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快来玩啊,书有什么好看的,快来跟我们玩嘛……”年幼的云木,个子还不到一米二,站在秋千的不远处,朝他招手。
他只是轻轻扫视了他一眼,便半眯着清冷的黑瞳望着头顶上灼人的阳光,直到视线不太适应之后,才把头转正,然后看着手中的乐谱。
他并不是生性就是冰冷的性格,只因为那场夺取他父母性命的车祸,他曾经的阳光个性从此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因为他的心和他的灵魂都在那场夺命车祸中变得冰冷。
途中段圣锡来找过他几次,但是都被他的无声拒绝了。
突然,一个娇小的小黑影挡住了他的书,他以为又是阿木那个小子故意挡着他,刚想抬头训斥他一顿的时候,却看见一个面容精致的小女孩正在对他展露干净明媚的微笑,精巧如洋娃娃般的面孔和嘴角边那抹人畜无害、干净的笑意让屿潭想到了在象牙塔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他听到了自己心灵悸动的声响,看着她的眼睛不曾眨动,生怕一眨,她就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哥哥,不要在太阳底下看书哦,对眼睛很不好。”小女孩眨动着灵动的大眼眸,笑嘻嘻的望着他。
屿潭一直盯着她,并没有回话。
小女孩接着说:“是我哥哥告诉我的哦,那天我在太阳底下看灰姑娘的书,哥哥就骂了我一顿,不过现在我更宁愿他来骂我,也不要他整天和那个大姐姐在一起玩,但是我又不想做让哥哥不开心的事情……”
他似乎能看到她此时嘟着嘴的不愿,甚至能看到她小小年纪,眉梢间却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忧伤。
“你很爱你的哥哥吗?”
屿潭收回视线,淡淡的问道。
“当然爱啊!我可是很爱我的哥哥的!”小女孩将手中的洋娃娃放到秋千上,然后抬起脚爬上了这座布满藤蔓的秋千。
屿潭就这么定定的望着她,没有说任何反对的话,以前,这座秋千只属于他,任何人想要玩他都不给,就连跟他最好的兄弟阿木和圣锡都不可以,几乎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他都在这座秋千上,可是现在,阻止的话在他的口中却说不出。
“呵呵……你懂爱吗?”屿潭突然轻笑起来,语气中带着点教训讽刺的意味。
“当然懂啊!爱一个人就是不要让他不高兴,只要看到他开心自己也会跟着开心,妈妈说,爱一个人很苦,如果要付出真心去爱一个人,那便会受伤。哥哥,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说这个……”
屿潭没有回答她,而是静静的望着天空,没有一丝浮絮的天空。
爱?爱是什么?爱是不是可以不顾一切为对方放弃所有的东西,包括生命……
就像父母对他的爱一样,可是没有人会知道,他宁愿不要这点爱,他宁愿追随着父母而去,也不要一个孤零零的留在这个尘世上,他什么都没有,何谈的爱呢?
“哥哥,你看起来好像很孤单的样子,我可以跟你玩哦!我也想让哥哥开心起来……”小女孩张扬着双臂,做出迎接太阳的模样。
“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开心?你妈妈死了难道你一点伤心都没有吗?”屿潭突然大吼起来,他不需要别人和他分享快乐,他也不需要快乐!爸妈都死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开心起来呢!
他以为小女孩会这样就被吓跑,但是她没有,她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眉梢间浮现淡淡的忧伤,她放下双臂,耸拉着肩膀,甜美的声音不再。
“我当然会啊,但是妈妈会不高兴的,哥哥说,妈妈会在天上看着我们,她如果看到凉儿不开心的话,妈妈她也会跟着不开心的,哥哥还说,妈妈无法延续的生命,要凉儿继承,要我连同妈妈的份一起,坚强快乐的生活下去!”
说完,她扬起脸蛋,上面恢复了一开始的笑容,治愈人心的笑容。
“会吗?”听不出愫绪的两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
“嗯,我相信哥哥也可以的!哥哥的爸爸妈妈一定也在天上看着你,他们一定也不希望你那么不开心的!哥哥,来嘛……我们一起快乐坚强的活下去!”
屿潭侧过头,看着她坚定的侧脸,她也望着天空,那时候,他就确定了,这一定是爸爸妈妈派给他、治愈他的小天使,或许在那个时候,他就爱上了她。
所以在她遭遇孤儿院其他小孩的欺负的时候,他都会挺身,挡在她的前面保护她,即使有时候被人打的遍体鳞伤,他也会护着她,没有半点退却、没有半点瑟缩,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
不顾一切,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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