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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狼堡,以前的堡主府换了个名称,指挥使军衙,议事堂、签押房、薄计院军政都聚在一块,方便处理堡中的大小事务,前衙后院,李贤齐与凤姐儿,昭姬姐妹,玉娘住在后面几个清幽小院。
军衙当然也少不了马厩,马厩里可有两匹大食名驹,墨龙驹与夜月驹,平日都是李贤齐与玉娘一起照料它们,权当休闲消遣。
晨练后,李贤齐三两下用完朝食,顾不上自个儿的冷水浴,给两匹大食名驹喂食来了。
李贤齐站在墨龙驹跟前,一边将新割的苜蓿喂它,一边赞不绝口,“我家的墨龙驹可是马中之王,瞧瞧这高大雄壮的身形,油滑光亮的毛色,凹凸隆起的肌键,浑身蓄满了力量,难怪夜月美人儿喜欢腻在你身边。”
墨龙驹凹而深陷的侧脸显得精致灵秀,立耳轻轻抖动,深遂的大眼流露出几分得意,它似乎听懂了李贤齐的话。
玉娘在旁笑得花枝打颤,“你天天喂墨龙驹都夸赞它,它还是不让你骑,一番水磨功夫都白费了。”
李贤齐见她隆胸纤腰,笑靥如花,心中一荡,嘴角浮出一丝儿坏笑,“两匹大食马儿是我俩的化身,看着它们嬉戏恩爱,相伴相随,产下小马驹,开枝散叶,繁衍后代,心中就如三伏天吃了碗酸梅刨冰,啧啧,那个美呀!”
玉娘俏脸霎时转红,低下头,一付娇羞情怯模样,过了一会,瞧见马厩四周无人,鼓足勇气,快步到了李贤齐跟前,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突然踮起了脚尖。
“第一匹小马驹长得像父亲,还是像母亲,会不会是匹黑灰相间的杂色马驹,你以后可得好好照顾它……”李贤齐仍在絮叨,一个湿湿的的吻印在右边脸颊,带着少女的稚美纯洁,李贤齐如被电击,身子僵住,哦,前世那个青春花季,心弦轻轻地被拨动,尘封的记忆如本发黄的日记。
送她回家的路上,小夜曲在这美好的夜舒缓奏响,拂面的春风微醺欲醉,似水夜色酝酿着淡淡的甜蜜,她与他相伴而行……她突然踮起脚,将一个湿湿的初吻猝不及防印在少年的脸颊,多年以后,流水般的岁月悄悄将它消磨,蓦然忆起,却如换个角度的水印那样清晰!
唯美的爱情如鲜花般不能长久,它终归要凋谢,散落一地零落的心碎,留下些伤春悲秋的痛……
李贤齐慌乱起来,不敢对视那一剪湖水般深邃的眸子,躲避道:“某去提水来刷洗马匹。”
李贤齐转身飞快地逃了,提着一桶清水回来,玉娘高挽袖管,露出白玉般的玉臂,拿着猪毛刷,李贤齐将水浇在马儿身上,玉娘快乐地哼着牧歌小调,刷起马来麻溜利索,两人配合娴熟,丝毫不觉得累,牡马温驯,很快将夜月驹清洗完毕。
墨龙驹的个性调皮,总是不肯安静地配合,蹦跳绕圈,让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
“哗!”李贤齐将一桶清水泼在墨龙驹身上,墨龙驹似乎很享受浴后的清爽,摔着马鬃,抖着黑缎子一般闪亮的毛发,院子里水花四溅,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李贤齐只穿了一条牛鼻短裤,将一桶清水当头淋下,浑身打了个冷颤,直呼:“痛快。”玉娘忙用白叠布帮他擦洗着身子,四目相对,少女的眼神似堆烈焰,李贤齐慌乱地躲避,转过身嚷道:“好了,好了,待会还要操训骑射,快去将我的绸衣皮甲取来。”
玉娘赶紧用一大块干布为他擦干身子,手儿温柔起来,抚摸着李贤齐宽宽的肩,微微贲起的胸肌,将身子贴在少年的后背。
后背被鼓腾腾的酥胸爱抚,李贤齐身子僵住,沉浸在暮春美好的时光中,好半天才轻声提醒:“狼牙骑还等着我呢!”
李贤齐披挂整齐,走进马厩,牵着夜月驹出来,只留下墨龙驹孤孤单单留在那儿。
墨龙驹眼见爱侣又要去演武场与众马习技,自己虽然吃得香,睡得好,每天与玉娘到无定河故道遛几个圈,但与悍烈的战马群隔离,一身的本领显露不出,也无马儿听自己的号令,不过是当作一匹种马,这样的日子过够了,墨龙驹突然发起脾气来,在马厩里又踢又咬。
“墨龙驹也想到演武场去!”玉娘日日与墨龙驹相处,自然知道它的心意,为它求情。
李贤齐摇头:“墨龙驹是个骄傲的家伙,无人能骑,每次见了战马又踢又咬,乱了军纪,可是要受罚的”
“墨龙驹现在多听话,不信你上来骑骑。”玉娘抚摸着马鬃说,墨龙驹转动它深遂的大眼,安安静静,做出一副温驯良马的样子。
墨龙驹忽然转了性子,李贤齐重新进了马厩,威严地喝道:“你既要做战马,必须听命行事,否则鞭笞杖击,少不了你的苦头吃。”
墨龙驹将马头偏转过来,亲昵地蹭了蹭李贤齐,聪明地讨他好。
吩咐张直方取来鞍鞯,放在墨龙驹身上,李贤齐搬鞍认蹬,轻松骑上墨龙驹,双腿轻叩,墨龙驹一溜烟似的跑出军衙,往演武场方向驰去,虞侯张直方骑着夜月驹在后相随。
演武场上,一排红巾儿手握槌头木枪,另一排红巾儿手提木棒,“刺!”“扎!一声声暴喝响彻行云,正跟木人桩较劲。
狼牙骑将战马拴在场边横木桩上,一丝不苟地训练军姿队列,因为长年骑马的缘故,罗圈腿居多,军姿也就站得七拱八翘,不那么标准。
眨眼间,一片乌云落到了演武场,带起一溜烟尘,眼看就要撞上狼牙骑,李贤齐紧勒缰绳,墨龙驹仰天嘶鸣,细长的鬃毛乱甩开来,黑缎子般的毛色在阳光下抖动,反射出光亮,高扬前蹄在空中乱踢,虬突的前胸肌键在似要暴绽开来,仿似一条正欲破空而去的苍龙。
墨龙驹发出震天动地的嘶吼,场上众马齐喑,低首臣服。
几名狼牙骑受到惊吓,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队首的张允皋纹丝不动,大喝道:“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刚才后退者,加练半个时辰的军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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