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芳不为中华承认,破灭了想把兰芳合并于大清帝国的愿望,伤心之余于西元1777年正式称兰芳元年,定都坤甸,尊奉第一代大总陈兰芳为始祖,其势力最高峰时占据了整个婆罗洲,最为怪异的是兰芳国家元首称大唐总长或是大唐客长,意思是华人作客海外的首长,且国之大事皆众咨议而行,不同于帝国的......行政制度……”容闳正费尽心力的斟酌把共和、民主换成皇帝能受用的词语,他还没傻到面对这么一大帮子皇权意识思想浓厚深受君君臣臣教育出来被高官厚禄的养着的亲贵大臣们大谈什么民主、选举,这种内容在19世纪末的中国别说李鸿章,就是曾纪泽也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容闳首先是个中国人,所以对此老先生心里有数。
果不其然,一说什么民主、共和李鸿章脸色突变,曾纪泽也强烈“咳嗽”起来,曾国荃脸上淌下冷汗,沈家本、崇厚深深吸着气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眼观鼻默然不语。
谁敢在这种极端敏感问题上搭话,除非他不要命了,不料光绪格格笑了起来:“他们那个兰芳不就是实行民主共和制度嘛,具体的说是选举制,朕就是不知道他们是直接选举还是间接选举呵呵,大统就是大总统吧,你们都这么大眼瞪小眼看着朕做什么?李中堂,你也在意这些个?朕又不是路易十六,你们也不是吉伦特派的议员。容先生不必在意,汤生,你有什么补充的?”
这番话听得众人无不身上发毛,李鸿章听见路易十六从皇帝嘴里说出来犹如晴天霹雳,噗通跪倒,唬得众人也随着跪了。
“都起来吧!说说笑话怎么当真了?李中堂,你们还是不经逗。算了算了,不得朕整天摆着一张脸你们就高兴了?再那么着烦都烦透了!成立枢密院的目的你们没听清?只是现在没那么容易实现罢了,王商,搀起容先生来。”
饶是容闳熟知中外典故也被皇帝的“玩笑”给闹糊涂了,这位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天子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玩笑能引起如此轰动,看来路易十六的惨死真的给世界上所有的君主敲响了警钟的同时给君主制的大臣上紧了锁钥,也算他死得其所了。
“皇上至尊至重,臣等世受国恩。似这种无父无君犯上作乱的谋逆之事臣等不敢与闻,皇上万不可与臣下开如此玩笑以寒了众臣之心。帝国国情与日本差不多,就算多年后帝国立宪,也应仿照德国日本,将皇室立于帝国最高阶层,君主必须必须统领军国大政才有利于帝国新政及民族素质的提高。这一点与别国不同,请皇上留意。”对玩笑话震惊不已的李鸿章一席话大有深意的让皇帝放了心――最起码在他有生之年,那种制度绝不会出现在四分五裂的中国。
因为在座的每个人或多或少的懂得,民族的振兴和政体的改革相比,好像第一个更为重要,第二个也很重要,不过长久的时间。
“皇上玩笑有点大呢,把臣的说辞都给吓忘了呵呵,兰芳自打成立那天起就没逃过洋人的眼睛!先是荷兰人,后是英国人觊觎婆罗洲上的矿产资源物产丰富,于是暗中不断打击蚕食其国。而兰芳因乾隆年间的遭遇,与帝国进行贸易时不敢称国,只称贸易公司,原先洋人对自称中国藩属的兰芳还心有顾忌,可荷兰人、英国人自道光十九年鸦片战争中国战败后更加无所顾忌,敲诈勒索甚至派兵抢劫航船无所不用其极,您想兰芳那点儿军事实力对付荷兰人都力不从心何况还有英国人,洋人步步紧逼,占据了兰芳大片国土。臣小时候在马来亚的家里就常听父亲提起罗伯芳,说他给海外的中国人争了气长了脸,罗芳伯在中国国内,也是一个平民百姓,没有任何特殊身份。到海外后,因为他才能过人,所以被大家推为首领。带领众多海外华人,谋求共同的利益。后来因为华人势力太大了,有好几万,当地土著居民也归附了好几十万,他们帮助?泥王平叛,?泥王看华人的势力已成,不得已拱手让位。兰芳国能建立起来,主要还是华人群体实力很强的缘故。罗芳伯是华人势力的代表,是由华人们推选出来的。除了个人能力之外,在华人圈内并不具备绝对的优势。也就是说,大家能一起推选他,也能够一起废了他。所以,罗芳伯敢于向土著居民称王,但不敢在华人面前称王,所以推行民主政权建设,于1776年创立共和体制,皇上明鉴,不是他不想称王,实在是没这个政权基础和稳固实力。臣的祖父还去过兰芳,其地方方圆千里水土肥沃,出产物种、矿石甚多,气候温暖湿润,其民人皆操国语,民风淳朴,礼仪、生产、饮食、教育与中华无异。南洋各独立国皆与其通好,海外华人向往之地,所以其国也自称小中华。现今的大统是刘阿生为前任刘亮官之父。这个刘镇洋仿佛是他的子孙。不过臣以为不能冒然相信此人,既没有国书又没有贡品,连他们国家的凭据印信都没见着,穿的也不像是王孙公子,曾大人与臣大着胆子已经给帝国驻荷属东印度总领事发电密查。相信不几日便有信儿。臣还请皇上注意,这件事也不能传出去尤其是让荷兰人、英国人听到风声。”
“臣等也是这个意思,许多事晦暗不明,陛下不宜轻下决断。”李鸿章轻轻提醒。
光绪点点头显然比较满意辜鸿铭的回复,自己对兰芳一无所知,这才明白原来兰芳本就是中华的海外赤子,不过满清朝廷颟顸无知不查外务,加之其国也不敢对中国详细禀告实情只自称“公司”才造成尴尬情景。
一个“公司”等于一个国家,当然天差地别,就连他都能体会出无奈的悲凉,不然,任谁也不敢在皇帝祭天大典的路上叩阍请命。
“这么说,还有待考察?朕觉得其中必有蹊跷,怎么他们还没来?”
话音刚落,暖阁外头荣浩的声音:“兰芳刘镇洋、刘镇夷等觐见。”
两扇朱红小门开启,外头进来的四个人跪倒叩首,后头三人对叩拜礼很是生硬,前面一人倒是很熟练。
“奴才哈尔金恭请皇上圣安!”撅着老鼠胡子的一脸媚俗的矮小中年人两眼冒着精光。后头三人浓眉大眼体格强壮,满脸疲惫之色,身穿了新换的袍服,古铜的服色一看就是常在海边暴晒的。
“你是?”光绪定睛细看,觉得有些眼熟却再想不起来。
“奴才哈尔金原是潞河驿的驿丞,因前年兵变时报信有功、擒拿礼亲王余孽被李中堂和曾大人调升为理藩院六品主事,奴才没本事,现在跟着庆王爷当差呢!奴才原先有幸见过万岁爷几面,只是当时未识得圣颜。”
光绪噗嗤笑了,才想起当日去潞河驿站接赵烈文、彭玉麟入京时确实有这么个浑身抖机灵的角色。
“说起来咱们是老相识了,起来回话吧。怎么安排你来觐见了?”
哈尔金是什么人?最会伏低做小揣摩心思察言观色的八旗子弟,典型的京油子,见过的场面大,泥鳅一般,见皇帝问话并不害怕,回奏说:“奴才哪儿敢随便觐见呢!虽说皇上圣明废除四品一下官员不得觐见皇上的制度,奴才们心里还是有个上下尊卑的。这不嘛,奴才也是今儿才知道这几个傻小子惊了万岁的大驾。其实呢这事也怪奴才没说清楚。”
“哦?这里头还有你的事?”光绪莞尔一笑,瞥见刘镇洋三人没看自己却冲着桌上的美味佳肴直咽口水,一招手低声吩咐王商几句,接过崔玉贵递过来的金珐琅手炉眯着眼静听。
“怎么说呢,也是巧了,半个月前,奴才晚傍晌回家去前门外大酒缸喝酒,他们仨就缩在门楼子跟警备司令部的士兵打听道儿,说自己是外藩人,不知道礼部衙门在哪儿。奴才也好管个闲事,觉得奇怪,圣上早就下诏各藩属国朝贡之事全归理藩院管理而且通谕诸国了,怎么这仨人还找礼部投状,哪年的老黄历了!奴才仔细问了才知道是兰芳的,从南洋坐船进京时被人劫了,奴才哪儿知道兰芳在哪里,以为是南洋的土著,看他们穿的叫花子似的就资助了几两银子让他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等奴才奏报了庆王爷查清楚再找他们,奴才还把自己家的地址给了他们。可转过天来给庆王爷说了,王爷可能正忙着祭天的事儿也没顾得上,奴才派人再去找也没找到,这么着弄差了!后头见了礼部和外务部的司官问了问,外务部不知道,礼部说自己管不着就把他们撵走了。奴才心里一直存着这事本想大典结束再找找,不料这几个傻小子跑大街上冲撞了御驾!奴才听说了大着胆子找了侍卫司的瑞总管说了,这才到御前……”
“别说了!!”砰的声,光绪两眼圆瞪已是勃然大怒,金珐琅手炉一甩手摔在金砖地下,通红的碳烧的五彩地毡直冒烟,满殿众人一颤,吓得哈尔金瘫倒在地大气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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