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和太师谋逆一事就随着这场大雪在京城蔓延开来,老百姓唏嘘不已,朝臣们奔走打听,免了早朝的他们一点不比上朝起得晚。不敢相信的有之;为其惋惜的有之;痛斥其不忠不孝的更是有之。
一夕之间,朝堂的风向再次天翻地覆,自太子被废后,朝堂上还有淳王和诚王分庭抗礼,如今诚王一时想不开造反造到了皇上跟前,皇子中便只剩下一个淳王殿下了。
也有人猜测此事会不会是淳王一手策划的,这种想法刚冒出了个头,就被身旁的人惊慌失措地捂住了嘴。
会这样想的不仅仅是朝臣,还有皇上。
秦衡奉命去审理诚王谋逆一案,孟言则被皇上单独召见,御书房一如往日寂静,董怀也被遣了出去,孟言站在皇上对面,波澜不惊。
皇上定定看了孟言好一会,才开口问:“朕生病那几日,你手底下的督京卫和宫廷卫换防十分频繁,是为何故?”
孟言微微低着头,恭敬回话,“父皇骤然生病,又时值年下,儿臣担心京中不安定,所以增加了守卫的数量。”
“孟承手下两千禁军攻进皇城的时候,为何那么快就会被镇压,而且镇压的时机刚好,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他会反?”皇上坐在御书桌后,视线如炬。
“儿臣确实有在三弟身边安插眼线,当晚得到线报,说三弟和太师似乎在暗地点兵,儿臣觉得不妥,便安排了一些人在皇宫内外,以备不时之需。”
孟言承认的爽快,倒是让皇上不好再问什么了,他知道两个儿子之间在暗中较劲,彼此安插眼线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是皇上心中总还是不安,孟承那晚说的话像根刺一样插在他的心上,让他不得不防备孟言的别有用心。
“父皇。”孟言适时打断皇上的猜想,“那晚举兵造反攻进皇城的是三弟,儿臣从未逼迫他做这种事,三弟不过是眼见事情败露,说些诛心的话罢了,父皇如此圣明,还望明察。”
皇上眉心皱了皱,想的多了,身子无端累起来,他轻叹着道:“罢了,你下去,礼部在筹备除夕夜宴的事情,你去瞧瞧筹备的如何了。”
“是,儿臣告退。”
孟言从御书房出来,回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道他这个父皇,还真是多疑,现在就剩他一个儿子了,还这样疑虑。
想到这里,孟言神色一凛,加快脚步回到王府。
虞清正在接受神医的治疗,神医一身的古怪脾气,医个眼睛而已,还不许任何人进去。孟言无奈只好在外头来回转悠,等着他们结束。
大概等了小半个时辰,神医房间的门被打开,神医黑着一张脸走出来,对着孟言骂道:“晃来晃去晃得我头都晕了,你拉磨呢!”
孟言看在虞清的份上不和他一般见识,朝里张望两眼,赔笑着问:“老先生治疗可结束了?”
神医哼了一声,没有理他,转身进去了,而后虞清从屋内走出来,孟言忙上前搀扶他,关切地问:“感觉怎样?”
“和前几次用的药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就是感觉更清爽些,眼睛上像过风一样。”虞清抓着孟言的胳膊,一步步走下台阶,在院子站定,环视一圈,忽而道,“这院子的东西角怎么挂着红灯笼?”
“那老头要求的,说看着喜庆……”话说到一半,孟言脚步猛地顿住,转头震惊看向虞清,怔愣片刻后,忽而大叫起来,“你能看见了!!!”
虞清被他一嗓子吓得不轻,微微蹙眉,正要开口说话,神医在身后冲着他们说:“嚷嚷什么!只是能稍微看到一点亮光,离看得见还早着呢!”
孟言忙扶着虞清离开了神医的院子,回到碎琼居,把虞清按在椅子上坐下,凑近仔细查看他的双眼。眼上还蒙着布,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闻到浓浓的药味,孟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能看清吗?”
虞清摇头,“只能大概看到一点点影子。”
“能看清一点也很好,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孟言抚摸一下虞清的双眼,拉过他的手,“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你也不轻松,孟承的案子审的如何了?”虞清问。
孟言道:“父皇不许我插手,为了避嫌,我也没往大理寺去,不过秦衡办事不会有纰漏,他虽是保持中立的,但在我和孟承之间,怎么样都会更偏向我一些。”
“如此就好,还要麻烦你抽个空让我进一趟天牢,我要亲口问太师几句话。”
孟言知道虞清是想从太师口中问出当初虞将军通敌叛国一事的真相,他手中已经有冯明德的口供,再加上太师的,才能成为更有力的证据呈现给皇上。
孟言捏着虞清的手指,“放心,我会安排,当务之急还有一件事要交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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