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暗云袭来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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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很奇怪自己闹了这么大动静,对面的雅间里依旧安然不动,好奇心发作,他轻轻压下根竹条往里看。

那雅间里靠窗户坐着个十来岁的少年,面如满月唇似涂朱气度端凝,身穿石青色贡缎长袍,外罩罕见的海龙皮镶金丝福寿纹马褂,头上戴**一统帽上红绒结顶正面是块拇指大的猫眼儿,一双玄色快靴。正捏着碗盖琢磨事,两个长随一左一右垂首侍立,高大的长随手里还搭着一件乌云豹皮的青绸暗花大裘,年轻人正纳罕少年穿戴不凡,再细瞧少年腰里系了根杏黄色的带子,顿时明白了,这是位少年宗室。可满京城的少年、青年宗室自己差不多都认识,这位还真没见过。

“啪、啪、啪”三声净鞭响过,“来了来了!”外间那些闲散世爵觉罗又激动起来,一起挤到床边。

年轻人赶忙回身透过窗户,外面远远压地银山般像条银色的长龙排山倒海缓缓涌过来,为首的是皇太后仪仗,花花绿绿金翠交辉耀人眼目,最骇人的是十根只有天子仪仗才能使的一丈多长的金柄豹尾枪。后头数不清的伞盖、旌旗、骏马、带刀侍卫,再后面传来一片震天动地的哭声。道边上跪了送殡的文武百官宗室亲贵放声大哭,白花花的人群簇拥着一百六十四人杠抬得巨大的上罩明黄软金帘裹着大红绣游龙戏凤棺套的梓宫,像缓缓移动的红楼。小理再后面是四匹金鞍银镫的骏马,上面是四位恭代皇帝送灵的亲王,再后头是乘马执绋白衣孝帽哭声不停的诸王、贝勒贝子、公爵和满汉大臣。

后面还有十几辆华丽的八宝莲盖的青幔车,“这是**嫔妃都是咸丰爷和同治爷的,哎多可怜见!”那大爷没来由的感慨。

足有一个多时辰,等街上的禁军散了,众人才叹息着回座,雅间里的青年人早就不知去向。那大爷刚准备让小二续茶,最北边的门帘一挑,方才那个华服轻裘少年走过来轻轻一揖:“敢问几位,刚才跟各位说话的青年人是谁?小弟看着像是一位故友,没来得及问那位就走了。”

众人一见少年腰里的黄带子,纷纷起立打千儿:“恕奴才们眼拙,您是?”

“这是我们荣亲王府的二贝勒爷。”左边高大的随从仰着脸说。

“哦,贝勒爷吉祥!刚才那人可是鼎鼎有名,京城‘三恶少’之一,最是顽劣不堪。小理他父亲就是现任的太子少保、云贵总督岑毓英,他大哥去年年底才升了安徽巡抚,他二哥是云南按察使,他是岑毓英的三子,候补兵部主事岑春煊。”

“岑春煊?!哦,多谢诸位,告辞了!”说完带着两个长随扬长而去。

“哎,文爷,我记得荣亲王只有个三贝勒,还有两个格格,怎么又跑出个二贝勒?”

“谁知道呢,管那些闲事,时候不早了,几位我先告辞。您瞧这天,怕是还要下雪!”

北京城又被一色阴沉沉的灰雾笼罩。

光绪七年的春天来的晚,初春时节依然冰封大地,丝毫没有雪化冰消的迹象。虽说是瑞雪兆丰年,山东、安徽、湖广大熟。京师的米价、肉价一个劲儿大跌,百姓们除了感受到生活的稳定,又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由四大亲王恭送慈禧灵柩到昌瑞山东陵永远奉安和京师种种繁荣复杂的典礼在步军统领衙门和禁军各营的监督护卫之下总算没出什么变故,慈禧太后盛大的丧礼在一片有惊无险中过去。

所有人不经意的是,一个女强人的时代终于过去,在历史上统治华夏四十八年之久的女人和其后的历史都将被悄悄改变,大幕缓缓拉开。

一切都是那么波澜不惊。

恭亲王奕?回到京师的王府已经是三月下旬了,整整三个多月的鞍马劳顿终于让这个快五十岁的男人累倒了。在王府华丽的寝居“乐道堂”睡了整两天才醒来依旧觉得腰酸腿疼的厉害。看天色转晴,正是下午一点多钟。

净脸吃了几块点心,由几个俏丽的大丫头轻巧的垂着腿。奕?问管家“有没有请安的帖子?”

奕?心里疑惑,按往常自己不论去办理什么差事,只要一回京,不是六部九卿的大臣就是满蒙的宗室亲贵过来请安问好,奇怪的是今儿这是怎么了,回京快三天了没一个人上门。

“王爷,您还蒙在鼓里呢!往常见天儿狗屁颠儿往咱们府里来的那些个奴才都跑到醇亲王府去了,那天奴才给王爷去同仁堂买虎骨酒,好家伙,醇王府门口停的车马大轿足能排出三里地!都是前去送礼问安的。哎,谁让人家的儿子当了皇帝,又亲政了呢!街上传的更邪乎,说万岁爷亲政必定重用醇亲王,还说、说……”管家猛地像被毒蛇咬了,红着脸闭了嘴。

奕?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悦:“说嘛,你小子也跟外头那些混账官儿学会藏话了?!你主子又不是没听过难听的。”

“喳!他们说皇上亲政可军机和六部九卿都是您的人,皇上欲立威顺顺当当的接管大政,重用醇亲王,必然拿您作法!说、说您倒霉的日子不远了!”

“放屁!!”奕?右手猛击紫檀木炕桌,“啪”的一声,右手上一枚碧绿的翡翠戒指霎时粉碎。捶腿的大丫头们赶忙退下。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这都是都是街上的百姓们瞎说的,王爷贵体千万保重!”管家趴在地上叩头不已。

奕?被自己的奴才说中了心事,这才发觉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坎坷挫折还是没把自己的棱角磨平。伸手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脑门,自己多日以来的郁闷苦辣一股脑涌上心头,这不是明摆的事吗,当年四哥继承大统不也是自己帮着他清除异己、撤换臣子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

“王爷,您?”管家惶恐的问。

“哎,你起来吧,这些日子我心烦,你呀,从十岁就跟着我,冲你发发火你别在意。”

管家递上一杯茶,陪着笑:“爷,您说哪里话,奴才就是看这些日子您不高兴想让您开开心,没料到……”

“人走茶凉啊!双喜,京城还有什么消息?”

“嗐,您瞧奴才这记性!昨天李鸿章大人前来拜访,送来两盒法兰西产的红葡萄酒和雪茄,说近几日就要回直隶来辞行的,见您睡着,略坐坐就走了。还有,”虽然屋里没人,双喜还是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的说:“奴才听说不光是醇亲王府上,连礼亲王府这几日也是车水马龙,好像请的都是年轻的宗室王公和科尔沁东蒙古诸王。原先没听说礼王爷和东蒙古诸王有什么来往,怎么今儿忽然交往起来了?还听说礼王爷都是亲自迎来送往,拉着手把东蒙古的几个王爷送出大门。”

“哦?!科尔沁东蒙古诸王?”宦海沉浮了三十多年的奕?猛然警觉的看了管家双喜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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