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保家仙
等我太爷爷出生的时候,清朝就快了灭亡了。正值国破家亡之秋,老太爷爷打算让太爷爷多学点知识,以后好为国出力,就把太爷爷送出了国,打算让他好好学学外国的先进技术。
太爷爷从小就在城市上学,后来又流了洋,满脑子新潮思想,参与了当时的很多进步运动,可惜进步运动遭到了清廷的疯狂镇压,太爷爷也躲回了东北老家。
老太爷爷对太爷爷剪了辫子、脱掉马褂并不生气,相反觉得这个孩子有一些汉人的骨气,可当太爷爷对老家的一些风俗、信仰骂之为迷信、糟粕的时候,就让老太太爷爷无法忍受了,本想好好修理修理这个逆子,不过幸亏老太奶奶提醒说过几天就是我们郑家的祭祖大典了,而太爷爷又是郑家这一脉唯一的子嗣,可不能出了闪失,免的祖先降罪。老太爷爷觉得老太爷爷觉得老太奶奶说得十分对,并警告太爷爷,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祭祖大典上说出不敬祖宗的话来,否则直接将他扫地出门,不认这个儿子,万般无奈之下,太爷爷只好答应。
说是祭祖大典,其实规模也没有很大,算不上什么大典,只不过是将供奉历代族谱和祖宗牌位的家祠换个地方而已。
“原本的家祠好好的,为什么要重新建造一座呢?”太爷爷十分不解的问。
“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家代代单传,多余的子嗣都会夭折?”老太爷爷问。
太爷爷摇头说不知道;
“我前不久找了一个萨满教的神婆子看过了,她说咱们家的家祠盖得不是地方,冲撞了在那里住的一个凶物,我们惹不起,所以我想给家祠换个地方,并把原来的家祠送给那个凶物,说不定那个凶物会保我们一家平安呢!”
“啊?我们家祠里来了一个什么凶物啊?”太爷爷随口问了一句,他并不相信老太爷爷的话,所以他要看看老太爷爷如何解释。
“神婆子并没有说,不过这个东西应该很厉害,不然这么多年来,我们家怎么这么邪乎!”老太爷爷忧心忡忡的说,“而且神婆子还在咱们家的祠堂前挖出了一个坑,她说这个坑就是那个凶物为了报复咱们家而挖的,咱们家总夭折小孩儿就是因为这个坑。如果不搬祠堂的话,那这个坑什么时候填满了,咱们家的小孩也就什么时候不夭折了!”
“那她是怎么知道的?”太爷爷不屑的说,“这种蒙人的鬼话您也信?那神婆子无非是想骗您几个钱花!”
“你不要乱说,这个神婆子可是灵验得很,我可是不只一次看到过他给别人请神,每一次都十分的准,再说,咱家连着这么多代了,每一代都只能活下来一个男丁,你不觉得这是有东西在作怪么?”
“这么说来还真是有点邪门!那神婆子有没有说这凶物究竟是什么啊?”被老太爷爷这一问,太爷爷也有一些半信半疑了,急于想知道答案,可谁知老太爷爷却有意要吊他的胃口。
“神婆子倒是和我说了,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只要你听话,老老实实的按我的说得完成祭祖大典,把家谱和祖先牌位供奉到新祠堂里,我就把一切告诉你。”
没过几天,祭祖大典就开始了。当时家里煮菜熬肉,好不热闹。
“我们郑家,一直都是单传了,所以祭祀祖先的礼法你也该好好学习学习了,等到我走之后,这些东西也就得由你来主持了!”老太爷爷郑重其事的对太爷爷说了一句,见太爷爷答应了,又说,“今天先让你学点简单的,你就先学者摆放祭品吧。要知道,这摆祭品虽然看起来十分的简单,但是在这里面也是有着很大的学问的:不能乱摆一通,要摆放得整齐有序;祭品摆好后也要懂得长幼有序,先给最年长的祖先献祭,并以此类推!”
听了老太爷爷的话,太爷爷点了点头,他觉得老太爷爷说的这些并没有什么难做的。可谁知就是这些让太爷爷觉得十分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就不这样简单了!而且让太爷爷意想不到的是,他差一点在这次祭祖大典上丧掉小命。
在将祖宗们从老祠堂搬出来之前,还要对老祠堂内的凶物进行安抚。当时老太爷爷请来了东北萨满教的神婆子,让神婆子跳大神沟通祠堂内的凶物。
神婆子是东北农村对萨满教靠跳大神沟通神灵的女人的称呼。萨满教的神职人员并不和佛教道教的神职人员一样都是专职的,神婆子只有在特定的宗教仪式中带上象征萨满的面具后才具有神行,而在其他场合,他们不过是普通的人,和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劳动养家。
“爹,您不说我们家祖上是从山东闯关东来东北的么,怎么请来得不是汉教而是满教的神婆子?”
“这神是不分民族的,任何民族的信仰和崇拜都是有他们的道理的,在中原地区信仰的是佛道,但是在东北的山区,信仰萨满的人就多一些!我们不管是什么神,只要能帮我们沟通家祠内的凶物就可以了!”
听老太爷爷这样说,太爷爷也不言语了。只见神婆子指挥家里的雇工把熬好的肉按照她的要求摆放好之后,就换上了一身宽大的带有无数花花绿绿的图案宽袖大袍子。太爷爷看着这件大袍子发愣,他知道,这是神婆子的神服。不过他却对神服上的图案十分的感兴趣,尽管他说不上那些图案究竟是些个什么,但是感觉上却和一些原始的图腾崇拜有着某些联系,因为他感觉那些图案和商周时期出土地一些祭器上的图案十分的相似。
神婆子又戴上了一个奇怪的面具:整个面具上画着一张奇怪的大娃娃脸,在娃娃脸的两个脸蛋个有三个看来像是**的纹路,而娃娃脸的鼻子看起来也是一个**;鼻子下的嘴被豁开了一样一直咧到了耳根子,看起来像是在笑,也像是在哭。后来太爷爷才知道,在这个面具上所画的是七乳娘娘,是萨满教里非常厉害的一位大神。
戴好面具后,神婆子又拿起了一个手鼓,随着鼓点,她“咿。。。。。。呀。。。。。。咿。。。。。。呀。。。。。。”的不断地叫了起来,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让人感觉到叫喊的声音十分的不正常,就和犯了精神病一般!
随着叫声,神婆子的身体也和筛糠一般的抖动起来。渐渐的,她的鼓敲得越来越响,越来越快,神婆子的身体也如筛糠般开始旋转起来,紧接着是跳出了一只不知名的舞,她的嘴里也开始吆喝起一些别人所听不懂的语言。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神婆子停止了舞蹈,扑通的一下坐到了地上,喘着粗气,出着虚汗,但嘴里还是断断续续的说着些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什么也不说了,整个人抖了一下。
“通灵了!”老太爷爷在一旁说。果不其然,只见神婆子站了起来,又抖了几下身子,却突然一动不动起来。
此时太爷爷正在祖宗牌位前摆放祭品,可谁知到他眼前的祖宗牌位在突然之间晃动了起来,而且越晃越厉害。没过多久,又是一阵阴风刮过,把太爷爷刮到了神婆子的身前。
老太爷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只见太爷爷躺在神婆子的面前,面如金纸,没有一点血色,而且双唇惨白,牙关紧咬。正当他打算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的时候,却不想太爷爷突然站了起来,开口说话,只不过他的举止气度完全同平时不一样,说话的声音变得十分怪异,明显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哼,都怪那只死老鼠,他嫁女儿要我去喝喜酒。我这一去可好,差点没气死。你们说那些死耗子凭什么呀,就他们那点法力,把自己弄成了生肖之首还不算,竟然还把每年的正月二十五晚上搞成老鼠嫁女节,当地百姓都不点灯,全家人坐在堂屋炕头,一声不响,摸黑吃着用面做的“老鼠爪爪”,就是为了给老鼠嫁女提供方便,免的得罪了他们!”
“看着那些老鼠们耀武扬威的样子,我差点没气死,不过也实在拿他们办法。但是憋不过这股火,就四处游玩散心,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地方,反正这一走啊就是近百年,本来我是挺高兴的,因为我发现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有老鼠嫁女节这么个日子了,心里十分的高兴,看这些鼠辈能猖狂到几时!可气的是等我回到家一看,居然有人在我的洞天福地上盖了一个祠堂,供着一些老鬼,让这些老鬼天天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于是我就在这些老鬼的身前挖了一个坑,心想你们不让我喘气,我就害死你们的子孙!”
“不过这些老鬼里有个辈分最高的老太太,她的阴宅实在是修的太霸道,居然是十分难得的猎婆地,就算我使出浑身的解数,也不能把她的后代害光!唉,算了,给这个老太太一个面子,我说,这些老鬼的子孙在哪里呢?”
老太爷爷听了“太爷爷”的话后赶紧趴在地上叩头认罪,并吩咐雇工们多奉献祭品。
“嗯!我看你这个后辈还算是懂事,正所谓无知者无罪,今天先不和你计较了,只要你尽快把这些老鬼搬走,把这个家祠拆了,我也就不怪你了!否则。。。。。。哼,我也让你知道知道为什么太岁爷头上的土是动不得的!”
老太爷爷仍然是不断地叩头认罪,“太爷爷”又对老太爷爷说:“还不快去把那些老鬼搬走,免得碍我的眼!”
老太爷爷虽然见过很多大场面,但何时见过这样的事情,听“太爷爷”一说,这才恍然大悟起来,并将族谱和牌位都搬到了新家祠,按照次序摆放起来,然后又拿着祭品去给各位祖先上供。然后又家祠被搬空之后指挥雇工拆毁老家祠。
当老家祠完全被拆毁后,附在太爷爷身上的凶物突然说了声“我去也!”消失不见了。原本一动不动的神婆子则在凶物走后变的满头大汗,连呼带喘,整个人仿佛瘫痪了一般,坐在地上累的起不来了。
太爷爷则猛的一下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经过一番修养,神婆子的精神渐渐恢复了过来。不过经过这一番折腾,她显然已经体力透支,只是微微动了一下眼睛,一言不发,等老他爷爷给她灌了一碗参汤后,她才有了点精神,用手扶着炕沿,缓缓地坐了起来。
“那是个什么东西啊?”太爷爷向神婆子问。
“是个清风!”神婆子答道,“他需要受一些你们家的香火,改天挑个吉日,我给你们家立个堂子,把他供奉起来,为了报答你们,他会做你们家的保家仙,保佑你们一家平平安安。不过要切记的是,保家仙这种东西要供就要长久供奉,千万不能断了香火,否则他一生气,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就算你的祖坟修得好,也难免会不出事儿!”
在东北仙堂信仰中,“清风”指男性厉鬼冤魂,类似于藏地“赞”神那样的凶死作祟者,而女性鬼魂则被称为“烟鬼”。
“是!是!”老太爷爷连忙答应着,旧社会东北的民间十分迷信,老太爷爷对神婆子的话深信不疑。
“对了,那孩子还好么?”显然神婆子是问太爷爷。
“现在还昏着呢,没有一点知觉,给他喂什么都咽不下,就是不断的往外吐,不过我看他的脸色似乎已经变得有些红润了!”老太爷爷回答说。
“嗯!“神婆子点了点头,”既然那个凶物说饶过了他,就一定不会害他性命,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过来,不过有一件事我想征得你的同意,看看是不是可行?“
“真是太客气了,什么事情,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没有不同意的!”老太爷爷对神婆子说。在晚清,民间都是很迷信的,神职人员都很受人尊敬,尤其是神婆子还帮了自己家的大忙,太爷爷更是觉得欠她一个人情。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历代萨满教的神使都应该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找到一位传人,好让对萨满神的祭祀绵延不断。我如今年纪已经不小了,但至今还没有传人,因为这萨满神的使者并不是谁都能当的,而是要那些曾经得过重病或者遇到灾难险些丧命的人来继承,因为这些人在将要死之前可能会见到一些本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神仙鬼怪,从而拥有了感知这些神仙鬼怪的气息的能力。今天你的儿子肯定见到了祠堂里的那个凶物,日后他肯定也具有了感知神仙鬼怪的能力,所以我想收他做我的传人,继承萨满使者的职务!”
“这个孽子虽然没死,但是我们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见到了那个凶物,这样吧,等他醒来,如果真的具有这种特殊的能力,我也毫不吝啬,让他做你的传人,你看如何?”老太爷爷也没有拒绝,毕竟萨满教的祭司和其他宗教的神职人员不同,平时他们都和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并不会对他们的世俗生活都多大的妨碍。而且老太爷爷还觉得太爷爷真的因为这次“劫难”而具有了通灵的能力的话,一个强大的宗教无疑是对他最好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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