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好沉哦,好像有人在对我说话,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怎么那么小,听不清楚,陈瑜全想睁开眼睛看看,可就是没有力气睁开,他又沉沉的睡去。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当他苏醒过来终于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顶略显破旧的幛子,他放眼四望,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是一床一桌。
“这是在哪里?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陈瑜全敲打着自己的头,左手臂一阵剧痛,他看着左手臂上的绷带,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一张俊俏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红花,红花在哪里?
这个问题马上就有了答案,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端着一碗稀饭进来了,在陈瑜全近乎痴呆的目光的注视下,红花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潮。
但她还是大方的坐在陈瑜全的床边,用勺子搅拌了下稀饭,一口一口喂给陈瑜全吃。
陈瑜全边吃边问道:“这是在哪里?”
“朝阳门旁边的一间客栈,昨天晚上还没走出二里地你就晕倒在马上了,我只好把你带到这间小客栈。”
陈瑜全奇怪道:“我记得我身上没带钱,昨天那些地痞找你要二两银子你都没有,怎么有钱住店?”
“我把你借的马压给了店主,估计到现在为止,马的一条腿已经归他了。”红花笑语盈盈的说道。
他们正说着,外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呼叫声:“大哥,大哥,你在哪里?”陈瑜全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妹妹陈盼儿来了。
还未等陈瑜全应声,陈盼儿就冲进房来,一下就扑在了陈瑜全的怀了哭了起来,红花手上端着个空碗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人的样子,脸色一下变得有些难看。
陈瑜全尴尬的推开陈盼儿,说道:“她是我妹妹。”
红花把碗往桌上一顿,说道:“你倒是会认干妹妹。”,说完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苏敏和秋怡心走了进来,看见陈瑜全的一件衣服搭在旁边,上面星星点点都是血迹和陈瑜全脸上吓人的刀疤,苏敏关切的拉着陈瑜全的手问道:“瑜全出了什么事,快让我看看,你伤在哪里了?”
陈瑜全笑道:“没事,就是跟郑五的一群手下打了一架,干掉他们三个人,衣服上的血大多都是别人的,我只是手臂上有一点伤,再就是脸上被轻轻划了一刀。”
“那来报信的客栈伙计怎么说你还昏迷不醒?”
“可能是被胡剑坤这小子给害的吧,差点没让他灌倒了。”其实陈瑜全也不知道自己昏迷,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受伤。
他们正说着话,胡剑坤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看见陈瑜全坐在床上笑嘻嘻的说话,胡剑坤大大的松了口气,问明情况后,笑道:“老陈,下次还敢不敢比了,不就碰到几个小蟊贼吗,就成这样了。好你小子先别瞪我,我给你办了件大好事,等下你还不知道这样谢我呢!”他卖了个关子,话剩下半截不说了。
陈盼儿忍不住追问道:“什么好事?快说,快说!”
胡剑坤道:“昨天晚上我把陈瑜全未来的岳丈给救了。”
原来昨晚陆虎和小路子送胡剑坤回家,路上遇到七八个地痞追打一个人,三人把地痞打跑救了他,胡剑坤看清楚是早上天桥卖艺的老头,就把他安顿在自己的家里。
众人把红花请了过来,问清楚了,他们父女二人是河北沧州府的,一直在外面卖艺为生,第一次到北京就遇到了地痞敲诈,还被他们赶的无路可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瑜全对红花很有点意思,苏敏就让陈瑜全在他家里养伤,以请红花继续照顾陈瑜全为名,和他父亲一起搬进了苏府。
在红花的细心照料下,苏敏又把太医院的蒋太医找来给陈瑜全诊治,在蒋太医的祖传药膏的作用下,陈瑜全不但手臂上的恢复得很快,脸上的伤掉了痂后几乎看不出来伤疤。
苏敏和胡剑坤天天来看陈瑜全,在陈瑜全受伤七日后,苏敏带来了消息,朝廷定于一个月后比武选拔新军营的营官,京师里七品以上的武职都可以参加,本来兵部定的时间是十天后,奕詝怕陈瑜全伤没好,就硬是把时间挪后了二十天,而且已经给陈瑜全和胡剑坤两人报名了。
为了给陈、胡二人备战,苏敏特地从葛济山庄把褚肇南请了来教授他们,陈瑜全因为有伤在身还不能下场,看见胡剑坤每日里在场上练的热火朝天,他在一旁干着急,只好练他的峨嵋运气功。
新军营的营官是正四品,把京师所有低级武职官员给撩拨的兴头起来了,许多人又练起了搁置许久的大刀长矛,他们经常自发的到步军统领衙门的校场比试比试,赢者沾沾自喜,好像马上自己就是四品官了,输者立刻丢掉了幻想,回去老老实实熬自己的年限。
胡剑坤在练武之余经常到这里来看看别人比试,渐渐的他也看到了一些好手,例如郑亲王府的侍卫刘中铭、前锋营的把总桂良、西山大营的千总董池宾。据胡剑坤估计这些人的武艺,与自己和陈瑜全在伯仲之间,但是自己近日在褚肇南的细心指导下,感觉武艺是突飞猛进,如果真正下场赢这些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这日,胡剑坤照常准备去校场看看,忽听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刘中铭坐在路边的茶馆里,正在悠闲的喝茶听书,胡剑坤和他很熟,走过去开玩笑道:
“怎么不想当四品官了,到这里玩乐来了。”
“兄弟昨天栽了,唉,心灰意冷啊!”刘中铭呷了口茶,沮丧的说道。
胡剑坤忙问道:“是输给了桂良他们了?”
“哼,他们赢我可没怎么容易,昨天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人,先是连着赢了八场,而且没人能够在他面前走过三招,待兄弟我下场,也只挺了七八招,就被他一木刀砍到了大腿上,顿时我就站不住了。”说完将左腿一拍,胡剑坤这才看见他左大腿贴着一张膏药,既便如此,黑青污紫的肌肤还有大块露在外面。
胡剑坤问道:“他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个高手。”
“据说是叫吴善保,刚从山西绿营调过来的。”
胡剑坤敷衍了刘中铭几句,走出茶馆,他没有直接去校场,而是到苏敏家把褚肇南叫出来一起去,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个吴善保是来自不善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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