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哲终是无奈,在他娘殷切的眼神下,终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陈氏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好了,娘还要去贾夫人那里打叶子排,就不管你了。”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娘,你不是要我陪您吗?”
陈氏转身看他,微笑道:“要不,为娘的就留下来陪你好了?”
苏明哲这才反应过来,几乎是一股风似的,就溜了出去,“娘,您就先去贾家吧!不用管我的。”
陈氏看着那迅速的背影,摇摇头微微笑开。
骏马扬蹄,尘土飞扬。
“吁——”苏明哲把马绳一拉,小黑的双蹄就扬了起来,又是一声长长的嘶鸣。
这动静够大,屋里的母女几个人不过是微微一愣就反应过来是谁到了,也只有他才能有那么大的动静。
果不其然,还没来得及开门,敲门声就已响了起来。
这两日,下了一场秋雨,天气是冷了不少,直到今早上,雨才停了下来,而母女几人闲得发慌,都是坐在被窝说闲话,不时地,还绣点东西。
招弟不自主的就下床趿上鞋,披了一件外衣过后,才去开门。
门被拉开,光刚好照进了屋子里,落在她的脸庞上……好像,她脸上的绒毛都能够清晰的看见一样。
“屋外冷,快进来吧!”招弟被冷风一击,转身,就冲着屋里道:“娘,是明哲过来了。”
明哲……
招弟愣了片刻,好像,这还是这么大声的,又当着第三人的面,把这两个字说了出来,或许,是这两天在心里念叨这个名字的时间太多了吧!这下好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叫出了这个名字来,还真不是一般的丢人啊!
而苏明哲却不同,是还在那里暗暗的高兴。
卧房里,刘氏和得弟母女都从床上下来了。
刘氏道:“二妹,快进来把火炉弄出去,让阿哲暖暖手。”以前也是这样,有了身孕过后的她,只要天气一冷,反应就最大,甚至连呕吐和嗜睡的反应都没这么大……所以,才这个时候,家里已升起了火炉。
也得亏家里现今富有了。
招弟进屋与得弟一起,拿了一条木棒,才把火炉抬了出来。
这边,刘氏已笑着和苏明哲说了好一会儿话。
招弟又连忙把火炉上面温着的热茶倒了一杯出来,递给苏明哲,淡淡道:“暖暖身子。”
苏明哲接过喝了一口,顿时觉得那股暖意是暖到了心窝子里面。
俗话说,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明哲陪着几人不过是说了几句闲话过后,就说要到作坊那边去看看。
刘氏连忙道:“二妹,你陪着阿哲过去走走吧!”现在,作坊的事情就招弟和来弟两姐妹最清楚,如果得弟跟着过去也是没用的。
怎么说,这作坊也是苏家的,每次都要汇报一下情况……
招弟出门之前,在刘氏的叮嘱下,又特地的穿了一件银白色的小袄,上面,绣着朵朵含苞待放的梅花,娇艳惹人爱。
而她的发饰,却永远是最简洁的,最常见的就是用一根红绳挽成一个小球,既干爽又利落,而今日的她,倒像是知道他要过来一样,发饰是用木簪挽着,上面,还有两朵粉黄的珠花……
招弟要是知道他有这想法,又不该作何了,要知道,这珠花可是刚才在家闲得无聊,她娘要帮她梳头发才扎上的,可落在苏明哲的眼里,竟是为了特意的向他示好啊!
哎!
两人并排走着。
半响,招弟忽地想道:“苏明哲没在苏府了?”
苏明哲点点头,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前两日去看过苏伯母,见苏伯母身边的丫鬟不是她,便这样想了。”招弟想了一下,这白芷怎么说也是跟了苏伯母好些年的,她就这样离开了……苏伯母的不高兴,会不会是因为这事?
苏明哲像是知道她多想了一样,“娘说,白芷年龄大了,也该放出去陪人了,所以,就让她回老家了。”
苏伯母说……她还真没有想到,这白芷竟是苏伯母亲自放走的。
她转目定睛的看着苏明哲,苏明哲见她这样,有些疑惑,“虽说我长得好算好看,可你这样,怕是会落了人口实。”
招弟嘴角抽抽,她觉得自打是她答应了苏明哲的那话,他就越发的没个正经了,这会儿,竟又说了这样的话来……她都不知道自个儿是该笑还是该怎样了。
她收回目光,重新向前走。
苏明哲跟上,只听见她问:“白芷的离开,该不会是因为上次的那事情吧?”
“也不全是,她终究不可能在苏家呆一辈子的,早些离开也好。”
“怎么不可能呆一辈子,难道你还不知道她的心思?”
“嗯?”苏明哲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缓缓道:“我会把你这话当做是吃醋的表现。”
招弟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点,就摔在地上了,好不容易站定,她才回头,双目炯炯有神,异常发亮的看着他,慢慢道:“我今年才九岁,还不知道什么是吃醋。”
“你这么聪明的人儿,怎么会不知道?”
招弟生气,怒眼瞪他,沉声道:“你要是再这样,下次,就让我爹陪你了。”
苏明哲识相的闭嘴,他委屈万分,他不过是想调节一下气氛罢了,结果……这好人不好当,不过他还是提醒道:“才下雨,这路滑,不好走,小心一些。”
他心中暗暗下决心,改明儿,得把招弟家去作坊的路铺上石板才行,不然遇见这样的下雨天,要是摔上一跤可不好。
招弟哪去管他这话,她现今好歹也在农村生活好几年了,对于这下雨天过后的小路,走起来还是得心应手的。
没多大会儿,两人就到了作坊。
在几个作坊都转了一圈,见人们干活认真,也就没再说什么,就又去库房看了一眼,才回了研发室。
招弟从自个儿的书桌上面的账本递给了苏明哲,“这是这段时间作坊的开销,你看一下。”
苏明哲接过不过是随便翻了一两页,就放在了一旁,“你做事,我放心。”
招弟见他这动作,微微蹙眉,“你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啊——”苏明哲慢了半拍的反应道。
对此,招弟有些生气,“如果你这样,以后我也就不用花时间把记账了,反正,你放心。”边说,就边把账本往书桌的抽屉里一扔,轰的一声又把抽屉的关上,动静有些大。
她实在是气急,在这作坊,她都是以合作伙伴和苏明哲在谈论事情,可他……为了让他了解作坊的运作情况,这账本她可是花了心思才记下来的,结果,他却这样一副态度。
苏明哲是没料到她会这样的生气,忙是打开抽屉把账本拿出来,“我仔细看,我仔细看。”
“我的职责我是做到了,至于你看不看,我就管不着了。”早知道会这样的情况,当时,她就不该答了那话,让得两人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
她见他认真的看了起来,却道:“你要看就去外面看吧!我还要做东西。”
“我就在这屋里看不行吗?你放心,我一定不打扰你,安安静静的……”
招弟瞪他一眼,也知道他是个不会轻易罢休的人,就懒得再纠缠,转身自顾自的干起活来了。
只要一投入工作中,招弟就显得异常的认真,专注的看着手里的动作……
苏明哲也知道自个儿方才那动作是为什么惹怒了她,所以,这账本他也是老老实实的,仔细的看了一遍。等他看完账本,刚放下手里的书抬头准备叫她时,才看见了认真做事的她。
其实,他一直挺纳闷自个儿为什么会喜欢她……或许,这一刻就能给他答案,她专注的眼神,对他就像是一个漩涡,他甘愿陷进去。
他看得出神了。
等她好不容易完成最后的一个步骤,伸懒腰时,才发现了他直愣愣的看着自个儿,微微摇头,过去道:“账本都看完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
苏明哲微微颔首,“都看完了,没什么差错。”
招弟把账本仔细的收好放在书桌里,“时辰也不早了,你还不走?”
也不是她赶他,而是这会儿时间已有些晚了,又是下雨天,路滑,晚上要是再看不见……多少是有些不安全的。
苏明哲看了窗外一眼,天色确实有些不早了,“是该回去了。”
两人出研发室,田光明刚好在外面看见这情况,愣了愣,一把就把招弟拉在一边,还没问话,苏明哲就已道:“伯父,今儿我就先走了啊!”
“你先走吧!作坊里还没收尾,等会儿我们父女几个才回去。”田光明还嫌少有这样失礼的时候,只是此刻的他,完全把苏明哲当做是要拐自个儿女儿的大灰狼了。
苏明哲离去。
田光明这才放开招弟的手道:“二妹,你们两个在里屋呆了一下午?”
招弟点点头。
田光明眉头紧皱,“以前不都给你说了,要你和阿哲保持一点距离的吗?怎么你一点都不听啊!”
“刚才在里屋,他看账本,我做东西,没什么事发生的。”招弟也知道她爹是在担心什么,可是她爹的担心实在是多余了,何况,她才多大啊!
田光明却板着脸正色道:“爹肯定相信你们之间自是没什么,可作坊里干活的人这么多,要是别人看见了,说些什么难听的出来,你能承受?”
招弟这才觉得,一个女子的身份在这古代实在是太过麻烦了,就算是农村,也要顾忌人言……还真是应了那句人言可畏的老话来啊!
见她爹实在是担心,招弟点点头道:“爹,我给你保证,以后一定尽量少和他单独相处。”两人不见面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现在这作坊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她在运作,要是两人不见面,要是作坊出了什么事,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来呢!
田光明还准备说什么,招弟又劝说了两句,他才终于道:“就这样吧!你们两人以后尽量别单独相处吧!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等作坊里面的人走光了,父女三人这才到了家。
到家时,得弟早已是做好热腾腾的米饭。
吃热饭时,刘氏倒是忽然想起卓越家做家具的事情来,问道:“她爹,先前蔡卓越那小子不是说做家具生意吗?你前儿进镇拉货的时候,不是说去看看吗?现在经营的怎么样了?”
得弟一听这话,目光也连忙看向她爹,略显着急。
田光明喝了一碗热汤过后,才笑道:“我看卓越那小子倒像是块生意的料子,虽说他们这事才开始,却是干的有声有色了。”
刘氏笑道:“那就好。”
招弟却揶揄道:“大姐这会儿低着头在偷笑了。”
得弟抬头,双腮带着粉红道:“我哪有……”
一家人看见她这模样,都是笑开了,都这样子了,还扭捏的说没有。
得弟见大家一笑,脸红得都快滴出水来了,只顾低头的刨饭了。
还真是个脸皮薄的。
家人吃饭,都是东聊聊西聊聊,不时地,显得相当的热闹。
晚饭过后,收拾了碗筷,来弟说她算术方面有些问题,所以洗漱过后就拿了东西到招弟的房间,请教一些问题。
因为天气冷,两姐妹都窝在被窝里,结果没一会儿,来弟靠着软枕就睡过去了。
见此,招弟失笑,就轻轻地把她的头抬起来,挪了挪枕头让她睡得更加舒适,然后才起身把灯灭了,上床歇息。
一夜无话,就到了第二天天亮。
第二天,招弟是被来弟的一声吼叫吵起来的。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来弟一边呼啦啦的从房中冲出去,一边埋怨的道:“二姐,你早上都不叫我——”
招弟无奈,她也是刚醒啊!
每天早上,都是这样的情景,整个家里就充满了来弟那着急的声音,一会儿是这样不见了一会儿是那样不见了……她明明就是个大咧咧的性子,可现在却是奇怪,每天都要穿戴、梳洗整齐过后才出门,从来不让自个儿邋遢的到作坊……而每次呢,她又必须的晚起来那么一会儿。
所以说,每天早上,这个家都被来弟吵得是最热闹了。
刘氏终是忍不住,一声震天吼,“田来弟,你给老娘安静一点,每天早上,都要把这房子接了顶,你才高兴。”
一下子,整个家里的动静都没有了。
招弟的手拿着一把梳子停在头上,来弟正漱口嘴微微张着,得弟拿着锅铲站在那里听见锅里的稀饭噗嗤噗嗤的涨个不停。最最搞笑的,还是那蹲在茅屋的田光明,是完全惊呆了……
那一声,简直就等同于狮子吼啊!
只不过片刻,就听来弟重新叫了起来,“大姐,赶紧的给我一馒头,我来不及了。”
得弟手里的锅铲赶紧往锅里铲,“我那馒头,稀饭都贴锅了,你自个儿拿。”
而厨房中,招弟则又开始梳头。
茅屋里,田光明的表情则有些纠结……
刘氏愣愣,摸着肚子道:“儿啊,你娘现今说话都不管用了……”
每个早上,这样的时光,是招弟最为享受的。
这样的每一天,她都会过得开开心心……
这样的每一天,在岁月长河中,是经得起时间长河的考验的。
因为,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再回想起这一天,是那样的让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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