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国瑞回道:“为何?只因小子不会拽文,比不上哪些文人墨客”。
付明冷笑道:“你如此想,正是你不能得到佳人芳心的关键,要知值此乱世,女孩子最需要的是能够保护她们、给她们安全感的大丈夫,女人对男人的感情来自仰慕,如果你不能让她心折,又谈什么让她委身下嫁。再说,当她嫁了别人,如果不幸福怎么办,你也只能在旁看着,你没有办法,因为她可能是你的全部,而你在她的生活却只是一朵浪花,荡起一片涟漪后就只是死水一潭。难道这就是对她负责嘛?”
朱国瑞听得大澈大悟,俯身下跪道:“殿下,若能为小子指点迷津,小子愿从此做牛做马。”柳敬亭、陈邦看到这里心中竟有些瞧不起,为了女人而如此下贱非好男儿所为。
付明把他扶了起来,说道:“世兄不必行此大礼,早就听闻世兄一向倨傲,今日竟为一女子而翻身下跪,很让在下不屑。”
朱国瑞脸皮再厚,听了付明所言,也番然变色,但念及对方可能真会帮忙自己,只好忍心吞气,也不言语。付明看在眼里,也知凡事点到为止,便说道:“世兄,你该把自己的位置摆正,你与卞赛是一样的,你有爱她的自由,她也有选择自己所爱的权利,你要得到她的芳心,就不能象看高山一样去看她。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她对你也并非流水无情,先放弃的人恰恰是你,开始时你惊叹于她的善良美貌,没有得袭爵位让你自惭形秽而回避。这世上如果不为极特别的原因,哪有让女孩子等这么长时间的道理,十年了,你竟让她在青楼卖唱,空等十年,青春岁月一去不返,如果她能对你假以颜色才怪。”
朱国瑞听得心中一凛,为何自己从来没有想到,又听付明说道:“现在,如果你还要挽回,那么就拿出真心来,不要再象如今这样无所事事,做一个大官,象你的兄长娶寇湄一样,风风光光地把她迎回来,想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不心动。而且,你今晚不要再喝酒,等一会儿去换套新衣服,去买一束卞赛喜欢的鲜花,在下面贴一张由你亲自写的纸条,写上一句情诗,甭管是否俗气都要亲自写。而后呢,由你亲自捧花送到她的房中,如果她不见你,世兄就在雨中候着,只到她见你为止,见到之后,要说出你对她的爱慕之情,把花送给她,如果她不接,你就替她插上,再告诉她,你已经想通了,今后无论如何要做一番事业,把她娶回家,之后你就可以走了。以后,每天都要送花,但不要常来,十天来一次就好啦,余下的时间就想办法升官发财吧。至于你欠‘不倒居’的钱,今晚就要付清,你没有的话,就由我们给你,嗯,你什么也别说,如果不想要,将来可以还嘛。另外,还要搞好和吴四娘的关系,多给她些金银首饰。你的小姨子赛玉,你也不要再给她假货,小妮子对你的情根深造,是人都看得出来,喜欢你的女人应该比较好搞定吧,哈哈。”说到最后,付明也忍不住与朱国瑞一起笑了起来,荒诞,实在荒诞。看着二人淫笑不停,柳敬亭心道:这么看来,献王今晚也不正常。
付明笑罢说道:“好了,我们得走了,朱世兄,余下的事情你自己做吧,记住,明早相托之事不要忘了。”说完话,交待了银两的事情后,付明便领着其他四人扬长而去。留下朱国瑞傻傻地站在屋中,刚才发生的一切竟象做梦一样,这个八千岁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想出如此不可思议的办法来追女孩子。吴四娘又在他身边埋怨个不停,却发现朱国瑞出奇地和蔼,对她说道:“吴姐,这些是朱某还你的钱,以后还请多关照。”
待付明一行回到回春阁时已是深夜,付明对陈邦、柳敬亭吩咐道:“二位先生,明日清晨,你们还要再找到朱国瑞,千万不能让那个迪马斯真的出了意外。”二人忙答应下来,心道主公回来了才正常。
哪知道,还没到天明,付明就被明月叫醒:“主子,外面有个姓朱的汉子找你,下人们拦不住啦。”
付明披着衣服走到厅堂上,见朱国瑞已经等在那里,这时已经凌晨,看他的样子象是一宿未眠,见付明进来,俯身下跪道:“臣朱国瑞见过八千岁。”
付明忙上前扶起,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跟孤到卧室一叙。”
朱国瑞跟着他走到卧室门前时,见王朗与姬际可已站在卧室门窗前守卫,暗惊献王府为何如此防守严密。等进了屋,他再一次跪了下来,对付明说道:“殿下,臣离大功告成只差一步之遥啦,多谢殿下提携,臣今后当舍命追随殿下,哪个西洋人,臣已经把他带了出来,替罪之人也已选好,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
付明非常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很好,人在何处?”朱国瑞说是要追随自己,但这种好色之徒的忠心是否信得过,还是再说吧,但哪个迪马斯可是很关键啊。仔细一想,朱国瑞夜闯献王府,传出去可是金陵城明日的重大花边新闻,自己府上哪些仆人丫鬟嘴严不严,由此可见一斑,所以看到迪马斯才算心安。
朱国瑞回道:“禀殿下,此事为保密,全系小将亲手安排,现在那个西洋人被臣绑在自家屋中呢。”
付明马上说道:“这样吧,你现在回去把他带到孤的卧室中,记住,回来时,不要走前门,直接翻墙进来。”
朱国瑞领命离去,不多时,就由王朗接应把迪马斯送进了屋。
付明仔细看了看这个洋人,进屋之后,他就不发一言,可以看出他在狱中受了不少折磨。他的肤色由于长年航海的缘故已成古铜色,只是弯曲的黄发,还有高高的鼻梁、深陷的眼窝、异于汉人的强壮体格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非我族类。付明让明月给他选些干净的衣服换上,端来些点心充饥。
朱国瑞此时已经再次离去,付明看着迪马斯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用英文说了一句:“你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迪马斯听这个中国少年贵族说出英文,非常惊讶,没来亚洲前,他对这块神奇的大陆充满向望,甚至有些仰慕传闻中这里天堂般的生活,所以才没有去流金的新大陆。但事实上他看到的却远不是如此,尤其是那些官员,只知道贪污敛财,还要娶很多很多的老婆,这个少年既然会说英语,可能受过文明的教育,心中便对付明多了一丝好感。于是他也用英语回道:“我很饿,中国的监狱不讲人道,他们虐待我。”
付明点点头,对他说道:“你是哪国人?”
迪马斯见他这样问,知道自己的判断得没错,对方了解西方世界,回道:“我是葡萄牙人,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付明笑道:“你还是感谢你的朋友沈吧。”
“噢,万能的主,是沈,我就知道他会想办法来救我,愿主保佑您和沈。那么请问您是谁”?迪马斯听到付明提起沈仲玉,非常感动地叫了起来。
付明在上学时英语非常不错,但是面对迪马斯这种萨士比亚时代的伦敦口语,他还是很不习惯,于是说道:“我是中国的王子,我们还是说中文吧,如果有你认为无法翻译的单词仍直接用英语。”
迪马斯没想到这个少年是个王子,但仔细一下这也合乎情理,否则自己是死罪怎么会被突然救出,于是回道:“殿下您好,迪马斯在这里谨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我可以说中文。”
付明这才开始与他用汉语沟通,对他问道:“现在是1644年吧,你可知道现在的欧洲是什么样的局势?”
迪马斯虽然用手抓着吃,但仍然迅速地将面前的食物一扫而光,看来他对这顿迟来的晚餐非常高兴,于是满意地说道:“我于1634年离开我的祖国,当时伟大的古斯塔夫(瑞典国王)已经战死莱比锡,而他的对手——不败的瓦伦斯坦在‘吕岑会战’遭到可耻的失败后,不到一年就被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陛下解除了帝国总司令职务,我后来还听说他被人谋杀了。战争虽然持续了将近二十年,但欧洲大陆的屠杀还在继续,在来东印度的途中我听说没有伟大的古斯塔夫指挥的瑞典军队很快失败了,他们的盟友法国派出了吕岑战役的胜利者——魏玛公爵伯恩哈德向帝国及西班牙联军开战。最近我又听说,法军在去年大败西班牙军,但司令官不是那位魏玛公爵,而是孔代亲王和杜伦尼元帅。最不可思议的是英国贵族造反了,国王查理一世正在平叛。”
付明听他说到这里,合计道:从迪马斯走的那年算起,这场仗也打了有十年整了,再加上前面的将近二十年,这场几乎所有欧洲大陆国家都参加的战争竟打了三十年。想到这儿,他终于想起了那场著名的战争:“德意志三十年战争。”作为经济学出身的高材生,付明太熟悉这场战争和它的产物:威斯特伐利亚条约。这一条约构造了现代国际体系,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却毁灭了德意志的经济和十七世纪的德意志人统一的梦想,也是这场战争给了英国在没有外部力量干涉的条件下完成其革命的机会,但付明却记不住这场战争终止的年代和条约签定的日期,于是只好问道:“据你所知,战争是否已经结束?”
迪马斯摇摇头道:“还没有,但我希望西班牙战败,这样我的祖国可以重新获得独立。”
付明听得愣了一下,原来西班牙还曾经吞并葡萄牙,最大的可能是通过皇室通亲来完成吧,如果西班牙战败,那么为了和平,西班牙国王就必须把葡萄牙的王位让给其他亲属,从而实现葡萄牙的独立。如果战争还没结束的话,这两个伊比利亚的当代海上强国岂不是没有多少力量在海上活动,英国和欧洲诸国都在内战之中,难道这段时期的海上霸主是空白吗?于是他又问起最关心的东印度现在由谁在统治。
迪马斯愤愤不平的说道:“荷兰人已经将我的祖国(葡萄牙)和英国都赶出了东印度,现在就连马六甲也失去了。”
付明暗道所料不差,史上记载郑成功恢复台湾,对手便是荷兰嘛,于是问道:“以你来看,荷兰人的实力究竟如何?他们的东印度公司又由谁在领导?”
迪马斯打着哈欠道:“全世界最强大的海军便是荷兰海军,我们都把他们的船队叫做‘海上马车夫’,目前的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总督是迪亚斯阁下。”
付明见他确实很累了,便道:“我们先谈到这里,你就在我的屋中休息,千万不要声张,你是被偷换出来的,如果再被人发现,你还要掉脑袋。”
迪马斯有些疑惑,这少年不是个王爷吗?怎么还会偷偷救自己出来,但他实在太困了,这些日子担惊受怕,总算有了喘息的机会,很快就睡了过去。
付明出了房间,虽然还早,但已完全没了睡意,让姬际可一人守门,自己领着王朗想要出去走走,刚到前门处,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他示意王朗过去看一看。不一会儿,王朗拎着两个人的脖梗回来了,其中一人是家中的仆人,另一个却不认识,原来这个下人正在跟那人说今日凌晨发生的事情。
付明冷笑一声,对另外一人说道:“你是哪里来的呀,嗯!”那人却一声不吭,王朗喝道:“我家王爷问你,还不快说,找死呀?”见他还不说话,几个耳光便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以他的手劲,一阵功夫,本来挺白净利落的小伙脸已经肿了有一指高。王朗继续问道:“你说也不说。”
那人终于忍不住,说道:“狗奴才,你敢打我!”付明一听,嗓音尖尖细细的,竟是宫中的太监,便说道:“给他们俩绑好了,把所有的下人都叫起来。”
功夫不大,五十几个下人都站到了前院中,此时还是清晨,众人都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就连柳敬亭、陈邦也被吵醒了过来看热闹。但等看到被绑在院子最前面的两人,大家便很快清醒过来,八千岁进府也有三天了,对下人们和蔼得很,突然来这么一出,肯定有戏。
付明看了看众奴,又看看被绑着跪在最前面的两个人,指着那个太监说道:“谁认识这个人”?
仆人们谁也不敢吱声,付明对被绑的那个下人说道:“如果不是今日被我撞到,你也会说不知道,是也不是?”
付明又来回踱了几步,说道:“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虽然你们是下人,是奴才,但孤也从不想难为你们,可是总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想与孤为难。有道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日之事,偏巧就被孤看到了,孤就不能不管,也让你们长长记性。明月!”
明月听主子招唤,忙说:“奴才在!”
付明看看那被绑的两个人,说道:“你将他两人绑到那柱子上。”
待二人被绑定后,付明又指着哪太监说道:“把他裤子扒了。”众人好奇心强,仔细一看,早有人叫了出来,那太监铁红着脸刚想骂,已经被王朗抓一把臭泥塞进嘴中。
付明冷笑道:“做人呢,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孤在这里先说清楚,要想在孤府中混生活,嘴就必须严。否则男人阉了做太监,女人送到窑子当婊子,孤说到做到。至于这位,既然他不说自己从何而来,那么他要去何处,也只有天知晓”。说罢,他又看看那被绑的下人,早就吓得大小便失禁了,付明摇摇头道:“孤这是第一次说,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明月,由你来执刑,打到他叫不出声为止。”明代有一种鞭子,打在身上既痒又疼,人若想不出声,除非昏死过去,众人听王爷如此安排无不胆寒,这些人除了从武汉带来的几个丫鬟外,哪个不是卧底,付明这样一整,分明是不给他们活路啊
付明看安排得也差不多了,便领着冬梅等几个丫鬟离开,临走留下一句话:“你们都在这里看着,什么时候他不叫了,什么时候再走。明月,你累了就歇一阵子再继续”。陈邦忙跟了上来,在他耳边说道:“主公,你这样做,岂不是让哪些人明白你已经发觉。”
付明叹了口气道:“难道人家在咱们头上拉屎,咱们也叫好嘛,孤正愁找不到机会整治这些恶奴。”
陈邦跟着道:“只恐这些人走了,再来得还一样。”
付明道:“这是当然,孤也不想撵他们走,只为出胸中恶气。”
陈邦又道:“罪不在他们呀,主公”。
付明正往书房走,回过头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没想到陈先生也有悲天悯人的时候,孤也是没办法呀,那个西洋人就在府上,让他们有时间走来走去,岂不要露馅。再说,如果孤就当没发生过,岂不更可疑”。
陈邦这才明白,喜道:“主公英明,没想到朱国瑞动作这么快!臣和老柳也不必再去找那个朱国瑞。”
一上午都无事,可怜哪群下人们还在院内站着,虽说已是深秋,但中午的烈日也足够他们捱,更绝的是不准走动。明月力气小,打一阵都要歇上一小会儿,绑着的哪个下人想被打得疼死昏过去都难,也就是要被折磨得更厉害。早有人求明月了:“小哥儿,你倒是快点打呀!”
沈仲玉正好也在中午赶来,此时迪马斯刚刚睡醒,朋友见面,自然是一阵寒喧,因为事属机密,柳敬亭也没得参与。四人在后花园的书房中落座后,付明便对众人说道:“咱们继续昨日商议的事情讨论,孤要创建的新式水师,其所谓新式就在于战舰的战斗力不以肉搏为主,而是以火炮之强大火力为主;搭载的陆战部队之配备也以火器为主,孤把这种部队叫做‘水师陆战队’,其做战不以深入内陆为主,而是凭借战舰的机动力迅速打击敌人;无论是舰队还是陆战队,都要精练,也就是单兵作战能力要非常之强。而这些火器的搭配以及战法的演练就要靠迪马斯的帮忙,毕竟他在西洋的正规海军中服过役嘛,不知迪马斯有没有兴趣?”
陈邦心道:这个迪马斯还敢不答应,别说先前主公于他有救命之恩,让他说不出别的;就是他想不答应,没有主公护着,他也插翅难出这金陵城。不想却听迪马斯问道:“我非常愿意原帮助殿下,但不知殿下要付给我多少钱?”
不仅陈邦没有想道,就连沈仲玉也没料到,迪马斯话音刚落,沈仲玉就骂道:“啊,呸,好你个迪马斯,你还要不要脸,没有我家主公,你一条滥命今早就没有了。”
迪马斯却笑道:“沈,你莫要急,如果我没在王国舰队当过炮手长,也许殿下根本不会救我,对吧!”
付明对他的讨价还价还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这些年迪马斯是以走私为生,让他去做这样一件跟他没有关系的事情,他当然会要报酬,但也不能让他这样的有恃无恐。于是,他跟着说道:“迪马斯,如果你以为我们是想利用你而去救你,那你可把自己看得太过重要了,在西班牙、在英国,甚至在瑞典,身手矫健的炮手长和优秀的船长、船员比比皆是,如果要花钱,孤找他们冒的风险要远远比你少的多。可是,因为你与沈兄的关系,孤决定还要把你救出来,他还是说你是个英雄,不象一般商人那样见利忘义,看来孤和他都想错了。”
他这一席话说得迪马斯非常不好意思,按说西洋人虽然都重实利,但是真正的西方骑士更把荣誉看得高于一切,为了这个甚至牺牲性命往往也在所不惜。迪马斯虽说是个犹太人,但他自幼仰慕骑士精神,非常佩服传说中的那些伟大英雄。这时听人家曾经把自己也看作英雄,当然令他发窘,从心里讲,他也并非不想报恩,只是过于精明的他不愿意让别人以用救命之恩要挟他罢了。看见其他三人都在看在自己,迪马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看来我是误解殿下的好意了,我又没说不做,但工资还是要开的,否则我靠什么生活,要知道我在海上一个月下来可以赚几千个银币。”
沈仲玉捶了他一拳头道:“你哪艘破船早就沉啦,你还靠什么赚钱哪。”
付明笑道:“孤答应你,每个月都会照例发薪水,但有一点要说明,如果你不要工资,你可以参加分红,否则可就每机会啦。”
沈仲玉与陈邦都听得有些纳闷,迪马斯听到此言,却眼睛一亮道:“不知殿下所说的分红指何而言,难道殿下也要开公司吗?”
付明点头道:“当然要开,而且要开大公司,开的要比荷兰的联合东印度公司还要大。但要开海外公司就必须组建海军,就必须有军舰、有火炮。”陈邦更糊涂了,沈仲玉从前必竟出过海,知道东印度公司是什么意思,心道:主公怎么又说到这个了,开公司跟恢复大明江山又有什么关系。
迪马斯听了大喜,急忙问道:“如果不要工资,我可以分得多少股份。”
付明反问道:“你想要多少?”
迪马斯心道当然是越多越好,迫不及待地说道:“如果只让我出力,不需要任何前期投资,我只要百分之三十。”
付明心道:你还真贪心,但仍问道:“迪马斯,不知你当初为何参加西班牙海军,难道仅仅因为喜欢军旅生活吗?你要认真回答,否则你可能一无所获啊?”
迪马斯这时与其他两人一样摸不到头脑,这刚刚说要开公司,怎么又说起迪马斯的陈年往事了。虽说三人都是当世瑜亮,但是象付明这样的跳跃思维让他们也难以适应。迪马斯只好叹口气道:“因为我父亲是犹太教的长老,他非常想团结全世界的犹太人找到一片海外乐土定居下来,重新建立从前的以色列国,从而不再受外族的压迫,创建起就象所罗门王时一样强大的犹太国家。但他失败了,连我也被迫离开祖国,流落异乡。”
付明心想:果然如此,否则以犹太人的个性又怎么会做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于是他又说道:“那个国家真的是你的祖国吗?迪马斯,这是你的一厢情愿吧。一个人要想成为英雄,就必须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孤不知你的父亲是否还在人世,但你如果能够达成他的心愿,那就足以千古留芳。迪马斯,你想过没有,让千千万万个你的同胞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国土,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你眼前。”
看着迪马斯不可置信的表情,付明继续说道:“这是真实的,迪马斯。只要孤能统治中国,那么要开几个印度公司都不在话下。而你,迪马斯先生可以从孤这里得到足够的舰队和兵力,孤甚至可以帮助你在淌满奶和蜜的小亚细亚故土复国。”
迪马斯想了一会儿,终于想通了,他太了解中国了,这个强大的帝国如果决心做海上贸易,那么世界上还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他的脚步。而自己若想实现犹太民族几千年来的复国梦,这个机会可千载难逢,于是他急张地问道:“我怎么能够相信殿下的承诺。”
付明回道:“因为孤也想向海外发展,孤需要可以依赖的朋友,而犹太人成功复国后就可以成为我国最亲密的伙伴,因为你们也需要强大的朋友。”
迪马斯当然更相信这种利益的结合,于时他喜道:“殿下,成交,只要殿下信守诺言,迪马斯从心里愿意帮助殿下实现大业。”
付明也很兴奋,无论如何,自己找到了一个通往大海的领航人,未来这样的人才或许会有很多很多,但万事开头难,这第一人却非常难得,于是他也说道:“迪马斯,孤定会说到做到,虽然我们中国人不信上帝,但我们头顶青天,脚踏黄土,最讲信用。孤是天之子,孤对苍天发誓,永不反悔,矢志不移地帮助犹太民族实现复国大业。但现在孤需要的不是合伙人,而是你的忠心。”
迪马斯当然明白付明的意思,他用西方骑士的最高礼仪,即单膝跪地,向付明效忠道:“伟大的献王殿下,我拉奥.迪马斯在主面前向您宣誓:只要您坚守您的誓意,您将永远是我的王,我也当永远效忠于您。”
沈仲玉听罢,非常高兴,上前抱住迪马斯道:“老迪,从今往后,你我可是同殿为臣啦。但以后,你对主公要称臣,知道嘛,不能你呀,我呀的。”陈邦也上前与他客气了一番。
付明接着说道:“那么我们继续议题,上次孤已经说过,新建的水师部队不仅是救急,而且要为将来全面改革军队编制装配做一个前期的摸索过程。现在,孤先说一下自己的想法,陈先生你做记录,就按孤此前设计的《会议记录》格式书写,本次会议形成文件既为‘水师组建条例’。所谓会议,是会而后议,议而有果,不尚空谈而讲求务实。在会议上大家畅所欲言,得出结果,进而形成文件后就必须按照执行,不得违备”。
见陈邦准备好后,付明接着说道:“开始记录:首先强调,本次会议所有议题均属绝密,与会人员不得向外透露,否则以叛乱处分。先讲战术面,第一,必须建立起一支全部火器化的水师。这支水师包括舰队和直属陆战部队,孤暂时把他们叫做长江舰队和第一海军陆战团。第二,无论是舰支,还是陆战团都要精练,不要一意扩张,要知道这种部队的造价非常高昂,不仅装备精良,训练也必须严格,日常操练细则由迪马斯负责,务必形成士兵的高度纪律性;第三,编制与装备细则等孤说完之后再议。再说战略面,第一,湖南系根本重地,而守湘必用湘人,但湘人恋故,世人皆知,除按孤前所说的建立起铁的纪律之外,还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要当兵打仗,也就是宣传鼓动工作必须同日常训练相结合,在此重复一点,我们的部队不得扰民,否则杀无赦。此事由陈邦负责;第二,以目前之计,当是在适当时机控制朝廷为上,进而扼守东南,虎踞龙蹯,则半壁可保,到时候,汝等湖南之师立即进抵武汉、荆州府,再图进襄阳,则长江上游可固矣;三、我方太过弱小,而要图取朝政,东虏可能不会给我们太长的时间,孤推测东南剧变当在明年初。岳阳系湖南门户,长沙系湖南之都会,而常德则是湖南西陲重镇,如果大势已变,驻洞庭之水师必须主动出击,以孤的名义立即占领此三镇,进而控制住湖南全境,等待孤的进一步指示;四,如果东南不保,我们的反清大业必将更加困难、时间也会更加漫长,要做好在湖南,乃至大西南长期抗战的准备。守湘,境外有三面,北面是鄂,西面是川,东面是赣,防鄂、川之关键在岳阳,此处还需细心经营,水陆方面工事应该提前动工;以上这些湖南内部事宜,由沈仲玉按本次会议形成的《水师组建条例》全权负责,水师组建的整体实施也由沈仲玉按例总负责。好,孤就说到这里,各位有什么想法也请提出来。”
迪马斯见其他二人还在思索,便首先说道:“我,噢,臣对中国的地理并不熟悉,臣还是说说装备与部队编制的事情吧。以臣的经验,如今的海战,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舷侧炮火力,再加上灵活的指挥以及高超的驾驶技术就能够取胜。所以,目前的主流战舰是桅帆舷侧炮战船,也就是将火炮置在甲板侧面,甲板可分多层,最多可以置炮近百门,作战之时,排成纵列,努力抢占上风位置,而后炮火齐射。从前,臣曾多次出入长江口,还曾深入江上近百里,臣以为这样的战舰,完全可以在长江作战。但是,以目前的时间,想到欧洲购买这种战舰根本就来不及啊,更别说安装哪些舰载火炮。”
付明点头称是,然后问陈、沈二人:“江南有没有此类船厂或这样的炮船?”二人都摇头,迪马斯这时象有先见之明一样地笑道:“臣还有一个办法,只要殿下出得起钱,价格公道,臣可以将东半球所有的海盗船和私掠船都买回来,还可以为殿下雇来非常多的海军人才。”
付明听了心中一阵苦笑,好啊,后世史书上将如何记载这段中华海军的创建史:由海盗船组成中国第一支舰队。他看看陈、沈二人,沈仲玉忍不住说道:“主公,自从禁海后,从前的大船厂都早已被勒令关闭了,如果能买到现成的船只最好不过,只是不知质量如何。”
迪马斯忙答道:“质量非常好,都是在深海航行的战舰啊,在内河中还不轻松,事实上,臣就是凑齐了,也不过百余艘。”
陈邦也比较务实,但仍然有些疑虑道:“船固然可以买,但让那些西洋人到我中华腹地来,恐怕不妥。”
迪马斯哈哈笑道:“他们不来,谁能把船开到长江,又有谁教我们的士兵航海和战斗。”
付明听了三人的意见,心中才有了计较,便说道:“你先说说这样的船要多少银子。”
迪马斯忙报价道:“海盗船和私掠船当然不能和相比正规的军舰队相比,所以可能大多数只安装了24门炮甚至8门火炮,价格也不一样,按中国的白银计算,最多的三、四万两,便宜的也就一万多两。”
付明等三人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会如此昂贵。迪马斯看三人的样子,忙解释道:“臣迪马斯对主发誓,这价钱绝对公道,臣绝不想从中牟利。”
付明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先买5艘24门炮的战舰,舰上不要战斗人员,只要能开回来就可以,但所有这些开船的西洋人到了洞庭后都要做教官,要训练我们的水师官兵。迪马斯,此事由你全权处理,无论是战舰还是教官,孤都要最好的,希望你不要贪图眼前的利益而忘记更长远的大计。”
迪马斯听后严肃地回答道:“请殿下放心,迪马斯是个重信誉的人,殿下可以问问与臣打过交道那些中国商人就知道了。”
付明心道,当然要调查,见沈仲玉与陈邦也没了意见,便说道:“不过,此事还要再延几日,毕竟是笔大数目,孤还要想方设法筹集。舰队的事情就到这里,那么陆战队的装备各位有何想法。”
迪马斯见陈邦与沈仲玉二人又向自己望过来,忙说道:“臣虽然不是陆军出身,但臣非常崇拜瑞典伟大的古斯塔夫国王,因此对陆战也略知一二。瑞典步兵主要由长予兵与火枪兵组成,他们组成方队,在做战时火枪兵在长予兵侧翼,先由他们按列轮番开枪,而后长予兵或者保护火枪兵上膛或者直接冲向敌人进行肉搏,但遇到骑兵,除非有足够的火力,否则根本没有办法跟对手抗衡。所以,伟大的古斯塔夫采用齐射方法以增强部队的火力。所谓齐射就是让三排滑膛枪士兵同时向敌人进行射击。这样一来,虽然不能保持火力的不间断,但是实践证明,在发起冲锋**前逼近敌人的几分钟内进行一阵猛烈的射击,其效果非常好。否则用反方向行进换装弹药要化费半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为了加强轻武器的火力,他们还增加了3磅炮弹的炮火支援,这种炮长度为4英尺,连同炮架重625磅,非常适合殿下为陆战队设定的任务,而且采用整装式炮弹,装弹程序被大大简化,也提高了炮弹的发射速度。我们的陆战队完全可以采用这种模式。”
付明听罢,又询问了滑膛枪和3磅炮弹的技术细节,方才说道:“为何不用燧发枪?为何不将刺刀固定在枪管上,这样不仅可以将枪做为予来使用,而且枪膛还可空出来进行射击。”
迪马斯听罢不由地佩服道:“殿下真是聪明,臣就从没想到可以将予尖固定在枪管上,如果可以行得通,对于军队来说,这将来是伟大的进步,从此不会再有长予兵和火枪兵的区别了。至于燧发枪,臣也听说过,虽说不怕雨而且更加自动,但是准确度却不高,所以在欧洲还没有哪国的军队正式使用。瑞典的火绳滑膛枪重量比别国的轻,口径和装药已经标准化,并且使用纸弹筒,应该比燧发枪更适应在战场使用。”
付明心中笑道,步枪嘛,当然见过啦,嘴上却说:“当然行得通,本朝户部右侍郎毕懋康大人妙手神工,早就发明了这种燧发枪。前些日子孤的手下曾经给孤找到了一把,孤又让人送到广东著名匠师戴永春处改造,现在不仅准确,而且安装了刺刀。他在刺刀的把上安一个套节,用螺栓与枪管牢固在一起,非常实用。口径和装药的标准化,还有纸弹筒,那位戴永春也早从荷兰人的枪械中悟出了。天启初年,广东的炮仗厂就曾经在一年内连续制造过三十门红夷大炮,以他们的工艺,将戴永春的试制模型量产应该不成问题”。
说到这里,付明见陈邦与沈仲玉也瞪大了眼睛看自己,只好解释道:“孤早就想到要用枪的事情,所以吩咐司徙清雷与郭远聪代为打听,本朝的锻造水平可是天下第一,广东又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只要有钱,地上官员也懒得管。而且,火药、铅球也都能够制做,虽然远一些,但只要我们有船,那么就不成问题。等各位到南海买回五艘战舰时,就可以提货了,千支难说,但几百支应该没问题。”
到了这时候,连迪马斯也不得不佩服这位中国的王子,自己的“主公”,如此高瞻远瞩,一统江山,天下归心,岂不是早晚之事。
付明接着说道:“按孤的设计,陆战团的基本做战单位是排,一排80人,四个排便是一个连,四个连便是一个营,四个营便是陆战团的主力作战部队,其中排下再设四个班,做为最小组织单位;此外,连直属一个通讯侦察班、一个加强班以做为机动力量,另有一个负责后勤的炊事班;营直属一个侦察排、加强排、辎重排;团部下设四营,其中一营为炮兵营,其他三个为步兵营,另加设一个直属警卫连和一个侦察连、一个辎重连,整编人马接近七千人。”
四个人根据以上内容,又商议了一阵子,付明便宣布散会,明日还是在午后继续开会。为安全起见,迪马斯由沈仲玉带走。见二人已经出了府,付明又让王朗通知门外放风的郭远聪手下立即叫郭远聪前来。时间不长,郭远聪便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回春阁。
付明赐他坐下,才问道:“孤处罚恶奴的事情,京里可是已经传开。”
郭远聪忙回道:“确是如此,臣失职...”
付明摆摆手道:“罢了,是孤不让你管哪些爪牙的嘛,这几日沈仲玉常来,可有人盯上。”
郭远聪很肯定地答道:“臣确信没有,主公让臣调查的迪马斯,已经有了些结果。他是西洋葡萄牙国的水军炮手长,因为是什么犹太人,而被定罪,所以才到南海做起了走私。但他做主意信誉尚可,而且还有一个中国夫人和一双儿女”。
付明听道这个迪马斯还有个中国妻子,非常感兴趣,追问道:“他的中国夫人详细情况有没有。”
郭远聪昨日才开始调查,哪能知道如此详细,只好说还在打探。付明吩咐道:“关于此人,要继续仔细侦察,严密监视,现在他和沈仲玉在一起,要注意保密,不要让沈仲玉发现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孤对哪个太监也不利,东厂和宫里可有什么动静?”
郭远聪答道:“这个太监不是东厂派来的,应该是卢九德指使,出了这等事,他还能不向今上痛哭流涕,听说皇帝也不太高兴呢。”
付明听了冷笑道:“哼,好啊,孤就不放这个人,看他能把孤怎么样。”
郭远聪听得直摇头,但又不好说什么,又听主公说道:“你给刘子政带孤的口谕,孤这里急需三十万两白银,他现在管了户部,能否调动出这笔银两。如果有异议,孤可以找个时间与他见上一面,总之必须筹到这笔款项。没有旁事,你就去吧。”
付明看着郭远聪也翻墙离去,心道:不知何时才能不这样偷偷摸摸,心里便有些不快,想领着明月出去逛逛,才想到他可能还在施刑呢,忙叫丫鬟用暗号去打个招呼。
不多时,明月到书房请安,付明笑道:“午饭吃了吗?”
明月答道:“回主子,明月吃过了,明月更不会累,谢主子关爱。”
付明呸了他一下道:“你还挺会自做多情,怎知孤会问你累不累。”
明月笑道:“主子最是爱护明月,明月也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
付明站起身道:“孤要到夫子庙走走,你要不要去。”
这金陵的风光有一半是在秦淮,秦淮的繁华却有一半在夫子庙,明月听说主子要领着自己去玩,当然非常开心,忙答应下来。又听付明说道:“你去把冬梅也叫上”,心道:就知道还要带她。
主仆三人带着王朗、姬际可二人很快就到了夫子庙附近,虽说已是傍晚,这里依然很热闹,付明指着远处依稀可见的通济门道:“这秦淮河在通济门分两支,一只绕道南城墙外向西流,称为外秦淮河;另一只通过东水关进了南京城,这才有了“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的十里秦淮啊。”接着又介绍了一番从书中看到的其他秦淮典故,其他四人也都是第一次到南京,听献王说了方才知道这许多,冬梅其心可可,听见心爱的人儿如此有学问,当然更添几份爱意。
此时不仅岸上人多,河里的船也不少,每一艘画舫上都该是玉笑珠香,笙歌彻夜吧。船儿一会儿穿过文德桥,一会儿钻过朱雀桥,来来回回的,好不快活。身边富贵人家的娃娃此时提着盏小小的花灯准备天黑后用,手里却拿着吃的往嘴里放。看到这些平凡而快乐的人儿和船儿,付明的心情是不会不快活的,但又想到这一切可能会因为鞑子南下而失去,便又多了份沉重和无力感,毕竟,他现在是做不了什么的,虽然老百姓的要求是那么的简单。付明有些意兴阑姗,但当他看到落日余晖下冬梅哪张酷似女友的脸宠时,他有些模糊了,仿佛回到了北京的天桥,他与女友在道边漫步,人也这么多,也是如此的热闹。很自然地,付明上前一把抓住冬梅的手,就象当初牵着“她”的手一样走在这十里秦淮上。有明一代,男女之防甚严,当街由男人牵着女人的手,虽然有过,但毕竟少见,就有如后世当街拥抱一样的引人注目。冬梅脸羞得通红,心里却甜得砰砰直跳,手便攫得更紧了。
付明领着冬梅走进一个珠宝行,问她:“你喜欢什么,本少爷都给你买。”
冬梅欢喜得很,但她素来节俭,只是仔细地挑了一对便宜但还合心意的玉耳坠,付明看着她带上,才领着众人回到街上。
走了不远,迎面却走来一个相面的。付明见他打扮得矮小龌龊,正要绕过去。哪人却跟了上来,说道:“这位少爷,小人通解奇经八卦,算命奇准许,不知少爷有没有兴趣看看你与这位小姐的缘份。”
王朗正待喝骂,却不知这话正说到付明心上,他也想知道呢,不想回过头时,却发现那算命眼中一亮,哪瞬间的光华让他非常意外。
那相师这时差点纳头跪下,这少爷身上的王者霸气看来虽然强行收敛了许多,但在算命的眼中却依旧非常强劲。王者之势,他看得也多了,却从未有象这少爷如此耀目,难道真龙天子真如自己所算的,便在东南形胜处。再想到最近南京城来的人物,那么对面之人的身份几乎是呼之欲出了。好在,他见多识广,所以仍镇定地说道:“那位小姐也请转过身来。”
冬梅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姑娘,如何好意思。付明见了,哈哈笑道:“罢了,明月赏他一些银两。”
相师却道:“小人不收无功之禄,既然小姐不想算,哪就给少爷算上一卦吧。”
付明脸色一沉道:“不算了就是不算了,罗嗦什么。”便甩身要走,那相师却他从眉间一闪而过的一点阴晦中看出了什么,跟上一步道:“这位少爷,十天之内会有一个劫数啊。”
主仆五人听了都暗道晦气,出门本来是要寻开心,却碰到了这样扫兴的事,看姬际可的样子想要教训他,付明摆摆手,示意不必理他。
不想那相师又跟进了一步,再次说道:“少爷!小人二十年从未算错过,你不可不信。如果有难处,不妨再来找小人。”付明冷笑一声,没再理他,领着众人扬长而去。
这时候的付明当然不会明了,命运已经安排他在不久后去接受一次生命中不得不承受之痛;而且,辅助他争霸天下的文臣武将虽然还有多位没在他的生活中出现,但大部分都已经或有意,或无心的来到了这自古佳丽地,金陵帝王洲。大风起兮云飞扬,组成中华帝国皇帝宝座上朵朵祥瑞的云朵,势将随着万里长风,逐渐聚合,而王座四周的热血与烈火也注定要从这七朝古都开始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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