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既然这么了解孙儿,就不必白费力气再帮昔昔了。册封礼朕都让礼部去准备了,择个良辰吉日,就迎娶昔昔进来仪宫,昔昔陪在您老人家身边不正好吗?”
太皇太后看到侧脸咬紧唇瓣,惊色不安的昔昔,眼睛不敢置信再看到从暖阁突然冒出来的荀澈。
太皇太后手气的直抖,颤指着倚着屏风的荀澈半天,突然拿起案几上的茶盏,就往荀澈脚底下砸去,眉目威严,目含厉色,怒喝道,“澈儿,你…你……你…”
太皇太后“你”了半天,气的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蹦出来。
太皇太后做梦也没想到,她虽然知道荀澈性子强势,可他一直不近女色,她以为荀澈看上昔昔,既然有心迎娶为后,想来也不会过分到哪去。
这……这都不顾礼节,闯到昔昔的住处,哪怕是对昔昔没做什么,再清的水被一搅和,也说不清了。
荀澈凤眸扫过昔昔,男人上贵妃榻前,在太皇太后要杀人的目光中,长臂直接把欲挣扎躲开的昔昔,拦膝抱在怀里,长指捏过昔昔后劲的昏穴,看女孩靠在自己胸膛慢慢没有动静。
男人眉间沉沉,语气势在必得,对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别气坏了身子,孙儿知道自己手段不光彩,不要见怪,朕不算计得不来心里的人。朕给皇祖母许下承诺,朕后宫只有昔昔一人,若违此诺,天地不容。”
太皇太后闻言惊诧皱眉,望着昏睡过去的昔昔,她现在担心女孩的身子有没有被荀澈近过,厉声道,“澈儿你对昔昔有没有做过夫妻之事?”
荀澈凤眸微挑,“孙儿再丧心病狂,也不会这样对待昔昔。朕知道昔昔身子骨孱弱,真迎娶昔昔入宫,至少等她身子调好。孙儿只对昔昔使了些小手段,不足为虑。皇祖母不用担忧过甚。”
荀澈轻描淡写的说法让太皇太后气的直捶胸口,她气的心口疼,什么小手段,能把昔昔吓成这样,女孩刚才听到他的声音,嘴唇都差点咬破。
事情都到这份上,显然无可挽回,太皇太后狠狠剜了荀澈一眼,连她都一时不察,都成了这狼崽子的一步棋,
“哀家要你记住今天的话,好好对昔昔。你姑母那边哀家来劝,你算计昔昔,又算计皇祖母,澈儿。”
“皇祖母奉劝你一句,温和行事,把你的性子给好好收起来,要不然你这辈子都哄不了昔昔回心转意。这孩子看着乖巧顺势,脾气不知道随爹还是她娘,要是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荀澈闻言眉头微蹙,点头道,“朕记下了,今日的事皇祖母暂时不要对姑母说就是了。皇祖母气的不轻,待会儿朕让女医过来给皇祖母诊脉。”
太皇太后看荀澈把女孩抱进暖阁,喊人进来收拾东西。
荀澈把昔昔放在雕花床上,不知从来那出来一根五彩缨绳,拿过妆台上的凤钗,缠在钗头,轻轻插入女孩发间,皇祖母说的不错,他手段对昔昔过于偏激,只会惹女孩更激烈的反抗。
男人神色微动,怎么算计女孩的心,他还要好好考量周全,非要借他人的势不可。
———
过了几日,政心殿,早朝下朝后,众臣跪送元景帝离去,起身后颇有默契默默望拿着圣旨的云太傅。
左充上前笑道,眸色深沉看着云太傅云承安手中的圣旨,让这人抢先一步白得一份功劳,话中的刺让人生疼,低声道,
“没想到一向最守规矩的太傅大人。今天也会破了自己的规矩,给有疾的承恩侯求下兵部四品郎中的位置,让在下佩服,佩服。”
云承安从先帝爷在世,就是股肱之臣,风风雨雨历经两朝走过来的老狐狸,一身正气凛然,用荀澈的眼光看,伪君子一个,外头装着清臣名首的皮子,私底下干的不知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云承安虽年近六十,倒不显老,眉目清正,发鬓斑白,说话间滴水不漏,好似没听懂左充的反讽,手指微微弹过袖口看不见的灰尘,缓缓道,
“这四月天,看不见的苍蝇嗡嗡的烦人,小公公,这政心殿也该清扫清扫了,省的吵得左大人跟老夫抱怨。”
云承安话落,不管后面左充涨得像猪肝一样的脸色,拿着圣旨就走出门去。
芷儿回来传元景帝的话,让云承安心里破恼,他奉先帝爷之命,辛辛苦苦教导陛下几年,临来得个空有名头的太傅就算了,还想不顾先帝爷的意思,当真不孝。
今日朝会上联合几位清臣以告慰宁德皇后在天之灵,应当补偿给其兄长,当年武烈风渎职被罢免,可主谋是父母,受过严惩谢罪而死,要元景帝应该看在宁德皇后面上,恢复武烈风兵部郎中之职。
云承安摸摸下颌胡须,这又何尝不是给元景帝的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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