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朵娇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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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寒时的生母只是北燕王宫一位普通的宫娥,先北燕王醉酒才临幸了她,当时宫妃无数,皆未有孕,只她一夜便中了,先北燕王大喜,将她迎入后宫。

她怀孕时顺风顺水,可生产的时候却出了差错。

当日本来风和日丽,忽然一阵狂风刮过,接着暴雨来临。

她喊了整整一个日夜,孩子却一直没能生产下来,这时前朝传来急奏,暴雨将房屋冲塌,好几处城池被水淹了,北燕王发了好大的怒火。

回到王宫后便听到她为北燕诞下了长子,本来是极好的消息,可是先北燕王去到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小男婴正躺在女人的身下,浑身被血沾染,嚎哭不止,女人已经咽了气。

接生的婆子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将他抱起来。

“回禀大王,方才、方才大巫来看大王子,言‘异端天降,是为大凶,天煞孤星,克母杀父’,还请大王早做定夺啊!”

北燕信奉巫神,而大巫便是通天的存在,大巫所言自然不可不信。

先北燕王并不是良善之人,正巧近日暴雨将城池冲毁,流民日益增多,对北燕王庭统治渐生不满,他下令第二日将男婴于高台之上烧毁,祭奠巫神,以求北燕风和雨顺。

可第二日又降暴雨,大火无法点燃。

不仅如此,高台之上凡是祭奠之物皆被大风吹走,只余下男婴滔天的哭声。

先北燕王无奈,只得将他带回王庭,却并不派人喂养,只扔到废宫里任他自生自灭。

燕寒时便是在这种环境下活了下来,也仅仅是活着而已。

而后几年,李齐光要求诸国需将质子送往李国王室,打着教习的名头实为看守。

先北燕王便想起了被自己遗弃的大王子,将他派去了李国。

虽是如此,先北燕王正值壮年,又见燕寒时虽然被遗弃废宫,可却不见半分孱弱,比自己还要高壮不少,他又想起了那句“克母杀父”的预言,这才动了杀心。

只等着将大王子送到李国王室,便派人将大王子杀死,正好将罪责推到李国,而他自己便脱了干系。

北燕当时并非强国,而是北部一蛮荒小国,自不被汉人瞧起。

燕寒时所居住的宫殿亦是偏远少人的地方,可他却觉得清净,他从小便过惯了这样的日子,比这还要糟糕的环境他都能忍受,更别提现在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父亲竟然派人来杀他。

他慌张逃窜,这才勉强保住了一命,可却无意冲撞了李国的小王子李轩,几岁的小孩童,险些被他撞倒在地,立马嚎啕大哭。

吓得宫人连忙将他抱起,指着燕寒时说了好长一堆骂人的话。

“区区小国质子,若是伤了小王子,便是杀了你都不够!”

“来人,将他压下去打二十板子!”

“怎么吵吵嚷嚷的,实在让人头疼,发生了何事?”

李娇打着扇子上前来,彼时她只有十一岁,面容却已初俱风华。

塘里竟是荷花绿叶,随风摆浮,皆不及她一瞥来的惊艳,“轩儿又未磕到,何必惩治旁人?实在是太过苛责了!”

“公主教训的是。”

李娇低头瞧了眼跪在地上的少年一眼,弯下腰去,双眸紧盯了他许久,才道:“你随我来。”

燕寒时早在打斗时便落了满身的伤痕,若是今日二十大板下去,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可未想到,竟然会有人替自己求情。

他见过这位小姑娘,当日诸国派使臣来贺,她穿一身正红明黄相间的华服,立在李国国君的身旁,虽只十一岁,却如一只待要展翅的凤凰,让人移不开目光。

像她这般活在阳光底下,就连声音都透着一股朝气的人,是他永远都望之不及的,他就如塘里的污泥,脏污的见不得半分日光。

他伸手捂住腹部,那里被刺客捅了一刀,所幸身上穿的是玄色长袍,即使流血也看不出来。

他小心跟在身后,生怕冲撞了前方的大公主。

望春亭,河水蜿蜒而过,旁边种着柳树。

李娇走到一颗极为粗壮的柳树之前,吩咐宫人都守在远处,指挥他:“你快些过来,蹲在这里。”

“公主您莫要胡闹!夫人再三说过不许你爬树的!”

李娇将头撇开,并不听宫娥的劝诫,只吩咐燕寒时道:“你是宫里新入的奴隶?怎么如此不听话,快些蹲下身子。”

他并不敢违抗她,只得上前。

李娇看中的便是他高壮的身躯,立时踩到了他的背上。

柳树的枝丫并不高,她让身下的奴隶慢慢站起,这才爬了上去,坐在了一根粗壮的枝丫上,指着远处道:“这里能看到好远的地方!”

夏季蝉鸣聒噪,少女的声音有如清泉泠泠,鹅黄色的裙角摆动,竟比夏日的繁花还要夺目。

燕寒时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就连声音都是好听的,他一时忘记了身上的疼,只仰着头目光呆愣的瞧她。

一根柳条甩到他的脸上,燕寒时猛然回神,便见李娇低头瞪他,“谁允许你盯着我看的?”

他匆忙移开目光,道:“我、我,公主恕罪。”

李娇盯着他捂在腹部的手看了好一会儿,语气指使:“奴隶便该自称奴,规矩都不懂。幸亏你碰上的是我,不然非得打上几板子才行。将你的手拿开些,为何一直捂住肚子?”

他虽然没将手拿开,李娇还是看到他手上沾染的血迹,眼睛弯了起来,嘴角也沁出抹笑意,“原是被人打伤了啊,我差医工给你治伤,但是治好后你便要听我的话,听到了吗?”

燕寒时猛然醒来。

马车驶在北燕的街道上,前方便是燕国的都城——平阳城。

这一路而来,他实在累极,便进了马车小睡了一会儿,没想到竟会梦到从前。

当时他点了头,往后果然被她当成奴隶指使了好久,不过因为大公主的缘故,他在李国王室过的实在是好了太多。

可后来她知晓了自己是北燕的质子,指着他骂了好一通,言她最讨厌被别人欺骗了,可他当时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反驳。

他并没有想过欺骗她,而是太过贪恋她给与的温暖,虽然她只是将自己当成奴隶,可是她却是唯一一个愿意跟自己说话,给他请医工治疗,甚至会......对着他笑。

李娇正躺在车厢的另一侧休息,靠着软枕,身上盖着棉毯,许是察觉到了目光,她慢慢醒转过来。

自进了北燕的境地,他们一行人乔装打扮入了客栈,洗漱了一番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只觉得浑身都舒坦了,在马车上便睡熟了。

见男人眨也不眨的望着自己,她斥了一声:“大王看我作甚?”顿了下,她实在不喜欢这样的目光,“不许再看了!”

燕寒时并未将目光移开,只道:“好。”

李娇厌烦极了他每日含情脉脉的目光。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之前他见了自己还是一副恨不得活吞了的模样,结果这几日却忽然转变。

大抵是那日她火烧寝宫之后,他与自己说话时便变得小心翼翼了些,自那日受伤后更是变本加厉,每日她醒来总能被他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厌的饭都吃不下去。

她往角落处移了移,将车帘掀开,问向外面的武威:“有映月的消息了吗?”

武威打马靠前来,语气恭敬了不少:“您先放宽心,今早上发了信号,他们大抵也快到了平阳城,一有映月姑娘的消息,属下定会立马告知公主。”

马车忽然停下,李娇颠簸了一下,随后便被男人握着手腕稳住。

“磕到了吗?”他没注意李娇闪躲的动作,大手早已将她固定住,伸手揉了揉她靠近车壁的额角,随后大声问道:“怎么忽然将马车停下,前方发生了何事?”

前方便是平阳城。

人群吵吵嚷嚷,城门口堆积了不少的人,一群黑甲兵士带刀而出,推开堵在城门口大声吵嚷的人:“不许大声喧哗!今日是北燕王的祭典,太后爱子,恐这期间有贼人乱入坏了祭典大事,但凡此后出入王城,都需要严格检查,不可放过一丝一毫!”

“那...官爷倒是快一些检查啊!这筐里都是从淇水河打捞的活鱼,时间长了鱼不新鲜了,贵人们要怪罪的!”

“就是就是,咱们进城还有好些事情要做!官爷您看看我,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是贼人,哪里有本事去破坏祭奠啊!”

生逢乱世,百姓并不在乎谁是君王,只别碍了他们的生活才是。

且北燕王时常征战在外,又有个凶狠的名头,北燕由他推向强国,但百姓心中记住的更多的是他凶狠的名头,且王庭有姒太后坐镇,只要不是打仗,他们便不会过多的关心。

武威气极了:“这群王八羔子!咱们的人被换了大半,如今镇守平阳城的是太后的母家,说什么怕贼人乱入,分明是防着大王您!生怕您没被刺客杀死入了城!”

燕寒时去世的消息已传入城中,若是他此时出现在平阳城门口,不等开口定会被乱刀砍死,太后摆明要断了他再入平阳的可能,待时日已久,新王已换,便是他有命回去,也与王位再无缘了。

兵士们皆满脸的愤然,他们虽然人少,但是却满腔怒火,只道:“大王,咱们今日便杀进去!姒奎手下的兵士如何能与咱们比?!”

“对!咱们杀进去!”

李娇撩开窗帘,撑着脑袋望着车外一圈的北燕莽汉,轻笑一声:“杀进去,凭你们几个?”

当下贵族女子多用米粉、黛粉及口脂,技术好些的,甚至能将脸上的胎记遮盖住,涂抹成美人模样。

但因其耗费颇多,平民百姓不舍得用,只在贵族之间流传。

李娇差武威去周围的镇上买了几盒胭脂水粉,先将自己打扮了一番。

她向来对自己的样貌自信,虽说燕人未见过自己,但是她的长相过于显眼,若是这样进去恐遭人怀疑,便将脸画的黑了些,又新换了身粗布麻衣,足足在里面套了好几件麻衣,身段这才显得臃肿不少。

她在指尖沾了点黛粉,吩咐燕寒时:“你低一低身子。”

燕寒时立马将双腿叉开,饶是这样,他仍需低头瞧她,黑眸熠熠,直盯的李娇恨不得狠打他一下,“大王将眼睛闭上,不然眼睛里进了粉该要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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