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正月十五,过完小年,才算真正的过完了年。
到此时,各家请年饭喝年酒也都基本上结束了。
翌日,早晨,饭桌上。
来弟整个无精打采的拿着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神色失落的道:“哟,年过完了……”
招弟笑呵呵道:“过年很好吗?”
来弟立马换了一副神色,兴奋地道:“过年又有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那么多好东西……难道二姐觉得过年不好?”
招弟一愣,她倒不是觉得过年不好,只是早就没了来弟的那心性,过年虽然有好吃好穿好玩的,但是如果天天都过年,家里的生计又怎么办?
看来还是孩子的世界无忧无虑的最好。
用完早饭出门,金黄色的阳光已经铺满大地,站在阳光底下一会儿不走动,加上身上衣服的厚度,没一会儿就被汗湿了后背。
天气开始慢慢变暖了……
招弟眼尖,远远的望去,樱桃树上已经抽出嫩芽,昭示着春天的到来。
因为春天的到来,庄家人又需要忙活了。
田光明搁下碗筷出门扛起锄头就准备往地里去,刘氏急忙起身道:“孩她爹,等着我一起。”说着已经放下碗筷,出门背起屋檐下的背篓,不忘交代道:“大妹,隔会儿记得把碗筷洗干净。”
招弟凑上前,“爹娘,我跟着你们一起下地吧!”
刘氏浅浅一笑,“我们这下地是去翻土,你跟去也没用,就在家呆着。”
两人下地去了。
招弟进屋帮忙收拾碗筷,等得弟清洗碗筷的时候,她便拿笤帚帮忙打扫屋子。
两人基本上是同时完工,等两人活一完,早先还站在一旁的来弟也已经没了踪影,想来是跑出去玩了。
招弟问:“大姐,你准备做什么?”
方才娘已经把打猪草的背篓背出去了,回来时肯定是要带猪草回来的,因此她今日是不用打猪草了。一边将就围腰擦手上的水一边道:“反正没事,打络子呗。”
招弟听完,整个人也似早晨的来弟一样了,无精打采的嚎叫道:“这日子真无聊。”
“你也可以出去找你要好的玩伴玩啊!”得弟提醒道。
招弟听见这话想死的心都有了,虽说她现在是萝莉身,但内心好歹也是二十有几了,怎么会……就算是童心未泯的人也不会未泯到这个程度吧!
“我看我还是下地去找爹娘他们吧!”反正呆在家里无聊,索性出门看看。
吃早饭时听见爹娘打商量,准备先翻捡柴沟那边的地,因此一出门她就往新塘湾的方向走去。
从蔡卓越家门口路过,在往前走了两分钟左右,便到了大路,沿着大路往下走,又是三分钟的路程,然后才看见了爹娘在下方的土里翻地。
轻轻呼喊道:“爹,娘……”
捡柴沟,顾名思义就是一道山沟。两面夹山,大路从山脚蜿蜒而去。
因为招弟所在的地方离山还有三百多米的距离,所以这么一声呼喊,顿时就有一道响亮的回声在那边响了起来。
刘氏抬头,问:“二妹,你怎么来了?”
招弟沿着下坡的小路走了几步,到了自家的地跟前,“我来看看地里能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谁叫这古代什么娱乐设施都没有,她实在是憋得慌啊!
刘氏笑道:“活都有哦!只是你还做不来。”说着就把手里的锄头一抡,锄头一下子就钻进了地里,再轻轻一使劲儿,地便被翻了出来。
招弟看着,心里忍不住称赞,娘真厉害!要是换了她,那锄头怕是没有这么听话了。
不过比之爹,娘的速度又慢了不少……
咦!爹锄头前的那一株草是……对了,是薄荷。虽然才冒出尖,根细叶小,但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分辨出是什么药了。
薄荷,多生于山野湿地河旁,根茎横生底下。全株青气方向。叶对生,花小淡紫色,唇形,花后解暗紫棕色的小粒果。
在中医药中,它虽平凡,但却是常用药之意。辛凉性发汗解热药,治流行性感冒、头疼、目赤、身热、牙床肿痛等症。外用,可治神经痛、皮肤瘙痒,湿疹等。
而且其即可做菜,又可代茶,有清心明目的效果。
原来从大路上方有一股水流下来,刚好经过她家的地,经年累月,这块地就成了湿地,正是薄荷的栖身之处。
“爹,你等等。”招弟分辨出那是薄荷过后,心中已经转过万千念头,其中一条就是她又要赚钱了。
田光明抡起来的锄头没有落下,双手举着,回头问:“干啥呢?”
刘氏看着招弟往才翻了的土地上走过去,忍不住叫道:“二妹啊,你看你把才翻出来的地又踩成什么样了。”
招弟全然没有听见刘氏的念叨,她走过去扯起那株薄荷,眼里透着欣喜。
田光明看着招弟喜悦的表情,有些疑惑的道:“二妹,你扯草做什么?”最关键的是他看见招弟居然有把一株草当做宝来对待的架势。
刘氏也是一双眼睛看着招弟,心里却是莫名的冒出一种猜测来。
招弟细细打量,再次确定手里的那株草就是薄荷过后,难掩兴奋地道:“爹,这可是药呢!”
田光明一愣,药?而相对田光明的反应,刘氏就要镇定多了,竟是连忙问:“二妹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也可以卖钱了哦!”明明是问句,却丝毫没有疑问的语气。就像……她已经肯定了答案一般。
招弟微微点头,“对,这东西也能卖钱。”顿了顿道:“只是这薄荷还需要等上个把月才行,因为现在的它都还没有长大。”
刘氏本以为马上就可以赚钱,听招弟这么一说,顿时是焉儿了下来,但整张脸仍旧可以看出来,她十分高兴。
而田光明则是考虑的有些多了,皱皱眉头,“二妹,你可别认错了。”他可不记得他的女儿什么时候能够认识这么多的草药了。
招弟拍拍胸脯,打保证道:“爹,您就放心吧!我不会认错的。”
倒是一旁的刘氏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要是现在就能换钱该多好。”她可记得去年卖药菊赚的钱比她刺绣划赚得多了去了。
正是因为刘氏这么一句无心之话倒是提醒了招弟。
招弟眼前一亮,忽地,她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只是不知道爹娘同不同意了。
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种植草药。
但是这事说来轻巧,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了。毕竟种植草药最基本的东西就是要地,而地无论对于什么时候的庄稼人来说都等同于命根子,因为地就是他们一年的生计。在他们心目中,就算一年的收成再差,但只要种植了庄家,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收成……
长久以来,就是这种观念困扰着庄稼人。因为庄稼人库步不前的思维方式,让得他们不愿意去冒险,死守几分地的结果就是贫困,而只要越贫困,他们就更加不愿意去改变以前的思维方式,因为他们害怕仅有的那么一点收成也会没有……
招弟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二妹,你先让让……”田光明虽说听见了那株草可以赚钱,但到底没有刘氏兴奋,在他心里,就算那株草能够赚钱,但也只是暂时的,而他的庄家可是永远的,他要加把劲努力的耕种,来年可还靠着庄家吃饭呢!
喊了两声见二妹没有回答,便又轻呼两声,招弟这才被叫回了神,田光明眉峰微蹙,“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招弟做了决定,已经没有犹豫的道:“我在想种植草药的事情,”
田光明微微一愣,还没有听懂,而刘氏一个心眼全扑在草药上面,一听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二妹,你是说,你想把这药用来像种庄稼一样种在地里?”
招弟才刚刚点了点头,田光明已经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不行。”
果不其然,爹是不愿意的……现在只有看娘站不站在她这个方向了。
刘氏感觉到招弟的那一双眼睛就搁在自个儿的身上,草药赚钱的甜头她是尝过了,但同时她也看见了孩她爹的反应……她当然懂得招弟眼神的意思,但却不得不顾及孩她爹……
思虑再三,刘氏也开口道:“二妹,这草药反正满山遍野的都是,我们到时候花时间去采就行了,只需要出点劳动力就行……要是自个儿种植,免不了精心种植,为此操心……”
招弟有些失望,还真被她猜对了,爹娘不愿意……该说是爹不愿意。
其实刘氏说的话招弟也细细想过,迄今,为了不冒险,走这条路是最好的,到时候地里庄稼也种了,草药也采了……就算草药卖不了钱,只是花了一点时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要想赚大钱,就必须自个儿种植,而且需要扩大规模……她也没一口想吃成大象啊,可爹娘却甘愿一直柔弱成蚂蚁。
招弟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向田光明,希望他可以改变自个儿的想法,如若这样,她就可以马上试种薄荷了。可惜的是田光明意志十分坚定,丝毫不受起影响。她有些失望的走出土地,到了小路上,“那爹娘我先回去了。”说完就往回走。
看着招弟那失落的背影,刘氏咂巴了一下嘴唇,偷偷看了一眼田光明的神色,试探的道:“孩她爹,去年我们卖药菊只花了几天时间就赚了好些钱……”看见田光明淡淡的目光看向自个儿,她竟是不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心一横,继续道:“我觉得种植草药或许行得通。”
田光明的脸色十分不好,“孩子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一天跟着瞎捣乱,要是那玩意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年到头吃什么?”
其实刘氏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只是那卖药更来钱才使得她有些想去冒冒险,现在经田光明这样再次一提,顿时种植草药的心思就少了几分。
“快点翻地,地翻完了就该种红薯玉米小麦了。”
招弟手里拿着那株薄荷,一边走一边生气的甩动,心中琢磨着,或许可以开一片地出来试试……
虽然不是很清楚这个朝代,但是像国家鼓励开垦耕地的政策她还是有些清楚的。
对于开垦出来的土地的优惠政策是前三年不用纳税……但天见可怜的,她现在别说是开垦土地了,就连拿锄头都是一件难事,还开垦,真是笑话!
招弟还在愣神,就听见后面大路上有人已经喝道:“前面的小丫头,快点让路。”语气有些不和善。
招弟回头一看,竟是有三辆马车依次行来,后面两辆马车装的是一些家具物件,想来,最前面的那辆马车装的肯定是人了。
虽说心情不佳,但招弟还是十分清楚,她现在是谁都不敢招惹的,机灵的走了几步路避了过去。
马车从她身旁走过,踏出漫天的灰尘,弄得招弟掩鼻微微咳嗽了两声,忍不住的低声诅咒几句,哪知,她话才出口,前面的马车就停了下来。招弟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听见她诅咒专门下来修理她来了?
事实证明,她确实是想多了。
因为她站在那儿几秒钟都没有人回来修理她,而她恍惚还听见有一个孩子的声音沉稳的响起,“娘,您小心一些,我们透透气了再走。”
轻柔的声音回道:“阿哲,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到……”话没完,低低的咳嗽声传了出来。
“没多长时间了,还走一刻多钟的时间便到了。”那孩子的声音略带焦急的道:“娘,您再忍忍。”
“不过是个伤寒,看把你急的。”
他们说话之时,招弟已经走了上来,路过后面两辆马车时,她忍不住的咂了咂嘴,方才因为灰尘没有细看,这一看,却是让她羡慕不已。
虽然辨别不出马车上物件都是什么木做的,但是那精致的花样,华贵的样式,上等的做工无一不告诉她,那些物件极好极好。像他们这种身份,别说是买了,一辈子看上一次就算是了不起的了。
还没有走到最前面,她就忍不住猜想,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迁家往他们这山旮旯走了……走过最前面的一辆马车,最先看到的是一位妇女,身着一袭烟雾撒花百褶裙,上身只能够看见那件披在身上的乳白色披风,那质地一看,虽说辨不清楚到底是何等货色,但她知道,自个儿要是想披上那样的披风,怕是要些年头才行了。
她看见那妇女脸上端着的贵气却又不是一般,与蔡卓越娘佯装出来的气质完全是天壤之别。
只是那啥,她怎么感觉那个叫阿哲来的男孩声音有些熟悉,再走两步,才一看那男孩的侧脸,她就顿时明了了,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集市上仁和堂的少东家啊!
不过上次听那叫钱来的学徒的语气,这阿哲什么的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怎么今儿落到了这种地步。
那男孩的装扮虽说仍是一身贵气,整个人的气质也依旧是温润如玉,但那脸上的疲倦之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恍惚是几日几夜不曾休息过一般。
只听那妇女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阿哲,你忙了这么些日子,该休息休息了。”声音忽地变得戚戚然,“要不是为娘,你也用不着这样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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