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眸眼皮微垂几分,长眉微蹙,俊容苍白,神色又不如以往凌厉,荀澈本是有几分男生女相,这样无端多了几分可怜无辜之意。
男人音色轻哑,温柔入骨,长发披散在背上,更显病弱未愈的模样,听得昔昔心里,突然窜起一阵酥酥痒痒的麻意,
“昔昔可不可以再喂澈哥哥几口?朕是病弱之人,得了风寒之症,昔昔不应该连这点请求,都肯不答应澈哥哥?对不对。”
荀澈凤眸眼看女孩神色松动,后面的话男人特意拉长了语调,声音愈发小,似乎大病初愈,说话都不堪重负的样子。
男人根本忘了自己刚才怎么把昔昔箍在怀里,亲得女孩差点喘不过气来。
女孩清眸显露几分犹豫,考量该不该答应荀澈,玉指轻轻缠绕着腰间的软纱。
可荀澈的轻咳声传到耳边,心头一紧,昔昔鬼使神差赶紧点头道,
“澈哥哥,你别再乱动了。高热刚刚褪下,快躺好。”
昔昔帮男人掖好龙凤呈祥的锦缎绣被,无声回头示意兰姑姑端来温水,玉手轻颤端着瓷盏,瓷盏的水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昔昔阖上清眸,樱唇沾了水渍,弯下腰来,柔荑搂紧男人的脖颈,一口一口慢慢渡给男人,令人听得脸红心跳,口齿交缠的声音响起。
旁边的兰姑姑垂首盯着地上,屹然不动,眉稍都未抬一下。
帝后恩爱是好事,毕竟天子都已经将选秀都推掉了,倒惹来盛京一阵非议,不过因为皇后身后有太皇太后这位大山。
勋贵夫人想让女儿进宫不得,即是有轻怨,也只能收在心里。
云端芷赐婚那日,只有太皇太后懿旨,可皇后迟迟不说给宝册和卷金轴之事。
众夫人品出味来,怕是自家女儿进宫也不得好,听说安王侧妃连宫宴都不允许参加,不能踏进宫门一步。
昔昔本来是为了侮辱云端芷,故意让她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妾不如妾,来整治她。
她没想到,不知情的人以为她吃云端芷的醋,故意给她难堪,不知不觉,大家都觉得皇后容不得陛下身边有人。
等女孩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盛京的私底下的流言蜚语都传到宫里来了。
她才惊觉,那些人那么大胆敢议论帝后,还好不好传到她耳中,说不是男人在后面推手,昔昔死活都不信。
昔昔心底叹气,事情不管怎么处置云端芷,只要不是皇帝亲自出手,她都是吃醋。
这种流言蜚语倒惹得荀澈眉稍高挑,显然兴奋不已,不停向昔昔挑眉,笑你怎么都躲不过。
昔昔玉臂用力将男人的头放躺在软枕上,纤细的玉指轻梳男人的发间,稍微梳拢一下乱发,感觉手下的顺滑冰凉。
女孩清眸望着指间的乌发,语气颇为遗憾,
“澈哥哥的发比女儿家还要好,舅舅的头发都不如你,想来随了舅母。可惜她去时昔昔年龄太小,来不及记得她的样子。外祖母时常念叨她,说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
淑妃已去多年,曾经的音容笑貌,也渐渐在荀澈脑子里褪色。
男人闻言薄唇轻勾,沉吟片刻,凤眸流露出温柔缠绵,显然思念入骨,缓缓开口,
“她可不是什么温柔的人,骄横起来连父皇都敢噎,小时候她嫌弃朕投错了胎,不是小公主,不可人疼。朕又天天打架给她惹事,用想不尽的法子来整治朕。等到大了,朕是太子,就没有敢暗中整治朕的人了。”
男人温热的掌心转而抓住女孩的柔荑,时不时轻捏一下,阖眸慢悠悠道,
“她是第一个让朕吃亏,昔昔就是第二个了。”
女孩听闻知道,男人话意是指上次他被咬伤舌头那回。
昔昔反客为主,柔荑主动握住男人的大掌,软糯着嗓音,语气颇为噎人,清眸微垂,掩住眼底的几分揶揄,
“澈哥哥这次病了,昔昔亲自照料,应该不必再斤斤计较了,澈哥哥不耍小聪明,昔昔哪会敢回手。”
轻描淡写给男人踢回去,她不会背这种锅给自己,又不能再说男人活该,女孩只能出口这种说辞。
因为有七八日,朝堂之上元景帝不开口一言,底下朝臣难免会议论纷纷。
男人凤眸又阴测测看到朝中的大臣,折子上批的话说话毫不留情,处理政事手段狠绝,毒辣无匹。气撒到整个朝堂天怨人愤的地步。
有不少大人受不住这种折腾,差点以为元景帝有重新清洗朝堂的意思。
平时睁只眼闭只眼的事,默认朝臣吃点好处,现在都不愿意放过半分,不少认吓得抱病在府中,战战兢兢不敢上朝。
等昔昔回到宫中月余,那些抱病在府的人看元景帝没动静了,病才痊愈。
不过荀澈冷笑看着他们进政心殿,毫无例外,官阶全和下级掉换了个,不少人捶胸顿足,不少人春风满面。
昔昔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次任性,闯下的祸似乎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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