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杨琦珍不顾神色安然的总督大人在场一脚狠狠踹到了警备团长:“他老娘的!你们都是死人啊!为什么现在才来报告?!立即传令海军陆战队、警备团和所有军舰进入一级战备!快去!”
警备团长则尴尬只跪着不动,委屈的用目光瞥了瞥稳重的总督大人。暴跳如雷的杨琦珍这才发现异常,看看何如璋又瞧瞧下属:“怎么?!你敢违令!”
“不、不……小人不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杨琦珍自打从北京回来就一直心事重重,皇帝建立大本营指挥各军这自不必说,作为战场上冲杀了半辈子的将军,他从未退缩或是迟疑过。然而这才不得不让他犯嘀咕的却是整个指挥层尤其是少年天子大战之际把福建舰队调空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搞嘛?!一个13岁的小孩懂个屁作战!时常喝着闷酒的老将军心里直骂娘但永远不敢说出半点儿。
发电问问左中堂的前敌司令部和曾国荃尚书的警备司令部想弄个究竟,谁不知道马尾闽江失守整个福建、广东两省必然糜烂崩溃,连南北洋联合舰队救援都不及!看看人家北洋、南洋不是大规模换装备就是谕旨抚慰备至,自己这个福建舰队司令官真他妈窝囊,闽江两岸的炮台上驾着的还是15年前的大炮,能作战的军舰不是奉调远赴那个劳什子兰芳省就是被尽数抽调去了吴淞口,换来了一大堆北洋舰队的破烂货!这12艘军舰除了能出海开一圈,连炮加起来才有30多门,还有10几门不能用!谁知两位军国大佬都装聋作哑视而不见的闭口不言要不就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仗怎么打?!
因此早就愤懑不满的杨将军此时真是有些乱了阵脚。因为皇帝发布的大本营第一条命令就是:无故失地主官不负责任者一律枭首军前正法!
“说啊!”他恨不能一个窝心脚踢死眼前浑身战抖的团长。
“将军,海军陆战队被、被调走了……现闽江口岸及马尾军港只有属下的一个团防守,舰队已经开始战备,可军备火炮皆残损无多。属下请将军立即准备撤退或可……”
“放屁!”杨琦珍立即拔出战刀两眼血红瞪着他:“说,没有我的军令哪个随便调兵的?!是不是你小子战前拉稀顶不住了?!说不清我先宰了你!”
“冤枉!是、是总督大人奉大本营命令……下官不敢撒谎!”
一直没出声的何如璋目光幽幽一挥手:“将军稍安勿躁。你先下去,准备战斗。但记住,敌不动我不动!”
“你!”杨琦珍面红耳赤瞪着若无其事的总督有些颓然。警备团长满头大汗匆匆去了。只剩两人发怔。
“何如璋,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难道……”刚喝了半杯凉茶的将军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但立即否定了。
“啥叫敌不动我不动?!何如璋,你不懂军务别他娘瞎指挥!你知不知道我们福建舰队会被洋鬼子的大炮摧毁,你我就是千古罪人?!我现在立即回去布置防务,您自己保重!”说着起身要走。
“这是圣命。”杨琦珍刚走到门口就被何如璋嘴里的话说的全身一震,呆住了。
欲言又止的何如璋起身把他拉回来,脸上带着牢不可破的诡异微笑问:“将军,有些事我不能说的太明白,不是信不过你,福州城里洋人的领事馆撒出去多少特务你知道吗?你我身边这些人就不能说全部可靠。你以为我不想跟洋鬼子拼一把?!”
“可是福建舰队……”杨琦珍忽的感到心里发凉,一阵阵起栗。
何如璋又为他斟满了茶,递过一个碧玉雕花烟壶:“这是圣上赐我的,你尝尝。”
满脸愕然的将军颤抖着手接过来却没吸,用满是冷汗的大手紧紧握住,寻找着半丝温暖。
何如璋仿佛丝毫没顾忌将军的感受,自顾自的说:“我们跟法国人打仗能不能胜利?能!我坚信帝**队会战胜他们,但您想过没有?一个刚刚发展了4年的帝国怎么去战胜世界第二大国呢?我们落下的时间太长太久了。武备、战术、军事教育、陆军、海军都不是一天半天能赶上别人的。”
“我们有的是忠勇之士!”不忿的杨琦珍吼道。
“忠勇之士?”何如璋自失的笑笑:“20多年前英法联军进攻京畿我们有多少军队?全国勤王之师加起来22万,洋人呢?2万4千人!结果怎么样?你知道而又不清楚的是现在不是国内剿匪那么容易。帝国必须、必须做出一些局部牺牲而保证整体战局朝着我们希望的方向前进!为此皇上不惜牺牲任何人!为国为家,为大局,我们总得替万岁担待一点儿,甚至骂名……我们不担负这个责任,帝国民众怎么万众一心群情激奋?全面战争怎样展开?我说的你明白了?军备方面你不必担心,大本营早有指示。”半闭着眼睛的何如璋忽的有些激动,眼睛里含了滚烫的热泪只强忍着不让其落下,深深吸了口气,道:“这些牺牲我们会十倍百倍的从洋鬼子身上找回来!弱国战争不是你扛着一门大炮就能把洋鬼子赶进大海!你看看,咱们买进的几万吨战舰还不是因为没有合格的海军指挥官进行海上作战只能大部分停泊在威海卫的军港里?!我们为什么进行战争?也不全是为了越南,皇上说的对,我们必须用一场胜利来激扬民众士气!民气不振国事不宁……当然,我们的损失不会太大。这是皇上的密旨,本来开战之后才能给你看,明天我们就要去‘拜会’法国舰队司令官,大不了我担个责任让你先了解我们的境况。”
说着小心翼翼从怀里抽出份黄绫子折本递给默然良久的杨琦珍。
随着杨琦珍越瞪越大的虎目,何如璋平静了心情像是解劝又像是慰藉:“今晚咱们商议如何处分军务,明早你再回司令部去,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若有差池,咱们一起自裁!”
若有所思的杨琦珍彻底没了脾气,心乱如麻强作镇定的握了握满色坚定的总督大人的手。
幽暗的红烛扑簌簌大滴淌下血泪,犹如远方天际暗夜里的玫瑰云。
法国远东舰队司令兼远征军副司令官托马斯男爵已经在旗舰伏耳达号上欣赏着马尾港口波光粼粼的水面及中国人修造的简陋的炮台工事喝了三杯白兰地,作为贵族,他实在不明白自己那个倒霉而又英俊被法**界誉为“蒙托帮第二”在军中人缘背景均极具优势的的妹夫伯爵阁下怎么会被眼前看起来只有18世纪中期装备水平的中国人“杀害”,当然,在这位爵爷的眼中,中国人、越南人、缅甸人都是同一下等民族的代表本来就是一回事,只比给他们家喂马的黑奴稍微“高级”那么一点儿,也就那么一点儿。世界上最伟大得民族就盎格鲁、法兰西或是加上一个不合格的雅利安,其余的都是垃圾。
从小学时代便被老师灌输这种思想的爵爷绝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真正来到这个令人恶心的国度,而且带着一支威力强大的舰队。
两天了,马尾港里穿梭往来的商船、货船和英法各国战舰络绎不绝,丝毫没有感到大战前的紧张。倒是小心的日本人把所有民用船只早就远远撤到了泉州、厦门一带。
胆小的兔子!爵爷心中嗤之以鼻。不过,更让他疑惑的是中国人或者说驻守本地的文官武将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作出什么战争上的丝毫准备,连自己带着远东舰队大摇大摆的从闽江口驶入,沿岸山壁上丘陵上的炮台竟然给他们点燃灯塔照明还任由舰队测量水文、港口、炮台位置!这种东方人或者说中国人奇怪的动作让所有远东舰队的海军军人感到诧异到了极点。
中国人愚蠢的作为一方面来自于中法两国虽然断交但并没有实际宣战,另一方面通过询问港口大批把鸡蛋、新鲜肉类和面粉、水果平价卖给他们的青年民众嘴里得知却是另一种说法:断交?什么断交?我们只知道卖东西,谁给钱就卖给谁!
而中国的普通士兵更是傻得可爱,当地仅有的一个警备团的兵士竟然不停要求法方的照相师和战地记者们上岸给他们拍照留念,松松垮垮的把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小玩意儿”或送或卖源源不断送到法国人手里,随军观战的老好人福希中将因此收集了一大批中国古代的瓷器、玉器,都有些不忍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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