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去瞧瞧。”杨志诚心情舒畅。
军衙前院较场边,有棵九龙柏,枝干虬曲,形似九龙上天,树冠如盖,状似天子的车驾乘舆,甚得杨志诚的喜爱。
那群伤卒为贪荫凉,横七竖八躺在九龙柏下,犯了杨志诚的忌讳,他看在眼中,心头冒火,历声喝道:“这就是张绛带的军士,来人,用鞭子将他们驱出树荫。”
那群伤卒活该倒霉,原想在张绛的率领下,到节帅府讨个公道,先挨了一顿鞭子。
江厚等三个半死不活,爬也爬不起来,被节帅府侍卫猛抽了一阵,拖到了烈日炎炎下的较场。
正在门厅品茗等候,张绛听见这边的动静,忙不迭跑了出来,一见这副场景,哭天喊地抢呼道:“节帅,你要为前衙作主啊,江旅帅与几名兄弟到桃花酒肆吃顿酒,就被人挑了手筋脚筋。”
“吃顿酒,白吃白喝不说,顺带强抢民女,仗势横行。”史文远带着几名家将刚进衙署前院,远远喊出声来。
杨志诚转身一瞧,一个文弱的少年着一身青色竹纹窄袖袍衫,颇有几分读书士子的风雅。
“牙军副都知兵马使,定远将军史元忠之子,史文远见过杨节帅。”史文远后退一步,叉手为礼,极是恭谨。
“文远呐,某与你父情同手足,你就如某的子侄一般。”杨志诚语气里透出几分亲热。
“节帅,就是这帮军中子弟,创建了一个什么红巾儿,四处横行不法,江旅帅就是被他们挑断了手筋脚筋,成了废人。”张绛悲愤嚷道。
“咦!”杨志诚这才仔细打量史文远,见他虎口有厚茧,面相看似文弱,却有日头下晒出来的麦色,一双眸子透出股坚毅沉稳。
客客气气地,史文远拱手道:“节帅,红巾儿是子弟们一时嬉闹而为,就如那长安五陵少年。脖围红巾,聚在一起读读五胡乱华的史,练练骑射武艺,有时也干些任侠使气的糊涂事,那名挑断了江旅帅的手筋脚筋的,名叫狄虎头,往昔就与江旅帅有私仇,他犯了法,请节帅下令缉拿。”
史文远眼神瞟向王文颖、徐迪,桃花酒肆可都有你们的份子,不出来帮着说话难道帮前衙张绛。
王文颖阴沉不语,暗暗观察杨志诚的脸色变化。
徐迪在一旁摇头晃脑吟道:“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谁没个少年轻狂的时候,徐迪不敢明言,吟诗暗助史文远。
“狄虎头是何家的子弟?”杨志诚忽然发问。
“妫州清夷军前营指挥使狄山民的长子。”史文远拱手答道。
狄山民可是一员虎将,杨志诚沉吟片刻,“那就下令缉拿狄虎头一人,只许生擒,不可伤了他”
史文远自然是投桃报李,“史府家将也有过错,愿给前衙牙军五十两银子的汤药费。”
笑起来的样子跟庙里的恶鬼有得比,杨志诚语气透着亲热“难得贤侄懂得进退,某一见面就喜欢,不若入我幽州节帅府,做个都虞侯如何。”
这种场面活儿史文远熟悉,立刻双膝跪地,朗声道:“文远不才,蒙家父时时教诲,早就有心报效杨节帅,今得节帅拔擢,感激涕零,愿为杨节帅犬马,任节帅驱驰!”
少年这番效忠的表白让杨志诚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忙将史文远扶起。
张绛黠目中射出嫉恨之色,王文颖瞧见了,暗道这也是个拉拢他的机会,轻声在他耳边道:“暂避锋芒,忍辱图报。”拉着他跪了下来。
王文颖故意大声道:“下官治军不严,牙军骄横不法,滋扰市井,如朝廷专使前来,恐怕会影响节帅的声誉,今后需严加整饬。”
张绛窝着一肚子嫉恨的烈焰,强忍着自责己过,保证从严整饬牙军军纪。
杨志诚眯缝着眼睛,狂笑道:“某也不责罚你们,由你们主持掘坟之事,六日后,召集各军军使、兵马使、各营指挥使,以商议某受节为名,胁迫众军一起去掘李载义母亲和兄长的坟茔。”
蓦地脸色大变,王文颖吃惊:“节帅,你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泄露军机呢?”
杨志诚更加骄横,重重地哼了一声,“某就是要看看,谁人托辞不来,是忠是奸,不是一目了然!”
徐迪啧啧赞道:“节帅圣睿,行事果决,常人难及!”
站在抄手过廊里,望着烈日下那株虬枝夭矫的九龙柏,史文远神色愈发的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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