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宁做香囊荷包等事物一向不慢,才过得两三日,两个精致的香囊就做好了。
清早起来前往厅堂用早膳时,周幼宁特意带上了两个香囊。
然而左等右等,并没有等到裴大小姐,只看见了侯爷。
周幼宁还要再等一会儿,却听裴岩道:“别等了,坐下吃。”
“不等大小姐了吗?”周幼宁不解。
“不等了。”裴岩坐下,“她进宫去了。”
“咦?”周幼宁有些诧异,不过转念想到大小姐和皇帝关系匪浅,那么她进宫也并不奇怪。她只轻叹一声:“可惜了。”
“可惜什么?”
周幼宁坐了下来:“侯爷上次提的香囊,我做好了,特意做了两个,有安神助眠的功效,想着给侯爷一个,给大小姐一个。可惜大小姐现在没在,就没法直接给她了。”
“做好了?拿来我看看?”裴岩似是极有兴趣的模样。
周幼宁自袖袋里取了两个香囊出来:“侯爷你看。”
裴岩接在手中,慢慢端详。确实做工精致,无可挑剔。但他悄悄抬眼看她神色,坦然自若,隐隐有些小小的得意与骄傲,像是一个等待表扬的孩子,而不像是一个将香囊送给了异性的姑娘。
没有羞涩、没有憧憬、没有期待。
这让裴岩心里那刚燃起的小火苗滋啦啦被浇灭了干净。他内心深处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好像真的对他没有特殊情愫。
他以手撑额,轻轻按了按眉心。
“怎么了?侯爷。”周幼宁关切地问,“是头疼吗?”
裴岩心念微动,顺势回答:“是有一点点。”
“多半是昨夜没睡好。”周幼宁忖度着道,“我也是这样,只要晚上睡不好,早上就会头疼。”
听着她堪称温柔的话语,裴岩的心气稍微顺了一些,轻轻“嗯”了一声。不管怎样,她对他的关心都是真的。
“侯爷,你用手指头按一按。”周幼宁轻声说着,示意他看过来,“就像这样……”
看她格外认真的模样,裴岩不自觉勾了勾唇角。
然而看在周幼宁眼里,却是他不得其法。她有点急了,站起身,快步走到他身边,在太阳穴以及印堂穴处轻轻按了按:“就这样啊,是不是稍微缓解一些?没那么疼了?”
当她柔软而有些冰凉的小手碰到自己的额头时,裴岩身体不自觉绷紧,他鼻端嗅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幽香,“嗯”了一声,尽量自然道:“是好些了。”
“那就好。”周幼宁明显松了一口气,她收回手,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以过来人的身份道,“我以前也常这样。刚到京城时,刚进裴家时,后来自己琢磨出了方法,就好些了。”
听到她这句话,裴岩心里原本生出的一些旖旎情思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心疼。
她刚进京时,寄人篱下,宋家待她怎样,从逼她替嫁一事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来。而她刚进裴家那会儿孤立无援,连身份都不能自证,心里有多难过,可想而知。
裴岩沉声道:“你放心,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说话间下人端了早餐过来。
周幼宁回想着侯爷方才说的那句话,心里涌上淡淡的感动与庆幸。在身份明了之前,其实她已经想过了最坏的结果。没想到她幸运,遇上了裴家这样明事理的人家。最坏的结果没出现,现在已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两人低头吃饭。
可能因为少了一个人,这顿早饭结束的很早。
略一收拾,周幼宁站起身,正欲告辞离去,却被裴岩叫住:“等一下。”
周幼宁闻言立时驻足,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他:“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裴岩仍坐着,身形不动,静默了片刻后,他才道:“我今日休沐,无事可做。”
周幼宁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她没说话,等他示下。
“你去换身衣服鞋子。”裴岩淡淡地道,“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骑马。”
“啊?”周幼宁瞪大了眼睛,“侯爷要带我骑马?”
“嗯。”裴岩挑眉,“怎么?你不愿意去?”
“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周幼宁有点犯难,“主要是我不会啊……”
先前她不愿意直接承认,现下侯爷帮了她大忙,她也不想再糊弄他,是以对他极为信赖,丝毫没有隐瞒。
“正是因为你不会,所以才更要带你去骑马。”裴岩一脸正色,“你忘了那次在山道?如果你当时会骑马,直接从马上跳下来,或许也不会多出那些事端。”
他说的有理有据,周幼宁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裴岩也不看她,他睫羽低垂,继续说道:“技多不压身,你是想待在府里浪费时光,还是出去学门技艺,全看你自己了。”
他都这么说了,周幼宁如果还拒绝,那也太不识趣了。
她对自己说,多学一个本事没坏处。难得侯爷今日有时间有兴致,那就客随主便。于是,她点了点头:“好,那我全听侯爷的。”
“嗯。”裴岩这才点头,稍微露出了一些满意的神色。
“那侯爷,我丑话说前头,你可千万别嫌我笨啊。”周幼宁笑道。
裴岩板了脸,故作严肃:“真笨得学不会,那就不要吃晚饭了。”
周幼宁一怔,继而轻笑出声。她也知道侯爷是在同她说笑,就故意道:“不能吃饭?这么严重?那没办法,只能努力学了。”她冲他福了福身:“那,我先回去了。”
她一回到樨香院,就让凝翠帮忙找些方便行走的衣服:“还有上次侯爷让人做的那些方便走路的靴子呢?也找出来。啊呀,我还没试过……”
凝翠一面帮忙找着,一面问:“好好的你怎么想起找那些了?”
“找出来穿上去骑马啊。”周幼宁换上凝翠刚找出来的衣服,“侯爷方才说,他今日有空,要教我骑马。这机会不能错过。”
凝翠将靴子递给她,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神情有些复杂:“侯爷要教你骑马?”
“是啊,他是这么说的。”周幼宁低头换靴子,头也不抬。
凝翠犹豫了一瞬,还是问:“侯爷为什么忽然提出要教你骑马?”
她有些担心,会不会是因为宁宁说了什么暗示的话。
听到这个问题,周幼宁手上动作一顿,思忖着回答:“我也不太清楚。侯爷期间提到过那次在山道我不会骑马没能及时跳下马背的事情……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
凝翠想了想,金光寺那天的细节,她后来有听宁宁提过,知道歹徒被制住后,又突然暴起,导致宁宁和侯爷从山道滚了下去。
这么说的话,侯爷此举倒也不是毫无缘由,未必就是她担心的那样。她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有可能。裴家很多人都会骑马,大小姐八岁的时候,就会了。你不会骑马,到底是有一些不方便。”
不过将来宁宁回到江南嫁人,可能一辈子都生活在深宅大院,学不学骑马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但是看宁宁似是兴致不错,凝翠终究是把最后那句话给说出口,只是帮着宁宁绾了一个牢固方便的发髻:“那你好好学,趁着还没离开京城,多出去走走。以后啊,机会就少了。”
“是呢。”周幼宁灿然一笑,“那我先去了。”
她收拾停当后,坐上马车,跟着裴侯爷回京郊裴家马场去。
到裴家的马场后,她下了马车。尽管之前已有过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么大的马场,她仍是颇为震惊。
蓝天白云,视野广阔,果真与高墙围起来的四方天空很不一样,人的心情立马就舒畅起来。
“喜欢这儿?”裴岩在她身后问道。
略一迟疑,周幼宁大力点头:“喜欢,很喜欢。”
“瑶瑶也喜欢。”裴岩双手负后,目视前方,慢悠悠道,“她八岁学会骑马,人还没有马背高,也能骑得似模似样,连先帝都赞不绝口,甚至将这马场赐给了裴家。说是赐给裴家,其实就是赐给她的……”
周幼宁听着双目圆睁,裴大小姐也不过才十二三岁,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看上去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竟然有这样的本事么?一时之间,她心内既震惊又敬佩。
裴岩瞧她一眼,气定神闲:“你年纪是她那时的二倍,总不会连那会儿的她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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