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听罢,心头先是一暖,接着便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难过。了却君王天下事,何惜百死为家国,自己在外督师操劳本无所谓,但皇帝竟连一句暧心的话都没说,最后竟是这位十六岁的少年王爷对自己说起。今日回朝,发现离开南京仅数月,朝政已如传闻般败坏,而自己所督四镇不受节制更是人所共闻,朝廷如此不济,藩镇又如何能听令,自己终未能遇到一位能让自己赢得生前身后英名的主公。先帝待自己之深恩如同再造,而自己身为本朝南渡第一重臣不仅未能身报君父之仇,更未能让他的骨肉身登大宝,实是罪不可赦。史可法为人谨慎,虽说心间百感交集,脸上却如春风拂面,向付明回道:“多谢八千岁美意,学生感激不尽,殿下若无事,学生就告退了”。
付明点头应允,遥望他的骑马远云的背景,摇摇头,如此忠臣竟报国无门。当下也不敢透露出一丝感慨,耳边却听有人小声说道:“沈兄,陈某不要做这官了,奸臣当道,小人成群。海内无智愚,皆知颠覆之期不远矣。陈某宁愿回乡做一清流,也不再淌这混水”。
付明自练功后,耳力甚好,但此人虽说小声言语,在皇门前说出此等话胆子也够大了,放眼望去说话之人正是适才在朝上讽谏朝政的复社年轻一代领袖陈子龙,而另一人却是刚才在朝堂上直言的御史沈宸荃。
二人正边走边谈,突然发现献王在远处眼光犀利地望着他们,虽说心中坦荡,仍旧闪过一丝寒意,便不再言语,急忙离开。
付明摇摇头,发现袁继咸已经被救出并扶上了轿,他已经四十多岁,这深秋十月的可能会因此着凉受了风寒,想到这儿,付明跟上了几步,向他说道:“袁大人,回府再找朗中好好看看,孤府上的事情暂时让王先生管着,你可要保重身体”。袁继咸听了非常感激,谢过恩后才乘轿离去。
付明随后也携王铎同往回春阁,走到半路,天又下起了细雨。王铎在轿中对付明说道:“殿下,咱们早上到皇宫时,这天还不错,怎么就又下起了雨呢。今年的秋天,雨水可真多啊。”
付明也挑开轿帘,看着阴沉的天色,心情和这天一样暗淡。马士英现在是步步紧逼,目前还不知他下一步又要做什么。两个月后,自己就要稀里糊涂地结婚了,对方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想到未来的枕边之人可能是马士英派来的奸细,付明就既气又惧,必竟防不胜防,这是皇帝老儿赐的婚,自己又能把她怎么样。只要能熬过这半年就好,到时候天下形势必会大变,自己就有机会风虎云龙,可这半年里守着一**佞小人,也不知能否熬过去,自己的文武班底明天就要全部北上了,付明此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哪怕留下封义铭或者陈邦任何一人,也可以给自己出谋划策啊。
想着想着,便回到了府中,二人进了书房,王铎又向他请示了一番建府的事情,因为昨日皇帝刚定下献王名份,所以地皮也在昨天散朝后才定夺,是在城东的安居里,若要建好,恐怕也得三个月。到那时,献王又得大婚,时间非常仓促。付明也没在意,只说随意吧,只要户部肯拨银两就好。
说到户部,老头儿笑道:“殿下,现在的户部尚书是您的一位故人”。
付明听得一愣,太子在南京城内会有什么故交,忙问:“不知先生所指何人?”
王铎回道:“正是刘子政刘大人,皇上昨天午后才正式下旨任命,原来的尚书大人回乡啦。左都御史官衔不小,但远没有这管财政的油水多呢,他刘子政还不急忙跑过去。今日早朝人也没来,可能新官上任三把火,到地方上视察啦”。
付明听后释然,怪不得没见到刘先生,刚才上朝时还心思出了什么事情,想让薛云飞等去探视一下,他身边没了薛云飞也就没了手段与自己联络,看来还得让薛云飞领着郭远聪与他尽快建立单线联系。刘先生真是能干,居然掌握了朝廷的财政大权,以后做事可要方便多了。付明想到这一成,心情便好了许多。又与王铎唠了一会儿,老头儿便要告辞,临走之际,王铎仍有些担心这个十六岁的学生,但知这回春阁中眼线众多不能多言,只能说道:“殿下要注重身体,有时闷了可到老臣府上坐坐。皇上不仅着老臣与袁大人督工,还让臣等二人辅导殿下的课业。殿下的课业耽搁了半年,可能生疏了,以后还要经常学习,勿忘先帝的教诲,老臣以后会每隔一日到府上来考究殿下的学问”。
付明应承下来,将王铎送出府后才感觉有些困乏了,毕竟一夜没合眼直到下午,便回卧室睡下。
再次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窗外秋雨淅淅漓漓下个不停,听起来象是比午后还要大,院落中黑漆漆的,只有几盏宫灯还在闪烁。付明坐了起来,身边伺候的正是冬梅,看着她与前世女友格外相像的姿容,付明叹了口气。冬梅不知主子为什么叹气,还以为自己做的不好,偷眼望去,主子的眼神却怪怪的,出于女性的本能,她的脸立刻变得通红。
付明出神地看着冬梅良久,逝者已不可追,但现实中的冬梅却对自己情深意重,虽说是个丫鬟,也应给她个名份和说法吧,可惜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再等等看吧,如果有缘份就会有结果。
冬梅必竟是官宦家的儿女出身,见识过世面,心情很快就平复下来。自从在长江表露真情后,主子就非常信任自己,让她做了贴身女侍,明月还曾为这个闹过脾气,从前贴身照顾主子可是他的专利。他孩子心性,不久也就不再闹了,做这样的细致活还是女孩子比较拿手吧。
付明定了下神,对冬梅说道:“冬梅,你说要是有坏人,孤该不该杀”。
“该!”冬梅非常肯定地答道。
“可是如果孤杀错了呢?”付明接着问道。
冬梅听罢一愣,不知付明何出此言,却不知付明对午后格杀冯可宗多少有些还有些心悸,事后想起来,不知为何自己当时那般的冲动,想来自己身上朱家嗜杀的本性还没能完全去掉吧。冬梅想了想,柔声道:“奴以为主子英明,不会杀错人。但奴还请主子慈悲为怀,不要动辄就动杀机,有时奴也很惧怕主子的眼神,那目光便能杀死人呢。”语态间,竟非常娇媚动人。
付明仔细端详一阵她诱人的模样,心想你的主子将来还不知要杀多少人呢,只是在这秋雨之夜多些感慨罢了。想到这儿,不禁警醒道:怎可如此厮混,便起身在冬梅伺候下穿好衣服。又道:“将明月叫来。”
冬梅忙到门外去唤明月,不多时明月便跑了过来,付明也无非是问他薛云飞他们是否到了,听说已经到了后花园的书房中,便让明月去布置王朗、姬际可等人守防。
一切布置妥当,付明领着明月到了后书房,众人早就在此守候,见主公进了屋,都起身相见。付明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又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知道大家已经听说皇帝赐婚的事情,可能是不知自己是何心意,便说道:“今天早朝后国宴上,皇帝给孤立了位王妃,各位想必都知道了。大家可能还听闻,锦衣卫副都指挥使冯可宗摔死在孤面前,孤还见了史可法。不知各位有些什么想法?”
先说话的是郭远聪,“主公,臣已经查明,诚意伯刘孔昭只有一个女儿刘若冰,是他从前正室骆氏所生,骆氏父亲系万历十年进士,在魏阉当政时曾官至刑部侍郎,充当魏阉走狗不遗余力。刘孔昭为了自保,便与骆氏结亲,后来圣天子出,魏阉投缳道路,骆氏的父亲因逆党案被赐死。刘孔昭怕惹祸上身,骆氏本人又未曾给刘孔昭生过男孩,便索性以无嗣的名义将骆氏休了,母女二人一同被赶回乡下。骆家因骆氏父亲而受牵连,已经败落,母女二人在乡下无人照顾,日子过得非常艰难,直到骆氏去年病死,这位小姐才回到刘府。据刘府家人所述,刘孔昭现在的正室悍妒出名凶恨,所以刘小姐在府中日子过得也不舒服,但小姐人品姿色应是上上之选”。
众人本来都听得很仔细,待听到最后一句,便都有些忍俊不止,这个郭远聪调查得还挺仔细。付明轻咳了一声,大家这才严肃起来,听主公有何话说。付明又咳了一声,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便道:“你接着说”。
郭远聪琢磨此事自己就查了这么多啊,可能主公要问其他几件事,便回道:“冯可宗今日妄图袭击主公一事,臣在锦衣卫系统中上上下下查了个仔细也没有线索,此事当是马士英与他的临时布置,但他命薄,遇到了主公这样的‘高手’。这件事对马士英的刺激会非常大,不到一昼夜主公便摧毁了他在应天城内情报系统的两大王牌,短期他想在组建起这样的班子已不可能。现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张鹿征于当今皇帝落难时曾救驾有功,冯可宗死后,再无人能捍动他在锦衣卫的地位,而他又与马士英因在皇帝面前争宠而素来不合,马士英即拿他没办法,又找不出能替代冯可宗的人选,只能依靠东厂,东厂的提督太监是韩赞周,主公今日应当见过他,虽说现在他不得势,但做为先帝任命的南京守备太监,当今皇帝暂时也不会把他怎样。他因不得宠,即使不心向主公,也断不会与马士英合作来害主公”。
付明听罢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早晨见过的那名老太监,此人非敌非友,当是不惹为妙啊。郭远聪见主公很满意,就继续说道:“臣会继续加强在应天的情报工作,保证主公安全,臣今日未能及时护驾......”。
付明听到这儿,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必说了,把昨夜孤布置的那些事情做好,孤就很满意了。各位就这些事,还有什么意见?”
陈邦摸摸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说道:“主公,臣以为主公成婚一事未尝不是件好事,主公大可让王先生与袁先生大力操办,钱花得越多越好,这是皇帝亲许的,谁敢不给钱啊。有这件事做掩护,这二个月可能会平安一些也说不准。至于马士英,主公大可不必在乎,他奸诈有余而智谋不足,只要主公多出没些秦淮上的歌舞酒楼,最好还是秘密前往偷欢,马瑶草就会以为主公与皇帝一样是扶不起的阿斗,他不仅不会到皇帝那里告你,还会帮着你去花天酒地”。陈邦说到这里一脸奸相的笑了笑,那边的封义铭虽也深以为是,却有些不屑他的为人,又哼了一声,陈邦越发的得意,又干笑了几声。
付明听了心道:这种话也只有陈邦敢跟我提起,封先生即使想到了,也不屑这种作为吧。耳边却听封义铭说道:“待臣等走后,主公定要韬光养晦,不要急躁,臣等定不会辜负主公重托”。众人听他如此说,也都道:“臣等定不辜负主公重托”。
付明点点头,问道:“众位以为史可法这个人如何?”
陈邦正待说,封义铭已经跟着说道:“可法品格高尚,但非治世之能臣。今日江南割据之局面,其有不可推卸之责任。如果当初立监国之时,可法做为南渡第一重臣能够抛弃派系间隙,果断地主动迎立福王,那么当今皇帝就不会去找四镇撑腰,马士英更不会有机会上下其手,取得今日之地位,则我朝军政当会有番新气象”。
陈邦接着说道:“所谓东林复社等清流只会坐而论道,并无实际的才能。但凡有于谦、王阳明而或张居正这般能臣的才具,那有马士英冒头的机会。而老马也并非开始就如现在这般无耻,初为首辅,也有心做番事业。可能不久后就发现,无论他怎样努力,那些该死的清流也不会让他好过。他还做个甚?主公对那些清流也不要太在意,他们这些人中的确有些是俊杰,但几块臭肉足以坏一锅汤,待将来大浪淘沙,自会有人才浮出水面”。
付明的两位主要幕僚在这件事上观点倒是出奇的一致,听得付明有些诧异,史可法离去时那孤独的背景令他久久不能忘怀,再联想今日参加早朝时看到的一幕幕,党争祸国的确可怕,这与自己从前的想法完全不一样。未来的国家要实现宪政,就要有党派,就要搞多党制,但在古代却不可取。用马列理论来说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付明对自己从前对封义铭说过的那些民主理论是否能在这个时代应用开始怀疑了,这些人总把自己这样的皇亲国戚看得象天一样高,如果让他们跟自己搞民主,那么他们一定会认为自己疯了吧。
现在的南京朝廷党争相比崇祯更要严重,就如陈子龙这样清醒的少年才俊也动辄不思国家大计,眼看大厦将倾年纪轻轻却要辞官不做,将来自己又要怎样用这些人,必竟他们的才能如果用到正途上,可是相当大的力量。而要统治这样一个古老的帝国,只靠现在这点班底绝不够用,更何况自己还要面对正处在上升期,文功武治都异常强大的满清。
陈邦见付明低头沉思,知道他在为难人才之所难取,便说道:“士为知己者死。主公,这些人虽然一味党同伐异,但如果主公能够做事公允,凡事大度为怀,恩威并重,定会有仁人志士誓死相从,到时良将如云,谋臣如雨,何仇大事不举”。
付明却摇摇头,说道:“孤还在想,即使将来果然一统山河,那么百年后、千年后,还会不会有党争,又如何能保住铁筒般的江山呢。”
陈邦还没想得那么远,听主公如此言语,心间一愣,不禁佩服起主公的深谋远虑。
付明随后又与众人讨论了一番北上的细节,大家便都散了,为明日的起程做准备,薛云飞还要领着郭远聪去见刘子政。唯独陈邦却留了下来,等众人都退了出去,便对付明神秘的说:“臣知道主公初到金陵,不知这十里秦淮的妙处,但有一个现成的向导,不知主公想到否。”
付明讶然失笑,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军国大事,原来却是这件为掩人耳目的小事一桩。
陈邦见他的样子,知道主公没往心里去,忙说道:“主公不要小瞧这风月美事,如果主公能够做得漂亮,那么士林会引为佳话,如果做不好,会被江南文人取笑,那对主公可就大大不妙哩”。
付明听着有些道理,他从没去过妓院青楼,从前做县委书记时也严于律己,未曾去找过“小姐”什么的,于此道还真不太熟。便仔细听那陈邦说道:“但凡文人骚客去这风月之地,不只是为了床第之欢,更是要找出同好,特别是些品格超群的女子。就近得来说吧,礼部尚书钱谦益钱先生去年就因娶得江南花魁柳如是而名满江南啊。除了这位柳如是,秦淮八艳中还有几位飘零无主,主公若是要去欢场,还是找这些人物,否则岂不玷污了身份。”
付明点点头,没想到古人还搞这套东西,但不知这十位美人除了柳如是还会有谁,这话他当然是不会问的,却听那陈邦娓娓道来:“这秦淮八艳无一不是色艺双全,更兼文采。柳如是已经随了钱老,虽已不在秦淮唱晚,但余香未尽啊;董小宛随了冒襄,对这位大才子可是一往情深;陈圆圆早已做了吴三桂的小老婆,就不必说了;寇湄也随了保国公朱国弼,据说崇祯十五年秋夜那迎亲的场面居然是本朝立国以来南京最盛大的一次(有明一代金陵的乐籍女子,脱籍从良或婚娶都必须在夜间进行);李香君与侯方域苦恋人所共知,这个侯方域早年得罪了阮大铖,现在也不知躲到了何处;马湘兰早已香消玉殒啦。”说到这儿,陈邦板着手指算道:“已经有六位了,君子不夺人之美,主公就只有两个人选啦。”
付明见他认真的样子,心想不知自己与他是否无耻到了极点,父皇殡天不到半年,自己为了生计竟然与手下重臣商量如何去**,心里顿觉索然无味,脸色便沉了下来。陈邦多机灵的人,那能猜不出,忙说道:“主公,凡事从长计议,为了大明江山,该受的委屈,主公已经受了不少,难道要功亏一篑吗?”话音未落,只见付明双眼要喷出火般瞪着他,还要说的话竟被生生噎了回去。
付明瞪了他一下,便踱到窗前,打开纸窗看这秋夜中的暴雨,想了良久,悠然道:“天下虽大,知我心者又有几人?”
陈邦知道主公终于想通了,斟酌了一番接着说道:“主公,为今之计,只有这样才能让马瑶草这类人安心,也让皇帝放心啊。主公这么做,是为了大明江山;主公去青楼寻欢,是为了天下苍生”。
付明心道:自己为了活命去做这些苟且之事何必说得这么好听,当下里也不点破,只道:“接着刚才的说。”
陈邦忙说道:“江南盛传两句诗:“酒垆寻卞赛,花底出陈圆”。后者既是陈圆圆,而前者既是臣要说的余下两位秦淮八艳之一的卞赛赛,人物之风流就不必说了,诗琴书画更是无所不能,尤擅小楷,还通文史。其绘画艺技娴熟,落笔如行云。臣无缘一见,只听有人道“一落笔尽十余纸”,尤喜画风枝袅娜,更善画兰。另一位,则是顾媚,据说也通文史,善画兰,她字眉生,所以又有人称顾眉生。其歌舞姿容与卞赛赛更是春兰秋菊,更有所擅。这二人与仍未从良的侯方域至交李香君可以说是秦淮仅余之硕果啦,四方之士无不争识一面而为荣。”
付明听他一口气说完这么多,难得地露出了笑脸,“不知陈先生还懂这么多。”
陈邦也很难得地脸红一次道:“这些都南曲仕林传扬的美人,小生既然是读书人,多少知道一些。”
付明又笑道:“封先生既然回来了,外面雨大还不快进来一叙。”原来,封义铭明日就要离开主公了,心中也有许多话要说,见那陈邦执意要留下说话,便决定先回去。过了好一阵子,再回到后书房,发现二人还在唠,正在进退两难之间呢。听到付明叫自己,封义铭急忙走了进来。
付明让封、陈二人都坐下,接着问道:“那个李香兰是否有一把‘桃花扇’?”
陈邦与封义铭面面相觑,原来主公从前在深宫之中也知道那段“扇血点染桃花”的画坛韵事,忙回答正是。付明因为从前读书时曾看过孔尚任的《桃花扇》,知道这位刚烈忠贞的烟花女子,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对这位不让须眉的巾帼心中仰幕已久。如果可以选择,还是这样一位比较熟悉的人物来得好。陈、封二人都是绝顶聪明之人,那能看不出主公的意思,都暗暗叫苦。封义铭见陈邦皱眉不说话,只好自己说道:“主公,李香兰与候方域苦恋可是天下闻名,主公还是不要招惹她”。
付明叹了口气,心道,那候方域的人品实在不值一提,李香兰相中了他,有得苦头吃了。当下里,也不好再说什么,苦笑道:“陈邦,这是你惹出的事端,你到说说该如何是好”。
陈邦回道:“适才,臣曾经提到有一位最合适的向导,主公可以问问他是否有好主意”。
付明早就明白他指的是谁,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柳敬亭定会帮孤出主意”。
陈邦干笑一声,说道:“老柳与封先生是至交,做不做还不是封先生一句话”。
封义铭心道,你领着主公走这条路,为何还要牵连着我,但见主公目光殷切地望着自己,当然也不想让主公失望,只好回答道:“臣愿意跟柳敬亭说明,但臣还有一事要请示主公。那柳敬亭为人重诺守义,要让他真心为主公做事,那么有些事还要跟他说清楚”。
付明回头看一眼陈邦,他与柳敬亭共事多年,应当也有体会吧。陈邦点点头道:“老柳为人的确如此,但对他也只能说咱们主公只是为了保住性命而佯装好色,其他一概不要提起,不知主公与封先生以为如何”。
封义铭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付明一想也只能如此啦,便也同意下来。想到还要到那些风月场所厮混,心情又有些烦躁,向窗外望去,不知何时雨已停了,天也晴了,院内正是月明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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