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手通红,但是他不觉得冷,褚凉就这么蹲在雪地里,圆圆的像一只小兔子,站起来也没比雪人高多少,褚凉愣了会神,楚凡举着手在他面前挥了半天手才反应过来。
“粗粮,来量量,我怎么感觉你一点没变啊,除了脸上的肉,还是这么一小截儿啊。”楚凡说着用手横着比了一下身高,他最近又长了不少,褚凉原先还能到他肩头,这会他长高了,褚凉已经只能刚好到他胸口了。
“有吗?”褚凉挨着楚凡挤了挤,自从米娟那次之后,褚凉似乎都快忘记这茬了,这会楚凡又这么一说,他才觉得他确实没长个儿,老妈给他买的衣服他现在穿着也没见短了,倒是因为长了些肉,这会绷得起来了。
褚凉瘪了瘪嘴,他怎么都不长个儿,这让他心情很不好,偏偏这会正好有亲戚来拜年,看到褚凉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是褚凉吧,真乖,学前班还是一年纪啊。”褚凉没说话,对着亲戚问了声好就走了,楚凡不知道怎么说,看着褚凉的背影,姨父这不是在褚凉伤口上撒盐吗。
本来挺让人开心的新年,褚凉因为这事儿心情非常的不漂亮,他要是一直不长个儿,以后谁来保护楚凡,越想越憋屈。褚凉蹲在奶奶家的菜园子旁边,拿着树枝在雪地上来来回回的划拉,突然被一声很小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这个声音很小但是他还是听出来了,是猫的声音。
他沿着菜园子走了一圈,猫叫声越来越近,菜园里种着很多大白菜,这会被雪盖住了,只露出一小截碧绿色,这一排的碧绿色中间隐约能看到黑黑的一团,褚凉很小心的走了过去。
是一只小黑猫,估计还才足月,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雪地上,看到褚凉出现拖着身体往他身边挪了挪,大概是太饿了没力气,挪了一小点就停下来了,蓝色的眼睛哀求似的盯着褚凉。
褚凉把小猫抱在怀里,看样子小猫是饿坏了,得回家给它找点吃的,这天气太冷,小猫的身上冰冷的,他把猫放进衣服里,又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上,留出一点给小猫透气。
楚凡找了一会没找到褚凉,就坐在门边等着,姨父来拜年了,除了姨父姨母,还有表哥,他很少见到这个表哥,好像是在别的城市,好几年都见不着一回,上一次见到他还是他一年级的时候的事儿了。
表哥姓殷,名俊,楚凡没事就喜欢叫成英俊,他现在已经知道英俊这个词的意思了,吐了吐舌头,姨父也真是心大,这么直接的取名叫英俊了。
楚凡在门前坐得挺冷,又回屋里拿个了小暖炉出来,出门就看到褚凉从屋后走出来,正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走在雪地上,他把手炉放下,一大步挡到褚凉面前。
褚凉怀里抱着小猫,冷不防被楚凡一下,搂着猫的手一送,小猫就送衣服里掉了出来,大概是暖和了,小猫很轻巧的落在地上,仰着头瞪着一双圆圆的猫眼喵喵的叫。
楚凡怕猫,很怕,因为看了一个恐怖片,里面就有一只全身漆黑的猫,楚凡觉得一团黑色从褚凉衣服里掉下来,低头就看到小猫蓝色的眼睛望着他还喵喵的叫,登时腿子子一软,怪叫了一声蹭蹭往后退。
“褚凉,你...这...这”楚凡说话都不顺溜了,看着猫牙齿都在打架。
褚凉抱起地上的猫,往楚凡身边走了几步就被他吼停了下来,楚凡退到门里边,手还抓着门框“褚凉你哪来的猫?”
“哦,菜园子里捡的。”褚凉不明白楚凡为什么见到猫会有这么大反应,他伸手在小猫头上摸了摸,小猫很惬意的一边往褚凉手里拱了拱一边发出呼噜声。
楚凡看得脸都绿了,他实在没办法一直面对这么一只黑猫,嗯了一声就急忙闪了,褚凉一脸不明所以的望着楚凡落荒而逃的背影,一只猫而已,有那么恐怖吗?他抱着猫进了屋子想问老妈要点吃的,前脚迈进门槛就撞上了一个人,对方显然比他高很多,褚凉仰着头才看清楚他撞着的人。
黑色的短发,宝蓝色的羽绒服,低头对着矮他一大截的褚凉笑了笑,褚凉大概猜出他是谁,刚才问他是学前班还是一年级的男人楚凡叫他姨父,他也跟着叫了姨父,这个男孩是跟姨父一起来的,大概就是那个叫英俊的表哥,楚凡和他提起过。殷俊笑了笑,侧过身让他进去。
小猫显然很饿了,褚凉喂过去的肉很快就被吃完了,在第十次褚凉一边防着小猫把他手指当肉咬了一边喂它肉的时候,小猫终于满意的舔了舔舌头表示吃饱喝足,拱了拱背走到褚凉身边,毛茸茸的尾巴在他脚边来回扫地似的。
褚凉想到回来时楚凡都快成青菜叶子的脸色,把猫放在椅子上走了出去。楚凡站在雪人面前,他高大威武的哥哥形象还来不及树立就被一只猫毁于一旦了,他不是一点点的恼火。
“哥。”褚凉走到楚凡身边,把楚凡的手放在手心里捂着,楚凡怕冷,一直都是,这一会手指都快冻成冰棍了。楚凡觉得怪没面子的,但是看到小家伙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挺心软的。
“你要养这只猫?”楚凡讲到猫的时候声音明显顿了一下。
褚凉没说,没点头也没摇头,老妈从屋子走出来,冲他们招手说开饭了,小猫大概下午吃太饱了,这会没出来,楚凡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对于在夜里泛着绿光的眼睛他有种说不要出来的感觉,背上痒痒的凉凉的。
夜里褚凉把头埋在楚凡脖子边“哥,你为什么怕猫啊?”他习惯搂着楚凡,尽管楚凡现在个子比他高比他大,他还是喜欢搂着他。
被褚凉这么一问,楚凡猛的又想起之前看的电影,打了个寒颤“你看过一部电影吗?就那里面有一只猫,跟你带回来那只一模一样的。”楚凡对那电影还心有余悸,没敢继续说下去。
褚凉摇了摇头“没看过。”他对电视没什么兴趣,能说出来的电视名字屈指可数。
楚凡挫败的叹了一口气,一个晚上他都没睡好,晚上一直梦到电影里面的场景,第二天早上顶着一个熊猫眼蹲在门前洗脸,褚凉跟在楚凡后边儿,远远就看到有人朝这边挥手,褚凉眼睛好,他看到了,是付烟,楚凡也看到付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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