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朝眼眸微垂,默然片刻后道:“我之所以同父皇求下这道圣旨,不是为了强迫你马上接受我,而是我不愿再等了,不能再等了…你无法想象半年前误传出你的死讯之时,我有多恨自己……
所以自重新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便发誓,这一次我定要早早就把你护在身边,护在我力所能及的地方!因为我怕了,我怕再出现什么我预想不到的意外,怕你再次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出事。除去东宫,其他任何地方我都没有办法放心,你可明白?”
听到这里的顾小楼心底刚生出一丝触动,就听纳兰朝下一句道:“所以我宁愿你恨我,也要你留在我的身边,等你入了东宫,我会用将来的漫漫时光让你看到我的真心。”
可笑刚开始她还幼稚地以为,纳兰朝肯说出那番话就代表二人之间还有道理可讲,然而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讽刺,“所以殿下今后是打算,把民女像个橡泥娃娃一样禁锢在你的方圆三尺之内,不得离开一步了?”
“东宫并非龙潭虎穴,你就这么厌恶到我的身边吗?”纳兰朝心头涌起一阵苦涩道。
“殿下,或许在您看来,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而照殿下方才那番说辞,我顾小楼如今有幸得蒙殿下青睐,您是断不会再容我嫁于旁人了。既然如此,早一步入东宫、或晚一步入东宫又有多大区别呢?是吗?”
说完见纳兰朝只蹙眉不言,便又继续道:“是的,这确实是大多数世人的想法,也没有错,但这个前提是民女愿意。可今日,民女可以无比确定地告诉殿下,民女宁愿绞了头发做姑子、此生不嫁,也不愿入东宫,一辈子活在高墙下,即便如此殿下还是要一意孤行吗?”
“你尚未进东宫,怎知它就会成为禁锢你的围墙?婚旨已下,距离婚期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你安心在家中备嫁,不要再多想了。”
听到这句,顾小楼忽然就笑了:“民女明白了,今日有劳殿下辛苦跑这一趟、让民女听到这许多真言,殿下请回罢,民女身体不适,就先请告辞恕不远送了。”
说罢,直接转身而去。
身后纳兰朝顿在半空的手举了半晌终还是放下了,他仰头望向天空,漫天如洗的晴色却丝毫挡不住他心中无边的空洞与无力。刚刚他嘴上虽然很硬,但心中其实有好几个瞬间都在怀疑地问自己,他是不是太心急了?
实际上,他之所以会这么着急还有另一层原因,是他方才没说出口的。
他深知失去记忆前的顾小楼是什么性子,她是明明动了情、却宁愿在成王府做门客也不愿进雍王府依附自己的女子;她是能对自己说出“她过腻了宅门闺秀的日子,如今所求是己志现处”的女子!
因此纳兰朝知道,一旦顾小楼恢复记忆,在此种形势下她是绝不会嫁给自己的。纳兰朝虽也想到了现在的她可能会对此事有抵触,但没想到她会抵触的如此强烈、没想到失去了记忆的顾小楼会和从前一样坚定决绝、面对同一件事的态度也是如此相似……
可是前朝国事繁忙、朝局波云诡谲,他还有太多的事要做,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耗费在这一件事上。只要她肯先回到自己身边,自己就没了后顾之忧,来日方长,今后的日子他可以慢慢等,等到顾小楼重新接纳他……
此时的顾府荣晖院内,正有人议论着外面发生的这件热闹。
“真是不要脸,还没过门就眼巴巴地把人勾到家里来了,这要是过了门还了得?”
顾圣甯这话只敢关起门来对着自己的母亲张氏说,现在满府上下都是顾延庭的人,她好几次乱说话都被穿了小鞋,自那之后便逐渐收敛了。
这口气虽忍得难受,但好在不用忍太久,下个月她便该出发去西陵的常平庵了,这顾府她也呆不了多久了。
顾圣甯发泄完后,却见母亲张氏并未如往常那样同她一起讥讽,而是目光涣散不知晃神儿想着什么。
“母亲,怎么了?您是在想事情吗?”
“嗯?”张氏怔了一下,才道:“没事,我是在想这桩婚事…有可能成不了……”
“哦?这话怎么说?”顾圣甯突然来了兴趣。
张氏却是神不属思道:“据我所知,他们兄妹俩对这桩婚事都十分的抗拒,并没有攀附东宫的心思。刚才雍王…刚才太子出去时的脸色好像很差,所以我猜测,她今日叫太子过府说得,有可能是拒绝的话。”
“可是如今圣旨都下了,这婚事还真能退了不成?”
“不知道,但万事皆有可能。”
“她是傻吗?虽说我顾氏一族属清流世家,没有与人做妾的先例,但若是这太子甚至皇帝的女人可就另当别论了,她便是真抗了旨、退了婚,还能嫁别人不成?谁还敢娶她?”
“是啊,母亲也希望她能乖乖的遵了这圣命,不要出什么岔子,不然只怕会连累你同宓儿。毕竟她是长女,她若能嫁进东宫,哪怕只是侧室,到底还是对你姐妹二人的婚事有利的,她若脑子不清楚犯了什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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