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锅水米掺杂的饭,霍铮哭笑不得,心中涌起感动。
米饭半生不熟,白细偷偷尝了一口,呸呸吐出。像是想起什么,将双手藏在身后,他遮遮掩掩,霍铮执起他藏起来的手,眉心紧蹙,粗糙的指腹在他手背轻轻摩挲,“怎么起了水泡。”
这是白细下午生火时不小心蹭到的,他腆起脸笑了笑,有些懊恼,“不疼。”
霍铮牵他回屋,找了些药油给他擦,再将从城里买回的糖糕取出,“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白细拉住他的衣袖,“我以后会做好的。”
霍铮在他面前蹲下,面目严肃,凝视他的眼睛,“这些事无须你来做。”又道:“我会照顾你。”这是他给白细的承诺。
一生一世说不出口,只能把人放在身边,用心照顾。
———
马铺派来的看守人清早便骑马来到马场看地,马场建有二十余年,数年前也是颇具名声的大马场,如今虽已没落,仍维持大片青草地植。
偌大的场地,能供养的马匹数量绝不少于百匹。
马铺生意源头宽广,如今很难找到像这样大的马场,看守人对马场相当满意,当面交与霍铮租地的钱两,拿到租约地契,赶回城里交差。
霍铮唯一留下的只有霍家大院,这是霍家几代居住之地,霍铮将其置空也不愿租给其他人。
翌日,马车在门外等候,整理好的行囊一一整装完毕,白细坐上车,霍铮把黑珍珠捞上去放在白细腿边,陆续收拾了些东西,将往禹城进发。
天幕阴沉,冷冬凛冽的风穿过官道,温度骤降,风扑在面上一泛起刀割似的寒意。
入夜前,天有雨水飘落,丝丝缕缕,雨势渐浓,天地间仿佛被笼上一层灰色纱衣。
霍铮在前方驾驶马车,他身穿蓑衣头戴斗笠,于雨雾中淡然持着缰绳,马车赶得四平八稳,只怕颠到车内的人。
下了雨,黑珍珠格外亢奋,白细鼻尖发痒,睁开睡意蒙蒙的眼,终是被它拱醒了。今日出发他们起得早,本想一路陪霍铮,路上却抵挡不住困倦,倒头睡的香沉。
风交织着雨的刮过布幔,白细掀开帘子,视野外晦暗不明,伴有风雨,一股凉意从他身上蔓延开。
他从帷裳探出脑袋,霍铮见他醒了,叮嘱道:“外头飘雨,别出来。”
又道:“多添身衣裳,天冷。”
白细坐回车厢,从行囊取出一身新添置的衣裳套上。黑珍珠抖了抖毛发,打了个喷嚏。
他轻笑,抱它上膝,一人一狗相互取暖。
赶在城门关前,马车入了城。
霍铮前日打探好禹城内可落脚的地方,石巷湿润,街上撑伞而过的行人寥寥无几。马蹄哒哒踏着石板,穿过一条条窄小巷道,霍铮在一户大门院前停了马车,他掀开帷裳,搭着白细的手扶他下车。
霍铮扣上大院外的门锁,白细左右张望,零星的油灯在夜色下随风飘摇,大门院旁挂的红纸灯笼发出暗沉的幽光,有些阴恐。
白细下意思往霍铮身上靠去,在门外静候不久,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媪手打灯笼开了门。
大院是霍铮昨日从马铺铺主口中打探到的地方,老媪一双儿女几年前相继病逝,空出一座屋院无人居住。其他人认为她晦气克死一双儿女,便无人来租住这座院子。
大院宽敞,租钱低廉。人老了想找些人一块住热闹些,谣言作祟,至今无人上门。
听闻霍铮住下,老媪对他们的到来感到十分欣喜,屋院收拾得干净,领他们到厢房。
院内空有四间厢房,黑珍珠与白细留在其中一间厢房内,霍铮打伞,将马车上的行囊卸下。
忙活到深夜,整理好厢房,两人用过老媪招待他们的饭菜,才歇了口气。
夜里,白细反复辗转,雨水持续,水珠落在蕉叶,打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黑珍珠窝在床尾一角睡得香甜,他将被褥覆在它身上,抱起枕头,推门出去。
寒风贴面,他抱紧枕头,快步走到霍铮的厢房前。门扉轻扣,很快,门开了。
霍铮手执烛火,白细身上衣物单薄,透出丝丝凉意。他方要将人拉进屋,白细整个人窜进了他怀里,双手绕过他的腰抱上,拥着取暖。
“铮铮,我能与你一块睡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24分钟otz
明天开个手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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