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比目(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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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江南四百四十曲,叫陈恨应着江南的水声与长安的雨声,一个晚上断断续续的唱了个遍。

晨起时李砚落了枕,转头一看,陈恨自个儿枕着一个,怀里还抱着一个,离得远,背对着他睡得正好。

李砚下意识先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热。

小文人腰细,练骑射练出来的窄腰,很轻巧的就能圈起来。

李砚靠到他的枕上,贴着他的后背。

听不清陈恨呓语着说了两句什么,但是下一刻,他就反手弹了一下李砚。

……嗯,这下李砚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他说:“皇爷,不要了。”

李砚笑了笑,将人往怀里扣得更紧。

头一回是容易没完没了的。

昨夜从长榻到床上,弄得太晚,红烛都烧去一大截,外边打更的宫人都敲过了三声。

陈恨的眼尾都红了,趴在他的肩上就咬了一口。

李砚一边动,一边骗他,才响了两声,他数错了,还有时候。

当然还有时候。

皇爷说还有时候,那就有的是时候。

要了两回热水,两回的热水都放到了凉。

第三回当然是用上了,就是没把好分寸,水汪了整个偏殿。李砚好无辜地看他,陈恨光着脚踩在地上,一跺脚,就激起一阵小水花。

他跺跺脚,转身就要走。提着衣摆,卷着裤脚,走得又慢,一步一步地往外边挪。

李砚在后边唤他一声离亭,他就定住了。

才回头,还没来得及朝人招招手,李砚就从后边靠上来。

就这么晃了晃神,留了破绽,被按到墙上去了。

陈恨气得掐他,李砚喊他忠义侯,他就求饶:“别……皇爷别这么喊,我总觉得……唔,我……亵渎天恩……”

李砚轻笑道:“现下是天恩亵你。”

磨磨蹭蹭了又有好一阵儿,李砚拎着他的头发帮他洗好了,用中衣一裹,就丢回榻上去了。

他那衣裳穿得松松垮垮的,其实打的是双结儿,李砚给他打的。

那时候陈恨嫌麻烦,推了推他的手就要爬回去睡,李砚说:“给你打结,你不许拆,以后就不用剑挑你的衣带。”

陈恨一怔,等回过神来,点点头应了。

睡得不安稳,陈恨一会儿要喝热茶,一会儿又嫌他靠的太近,热着他了。

要喝茶这件事,李砚拿他没法子,怕他那时候又唱曲儿又直哼哼的,把嗓子给弄哑了。遣匪鉴找章老太医拿了梨花儿熬的花膏,拌了一小碗喂他。

甜的,陈恨喜欢,缠着还要。他缠着还要,李砚差点就再把他按床上“还给”了。

又嫌李砚靠的太近,这点李砚不依他。他越说,李砚就抱得越紧。

危险危险,一旦开了荤,同陈恨待一块儿的每时每刻,陈恨都很危险。

实话说,情爱之事,妙处有二。

其一是食髓知味,魂牵梦萦。倘若从没尝过滋味,李砚不会总惦记着他,惦记得都没边儿了。

其二是由生涩入合契。李砚可以细细碎碎地吻着他的眼角眉梢,哄他放松些,也可以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刻意用喉咙牙关挤碎的声音。

最要紧的是,李砚自认是个多疑君王,将圈起来的猎物看得紧紧的,旁人多看一眼就要伸爪子挠人。

他重生一遭,执念不减反增。

这回是遂他的愿,他算是得逞了。

这时候想起这些,才不过多久,李砚竟有点想他的双肩、后背与腰身了。

略带了薄茧的双手自衣摆伸进去,很熟悉的触觉。

是李砚很熟悉的触觉,自然也是陈恨很熟悉的。

他的手一覆上来,陈恨就醒了,不敢睁眼,抱着枕头往前挪了挪,想要避开他。

“醒了?”

陈恨继续往前挪,咳了两声,声色还是略显沙哑:“没有。”

“没有正好。”李砚把他拉回来,“弄到你醒。”

陈恨捶床道:“皇爷,你烦死了。这才过了多久?你让我安生会儿,狼也没你这样的。”

李砚笑道:“这才头一回,你就敢这么说朕烦死了,再过一阵子……”

陈恨接话道:“等再过一阵子,我就敢把皇爷踹下床去。”

李砚把脑袋埋进他的肩窝:“你好神气,宠得你无法无天了。”

倘若陈恨在榻上还论君臣,只怕李砚要被他这个不解风情的小文人给气坏了。

李砚压低了声音喊他:“忠义侯。”

“别了。”陈恨把脑袋埋进枕头里,闷声道,“我不忠不义,皇爷别这么喊了。”

“朕说忠义就是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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