一次次杳无音信以后,宋贵贵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期待后的失望。

可连周敬生都说,大景帝国良兵良将数以万千,莫说是找个正五品之下的将军都有困难,更何况以梁孺的从军年限来看,军中地位应该不甚很高。

而且上士刹武军从军之后向来重新编名入伍,要想顺利找到梁孺真如大海捞针。

昙香一路上陪着宋贵贵倒无怨无悔,只是心中对周敬生一直有愧。

回想半年前,正因她在卫响跟前贸然显露了拳脚,却一味只道事情发生良久,她惹上的那位权贵早不会把她放在心上。

谁知,豪爵贵族命脉相连,交往甚密。没过多久昙香的身份就经卫响之口传入了那权贵耳中,权贵当即立要痛下杀手,多亏了周敬生的一番性命相互。

可也正是如此,连累他同时被罚充军远征,从此跟着她们一起背井离乡。

昙香盥洗收拾好日常衣物,看了看时辰,有些担心起来。当兵从将就是把性命豁在了外面,说着是天军不用过于冲锋陷阵,可保全性命。可真到了战事吃紧之时,管你是天军地军,都得真刀实枪地上阵。

半年里周敬生就受过两次很严重的伤,昙香在他身旁日夜照顾。这次周敬生刚刚升为执戟长,算是在军中地位有些头目了,这便被派去打听情况,与鹰潭军接头。

昙香来了军营才知道,这里并没有她往日想象得那么公平正义,黑暗摆不到明面上的事情照样多得数不胜数。

在这里,同样欺软怕硬,周敬生就是不惜得昙香跟着他还这么受委屈才一次次不顾劝阻,战场上哪里危险就往哪里上,好歹才拼了今日的执戟长位置。

可荣誉与风险相当,地位上升了,受人尊敬了,危险也同样上去了。昙香仍是时时刻刻不为周敬生担心。

有了切身体会,昙香可算也能明白为什么梁孺对宋贵贵会不告而别。

周敬生从了个天军都如此危难重重,而且他还一直说,做不到副尉绝不与自己成亲。后来她们听说,梁孺从的是刹武军,同黑色杀手,人肉兵器差不多。如此,梁孺便有九条命也难以生存。

这样说来,他对宋贵贵的诸多安排,也可谓椎心泣血,想来他的痛苦不会比宋贵贵的好。

昙香有时候会想:若是宋贵贵对梁孺没有那么固执执着,他们两人就此分开的结局也不失为好。听着是残忍绝情了些,可长痛不如短痛,总好过宋贵贵现如今的样子。也是孤孤单单地。她还有周敬生这个依靠,可宋贵贵就什么依靠也没有。若不是医女中颇受尊重,她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走神了?”

昙香兀自想着诸多心事,被个洪亮男声打断,猛地一惊,抬头看向来人。

那人生的威猛雄壮,说起话来声音洪亮有力,不是别人,正是这鹿鸣军的朗将,谢歌。

昙香不敢失了军纪礼节,忙向谢歌行礼。

谢歌洒脱地摆摆手道:“我早就说了,无旁人的地方不必拘礼。你是宋医师的朋友,便就是我谢歌的朋友。朋友见面岂有跪拜行礼的道理?”

昙香笑道:“那是朗将体恤兵民,可我区区贱妇若是再不知礼节,便再说不过去了。”

谢歌又是哈哈一笑,心中对这个蕙质兰心的丫头十分满意,不愧是他执戟长的心上人。

谢歌轻轻咳嗽声,正了正音色,说明来意:“前些时日托姑娘送给宋医师的东西,不知宋医师的想法如何?”

昙香面色有些为难:“东西我家姑娘已经收下了,对朗将的心意也是不甚感激,只是觉得朗将您威武霸气,不是我等小民……”

谢歌打断道:“我不听这些虚言妄词。这么说,宋医师还是不愿意接受我了是吗?”

昙香静默,谢歌便长叹一声。

片刻以后,谢歌又问:“宋医师可还在伤兵营,我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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