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荀湛难道还有什么异动不成,可是荀澈明面对这个弟弟确实颇为宠爱,这里面怕是真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昔昔点头,荀澈看昔昔下了软踏,带昔昔走到窗前,男人把朱漆窗牗往两边一开。
巍峨壮阔的重重宫城,在绚烂的落日余晖渲染之下,蒙上了一层金红的薄纱,站在高处观望,犹胜平时不同的感受。
昔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俯瞰这重重的宫城,霞光披就的美好她赏不到半点,竟无端生出一股惧意。
在昔昔看来,此时的宫城被鲜血染就一样才披上一层红纱,这预感实在不祥。
女孩清眸看着旁边长身玉立的荀澈,男人的半边俊脸映射霞光,好似染了森冷的血意,眸色幽暗深不莫测,薄唇勾起的弧度让人发寒。
昔昔发愣之时,荀澈已递过一个千里眼,踱步到昔昔身后,大手搭在女孩削薄的细肩上,饶有兴趣问昔昔,“昔昔要不要看下面的……一对……朕觉得应该称为——野鸳鸯。”
男人已经把千里眼递到女孩眼前,下面御花园的小阁亭,一对男女正相拥一块,昔昔诧异,没看错那男子是珉王世子荀沥。
男人淡淡道,“那个女子是洪国公方晋的嫡长孙女,方若芙,珉王把儿子送到京城为质,双胞胎兄弟经常互相替换身份,朕不知道昔昔记不记得小时候落水之事,不过想来你也记不得,你那时也不过只有三岁。”
昔昔反问荀澈,“澈哥哥怎么知道,静南肯定没有印象,还是听母亲提起过,不过听闻当日……”
女孩想想还是把话收了,虽然她不记得当日场景,倒是觉得说出来真相,以免惹荀澈怒不可遏。
荀澈长眉挑了两下,男人好像昔昔肚里的蛔虫,把女孩咽下去的话都吐了出来,
“姑母告诉你,她查出来推你落水的人,是刚刚丧母受了先帝忽视,心怀怨愤的三皇子荀澈,昔昔可真冤枉澈哥哥,朕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会把手推向小孩子身上。”
昔昔闻言抿紧樱唇,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荀澈动的手。
长懿大长公主也就是推测,当日女儿落水,宫内因为淑妃之死乱成一锅粥,先帝爷不信和宠妃生死两隔,央禁军搜宫,彻查有没有人暗自动手,甚至怀疑到长懿大长公主头上,吓得宫娥都不见露面。
长懿见女儿身边的人竟然全被人支开,她生怕是稷太子动的手,还是珉王暗中的手笔,都猜不出来。
先帝再丧心病狂,也不会找小孩子下手,加上自己宠爱的女人病死了,头昏不惜把疑心病犯到亲妹妹头上,质问长懿。
长懿大长公主自然气的心口疼,爱女落水之事不查而终,问来问去没个正经说法,凶手连个影子都不见。
长懿索性以牙还牙,把罪名直接摁到先帝爷最宠爱的儿子荀澈头上,从小直接警告女儿,见到荀澈一定绕道走,近了荀澈的身,不要连一时不察小命都丢了。
昔昔自然对荀澈避如蛇蝎,谁也不会动情动到,有心想杀自己男人的身上。
而下面小阁楼,方若芙一口回绝荀沥的想法,脸上显得气愤不已,俯首到荀沥耳边,
“二表哥好不容易露面,不该老老实实待一段时候,让表妹去亲近武珈彤做甚,就算我这个洪国公世子之女愿意拉下脸来,盛京哪个不知道我家和珉王府的关系,人家现在父亲是盛京赤手可热受陛下恩宠的承恩侯,我的父亲只不过是空空有世子之名的浪荡子弟。”
荀沥听闻的揉了揉额头,臂膀按住方若芙的头,轻声回道,
“外公何尝跟珉王府年节走动过,见到我和哥哥横眉冷目相对,连带舅舅都不给好脸色,我又乍然出现冒充了哥哥,父王知道了肯定发怒,不在盛京做些事,给这位陛下小绊子,表哥回去没法和父王交待,就没办法见到芙儿了,表哥也不需要表妹做什么,你盛京好友那么多,只需提点两个,亲近武珈彤,在她耳边好好说当今天子…”
荀沥声音低了下来,“芙儿,表哥实在不想在被父王关起来,我在父王面前站住了脚,到时候就可向舅舅求娶到你,我们两个从小相依为命,青梅竹马,你是个可怜的,表哥何尝不是,芙儿,你要信我,我…”
方若芙眉头稍皱,勉强一笑,“罢了,过去那些莫要再提,表哥能有心,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
话落,方若芙掰过荀沥的脸,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表哥要是有一日变心,若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表妹现在什么都没有,只剩表哥你了。表哥,我们是同样的人,记住,你我才苦苦挣扎出来。万不能弃了对方。”
荀沥不由搂紧怀中的方若芙,“芙儿放心,我的心确定是你的,不容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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