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巴黎气候温和,四处的古迹和华丽的建筑被破土而出的植物唤醒,又迎来新的春天。然与天气迥然不同,自圣诞节以来,巴黎政界和社会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越南战败损失甚巨的消息先是在陆军部和总参谋部掀起了巨大的冲击,青年军官们也失去了与美女共度良宵的热情,老朽的巴赞元帅再一次显示了自己在陆军中雄厚的势力,一道命令召集了几乎有关战争部门的大小官僚急速回巴黎商议军情,巴黎军区进入二级战备,所属部队准备调往越南,连天累夜的大大小小的军事会议都是在戒备森严的陆军部里召开,而同时法国内阁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差点崩溃,失魂落魄的内阁总理茹费理先生竟然要去向议会辞职,幸而好朋友财政部长达尼维尔和外交部长布里松立即抱住这位神经有些失常的总理大人好说歹说打消了他的这种愚蠢的念头,避免了内阁总辞职,因为按照达尼维尔的奇怪理论,他的岳父总统阁下还在阿尔卑斯度假未回,虽然没有行政权力,但内阁总辞职毕竟需要总统的签署才算合法。茹费理这才作罢,安东尼奥斯陆军部长两头忙活着填补漏洞,在他的“高明”建议下,人心惶惶的内阁作出决定,对法国国民封锁这一危险的消息,以免引起政坛、社会的又一次地震从而影响“法兰西固有的伟大光荣”:整军备战,对小小的“黑旗军”全面开战,进行一场光荣的国家战争。
但老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法国各个政府部门本身就谣言满天飞,民间的小道儿消息更加耸人听闻,什么蒙托帮伯爵被野蛮的越南人生吞活剥,孤拔将军全军覆没,法兰西年轻人牺牲上万,各种军界的、政界的民间的消息把个四面八方一齐拥挤进这座古都搅得周天寒彻一时间满城风雨,而政府发言人信誓旦旦的保证却被人们扔进了垃圾箱,议会多数党再一次要求政府公布实情。内外催逼的茹费理内阁正焦头烂额,1883年一月中旬,圣诞节的节日气氛并没有散去,巴黎经历着从未有过寒流侵袭,《共和国日报》及《心声杂志》在重重压力下打破禁忌首先全文转载了英国《泰晤士报》和德国《柏林日报》关于越南战事真实情况并有神秘的知情人的评论文章掀出法军惨败、法国政府以“卑劣”手段对国民撒谎掩盖事实,法兰西共和国政府如同肮脏的马桶般显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各大报刊一改往日沉默纷纷发表文章抨击**,此风一开,舆论大哗!早就疑心政府谎言的巴黎民众纷纷走上街头再一次显示了法兰西民族的非凡热情,超过10万人的那女老少围在爱丽舍宫与总理府周围大喊着口号要求政府立即公开越战实情并立即停止把纳税人的金钱浪费在万里之外的荒蛮之地。如暴风骤雨般席卷巴黎的风暴霎时通过各种方式传遍法兰西全国,抗议、游行仿佛塞纳河水般滔滔而至,在野诸党以舆论为武器、以宪法为枪炮子弹,不仅唇刀舌剑还对政府各部部长展开全武行的攻击,并通过三次动议弹劾茹费理“战败辱国”,本就焦头烂额的法国内阁终于引爆了法国政界的12级大地震,大军火商和银行家们与军方狼狈为奸叫嚣着要求出兵重新再战惩罚野蛮的越南人、保皇党人的作壁上观实则为复辟大造舆论,叫嚷“在拿破仑皇帝手里微不足道的一场小仗竟然被共和国政府打成像普法战争!”、共和党人要求停战并把国家精力转移到非洲和国民民生方面。种种政治势力为自己目的吵得沸反盈天,把个本就混乱不堪的政局搅的更加晦暗难明扑朔迷离。
患了重感冒的茹费理先生也不敢再上街,只得泡在宽大的办公室听取各方面真真假假的消息及咒骂军方的无能,政府各部门部长过街老鼠般纷纷躲藏,生怕被愤怒的民众和反对党围攻。但强大的官僚机构并没有因此瘫痪,左右夹攻的内阁在经过半个多月的喧嚣后终于被军方强硬的态度和嘲讽激怒,一个不见星光的夜晚,内阁总理终于带着阁僚们在军警的重重护卫下驱车前往陆军部召开军政联席会议最终商定确切办法,尽全力避免政府及军方在东南亚“大好局势”下的全面崩溃。
可怜的是不太领情的军方连几个卫兵也吝啬派出,幸灾乐祸般瞧着内阁大臣们身边黑狗子般笨拙的警察用身体保证大员们的安全。刚刚病愈的茹费理从陆军部后门潜入时又被门边的椅子绊倒受了惊吓,再一次发病。祸不单行的总理阁下终于像骑士般发了火,把守门的军官挨个骂了一顿才在达尼维尔的劝解下怏怏坐下。
宽大的会议室是去年刚刚装修过的,足有100多平米的橡木地板泛着蜡光,大玻璃窗被厚重的金丝绒帘遮蔽,一丝风也吹不进,暖气熏得人直出汗但在坐的没有一人感到温暖,中间六米长的长条桌案正对着墙壁上清晰的远东形势图。
“阿嚏!”茹费理一进门见陆军部长安东尼奥斯和海军部长、总参谋部十几位官员神情冷淡的起身相迎,轻点点头算是致意,只是倚老卖老的巴赞元帅大喇喇坐了正中的座位只翘着栗色大胡子用手里的乌木烟斗扬了扬胖大的身子纹丝不动的打了招呼让他心里一阵厌恶,虽说按照共和国宪法,自己作为总理对内对外掌握全权,以文官治军原则调兵遣将,绝对有权力把这个蔑视权威的老头子赶出军队,但作为第四共和国政治家都知道,平庸老迈不堪的巴赞元帅是战功卓著蒙托帮元帅的师弟,又继承了早已被废的拿破仑三世皇帝的骄横跋扈之气,军中门生故吏盘根错节树大根深时时以陆军元老自居,又是硕果仅存的帝国、共和国双料元帅,与总统大人情同手足,在愚蠢的民众里又是帝国往日辉煌的证明,所以没有任何一个执政者敢于挑战他在军队中的权势,谁敢轻视巴赞元帅那就等着被整个陆军抛弃——这是上届总统麦克马洪元帅的忠告。
而海军部长弗朗西斯总算给了总理些许面子,请他坐了左手第一座位:“总理阁下,您还是没痊愈?上帝!法兰西究竟是怎么了!”
诸位阁僚也被军人的冷漠态度感染,一个个面沉似水。
“将军!法兰西没什么,只是我们的总理大人有些受惊罢了,下次竞选我本人还投您的票!您太适合做总理了,这些天除了安东尼奥斯,我们总参谋部以为您去伦敦避难了呢!”巴赞元帅一面往烟斗里摁烟丝一面大声嘟囔着,把茹费理气的脸色涨红反唇相讥:“元帅大人!您要注意您的言辞!我是国民选出来的政府首脑,有权利过问任何军事指挥,但是那位自大的孤拔将军可是您的圣米埃尔军校毕业的,对于总理的不满可以视为对共和国政府的不满,您以为您在拿破仑三世面前干的事没人知晓?!”
“当然!我们都知道,您在镇压巴黎公社和迎接德国佬时干的事我们也清楚!您的大帽子压不死人呵呵。”
“你......!”气急败坏的茹费理像被挖了祖坟般挥舞着双手直要狠狠在元帅脸上来一拳。
善解人意的外交部长布里松红着脸劝阻道:“阁下,阁下们!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政府已经成为国民的怨府!我们军政两方必须同心协力共度难关......”
“难关?战场上牺牲了7000位年轻的小伙子!我真不知道该给他们的父母怎么交代才好!被愚蠢、野蛮、卑鄙的黄种人打败!只有狠狠教训他们,像一世皇帝狂揍德国人那样!”两眼放光的巴赞差点把大烟斗戳进茹费理的脸上吐沫星子乱飞着大吼。
军人们满脸杀气摩拳擦掌的想要发言,跟军界关系一向很深的总统大人的女婿副总理兼财政部长达尼维尔小心翼翼对着经常在爱丽舍宫出席酒宴的元帅和军官道:“阁下们息怒,内阁正在商讨紧急方案以应对局势,不过请注意,我们去年为越南支出的军费已经高达1亿2千万法郎!我这个财政部长已经被众议院骂成败家子儿,自由党的克里蒙梭代表三党联盟要求政府与越南的宗主国中国谈判早日结束战争脱离险境,对政府的压力很大。保皇党......”
今天两章!朋友们多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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