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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选妃前出了这一桩丑事,朱贵妃差点没气晕厥过去,好在这事儿不是出在选妃之后,她也还不是皇子妃妾,朱贵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去求了敬帝,说卫萱本就是为疯王李成选的姑娘,希望他能恩准,毕竟也是先帝血脉,总不能让他一直孤孤单单没人照料。
居然还意外地博了个贤惠之名。
卫萱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卫老夫人又是气又是怒,直骂她不知廉耻,偏偏她又不能解释自己怎么会跑到那关着疯王的冷殿里去的,只能拿了剪刀就要抹脖子,把葛琴吓了个半死,抱着她儿啊肉啊哭个不停。
“为今之计,只有去求皇后。”
卫勋在旁边很冷静道,他看着自己姐姐有些不耐烦,“好了,你也别要死要活了,平日的心机谋划都去哪里了。”
卫萱抽噎着,任凭她如何心思深沉,其实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女,本就被那疯王吓了一晚上,虽没做什么,清誉却全毁了,如今还要嫁给他,搭上她的后半生,这叫她如何接受得了?
“……没,没用的。”
她心里绝望至极,若是平常,她就算不要脸皮也会去哭求娇娇让皇后帮忙,可是那日撞见的那场谈话,皇后已经危在旦夕,又如何会出来帮她?
甚至娇娇根本不会让她见到皇后!
“娇娇不会帮忙的……”
她哭得抽噎,“娇娇她还在生我的气,不肯理我。”
“都什么时候了,姐妹之间还闹什么意气!”
卫老夫人很是恼怒,“这是关乎堂姐一生的大事,真是不知轻重!我去跟她说,难道她将来有个疯王姐夫面上会很光彩吗?别人会怎么看我卫家的女儿!”
况且她也丢不起这个人!
“奶奶,您别生气。”
卫勋轻柔地给她按着肩膀,低声道,“不如您让二叔去跟陛下求求情,说不定还能更有作用些?”
“这……”
卫老夫人有些迟疑,若是让娇娇去求皇后,她没有半文钱心理负担,反正也是儿媳妇的姐姐,帮帮忙那不是应该?可是让二儿子去求陛下……
她这老婆子的尊贵荣华,可全都系在了这个国公儿子的身上。
万一得罪了可怎么好?
见她犹豫,卫勋心中冷笑,心知自己这个奶奶也是靠不住的,一旦牵涉到自己的利益,就畏畏缩缩起来,他顿了顿,“只是这毕竟是女眷之事,或许还是去求皇后来得方便一些。”
“就是就是!”
卫老夫人连连点头,“就让二儿媳妇进宫去求,一定得让皇后答应退了这门婚事。”
卫萱看着自己弟弟三言两语就逼得老太太决定帮她出头,心中却并没有轻松半分,她低声道,“你们都不知道,皇后病了,或许会死……”
所以,是真指望不上。
“快死了?”
葛琴惊得嗓子都变了,“那怎么办?我们萱儿岂不是没有人能帮她?她怎么偏偏就这个时候病了呢!”
卫老夫人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拄了拄拐杖,“那更好,皇帝总不会拒绝一个临死之人的请求,尤其还是他的皇后。”
卫萱被她这话震到了,不过心中却也慢慢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小声地抽噎道,“可是……可是怎么样才能让皇后娘娘帮忙?”
“老二媳妇会有办法的。”
卫老夫人的神情很冷,“她弄走了我们家一个孙女儿,如今赔我另一个孙女儿的未来也是应该。反正死都要死了,帮妹妹家做做好事又有何不可?”
葛琴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去找她!”
于是明苏当晚就入了宫,在陪姐姐说了一会儿话后,去了卫宝珠的清和轩休息。
“……你早该给我递信的。”
明苏打散了卫宝珠的一头长发,一边梳理一边叹息,“你才多大,怎么能自己撑起这一切呢?”
“还有太子哥哥的。”
卫宝珠小声地道,“他让我有什么事情都跟他商量。”
“跟他商量是对的。”
明苏笑了笑,“他是储君,又是明华的养子,这一切是该让他撑起来,而且他也能撑起来,在这宫里,他对明华来说甚至比皇帝还会更牢靠一些。”
“嗯……”
卫宝珠轻轻点头,然后又担心地道,“阿娘,你回去要怎么应付祖母?”那老太太可是深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功夫,又占着长辈优势,让人奈何她不得。
“怕什么?”
明苏轻笑,“我已跟你爹说好了,会多留在宫里几天,等圣旨下了再回去,到时候大局已定,她再闹又能如何?”
原来是拖字诀。
卫宝珠微微弯唇,反身抱住娘亲温暖的腰身,小声道,“阿娘,有你在真好。”
“傻孩子。”
明苏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得温柔,“以后记住了,无论什么事情都有娘亲在,还有你爹和哥哥们,万万不要再一个人扛着了。”
“嗯。”
卫宝珠轻轻点头,心里终于安定了下来。
前两日卫萱还在家中着急的等着明苏回来,但到了第三天,三皇子妃择定的消息一传开,她就知道那对母女一定是在宫中等圣旨,根本没有半分想帮忙的意思。
真是太恶毒了!
好歹她也是卫宝珠的堂姐,他们一家明明有办法却不肯伸出援手,让她一个弱女子从此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难道就不会有半点良心不安?
她想着,深深地恨起大伯一家来,一时间竟有了鱼死网破的心思。
她也没再哭闹,甚至没有去找卫老夫人,她知道她是指望不上的,根本不会真的心疼自己,她还不如自己去想办法。
或许……
一切都还要从皇后身上做文章。
卫萱这么想着,却也没有具体的主意,只打算悄悄先进宫再说。
上次三月花会时,为了方便她行事,朱贵妃给了她一个牌子出入宫廷,后来便一直没有还回去。因她从小常常进宫陪卫宝珠,在宫里也算是混了个脸熟,因此来来去去从没半个人过问。
于是这一次,她依然顺顺利利地进去了,然后先去了清和轩张望。
荷塘旁的亭子里,卫宝珠正和李炽说着话,许是有亲人陪着,明华的精神好了很多,甚至有时还会在妹妹的陪伴下到处走走。
“我娘现在跟管小孩儿似的,吃饭喝药都要唠叨,姨母嫌她烦,叫我偷偷给爹送信让她回去。”
卫宝珠微微抿唇,露出一点儿笑靥来,看上去轻松了许多,“我才不会呢,好不容易有人能管住她,这一回得彻底把身体养好才行。”
“那就好。”
李炽点了点头,又问,“国公夫人在宫里习不习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可以安排。”
“谢谢太子哥哥,一切都很好。”
卫宝珠想了想,蹙眉道,“倒是有一件事儿,大哥不是去了江西剿匪?好像很久没有来信了,我娘有些担心。”
“江西……”
李炽沉吟片刻,“我记得昨日收到了那边来的奏报,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你大哥的消息。”
“好。”
卫宝珠点头,待目送他离开后,自己就一个人趴在亭子的栏杆边看鱼,夏日傍晚,清风徐来,硕大的荷叶微微摇晃,偶尔有红色的鲤鱼跳起来,溅起一片小小的水花,落在碧玉盘子上,圆滚滚地仿佛水精珠子。
视线内有一朵粉色的莲荷蓓蕾正迎着夕阳余晖缓缓舒展,她看得入了神,竟丝毫没有发现有人悄悄来到了身后,并猛地朝她推了下去。
只一瞬间,她就从栏杆上翻了下去,挣扎着呛了几口水后,就无声无息地沉了下去。
卫萱瞪着那水面上的涟漪,低低地喘息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心中并没有一点儿后悔,反而充满了痛快之意。
凭什么她害怕担忧得日夜睡不着,卫宝珠却可以轻轻松松地在这里欣赏风景?之前还敢威胁她,而且若不是她突然莫名其妙地疏远关系,自己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一切本不该是这样子的!
她咬牙,见水面渐渐恢复了平静,唇角勾起,若她后半生要掉入火坑,就让你先去污泥里喂鱼!
正自得意,太子李炽的身影却出现在视线里,她忙慌慌张张离开亭子,竟丝毫没察觉自己腰上的玉佩络子掉在了那里。
“宝珠?”
李炽走进亭子不见卫宝珠的身影,正自奇怪,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品质不错的白玉。
可这并不是娇娇的东西。
他微微拧眉,突然怀疑地看向水里,果然见一片白色的衣衫隐隐约约挂在了荷叶边。
“娇娇!”
李炽瞬间骇得心神俱裂,脱下外衣三步做两步就跳下了水,往着那片衣衫处潜去。
此时卫宝珠已经昏昏沉沉,攀着那簇荷叶死都不肯松手,忽然感觉有人抓住了她,求生的本能使得她改为用力勒住那人的脖颈,差点没让两人一起沉下去。
“娇娇别怕。”
李炽在浮沉间艰难开口,“你松开一些,不然我没办法带你上去。”
“……信我。”
是啊,这是她太子哥哥……
卫宝珠慢慢缓和了身体,将整个人都交给了他,自己却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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