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苏敏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自己,钱世仪呵呵一笑说道:“果然让穆中堂说中了,本来你一进来就准备要你的性命,不过六爷实在爱你的才华,非要我们把你争取过来,穆中堂知道你不会过来的,可拗不过六爷。好啦,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也该上路了。”他手一摆,朱文全从怀了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钱世仪,钱世仪右手接过掂了掂,一边把玩着瓷瓶一边说道:“这是从南洋买来的毒药,吃了的人没有痛苦一下就死了,而且和心疼而死的症状是一样的,这一小瓶价钱可不便宜,明天顺天府就会上报军机处和内务府说奉恩将军苏敏心疾发作暴死狱中。看清楚点形势自己乖乖喝吧,别让我们动手,哈哈!哈哈!”
苏敏听完一种重未有过的恐惧笼罩着他,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个地方了吗?那个四十几年后参加千叟宴的人真的不是他苏敏了吗?或者因为现实中的改变,真实历史上的小人物苏敏就要从历史的画卷中被抹去。各种**头一转即逝,一股信**从心底里喷发出来,事情没到最后一步,我就不放弃最后一线希望。
“哈哈!哈哈!”苏敏也是一阵大笑,他的脑子在急速运转,想在如何能找到活路的一根稻草。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苏敏,朱文全骂道:“你笑什么,吓的得了失心疯了吗?”钱世仪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问道:“你快要死了,有什么好笑。”
苏敏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慢慢收敛了笑声说道:“不错我就要死了,不过也只是比你们先走半步吧!”
朱文全问道:“我们为什么要死?”
“你们想想,六阿哥和穆中堂为什么要害我,不就是因为我是四阿哥身边最倚重的人吗?你想,我不明不白的死了,四阿哥会善罢甘休吗?如果他要彻底调查的话,你们能脱离干系吗?六阿哥和穆中堂会留下把柄让别人抓吗?”
一番问话像一记记重锤,击打在两人的心上,朱文全脸色煞白,他结结巴巴的对钱世仪说道:“钱师爷,这……这小子说的有道理呀,穆中堂他们不会杀人灭口吧!”
钱世仪听了眼睛直沟沟盯着苏敏,他也被苏敏的话打动了,自古以来为王侯将相做秘密事情的人大多不得好死,这在历史书上是不胜枚举的。
看着这两个人被自己说的动了心,苏敏继续说道:“下场,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朱文全性急的伏低了身子问道:“什么办法?”看见钱世仪瞪了他一眼,又讪讪的缩回头去。
苏敏故作玄虚的说道:“你们知道四阿哥是个大方的人,也是爱才的人,我为他办了几件小事情,你们知道我现在住的大房子就是他赏给我的,可是你们知道他赏了我多少钱吗?”
“多少钱?”这次连钱世仪也忍不住了。
“不多,不多,前前后后也就是十来万两银子吧,你们说我要是死了还留着银子有什么用,不如你们放我一马,我给你们每人五万两银子,让你们远走高飞,天下之大就算是穆中堂也不见得捉得到你们,这些银子也够你们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
五万两银子的诱惑加上活命的方法,钱、朱二人心中一阵慌乱,他们正在犹豫之际。
一位穿着三等侍卫服色的人推开牢房大门,快步走来马刺踩着青砖的吱吱之响,走进苏敏的牢房,苏敏认出他是六阿哥的侍卫葛云廷。看见钱、朱二人还未动手,他就喊道:“一点小事,怎么还不动手,中堂那里还等着回话。”说完,从靴子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要向苏敏刺去。朱文全马上拉住了他,说得:“使不得,如果见了血,我哪里逃的了干系。”
钱世仪像是想清楚了,看见朱文全和葛云廷扭成了一团,上前拉住朱文全说道:“咱们上了六爷和穆中堂的船就下不来了,苏敏不死,咱们也活不过今日,还是赶快把他做了了事。”
忽然听到外面狱典史官房里传来了对话的声音,一个柔美的声音道:“大人,经府尹大人批准,这位衙役大哥送我们来探视苏敏,请行个方便。”听到这话众人心中一惊,只听狱典史回道:“既是府尹大人批准,可有条子?”一个男子说道:“这要什么条子,就是府尹大人派这位衙役大哥送我们来的。”苏敏听出这是徐金书的声音,刚才那个女子声音是秋怡心。那狱典史知道钱世仪等人在里面办事,就强硬的说道:“没有府尹大人的条子,任何人都不许探视。”徐金书还待争辩,只听一声娇斥,接着就是噼噼啪啪打斗的声音,大牢的木门一下被踹开了,秋怡心一跃而入。
葛云廷也跳出牢房抽出腰刀把秋怡心拦在走道上,喊道:“造反了,敢来劫狱,还不束手就擒。”走道狭窄,秋怡心正考虑如何突破葛云廷的阻挡,外面官房里一阵脚步声,七八个狱卒手持钢刀、铁尺将秋怡心围在了中间。
苏敏看见危机关头,秋怡心不顾自己安危闯入顺天府大牢相救,心中感动不已,忙喊道:“怡心快走,我能见你一面就心满意足了。”秋怡心深深得看了苏敏一眼,如钉子钉在那里动也不动。牢门外传来了更多的脚步声,想是整个顺天府大牢都被惊动了。秋怡心看见人越聚越多,她忽然大声说道:“奉恩将军苏敏被无故陷害,关在顺天府大牢里,他今日若有不测,请各位狱卒大哥帮忙作个证。”葛云廷听她当众抖搂,忙挥刀上前,想一刀砍死她,一连几刀都被秋怡心躲过,秋怡心从袖中摸出一管铁笛和葛云廷斗起来,一旁众多狱卒一时怔住了不知道应该去帮谁。
正在此时,只听外面一声高喊:“钦差官防在此!”狱卒们听到后,“哗”的一声让出了一条道,只见陈瑜全满头大汗的高举一支由黄绫制成的卷轴闯进来朗声说道:“奉钦差四皇子瑜贝勒谕令,召奉恩将军苏敏回府问话。”说完收起钦差官防,走上前去,葛云廷正考虑拦不拦着他,陈瑜全大手一拨挤开了他,冲进牢房挽着苏敏的胳膊就往外走。钱世仪看见陈瑜全就要把苏敏救走了,想到如果就让苏敏这样走了,回去后怎么向六阿哥和穆彰阿交待,忙向葛云廷使了个眼色。葛云廷把腰刀一拦,说道:“本官奉六阿哥和军机处之命,看守要犯苏敏,没有军机处的手令,谁都不得将犯人带走。”陈瑜全笑嘻嘻的把手一摊说道:“既然你也奉有钧命,可有凭证,拿出来看看。”这葛云廷一时哪里拿的出来,就在他一愣神,手中的腰刀往下一垂之际,陈瑜全一脚踢开了腰刀,挽着苏敏闯了过去。葛云廷拦不住,外面那些狱卒更不敢拦,陈瑜全等人出了顺天府大牢,把苏敏扶上一顶轿子,一行人直奔奕詝的瑜贝勒府而去。
原来,奕詝坐着轿车回来,走在半路上,一座桥被昨晚设伏的人拆掉了,侍卫们找来些乡民进行维修,陈瑜全实在等不及了,就向奕詝借了钦差关防,一路驰马,赶到北京。奕詝的大队人马直到吃晚饭时分,才抵达奕詝的贝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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