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这一刻,屋内的气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回禀大将军,三大营正在被太子麾下的西北军三面围攻,他们带了火箭弓手和□□榴弹,准备充分,我们将军特让我来传报,此战战况凶险……”
“来人,传令给中军的二十四卫下去,随本将前往三大营方向支援。”二十四卫是燕北军中军主力之一,亦是房钲心腹,驻地与三大营不在一处。
房钲此令一下,众人更不敢耽误,忙跟在其后往前线赶去。
可是还没等出院门,就被人围下了,房府内此刻只有几百亲卫,隔着一道院墙的宁城官衙内空空如也,二十四卫不知所踪。
其实今夜从第一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房钲心底就有种说不上哪里不对的不妙预感,直到此刻,他站在院中看着身披银铠的纳兰朝带人几乎一路无阻地杀到他面前时,他终于想到是哪里不对了,他身边出了内奸……
“房将军,别来无恙。”纳兰朝的声音响起,在燥热的夏日仿佛冰一般划破了房钲的周身,让他从脚底板冒出了一股寒气。
房钲的眼神穿过身前护守的亲卫,紧紧盯向了纳兰朝,恨恨问道:“李勤那竖子是你的人?前日那一出是你们的反间计?”
纳兰朝闻言一笑,接道:“原来房将军竟是如此单纯之人,都到了这时候还搞不明白你身边早生了贰心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就在此时,只听远处‘噌’地响起了一声长剑破空刺入人体的剝呲声,房钲低头看了眼穿胸而过的血剑,摇晃着身体回头看了眼站在自己正后方的房哙,刚要说话,口中就呛上一股血流。
房哙一边用力搅动了下手中长剑,一边面无表情道:“让你失望了,是我。”说完这句后,再没有多余的话,转而拔剑刺向了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裘老二。
裘老二已年逾四十,而房哙年方三十正值壮年,体力和敏捷度自然更强,加上裘老二受了惊反应慢了半拍,很快便被房哙刺伤,继而被旁边房哙的亲卫一招斩杀。
今晚留在这里值守的亲卫是房哙精心挑选安排过的,他们大部分早都被房哙暗中笼络,少部分强硬抵抗的也没过多久就被斩杀殆尽。
倒在地上的房钲此时还有一口气在,只是口腔被血液包满连呛了好几口才说出话来,“你…你,小人,为什么!本将一直将你视作…视作亲子,待你不薄,你竟忘恩……”
“忘恩负义?哈哈哈哈哈哈哈……”房哙站在原地疯狂大笑过后,才将浸了毒一般的眼神移向房钲继续道:“杀我爱妻,然后逼着我娶你那寡廉鲜耻偷养戏子的女儿的恩情吗?你不会真忘了,我冉哙姓的是冉不是房罢?我真是‘何德何能’,上辈子造了多少孽,才让我这辈子入了你们这对父女的眼?为了让我死心塌地做你们房家的狗,特将我已有三月身孕的发妻引至城外偏僻之道撞死,一尸两命被你们伪装成意外,可笑我房哙之前还被蒙在鼓里,竟为仇人卖命摇尾多年,真是惹人发笑,今日之果皆因前事之因,一切是你房家咎由自取……”
“你……”房钲没来得及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咽了气,双目直到死也未闭上。
纳兰朝静静旁观完一切后,才转向房哙,或者说冉哙道:“二十四卫被你调到哪了?这些人对房钲还是有些忠心在的,你确定你的说辞能瞒过他们?我不放心,我的人必须一起跟去,到时具体是降是杀视情况而定。”
“他们在南城门,裘老二夜袭总督府夺权杀人,将房钲斩于刀下的消息不到天亮就会传遍宁城,至于二十四卫军这些人,确实有点麻烦,高层将领最好一个不留,只留下中层再大换血一遍就可以了。”冉哙说得轻描淡写,但他的那种狠是真正会令人脊骨发麻的狠,因为他可以为了一个目标隐忍多年且还让敌人毫无察觉,出手时又快又准一击必杀。
这样的人,纳兰朝生平亦是仅见。
现能省时省力地除掉房钲这个□□烦,他也算稍微松了一口气,冉哙这人很极端,但幸而身上还有几分爱国的忠义,并非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否则即便他再有能干,纳兰朝也不会选择他来合作,因为边将这个位置上的人如果没有点风骨格局,其手中的兵权就是一柄随时可能倒向自己人的利刃,国家的安危亦无从保证。
因为有冉哙这个内线在,今夜的行动伤亡极低,宁城内的燕北军保存下了大部分的实力,并不会影响到前线与北胡到作战,接下来,终于到了一心攘外到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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